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国舅梗着脖子来敲门。
还没等他靠近,从城墙上就灰头淋下一桶不知名混合液体散发着骚腥味,头发,脸衣服上还挂着块状物,恶心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石国舅连声干呕,指指头顶那群看戏的人,给老子等着。狼狈地跑回奇丹大营。
奇丹人语言不通可嗅觉是相通的,石国舅所过之处大家那是避之不及,自发的让开一条宽敞的路,捂鼻子的,呕吐的,龇牙咧嘴的。
看得石国舅怒火功心,两胁生疼。回了自已的营账让人快点拿水来,可伺候他的下人都有意无意地绕着他走,这可把他气疯了。只见他脱了自已的外袍劈头盖脸地就往那提水进来的下人身上抽,一边抽一边骂,让你躲,你个狗东西吃里爬外。
狗东西心里不服气,吃里爬外的不是你吗! 我们跟你比差得远了。
拜石国舅这一通抽这一气的甩,他这营账是不能呆了,全是臭味,晚上只能挤别人的睡觉,还看那人脸色,他洗了洗干净了,不臭了!
大家睡觉也躲吃饭也躲,仿佛他自带了瘟疫,从此也有了新名字,臭石。
石国舅这三个字那犟驴是怎么也发不标准可这臭石却为什么叫得最那么清楚!
“臭石,你再去敲门。”
“我们不想浪费兵力,这都是我们草原的勇士,我们不要战争,要和平地取得最这座城,然后向着更远的目标前进。”
扯你娘犊子,石国舅气乐了,“战争就是战争,和平就是和平,什么时候听说过有和平的战争?听着,城里的是徐家军,他们的徐家领头人还让你们扣着呢呢,你觉得他们会开门?有想法是好的,可不要脱离实际!要么攻城要么后退回你们草原去。” 又当又立的不要脸!
草原野驴听着那臭东西一通吼也生气,明明这一路都好好的,这汉人在前面敲门,他们跟在后面捡露,不用一兵一卒居然抢了这么多东西,占了这老些土地,现在跟他说要攻城,要出力,要打仗,他还一下接受不了。
犟驴看着臭石坐不动,想想也不是办法。毕竟都走到半路了,眼见和京师就在前方,放弃太可惜。那就先打下这城吧。
犟驴能当了首领也是有两把刷子的,高高地站在马上,稳如泰山,手里挥舞着战旗一番慷慨激昂地动员,草原大汉列阵集合,嗷嗷叫着冲向云州城。
城墙上的萧琰心里突突两下,他头一次遇见这种场面,人有些无措,目光也有些发直。
许泠假装不经意地捅了捅他的后背。大哥,说话。
萧琰抖了一下,回头看看围在他身边的人,大家都没有慌张没有恐惧,是啊怕什么呢,害怕了恐惧了奇丹人就不攻城会放过他们吗?既然是不会那就拼吧。拼了命的拼! “壮武将军!”
“末将在。”
“迎击! 弓箭手准备。”
“是。”
排兵布阵大家是早就商量好的。谁负责什么,负责哪片已具体到每个人。
连许泠和高知书都有任务,她俩盯后勤,士兵们的一日三餐不能断。谢玉和萧琰盯装备,刀枪剑戟早就整齐地排列在墙墙四周,尤其是弓箭必不可少,箭的数量经连日夜赶制,高高地成垛地摞着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战争是残酷的,射出去的箭目标不是鸟雀不是兔子小鹿,是人。是侵略都,你不杀死他,他就会爬上来捅死你! 崩发的血,疼痛的嚎叫,一个个外族人狰狞着脸像僵尸一样登着长梯往上爬,倒下一个,后面还有一串!很恐怖,许泠看着心颤,拉着萧琰往后退了几步。拉住的小手冰冷又潮湿,许泠压下喉咙里尖叫,尽量镇定地给萧琰倒了些水,萧琰眼睛盯着垛口,眼睛眨也不眨,仿佛一个没留意那里就会冲上来一只会吃人的怪物。
许泠把水端到萧琰嘴边,不知是安慰自已还是安慰这半大的孩子,“他们上不来的,咱们这么高的墙哪有这么容易。壮武将军能征善战的,咱不怕。”
”我知道,我不怕。”萧琰轻声回应回又补充了一句,“你也别怕,我保护你。”
许泠突然被感动到,眼眶一酸。轻轻地抱了一下萧琰,摸摸他的脑袋瓜。
“别老拍我头,我不是小孩子了。”
“哟,长大了哦。”
“是的啊,才发现吗?” 萧琰的紧张情绪被这几句家常闲话缓解了不少。又昂首挺胸地站在了壮武将军身边。
壮武将军曾也是漠北城徐将军的麾下,后来战场上被打到了腿,北方天又寒冷,总是养不好,一变天也疼。徐将军心疼这个汉子,因为让他荣养,他家里也没家了,不如呆在军营。南方气候宜人可不在他的势力范围,云州很好可以护着他。就这样曾经驰骋沙场的一代将军在云州这个小城落了脚,看着曾经的战友在北方大战外敌,建功立业,他却蜗居在这里一次次的针灸治疗不停地喝中药,想着就是有朝一日腿脚能恢复力量,为自已为徐家军重新拿起兵器与兄弟们并肩战斗。
