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这个词虽然不是贬义词,但在大众的印象里它通常与“纨绔”和“不务正业”挂钩。
甚至经常性地出现在一些热会新闻上,抢占各种宣发媒体的头条,从而到大众的关注,妥妥的社会米虫。
所以很多真正的富二代,都不喜欢别人叫他们谁谁谁的儿子,或者什么集团的富二代。
因为在他们眼里,这绝对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身份。
可眼前这位,就这么不顾忌地说出来了?
而且看她自信的表情,好像对这层身份还挺满意的。
唐婉干笑了几下:“你这身份挺特别的啊。”
路迦宁大大方方地表示:“还好,主要是会投胎。”
“呵呵……”唐婉和白郁南尴尬地笑着。
贺祈风严肃着脸:“做好现场勘查以后,我们就收队吧,今天挺晚的了,明天早上正常上班。”
白郁南和唐婉齐声应下:“是。”
眼看着贺祈风不管自己就要离开,路迦宁连忙叫住他:“等一下。”
“怎么了?”
路迦宁:“按照侦探小说套路,这里的监控都是坏的吧。”
“需要帮忙吗?我们公司有计算机大神。”
贺祈风:“不需要。”
“别这么冷漠嘛,贺队。”
不知是路迦宁求情过于真切,还是因为贺祈风良心发现,他毫无征兆地说:“小白,你开车,带我们回警队。”
“我……我们?”白郁南有些犹豫,“包括路总吗?”
贺祈风冷声答应:“嗯。”
路迦宁满心欢喜:“谢贺队。”
—
一上警车,路迦宁就以坐两警察中间像通缉犯为理由,抢先占下了后座靠近左侧车窗的位置。
临江的江边距离市中心的警局有些距离。
一路上,整个车里都很安静,就连路迦宁都倚靠在车门上闭上了眼睛。
白郁南一边开着车一边问副驾驶座上的贺祈风:“贺队,你说赵摩乾是得罪什么人了吗?怎么又要给他喂安眠药,又要用刀捅死他啊。”
“不知道,但是被害人的桌子上有一张干净的卫生纸,上面有大量安眠药散落的碎渣,可以确定曾经有人把安眠药倒在那张纸上过。”贺祈风将胳膊搭在车窗上,说。
“说不定,是有人偷了赵摩乾的药,被赵摩乾发现了。”白郁南回答。
“不排除这种可能,”贺祈风又问,“赵摩乾的私人医生找到了吗?”
白郁南回答:“还没有,他们这种有钱人,对负责自己健康的医生都格外重视,一般不轻易告诉别人。所以,就连孙安玲都不知道负责她丈夫健康的医生是哪位。”
贺祈风没有责怪他,反而道:“没事,明天白天再找。”
“喂,你们俩……”坐在后座的唐婉趴在两个驾驶座的中间,暗示道,“有外人在。”
贺祈风透过后视镜看了眼闭着眼睛的路迦宁,不在意地说了句:“她睡着了。”
唐婉觉得自己老大从没像现在这样儿戏过,她小声道:“万一是装睡呢!”
贺祈风没说话。
驾驶座上的白郁南说:“有这种可能,我们聊点别的吧。”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劲爆的八卦,白郁南说:“你们知道我们刑警队要开二队的消息吗?”
唐婉身体向前趴了趴:“我们刑警队要开二队?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是上班路上,凑巧听到李局和王局谈话才知道的,”白郁南故作神秘说,“你知道,谁会调来我们刑警队当二队队长吗?”
“很有名吗?”唐婉好奇。
“听说过帝都警察学院20级赫赫有名的女霸王吗?”
唐婉脱口而出:“我靠,武家家啊。”
白郁南挺了挺脖子:“听说过吧。”
唐婉扯着嘴角笑着说:“那位的名字何止是听说过啊,简直是如雷贯耳。”
听到俩人的谈话,贺祈风问:“你们都认识?”
“自然是……”白郁南调皮地扯了下嗓子,说,“不认识了。”
白郁南解释:“我比她大三级,唐姐比她大四级,那位女霸王入学的时候,我们早就被安排到各个警局实习去了。”
“我们也是毕业几年后才听说关于她的传说的。”
白郁南:“听说她入学的时候,脚踩黄龙,手擒白虎,牙齿一闭还把一个人的脖子咬断了。”
神色淡然的贺祈风侧头:“嗯?”
“她入学政审怎么合格的?”
