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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鬼童

下午三点一般是李夭最忙的时候。

她需要在五点前做好晚饭,因为爸爸妈妈基本在这个时候忙完农活回家,如果晚饭没有做好,她会挨打。

她还需要洗完积攒了一天的衣服并把它们晒起来,然后将家里扫一遍,最后打一缸水留着明天用。

这些本来都是她做惯了的事,不会让她手忙脚乱,但是今天不一样。

她又看到那个女孩了。

那个穿着红T恤、灰裤子,看起来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

李夭沉默地坐在灶边往里添柴,对女孩的声音充耳未闻。

“有人来啦,他们要找李楠。”

“你还记得李楠吗?哦……我忘了那个时候你还很小,你肯定不记得了。”

“她是你姐姐,长得很漂亮。十年前从这里跑出去啦。”

李夭仍不说话,只在心里低低反驳:

我当然知道。

可是她不想和这个怪物说话。

李夭第一次见到这个怪物时六岁,她当时哭着对爸爸妈妈说家里有个女孩缠着自己,得到了一顿毒打和斥责。她再去向奶奶求助,又挨了打,那之后她就不再说了。

他们都看不到,只有她看得到。

等李夭再大一点,她就明白了,那个女孩是鬼。只是她还是不懂为什么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她。

“那个哥哥很讨厌,符烧的我额头好痛。”女孩扒开额前的头发,给李夭看空荡荡的大洞,“你看,我现在都没有恢复。”

李夭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又添了根柴,然后掀开锅盖,翻炒。

女孩于是又放下手,顺便扒拉好额发,重新挡住伤口:“我吃了你弟弟怎么样?那个哥哥的符太厉害了,不吃人我没办法恢复。你也很讨厌他吧?让我吃了他吧?”

李夭抿着嘴唇,被热气熏的发红的脸上没有表情,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锅里的菜。

这样的话她听过很多次了,她隐隐意识到,自己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就像无数恐怖故事中一样,只要她回答了,怪物就解除了某种束缚,可以在村子里大开杀戒。

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是自己?

李夭往锅里加了点水,估摸着要炖一会,就打算趁这点时间把院子扫一扫。刚拿起扫帚,院子外的门就被敲响了。

小怪物和她一起看向老旧的木门,声音嘶哑却快活:“他们来找李楠了。”

李夭扭头看她,直到对方消散在眼前才放下扫帚去开门。

门外站着两个男人,很高,她不得不仰着头看他们。

李夭有点出神。

他们……可真好看。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看。

李夭看着其中那个眉眼带笑的年轻男人蹲了下来:“小妹妹,这是不是李楠家啊?”

她下意识往他后面那个人看了一眼,捏着衣角退后半步,沉默点头。

沈沂之没有回头,只往后伸出一只手。沈濂权自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块饼干递到沈沂之手上。沈沂之拿着饼干递到李夭面前:“草莓果酱夹心,可好吃了。别怕,哥哥们不是坏人。”

李夭仍不说话,只看着沈沂之的脸,一错不错。

沈濂权低声笑了下,在旁边提醒似的调侃:“你现在这样,有点像也说不定。”

“胡说。”沈沂之反驳,“哪有我这么英俊的坏人。”

沈濂权也蹲下来,和李夭平视:“我们有事要找李楠。你的父母在家吗?”

李夭摇头,蚊子哼哼似的:“爸妈晚上才会回来。”

“那我们能不能进去等啊?”沈沂之哄孩子似的问,又把饼干往人眼前递了递,“别客气,哥哥请你吃的。还是你不喜欢草莓的?”

沈濂权跟着又递上一个蓝莓味的饼干。

李夭看着二人如出一辙的动作和手中不同口味的饼干,还是没有伸手去拿,只默默往旁边挪了一些,让出位置给二人进门。

“谢谢小妹妹。”沈沂之顺手把沈濂权手里的饼干拿过来一并塞到李夭手里,走进院子看到搭在一边的扫帚,大步跨过去抄起扫帚,“院子挺乱的,我帮你扫扫。哎,你爸爸妈妈回来之前,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喊哥哥们,哥哥们什么都能干。”

沈濂权配合着一边挽袖子一边往手压井走,大有一副要和沈沂之一起把这破烂院子翻新的架势。

李夭握着手里两块饼干,看着二人在不大的院子里忙活,直到沈沂之不知道从哪儿翻出一个破盆打算去喂那条睡不醒的老狗时才开了口。

“不用喂。”

沈沂之正从沈濂权带来的登山包翻找能喂狗的零食,听到这话抬头看向说话的女孩,表情迷茫。

“不用喂吗?”

