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被夏乙问住了似的,这回不叫了,哼了两声,扭头到阴凉处趴着去了。
夏乙自嘲地摇摇头:“算了算了,系统怎么可能是狗呢,我真是被逼疯了。”
“系统~系统~”
她就这么在院子里边游荡边鬼嚎。
“系统!”
最后一声把严鸣齐给喊了回来。
严鸣齐拎着袋子,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一脸“你在干啥”的表情。
夏乙走过去,轻咳了两声,道:“鸣齐哥,你回来啦,裙子呢?”
严鸣齐举起手里的塑料袋。
夏乙把裙子拿出来,是条褐色白条纹连衣裙,跟她原本穿的长度差不多,但颜色太土了,款式也不新潮。
“不好看。”夏乙本能的吐槽。
严鸣齐打字:【这是最好看的了,别的更不好看。】
夏乙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严鸣齐,她只好咬牙接受。
“嗯,就这个吧。等我能回家了,五倍价钱还给你。”夏乙用手比了个五。
先拖着严鸣齐吧,不然怎么办,他要是不收留她了,她就得住树林子里了。
严鸣齐难以想象,她继续待下去,要还他的钱会增加到多少倍。
夏乙的习惯是,新买的衣服要过水,以前她的日常起居都是钱姨照顾,洗衣服这类的事她根本没做过,而现在,她只能眨着无辜眼,问严鸣齐,哪里有干净的水盆,她想要洗一下新裙子。
严鸣齐找了个蓝色的脸盆,用水冲了下盆,又重新倒清水拿给夏乙。
夏乙在水里左搓搓右搓搓,搓了半天才觉得干净。
严鸣齐把衣服拿到外面晾衣杆晒,夏乙也跟着。
【今天太阳很大,估计两个小时就干了。】
夏乙点头,蹲下来看着小黄狗,问严鸣齐:“你家小狗叫什么名字啊?”
严鸣齐也蹲下来,打字:【桃子。】
夏乙笑出声:“这么可爱的名字。”
严鸣齐也笑:【是我妹妹起的。】
“对哦,你妹妹呢,怎么没在家啊,还有你爸妈呢,你家怎么就你一个人啊。”夏乙问。
严鸣齐想了几秒,低头打字,这次他打得很慢,删了打,打了删,似乎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表情也很落寞的样子。
手机转过来,夏乙盯着屏幕看。
【我妹妹一年前去世了,昨晚去树林是去给她上坟,所以才碰见你,我爸妈也去世很多年了,我现在就一个人。】
“啊?”夏乙张大嘴。
去世了?那她穿的衣服…
“那我这衣服…需不需要换下来?”夏乙一方面有些害怕,另一方面想到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尊重逝者。
严鸣齐微笑摇头。
【我妹妹性格很好,不会怪你。】
夏乙放心点点头。不过严鸣齐也太惨了吧,无父无母,妹妹也死了,还是个哑巴,又整天和垃圾作伴。
唉~她无声叹气,又问:“那你平时靠什么生活啊?”
【收废品。】
果然是收废品的,怪不得屋里都没有下脚地方,这就是个废品站。
太阳太晒了,夏乙想回屋,一站起身就觉得脑子眩晕,眼前全黑,差点栽了,还好又是严鸣齐扶住了她。
夏乙被他圈在手臂里,血液一股脑串上来,脸红得发烫发胀。
两个人身体都僵硬得很,心脏跳得似乎要冲破皮肤飞出来。
这种僵持,在大概一分钟以后,终于被晾衣杆上被风吹落的衣服打破。
“我衣服!”夏乙喊道。
与此同时严鸣齐跨步过去接,可惜没接住,刚洗的衣服又脏了。
夏乙崩溃。
严鸣齐:【衣服我给你洗吧,我会多洗几遍,等会我把晾衣架勾起来就不会掉地上了,你先回屋休息,你应该是有点低血糖,家里有红糖,等会我给你冲杯糖水喝。】
夏乙从昨晚到今天一直着急上火,也没吃上一顿有营养的饭,所以才导致低血糖,严鸣齐这样说,她也就听他的话,先回屋躺着了。
