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假近在眼前,东京的天气逐渐暖和起来了,拂面的风也不再冷冽、干燥。
藤咲蓝梨是东京大学经济学部二年级的学生。
她上完了本学期最后一堂公共课,正在阶梯教室的走廊外与好友逐一告别,讨论假期安排。
长廊上一片嘈杂,叽叽喳喳地聚集了不少人。与某些日本人在公共场合不说话的刻板印象不同,日本大学生可谓是这个世界上最吵闹的群体。
结束社交的藤咲蓝梨安静地靠在一旁的廊柱上,无所事事地把玩着背包上新挂着的毛绒挂件,像是在等什么人。
蓝黑色的长发垂在肩头,脸颊两侧的发丝被挽到耳后,露出一双鎏金色的眼瞳,她并未站在人群中央,却吸引了绝大多数的目光。
藤咲蓝梨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她本身也不是什么会因他人注视而感到尴尬的类型。
“换香水了吗?”梳着丸子头的少女从隔壁教室蹦蹦跳跳地走出来,将头凑到她的肩头,像某种小动物一样耸动鼻尖,“怎么从Diptyque的柑橘香变成了格拉斯玫瑰的味道?”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笃定道:“不过比起香水,这更像是新鲜玫瑰染出来的气味,你瞒不过我的鼻子,藤咲蓝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友野佑奈是她从国中起就认识的好友,也是她在冰帝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她的母亲是很有名的调香师,佑奈继承了母亲的天赋,对各类香气极其敏感。
同时,选择香水是一件很私密的事,香味的转变通常与一个人的情感状态息息相关,只有期望或已经与你建立了亲密关系的对象才会将香水作为礼物。
她大概能猜出佑奈的想法,与佑奈期待听到的回答。但这的确与她的情感生活没有任何关系,一丝一毫也没有。
藤咲蓝梨微微抬首,鎏金色的眼睛被阳光洗濯成浅淡的金色,她捏了捏佑奈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坦然地说:“是因为我在养猫,柑橘味对小猫来说太刺激了。”
“养猫?那你身上这股玫瑰香怎么解释?难道你现在不仅养猫还开始种花了吗?”
藤咲蓝梨摆摆手:“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家的猫每天早上都会给我送一束玫瑰花。”
每天一睁开眼,她就能在床头看见一束娇艳欲滴,花瓣上还带着露水的玫瑰,然后看到自家猫咪在猫窝里给自己顺毛,姿态之优雅,像极了16世纪的法国贵妇。
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变成了安徒生童话里的某位公主。如果不是亲历者,她是断然不会相信这种事的。
友野一滞。
她瞪圆了眼睛,满脸狐疑,相识多年,藤咲蓝梨从未骗过她,但猫?送玫瑰?假的吧。
这一定是假的吧。
一连串的疑问像碳酸饮料的气泡一样咕噜咕噜地冒上来。
“什么品种的猫?”
“收养的还是买的?”
“什么时候开始养的?”
“看看照片?”
……
藤咲蓝梨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向她的好友全方位展示这只名叫“咪咪”的缅因猫,明明才养了四天的猫,照片的数量却多到难以翻完。
第一张照片是上周三她生日时拍下的。
同为国中同学的迹部景吾没有参加她的生日晚会,但托共友送来了礼物——就是这只蓝灰色的缅因猫。
她和迹部景吾并不算特别熟悉,最大的交集是二人共同策划了冰帝的戏剧节,对方对莎士比亚的见解令人耳目一新。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流了。
不过他们从国中起就读的都是同一所学校,常常在校园内偶遇,有时候一天甚至能偶遇三四回。
藤咲蓝梨一直以来都觉得他们只是有点缘分的普通同学,但自从认识起,迹部景吾每年都会给她准备生日礼物,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友野佑奈称其为上流社会的社交礼仪,她深以为然。
但这也导致她每逢十月四日都特别苦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为迹部准备生日礼物,好不容易打听到了他喜欢的球拍类型,却又不能连着几年都送相同的HEAD球拍。
更惭愧的是,由于迹部景吾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学校里露过面了,她都快忘记对方那张华丽的脸蛋长什么样了。只记得有次在冰帝的校园里偶遇时,他穿着很时尚的冰帝制服朝自己挥手,衣服下摆向上扬起,露出一截精瘦的侧腹。
冰帝的其他学生穿夏季制服时也会这样,听说校服的下摆是特意设计的这么短的,只为追求某种飘渺的时尚感。
但迹部景吾穿着校服的样子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的衬衫风纪扣就从来没好好扣上过,配上那张少年感十足却又格外漂亮的脸蛋,经常让她在内心直呼:好辣。
藤咲蓝梨晃晃头,试图将这段不合时宜的回忆驱逐出大脑。
但思绪却始终萦绕着迹部景吾四字,说起来,自家猫咪的品味和迹部真是相像呢。
不愧是迹部送的礼物,连身上散发出来的玫瑰香气都如出一辙。
她低下头继续看向手机屏幕上的照片。
照片里,水晶吊灯将猫咪的皮毛映衬地像绸缎一样柔顺,深蓝色的瞳孔泛着彩窗玻璃般的流光。
当时,它的身上落了些缤纷的彩带,但它并不像其他小猫一样抖自己身上的毛,而是慢条斯理地拿爪子把彩带拨到了一边。
明明像一只毛茸茸的玩偶,却偏偏要摆出一副高贵冷艳的姿态。
藤咲蓝梨根本无法抵挡这种反差萌。
她心花怒放,一整个晚上都抱着那只重达25斤的缅因猫和朋友打招呼。
就在二人埋头看照片时,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热火朝天的交流。
“……你管这只猫叫咪咪?”