李夭轻轻嗯了一声,又说:“奶奶说它快死了,不准我喂它,浪费粮食。”

沈沂之于是去看那条没什么精神的老狗。他以为只是年纪大了所以对他们两个陌生人进来也不吼不叫,原来是快死了。

“我给它看看病?”沈沂之说话时下意识去看沈濂权,见对方点头才继续睁眼说瞎话,“我刚好是兽医,最擅长治狗。”

李夭摇头,没有再说话。

沈沂之不明白,想了想,还是拆了盒牛奶倒进盆里,然后把破盆推到了老狗面前。

嗯……希望它不要乳糖不耐受。沈沂之想。因为他们没有带羊奶。

在这诡异的短暂沉默中,沈濂权将擦干净的镜子挂回内屋门上,随着一股怪味儿丝丝缕缕的飘入鼻腔,他意识到了什么开口提醒:“饭糊了。”

院子传来的焦糊味道越来越明显,李夭被二人吸引的注意力全部收了回来,她转身跑进厨房,二人对视一眼,前后脚跟了进去。

沈沂之看到女孩脸上慌张的神情,将人往回一拉,按着肩膀推到沈濂权那边:“糊个菜而已,多大点事儿。交给我,我最擅长妙手回春。濂权,你带她出去玩呗。”

沈濂权点头,拉着女孩出了厨房。他生了一张过分优越的脸,眼睫微垂便能冲淡眉眼间的淡漠清冽气,这个时候的沈濂权足够获取任何人的信任,所以沈沂之放心把他推了出去套李夭的话。

沈濂权找了个小板凳,带着女孩坐下,声音温和地和她聊天。

“我叫沈濂权,那位哥哥叫沈沂之,我们都是李楠的大学同学。你是李楠的妹妹?”

李夭听着厨房里传来的动静,担心那个看起来并不靠谱的哥哥会把原本就糊了的菜弄得更加糟糕。

得不到回答,沈濂权也不生气或失望,他的视线落在女孩左手,轻声问:“如果不喜欢吃饼干的话,我这里还有些别的零食……”

沈濂权的话没能说完,推门而入的祖孙二人打断了他。

进来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阿婆和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男孩。

阿婆一身上个世纪流行的灰蓝色褂子,满脸堆笑,正对着怀中微胖的男孩说着什么。男孩穿着印有卡通人物的T恤和长裤,自来卷的头发盖过眉毛,皮肤细嫩,显然被养的很好。

只看表面,倒是一副祖孙情深的感人画面。

但这幅画面在阿婆看到屋内情形时被打破了。

她抱着孩子,原本走得有些吃力,看到陌生人立刻将孙子放下,牢牢牵着手,眼睛一瞪,中气十足地吼道:

“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的?”

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她又对着李夭骂道。

“给陌生人开门,死丫头你眼睛长哪儿去了?皮又痒了是不是!”

李夭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做贼心虚般将那两块饼干迅速塞进口袋,揪着衣角讷讷不言。

沈濂权将女孩挡在身后,还没开口解释,那边沈沂之听到动静,挥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

“什么什么?谁在吵架?哎老太婆,你吼什么吼?吓着人小姑娘了看不到吗?”

或许是沈濂权的神情太淡然,又或是不止一个陌生人在家里,并且还有一个陌生人正拿着自己家的锅铲炒着自己家的菜一副主人公姿态的叫骂这个事实太过离奇,阿婆一时间竟被镇住了,微张着嘴神情呆滞。

直到牵着的孙子开始指着人大叫,她才回过神来,一把将孙子抱进怀里,生怕这两个怪人突然发疯上来拉扯她的宝贝孙子。

这两人一看就不正经,不会是拐子吧?

怀里抱着孙子,阿婆嘴上毫不客气地骂起来。

她骂的脏且刻薄,什么词儿都往外蹦,要不是怀里抱着孙子,沈沂之都怀疑这老太婆会随便抄起个什么东西一边骂一边打自己。

要是骂的是别人,或许就懵了,但沈沂之是什么人?

他在地府骂鬼的时候对方还不知道在几世之前,他哪里会怕?