下午两点,严鸣齐出了门,他没说去哪,只说让夏乙没事别出门就在家看家,夏乙猜想他大概是去收废品了,因为他走的时候拿了秤和几个大袋子。
夏乙又开始无聊而且很困,不知道为什么,她自打穿越后总是会觉得疲惫,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总会觉得特别困。
她倒在床上,几乎沾枕就着,一直到下午四点,她睡醒出来收裙子,正好看到郑婶在院子里喂鸭子。
夏乙觉得很新奇,凑过去看,郑婶一扭头也看见她,立马笑容满面和她打招呼。
“夏丫头,你哥还没回来啊。”
夏乙摇头。
“今晚上你们吃啥啊,要不叫上你哥,上婶子家来吃饭吧。”
郑婶家房子修的好看,外墙贴了白瓷砖,屋里也宽敞,小院子养的鸭子不少,家里还有台式电脑,应该是不差钱那种,那他家的伙食肯定也不错吧。
夏乙特别心动,但转念一想,刚认识就去人家吃饭好吗。
好。
说去就去。
夏乙两手空空的就去了郑婶家。
郑淑芬也没在意这些,毕竟严小子家穷的叮当响,市里来的小妹家里条件估计也不咋滴,要不能跑到乡下来吗,不拿就不拿吧,反正以后要是和他儿子成了,也就是她家的人了,吃多少都不嫌多。
严鸣齐傍晚骑着自行车回家后没看见夏乙,到院子里看到桃子冲着郑婶家汪汪叫,严鸣齐过去郑婶家,果然找到了坐在电脑前面的夏乙。
怪不得今天郑婶家的烟囱这么早冒烟,原来是叫夏乙过去吃饭。
夏乙坐在电脑前面,正玩着对对碰,没听见厨房的郑婶招呼严鸣齐,也没听见严鸣齐也进了屋。
直到肩膀被人拍了,她才扭头,看到了严鸣齐。
夏乙有点尴尬,她擅自做主跑到郑婶家蹭吃蹭喝,怕严鸣齐不乐意。
可是她实在太饿了,想吃点正经饭,不想再喝粥和吃面了。
好在严鸣齐脸上没表露什么生气和责怪,而是很专注地盯着电脑对对碰的画面,似乎对这个很感兴趣。
两人就这样在电脑前玩了起来,夏乙边用鼠标点着游戏,边对严鸣齐解释这个怎么玩。
大概十分钟后,郑婶做好了四菜一汤,还有一锅白面馒头,馒头蒸的蓬松暄软,跟外面卖的一样,一盆油汪汪的菠菜汤,小嫩鸡炖蘑菇还加了点土豆,韭菜炒鸡蛋,凉拌豆腐丝,还有一盘十里飘香的红烧肉。
红烧肉啊!
夏乙眼睛都要长到桌子上了,口水也忍不住溢出了嘴角。
大部分南方人口味都清淡,但夏乙属于小部分里的人,她平时很喜欢吃辣,每次钱姨问她想吃什么的时候,她都会点两道辣一点的菜。
她觉得那个红烧肉和酸酸辣辣的豆腐皮太好吃的,鸡肉也好吃,就是稍微有点咸,北方人的口味真的重,剩下的韭菜炒鸡蛋也合口味,咸度正好。
郑婶实在太会做菜了,跟钱姨的手艺不相上下。
这一顿她吃的真饱,感觉一说话饭就到了嗓子眼,撑的要吐出来了。
吃饭期间郑婶一直在提她儿子的事,夏乙心思不在这,但也抽空回她两句,顺着话去聊,让长辈开心,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整个期间,严鸣齐都没怎么插话,只偶尔朝郑婶比几个手势,郑婶是能看懂他的手势的,因为郑婶的老母亲也是个哑巴,常年累积的也就能看懂了。
严鸣齐没跟夏乙有过多的打字交流,只是偶尔给她夹点菜和肉。
饭后,郑婶不让他们刷碗,两人就帮忙收拾了碗筷。
和郑婶道谢后两人就往家走,夏乙看严鸣齐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鸣齐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严鸣齐摇头。
“那你今天开心吗?”
严鸣齐笑着点头。
“那就好。”
等到了家,夏乙准备回屋休息,严鸣齐拉住她,打字:【等下我要出门,你把门窗关好锁好。】
“你要去哪啊?”