本以为这辈子再也杀不了恶人了,却又等来了机会。哥哥弟弟爹娘,我今天会带着你们的份一起杀敌,替你们报仇,
多杀几个解我血海深仇。一个皇子一位将军他们就挺胸抬头地站在那里,没有退缩也没有躲在后方吃茶享受,他们站在那里就让人心安,就是军队的定心丸。
百姓一开始听说奇丹人攻城了,突然一团乱。如蚂蚁窝倒进了热开水,各锁各家门,藏桌子下,藏茅厕,有地窖的直接拎着孩子爬下去,躲在里面瑟瑟发抖。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现四周依然安静,没有杀戮没有抢夺也没有呼天喊地的惨叫声,人们慢慢从桌下,床底下,地窖里也来去大门缝里往出张望,偷偷窥视。
街道静悄悄,与同样在门缝里的邻居对视。
再然后胆大的终于开了门,走出巷口走到大街,看见了城墙上浴血奋战的男儿,看见了他们的将军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指挥着弓箭手放箭放箭,一批批的箭雨从城墙上射去,再有人迅速搬来另一批。
训练有素,忙而不乱。
百姓们看了一会,一颗悬着的心暂时放在了肚里。有皇子的壮武将军在,他们仿佛心里有了依靠。
敌人一**的上,又一**的被打下去。
奇丹人越打越急,犟驴看着已方的伤亡损失心在滴血,从正午打到黄昏,没一人爬到墙上,奇丹的领袖一看这不行。他们大意了,小瞅了这小破城。这事弄得都赖前面太顺了,都怪臭石误导他们以为汉人经过多年滋润的生活早就忘记了该怎么战争,丢失了祖先的血性。
原来没忘,原来还有人敢与他们直接对话! 大意了,毛躁了,先撤回重新商议!
犟驴看着那一万的伤亡,一张脸上黑云密布,一双眼本来就长得往外凸,这急头白脸的一瞪更是感觉眼球要掉下来了。
瞪的人无疑又是臭石,放眼民放去,就这一个外族人,不是一个族,就不是一颗心,他一定在看我们笑话!非我族类其心可诛。
“臭石!”
石国舅摆摆手并不想跟这些蠢货说话,他都做了他做为一个卖国贼的极致了,这些人一遇到挫折还是能怪到他头上,怪他不尽力。他要怎么尽力,要他自已把这城打下来,然后再打下京师,他坐在王位上再让他们骑到头上?
“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能出一百的力气,我已经出了一百二。别人靠不住的时候,是不是应该靠靠自已?”
犟驴通过翻译跟石国舅吵架,“我们靠自已,那要你干什么!”
“没有我你们能走到这里吗?在漠北城就让徐大头灭了! 再一个,来这破云州是我的主意?是我带的路?我说集中兵力从大名府直取应天,攻下应天打进京师入主皇城,你听我的了吗?你现在跟我吼什么呢,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非要来这里?打这一场完全可以避免的仗?”
犟驴让问了个哑口无言,他可不会告诉这外邦人这里有价值连城的宝贝的。
犟驴一扭头不再搭理臭石,他要去与问下商量下一步,如何攻城,如何以最小的伤亡尽快结束战斗取得胜利。
他们这边紧锣密鼓地商讨,一个个愁眉苦脸的。真是顺境呆惯了,这小破城这顽强的防守和抵抗说实话带给他们不小的打击。一些人想退回去,继续大口吃肉,喝酒,兜里有票子家里有婆娘,他们想回去不想在这里当个木偶,一声令下往墙上爬,爬到半截一箭从头顶飞来,带走他的小命。
明明好好的,就继续好好的不行吗?草原上没吃的会饿死人,全家老小都要死,所以他们要打仗,为了食物。现在食物有了啊,为什么还要往南走?拿着粮食这是一些低层奇丹士兵心里的共同想法。他们是真的不想为了几个大人物的野心搭进了自已生命,他们想回家。
犟驴哪能不明白那些小麻雀的想法,可他有大志向,他是大雁,他目光长远他王带着族人走出来,走出那片一到冬季就满眼荒芜的大草地。
他的苦心啊! 犟驴只能说服身边的和他一样有文化的将士,然后再和这些将士当一个孤勇者,不退缩。这小破城有何难打的,不过是一天而已! 我看看他们能坚持几天。
我们的勇士一批又一批,摞起来的人都可以比墙高,我们不急,我们明天再来。
犟驴给将领们好一番洗脑才终于安抚了人心,那些小将领又给士兵们洗,又是许诺又是画大饼,才让他们重燃斗志。
对比城下奇丹人的萎靡不振,城墙里的百姓欢呼雀跃可谓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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