车上所有人:……
好问题。
白郁南立刻说:“夸张了夸张了,但是她的威猛之处绝不止于此。”
“老大你别听小白瞎说,他是玄幻小说看多了,”唐婉说,“我听说的武家家就是一个普通小女孩,唯一特别之处就是家里特别有钱,学校给她和几个有天赋的人集训了半个学期而已。具体学校给她集训什么,虽然没人知道,但是绝对没小白说得那么夸张。”
白郁南对唐婉的形容不满意,他说:“我可听说了哈,她的性格特别难相处,是个戏精不说,还特别中二和叛逆。”
“她在高中的时候,因为她爸爸把她一本珍藏版的福尔摩斯送人了,她直接坐飞机离家出走了。”
唐婉不服气说:“你怎么不说她离家出走以后,帮北海的一个刑警队捉到一个犯罪同伙啊。”
白郁南:“那也不能因为他帮警局破案,就说她性格不戏精,不叛逆,不中二,不爱怼人啊。”
“咚——”睡着的路迦宁不小心踢了下驾驶座。
像是感觉到了疼痛,路迦宁微微睁开了眼,凑巧与贺祈风和唐婉六目相对。
她象征性地抹了下嘴角,说:“抱歉啊,晚上喝了点酒,睡着了。”
注意到没有人回答自己,她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调侃道:“警车没有不能睡觉的规矩吧。”
唐婉立刻否认:“没有没有。”
“只是……你是第一个非警务人员在警车上睡着的人,”唐婉竖起大拇指,“你的心真大。”
路迦宁满不在意的拉下车窗,任由窗外的湿气随着寒风吹到自己脸上。
她看向窗外,用不咸不淡地语气喃喃:“不是心大,而是我觉得警车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哪怕是噪声震天响的警笛……也能让我心安。”
不知道为什么,唐婉总觉得她的话,有哪些地方怪怪的,就像是经历了很多事。
很苦涩又无从言说。
她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谢谢关心,”路迦宁将目光从窗外移过来,立刻恢复了往日的不正经,她说,“我一个挺有钱的社会米虫,大概率不会有什么事。”
唐婉:“……”
确实。
路迦宁认了认路:“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刑警队。”贺祈风回答。
“不先送我回家吗?”路迦宁问。
“距离太远,”贺祈风说,“我联系了你的秘书,他在警队门口等你。”
“贺队还挺细心。”路迦宁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贺祈风不接她的话:“你是证人,最近几天保持手机畅通。”
“好。”路迦宁点头乖巧应下。
-
一直等到路迦宁他们的警车驶到警队门口,江逾白才从一辆红色阿斯顿马丁的驾驶座上下来。
“老板,你可吓死我了。”江逾白立马迎上前,他拽着路迦宁的胳膊检查着,“你没受伤吧。”
路迦宁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只是被吓到了,心脏现在跳个不停罢了,不碍事。”
“怎么不碍事?老路总要是知道您亲眼目睹了一场案发现场,估计心都要疼死了,”江逾白夸张地说,“走,我现在赶紧带您去做全身检查,顺便做一些心里疏导,您是老路总的心头肉,可不能有事啊。”
江逾白刚说完,路迦宁立刻说:“不好意思了,贺队,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所以我的秘书比较紧张。”
贺祈风看不出任何表情:“能理解。”
路迦宁:“那我们先去医院了,贺队,我们下次见。”
贺祈风:“嗯。”
一直目送俩人上了那辆红色的阿斯顿马丁,唐婉和白郁南才从震惊中抽回神来。
白郁南感慨:“这就是有钱人哈,每去一次案发现场,都得做全身检查。”
唐婉一脸无语:“我以为这种屁颠的管家角色只会出现在小时候看的动漫里,没想到,现实生活中也有?”
白郁南:“这你就不懂了吧,任何创作都是有现实依据的,这就是哲学里所说的——意识是客观世界的主观映象。”
贺祈风无视俩人的闲聊:“回警队吧。”
-
正是晚上十一点半,没有夜生活的临江市几乎在路上看不到任何行驶的车子。
突然,一辆红色的阿斯顿马丁驶入主干道。
路迦宁坐在副驾驶上,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她说:“所以,你刚才的表现,就是你跟我学的演技?”
“是啊,”江逾白目视前方,说,“是不是毫无表演的痕迹。”
路迦宁轻笑了下,说:“小时候看过玛丽苏豪门电视剧吧。”
江逾白:“嗯。”
路迦宁:“你跟上面只会说‘我们少爷好久没这样开心笑过了’的管家一模一样。”
江逾白听出路迦宁话里的嫌弃:“很夸张吗?”
“你以为呢,”路迦宁说,“贺祈风要是认出我们,有你演技一半的功劳。”
江逾白不在意她的调侃,道:“对了,你在贺祈风车上听到什么了?别告诉我你放弃搜物证,就为了在警车上睡一觉。”
“也没什么,就是听到,赵摩乾生前曾经将自己的安眠药倒出来过。”路迦宁继续说,“还有……就是关于临江刑警队的八卦。”
江逾白不屑地笑了下:“一个刑警队,还有八卦呢。”
路迦宁听出他话里看热闹的意思,她白了他一眼,说:“听说他们要创建一个刑警队二队,带队队长叫武佳佳,是一个集戏精、喷子、中二、叛逆于一体的绝佳妙人。”
后面几个字,路迦宁几乎说得咬牙切齿。
江逾白看玩笑道:“这你都听得下去?”
路迦宁托腮看向窗外:“听不下去怎么办?难不成让我和他们在警车上打一顿,然后等你去警局捞我?”
江逾白随口应付了句:“也不是不可以。”
凑巧赶上红灯,江逾白在安全白线上停下来。
他微微侧头,看着旁边漫不经心看向窗外的路迦宁。
泥泞潮湿的雨气顺着开着的窗户吹进车里。
江逾白看热闹般道:“临江市刑警支队二队队长,入职前夕,因为和未来的同事打架斗殴,被抓进局子。”
“大概率会上警圈头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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