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念看着镜子里盛装的自己，有种说不上来的局促，不是为别的什么，因为这是婚装，给她今天定义了不一样的角色感觉，她没想过居然在短暂的旅途中穿了人生第一次意义上的婚装。
她没选择更现代的粉色婚装，选择了朝鲜传统的白色。朝鲜服剪裁的端庄与圣洁，在这种时刻彰显得淋漓尽致，店员告诉她，裙身上绣满的是朝鲜族传统十长生纹样，每一种物象都代表不同的寓意和祝福。
店员帮她简单挽了个发髻，她的脖颈修长，裸露出来很好看。方念还没决定要不要做妆造，好像过分隆重了，不过许昌洁劝她，都穿婚服了，做一套完整的妆造才不会遗憾。
“出去让您朋友看一下？”
“等等。”方念捂着脸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我有点紧张。”
店员笑了笑，安慰她没关系，第一次穿都是这样的，店员先出去了，让她准备好后自己出来。
骑虎难下，方念有点后悔答应李闻州了，她做了几次深呼吸，耳朵隐约听得见他们在外面交谈，店员夸她很漂亮。许昌洁敲敲墙，打趣她，“可以了，我们漂亮的新娘。”
“昌洁！”方念嗔叫了一声。
许昌洁冲李闻州挑挑眉，一副得逞的模样。
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方念调整一下表情出去了，出来的一瞬间，其实她脸就唰地红了，她闭上眼睛，眼睫毛紧张地颤抖不停。
“别紧张。”许昌洁温柔地安慰她，“睁开眼。”
方念偷偷睁开一只眼先看见的却是李闻州，许昌洁早就走到她身旁围着她看，“嗯。”李闻州目光洒落在她身上，轻声说：“是我们很漂亮的新娘。”
方念身形高挑，膨胀的裙子在她身上并不显得臃肿，反而突出了她的端洁，她的年轻与娇嗔又中和了过分的庄严感。方念的眼睛长得最好，是标准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翘，琥珀的瞳孔却显得冷静疏离，并不多情，但是这一刻被打破了，李闻州看到的完全是一个情绪性的方念，不是成熟的，自持的方念。
方念突然就平静了，在李闻州温和的目光里。她睁开眼，像新娘第一次揭开头纱一样，有魔力般，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李闻州意识到，这是方念第一次揭开关于她自己的面纱，她开始放松了，在他们认识两天后，终于开始了。
他也是在这一刻，真正想起，他们确实是萍水相逢，完全不了解对方，带着这样那样的面具，不知道还能相处几天，不知道以后的人生还有没有交际，在这样的情况下交往。
李闻州不合时宜地想起那条围巾，他有点想要回来了。
给她睡觉垫着围巾也好，记得她不吃早饭顺带的薄荷糖也好，都只是他的习惯，习惯性地观察然后不足挂齿地帮两个小忙，赚取别人的好感，维护自己的人设。
他后悔了，不该对她那么好，反正她也会跑掉。
和许昌洁说他不想干什么是实话，到现在也没改变。方念年轻漂亮可爱，想对她好一点不是什么稀奇事，无论是他还是许昌洁、杜阅还是谁也好，都会对方念好，不会因为是谁而改变。
李闻州没萌生出什么别的念头，他也没想过要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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