严鸣齐是要去树林给妹妹上坟,因为昨天碰到了夏乙,所以他没时间上坟,今天要补上。
“那我跟你一起去。”夏乙补充道,“我自己在家也害怕,还不如跟你一起去。”
其实夏乙有私心。一方面想去感谢一下妹妹把衣服借给她穿,另外,她昨晚是在树林里被发现的,她觉得系统会不会在树林里呢?或者去了能找到任务?又或者能找到回家的机关也说不定。
严鸣齐想了一会,点点头,又扯了扯自己衣角,意思是:那你拉好我衣角。
他装好所需要的东西,最后拿上手电筒,又给了夏乙一个手电筒,两人便出发。
晚上八点,往树林的大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车也半天都不过一趟。
夏乙拿着手电筒到处照,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窜出来吓她一跳。
滴!
迎面过来一辆蹦蹦,从县城方向回来的,车子停在俩人旁边。
驾驶位探出一颗脑袋,是个中年男人:“严小子,这么晚,你干啥去?”
严鸣齐比手势:上坟。
男人看了看夏乙:“这小姑娘是?”
严鸣齐比手势:亲戚家的小妹。
男人:“哦,那快去快回,大晚上的树林里不安全。”
严鸣齐点头。
蹦蹦离开。
夏乙问:“那是谁?”
严鸣齐:【王叔,郑婶的老公。】
傍晚吃饭的时候,郑婶说了他们家是在镇上大集卖鱼的,她老公不在家是因为去县里进货了,原来那个就是郑婶老公,真是巧,在这碰到。
“他是每天都去县里进货吗?”
【不是,两三天一去。】
“哦。”
王长江开着蹦蹦回到家,鱼都没卸,下车就直奔屋里。
“我刚才在树林那碰见严家小子了,他还领着个小姑娘,说是亲戚,我瞅着不像,那小子不会找了个媳妇吧。”王长江坐到炕上,气喘吁吁说了一通。
郑淑芬摆摆手:“瞎说啥,就是亲戚,那小丫头我知道,今天来咱家了,还在咱家吃饭了呢,那小丫头长得水灵完还有有礼貌,还是市里来的,我听说人家还考大学了呢,我已经给她看了咱儿子照片,她说咱儿子长得俊,我觉得她跟咱儿子挺般配,你觉得呢?”
王嘉旺只比严鸣齐大一岁,按理说还年轻,但这岁数在村镇还没结婚就算是晚婚了。儿子老大不小了,条件也行,为啥就一直找不到对象呢,郑淑芬发愁这事,王长江也愁,所以俩人没事的时候就到处物色好看姑娘,好给儿子相亲。
王嘉旺是个颜控,不看对方家里有没有钱,只看姑娘好不好看,郑淑芬和王长江倒不看重那个,但儿子看不上丑的,俩人无奈,只能尽量挑好看的姑娘下手。
夏乙这不就赶巧,正中俩人下怀了。
王长江眼睛睁大:“有这事?我看那小姑娘长得也不错,要不让咱儿子这两天回来一趟,相相。”
“儿子那么忙,能回来吗。”郑淑芬不确定。
“问问呗。”
“行,那明天我给他打个电话。”
夏乙跟着严鸣齐到上坟的地方,今天的树林好像比昨天更黑,幽幽暗暗,还一直有各种鸟的怪叫。
“这里太吓人了,你把妹妹安葬在这,她不会害怕吗?”夏乙忍不住问。
【这里清净,没人打扰,她胆子很大,她喜欢这片树林。】
好特别的兄妹俩。
纸是都烧在准备好的铁盆里的,这样比较安全,不会点燃树枝引发火灾。
夏乙和妹妹道谢后烧了纸,之后就开始在心里默默喊:系统你在哪?
周围安静的连风声都没有,刚刚鸟的怪叫也消失不见。
难道心里的声音系统听不见,要大声喊出来才行?
那严鸣齐不会以为她有病吧。
算了,她现在本来也病得不轻。
她深呼一口气,大喊:“系统,你在哪!”
没有任何提醒,这一声吼把正认真烧纸的严鸣齐吓了一大跳。
他起身,打字:【别大喊,万一引来蛇或黄鼠狼之类的东西,会很危险。】
夏乙浑身汗毛一瞬间竖起,她瞪圆了眼,结巴道:“蛇,我最怕蛇!”
她两腿一蹬,一跳,两手顺势勾上严鸣齐脖子,整个人跳到了他身上。
“我们快走好吗,不要在这里。”
严鸣齐懵了,她就这么跳到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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