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经过一场大战,街道房屋被损坏的不可谓不厉害,满目疮痍,一片废墟。
受伤的人在修养,那些郎中们忙得脚不沾地,伤亡实在太多顾不过来啊。白天黑座的连轴转,主要是还没有报酬,大家的兜里都是空的跟本无铜银钱支付诊费,可又不能不看、正当他们纠结郁闷时,许姑娘出现了。
她手里举着那熟悉的瓷瓶瓶,里面必定装着医治武将军的那颗神药! 这粒药丸也像一针强心剂,郎中们顿时行动起来,腰不疼了,腿不乏了。嗨,一点草药也不值钱,后山上都是!大家拿去吃吧。
许泠含笑点头,大家辛苦了。
呵呵,呵呵不辛苦。许姑娘你慢点走,手不要乱晃,稳点啊稳点。
晃一圈许泠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至于修路修房子有高萧启,武将军,有徐宗泽。
房子倒了那重新再盖。上山伐树,下坡挖泥。百姓们在这些士兵的带领下,一时间干劲十足。他们只能忘记悲伤,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而活人的生活仍要继续。山林间,老房处人们热火朝天,为了新生活,为了晚上睡觉时有个温暖的窝。人只要勤快就饿不着也冻不着。
谢玉负责分配,统筹兼顾。统计老幼整理后山洞里藏着的土豆,一冬快过去了,那些不起眼的黑不溜秋的小土圆蛋支撑着大家挺过了这个难熬的冬季。所剩不多,但许姑娘说马上开春了,又可以大面积的种植,到时候结合别的粮种一起种下,希望和期望在种子种下的时候也在人们心里发芽成长,秋收的喜悦也不会太远。
萧琰也得闲,徐宗泽和谢玉这两人总是喊他去现个身,讲个话的。
百姓们今天给他个还有体温的鸡蛋明天又塞他一双棉袜子。东西很珍贵,这份爱戴更温暖人心。属下们得力又不争功,萧琰的威望在这里很高,甚至那份爱戴百姓与百姓一同奋战,艰苦守城的故事传到四邻八县的。萧琰的美名越传越远。
萧琰惶恐。
大家的日子火热朝天,他高兴。
只是那份火热下还有一半的冰封。
他一直不放过自已,许泠吊在城墙上他却救不下来,是真的拼尽了全力,挥出去的每一刀都带着急迫的愤怒,可挡在前面的人却不见少。许泠被吊的时间越长,他越崩溃!他是无能的,是弱小的,是没用的! 连个人都救不了,谈什么美名! 萧琰在否定自已,也不原谅自已那时的无能。
白天撑起一张正常的脸面对所有人,晚上就垮了。
如果那时救下她的是自已,那么她也会那样对自已笑?会依赖自已。
如果自已有徐叔叔那样强大,那她是不是也能冲自已撒撒娇。
走不动了,我也以背。
你不高兴了,我也任你捶。
萧琰低头看看自已的身板,明明也是大人的样子了! 如果给他一支箭,他能不能一箭射断那绳子,能不能稳稳地接住从半空中掉下来的人。
或许能射断,但接不住。
他不够强,也不够勇!也不敢跟徐叔叔抢人。
他是窝囊废! 喜欢一个人不配去追,也不敢去求。这种感觉如万蚁噬骨,钝刀磨人,真难受。
整夜整夜独坐窗前,看万家灯火,听泉水叮咚。
战争时大家过得担心吊胆吃不饱睡不暖,每一天都像在数时辰算日子。现在日子有了奔头,每天妇女们准备大锅糊土豆,男人们扛木头,做房梁日子有了盼着,那时光是匆匆而过。一晃二十多天过去,京师来信,要犒劳漠北军!他们打败奇丹人给边境带来太平,让百姓免于战火该记大功,该赏!
徐宗泽拿着文书,一脸奇怪地问谢玉,“林相的印?”
“从三皇子死后,京师里的太子的行事风格就变了。以前还会与林相一些大臣商量的事,现在独断专行的厉害。有种说一不能二的唯我独尊了。”
“哟,敢情是以为皇子都没了,他要坐稳那位置了?把我们小七放哪了?” 高萧启一边吊儿郎当地说。
徐宗泽桌子下踢踢他脚,别乱说。
高萧启话话没说完谁都不能夹他嘴,“林相让回?太子估计可不愿意我们回去。我们这是回去跟他打擂了。”
废话,大家都知道。徐宗泽瞪了他一眼,“把小七,不是把殿下偷梁换柱弄出来可不容易。京师里太子深耕已久。我们离开权利中心太久了。”
“太久又怎样,当初的人不是都在呢。”
“再等等,我想确定一下林相的决心。咱来云州时,林相不是还想把女儿嫁太子府的吗?”