藤咲蓝梨错愕地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他慵懒地披了一件灰色针织衫,蓝黑色的发尾与颈部平齐。
来人是忍足侑士,就读于东京大学医学部,和友野、迹部一样,是藤咲国中时期的同学,他同迹部景吾的关系很好,两人同在的网球社是冰帝最为出名的社团,每逢网球比赛,冰帝的学生几乎是倾巢出动,连加油声都做过特训。
迹部送她的那只猫就是托忍足带来的。
他伸手扶了扶银边镜框以掩饰眼底的震惊,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疑问,但稍微调整了言辞:“你给这只猫重新取了名字吗?我记得他胸前的猫牌上有自己的名字。”
藤咲蓝梨伸出食指划了划手机上的照片,点击放大,然后将其举到忍足面前。
“你指的是这个吗?”
缅因猫脖子上的毛特别长,金光闪闪的猫牌被淹没在一片蓝灰色的猫毛中,但能依稀辨别出上面刻着的几个字母。
友野佑奈也踮着脚尖,把头凑过来看照片,她逐字念出猫牌上的内容:“A-T-O-B-E.”
“atobe ?!?”她面露惊异之色,“这只猫叫迹部?迹部景吾送给你一只叫迹部的猫?”
藤咲蓝梨侧过脸看她的好友,脸上的表情是如出一辙地震惊,纤长的睫翼上下摆动:“你怎么会这么想?这只是象征着这份礼物是迹部送来的吧。”
丸子头少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陷入回忆:“按照他平时的排场,我觉得你说的对。”
“不过为了避免误会,我已经1:1定做了同样的猫牌,把atobe改成了fujisaki,既然已经送给我了,那它现在就是我的猫。我们藤咲家的猫还是应该挂自己的牌子。”
友野赞同道:“对,没错,自己的猫挂自己的牌。”
忍足终于找到了说话的空档,他和两人对视一眼,状似平静地问道:“原来是这样,那你是出于什么想法给他取名叫咪咪的呢。”
藤咲蓝梨眨了眨眼,理所当然地回:“这么可爱的猫不叫咪咪叫什么?难不成叫丧彪吗?”
忍足侑士极力遏制住抽动的唇角,面部表情略显扭曲,他突然仰起头看向长廊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友野佑奈十指交叉,摆出一副求人的姿态:“今天带我一起回家吧,让我也见见这只品味高雅的猫。”
见此,忍足趁机问道:“我也能一起去吗?”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养猫人可以拒绝他人对自己猫咪的好奇与喜爱,藤咲蓝梨内心升起了一股强烈的自豪感。
就像在某红色网站上发帖提问“我家孩子能当童模吗”然后得到了一连串肯定回答的博主。
她咧开嘴角,左侧脸颊露出一个浅淡的酒窝,几乎没做停顿,一口答应了二人的请求。
一辆低调的黑灰色Grecale Trofeo停在三人面前,司机半弯着腰拉开车门,映入三人眼帘的正是他们此前一直在提及的那只名叫“咪咪”的缅因猫。
猫抬起爪子,露出淡粉色的肉垫,神色倨傲地朝藤咲蓝梨挥了挥爪,当它看见藤咲背后还有两个人时,抬起的爪子顿在了半空。
一猫三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
短篇甜文。
球拍、穿衣、品味等细节均来源于漫画与公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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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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