沈濂权护着李夭,看沈沂之张口对骂,极尽阴阳怪气之态,尤其喜欢祸水东引,连带着那阿婆怀里的宝贝孙子一起骂,到最后那阿婆只顾哄大哭的孙子,哪里还有空回嘴?

沈沂之得意昂头,一脚踹开一只从鸡圈飞出想要啄他的公鸡,眼神睥睨,活像斗赢了的大公鸡。

沈濂权:“……”

有点可爱。

“真不会看眼色。”沈沂之训了那公鸡两句,给了沈濂权一个眼神后悠哉回了厨房,很快又端着菜出来了。

沈濂权已拉着李夭进了里屋,他的目光在里屋内一简陋的木制灵台上停了一瞬,让人坐好后看着沈沂之和祖孙二人先后进了门。

沈沂之把两盘菜啪一下放在桌上,颇有几分气势,惊得祖孙二人俱是一个哆嗦。他斜着眼睛看人,满脸不屑,将脾气暴躁的形象扮演得真实无比。

“罗里吧嗦嘴里还没完了?你孙女欠我们十一万,我们还没跟你算利息呢,你倒先叫起来了。”沈沂之拉开长板凳坐下,双手抱胸,重重哼了一声。

“毕竟是个老人。”沈濂权适时开口,也是继续充当个白脸的角色,“没必要骂得太狠。”

阿婆一双有些浑浊了的眼睛在二人之间打转,脸色阴沉,却没敢再说话,只心里对沈濂权的劝阻不屑一顾。

刚刚这无赖骂人的时候也不见他拉架,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好人?

沈沂之啧了声:“眼睛看什么呢?别以为我脾气好就不打老人,我告诉你我荤素不忌,死了的人我都敢挖坟!”

阿婆磨着牙,把视线挪到破损了一角的桌子上。

“十一万什么时候还?”沈沂之语气恶劣,“要是不还钱,我们就在这儿住下,天天砸一个东西,直到你们把钱还清。”

“你——”

“你什么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正在二人间的气氛又有了一点就炸的苗头时,一直只挣扎却不叫的男孩忽然动了。

他一下子从阿婆怀中跳出来,也不管这一下让失了平衡的奶奶从板凳上摔了下去,一手掀起一个装满菜的盘子就往沈沂之身上砸。

沈濂权一直注意着他,几乎在男孩动手的一刻就站起身用力擒住了对方的手腕,将他的手臂压了下去。

那一盘菜堪堪被掀起一角,这一下直接全撒在了男孩手上。

虽然菜早就不烫了,男孩还是哇哇大哭起来,尖锐的哭叫声刺进在座四人的耳膜。

“奶奶!奶奶!”

阿婆顾不得疼,颤巍巍地站起来就要打沈濂权。沈濂权松开手往后退半步,躲开了老人的手,同时将李夭往后挡了挡。

沈沂之看着又闹起来的祖孙二人,脸一黑,抄起撒了菜的盘子用力摔在地上:“哭哭哭!再哭老子找人扒了你的皮做灯笼!”

阿婆身体一抖,又惊又惧,一把将孙子搂进怀里,一双眼睛不安地看向沈沂之:“你,你敢动我孙子,你不得好死!”

李夭躲在沈濂权身后,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这时却有所觉般往院子看了一眼。

红衣女孩远远地站在院子中央,正看着屋里的热闹。她脸上是李夭看不懂的微笑,被头发遮住的额头隐约还能看到灼伤的很迹。

看到李夭投过来的视线,她张嘴做了个口型。

人。皮。灯。笼。

李夭打了个寒战。

这场闹剧在李夭的父母回来时才勉强停止。

不是李夭的父母讲道理,是这个家唯一的壮丁试图抄起农具先下手为强,结果被沈濂权一脚踹出半米远——沈沂之也想踹,但是他不能对凡人出手,这是地府的死规矩。

李夭的母亲尖叫着扑上来也想动手,沈濂权因为不想动手打女人避开了没有还手,只勾了板凳绊倒她,顺势贴了个凡人肉眼看不到的泄力符让人好好躺着。

经历这么一番闹腾,一家人总算认清现实——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一群人嘴上虽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却勉强消停了。

沈沂之毫无欺压普通人的羞愧,理直气壮到让沈濂权有些想笑。

的确可爱。

他想。

信我,真的要一起睡了,用我朋友的节操发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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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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