谢玉回答了问题,“没嫁成,三皇子给搅黄后自已也黄了后太子就不把林相放眼里了。太子甚至在朝堂上公然嘲讽林相老而不死,说他霸占相位不干实事。林相气病了几天,拄着拐棍也要爬起来往太子眼前钻,处处对着干。两人现在如针尖对麦芒。”
徐宗泽笑了,“这倒有意思。”
“我去打头阵,我先回去。我回去摸摸底看看情况,你们跟后面来?” 呆在鸟不拉屎的地儿,又没仗打没事做的,高萧启主张回去,“不回去怎么跟他斗,哥,回吧回吧咱回吧。”
徐宗泽看过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萧琰。
萧琰明白该他表态了,大家回也好不回也好,他是所有人的顾虑。不回去他是安全,可也像被放逐在边缘。回去有危险,会给大家添麻烦,太子不会放过他,丢了性命也有可能。我要与他争,与他斗。为了自已更为了身边的所有人。徐叔叔,高家小王爷,谢安之还这么有才华,还有为了保护他丢了一只胳膊的武将军。北方战事平,可南方水患,西方大旱,他都不管那就换个人来管。百姓很质朴,也很感恩。他要努力去争那位置,然后做一个好皇帝。
“我想回去,我要回去!”
徐宗泽与谢玉和高萧启对视了一眼,都一起看过着萧琰慢慢绽开了笑容。孩子有种!不错!
“那就!有请高小王爷先行一步给咱们殿下探个路?” 徐宗泽拍板拿了主意。
“好说,好说。我明早就走,你们慢慢安顿收拾?”
“不急这一两天。”
“急,要不是天儿快黑了,现在就能走。”
..........这急脾气。
许泠和高知书正端着一盆馍馍而来,听到高萧启这大嗓门说现在就能走。现在就走?许泠心里还有些事没完成,不赞同。直接拿脚踢开门,“不能走着。”
门哐当一下开了,高萧启还是正背对着,把小王爷吓一激灵,没好气地回怼,“就要走。”
“我有事没办完!”
“你那鸡毛蒜皮的事不重要。”
许泠拿起个玉米馍馍就想扔高萧启又怕那傻子接不住,浪费粮食,正组织语言打算反攻时,徐宗泽踢了高萧启屁股蛋一脚。“咱们不着急,是启哥儿先走。”
“哦,那你走吧。快点走。”这事不用得你。
高知书看着弟弟捂嘴笑,拿了个馍馍塞他嘴里算是安慰。
八尺男人捂着屁股嚼着粗如沙砾的干东西,一脸委屈,回京师的心情更加迫不及待了。
事光老道士所说的宝藏,别人口中的宝藏许泠或许会当耳边风随便听听可道长的话她不敢随意对待。私底下悄悄跟徐宗泽说了后,他的建议是领着萧琰去看,最好是萧琰知道这事。
许泠想了一下明白了。
萧琰不明白手中那钥匙的意义,以为是泠七和徐叔叔哄小孩玩的。在他们带着一些人翻山越岭一座座山的摸排后终于在一个山头看见了与手中这钥匙一样的三角标识。好奇在找到山洞口,小心谨慎地刨开石土,手拉手排排队地走进去。越走越黑,胆大的徐宗泽与武将军走前面,萧琰居中,许泠殿后。
再往里徐宗泽点燃了火把,许泠干脆不走了,太黑了太吓人。前面会不会有什么不明生物,会不会突然跳出个鬼东西?
“泠七跟上。”
“你们去吧,你们去。我在这等。”
徐宗泽轻笑一声,“我们一会拐弯了,你是自已站那还是过来我拉着你?”
破洞修得跟迷宫似的他们的身影真得拐弯不见了,许泠自已孤零零地站在黑暗里,想象力一上来把自已吓得直哆嗦,嗷嗷叫着去找徐宗泽。
萧琰在暗中苦笑,泠七真的是快速地路过他,他也不怕黑。完全没考虑他也可以牵她的手给予安全和保护。自已还是太弱小了,成为皇帝的意念又加了筹码。
在萧琰胡思乱想时前方传来许泠的惊呼,他心一紧,怎么了?泠七出事了吗?
“萧琰,萧琰快过来!” 许泠喊他。
萧琰心里有一瞬间的喜悦,即使徐叔叔在她身边,她还是需要他的是吧。
萧琰加快脚步走过去,眼前豁然开朗,一堆堆一架架的金元宝银锭子在火把的照耀下反射着华丽的光。
“哇哦。徐少爷,萧少爷咱们发财了。高兴吗!”许泠大喊大叫。
徐宗泽点头,应该高兴值得高兴。徐家军这次死亡太大,他正想着如何周旋点银子先给大家发些抚恤,发些例银。开春买种子,扶持百姓把日子过起来都是要银子的。
萧琰心里叹了口气,多了意外之财是值得高兴,可你的转身停留才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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