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之感顿时袭来,许颂桉挣扎起来去推他的肩膀,那肩膀纹却丝不动:“放开!你松口!”
闻声,谢云光咬得更狠了。许颂桉的推拒让他更想把对方撕咬过后拆吃腹中,为什么允许其他人碰?为什么他不可以?!
片刻之后,谢云光从许颂桉的脖颈处离开,对方白皙的脖颈上印上了他的痕迹。
谢云光舔了舔嘴唇,上面的的血腥气中带着一丝浸入的蜡梅香味。他箍住许颂桉的肩膀,努力忽视对方泛着水光的唇。
“你想要的,有什么是我给不了你的?”他已经踏上了万人之上的位置,还不够成为对方的唯一选项吗?!
“你也只准讨好我,只准向我索要。”谢云光道。
这话说得十分强横,好像许颂桉是他掌心的宠物,只准向他一人讨宠。
许颂桉发出一声讪笑:“你便一直这么钓着我,可是鱼儿只看却吃不到饵,也不会一直围在你身边的。”
肩上的手猛然用力,似是要扎穿他,这话好像激怒了对方,许颂桉伸手要去把它拿开。
“你敢让别人碰你?!”谢云光眼中有几分发红,声音从他喉中嘶哑而出。
许颂桉被他这话吼得一时愣怔。什么让别人碰他?让别人碰他什么?
对方怒意彰显,像是一头被侵蚀领地的狮子。
怪不得对方一进来就问他见了什么人,后面又反复问询。许颂桉这时才算是明白谢云光的怒意从何而来。把他当以色侍人去索求想要之物的人了吗?许颂桉心里哧笑。
可他是什么人呢?他现下不就是委身于谢云光,以得他的庇护和帮助吗?他的胸口突然有种被紧紧勒住的难受。
只准向他讨好,只准向他索求。
许颂桉抬头去看,对面人眼框微红,方才的话声中还夹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哽咽。这汹汹的外表之下,是无可奈何的愤怒。
许颂桉勾起嘴角。
许颂桉努力压下胸口的堵闷。他原本要去够对方箍在他肩上的手,却拐了个弯贴在谢云光遒劲有力的小臂上。
“可你什么也不肯与我说,我怎么相信你。”许颂桉眼波流转,指尖从谢云光的小臂抚到肘间。
他这话说的似是而非,没有直接认下,也没有一口否认。
指尖之下,对方的脉搏剧烈地跳动着。
忽然,谢云光的手从他肩膀上抽离。只见他一手往肩上探去,单手解开了肩上的披风。
谢云光将披风披在他身上,那披风还未被屋里热气浸暖,把他激得打了一个冷颤。腰间的伸来的手一用力,他便腾空起来。
浴袍的衣角被水浸湿贴在大腿上,许颂桉连忙扯着披风边缘盖在腿上。披风不及浴袍那样柔软亲肤,还裹挟着谢云光骑马时带的凉意,在他腿上存在感极强。
“你放我下来。”他被对方掂了掂,手指不由自主抓住谢云光肩上的衣服。
谢云光充耳不闻,抱住他径直走向寝房。
“你要做什么?你放我下来。”许颂桉语调拔高。
这厮不会真的要霸王硬上弓了吧。事态向许颂桉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他心里有些慌张无措。
出了浴室便是寝房的床铺,许颂桉两腿不自觉贴在一起,寻求自身的安全感。没想到谢云光却越过床铺,径直走向了另一边的书案。
谢云光踏上地毯,到书案前盘腿坐下,把许颂桉放在腿上。缁色的披风将许颂桉裹住,与他凝脂一般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披风上的岩兰草将降真的味道吞食,与时有时无的蜡梅香萦绕缠绵,包裹在许颂桉的周身。
许颂桉坐在谢云光腿上,那单一件浴袍和一层披风根本就不能隔离开什么触感,对方裤子上的褶皱清晰地印在他的皮肤上。这怎么能坐得住?!
他扶住案边要起身,谢云光却拿开他的手拢在怀里,继而便倾身覆了过来。强烈的岩兰草味道向许颂桉侵略过来,干燥的木头缭绕着一点烟熏味儿,像是在破败山神庙里的生起的不灭柴火。外面风雪交加,柴火永不熄灭。
“别动。”谢云光随手铺上几张宣纸,又单手拿过墨条,草草磨出了一点墨水。
两人贴得严丝合缝,谢云光的金銙皮革蹀躞带正硌在许颂桉的腰间,许颂桉刚想挪身,待见到对方笔下的画作之后,霎时安静下来。
谢云光笔走龙蛇,黑墨随紫狼毫笔在宣纸上飞舞,一盏茶的时间,一幅似画似符的晦涩之作跃然纸上。
画上用简单线条画出似天象的符号,然后接连一转归于地上,天地之间没有相对相离,而是用翻转的方式相互衔接。
那大地画完后又陡然一转,呈现出一片放大景象,如果说方才的天地给人渺渺茫茫之感,那这片小图就如同身临其境,是某处可以摸得着看得见的实地。
许颂桉虽不懂这符画之作,但隐隐能看出这片宝地是聚气之地。
“这是……祝寿图?”许颂桉呢喃道。
谢云光放下毛笔。
“你把它全背下来了?”他有几分惊讶。这样晦涩又不知其意的符号如何背得下来的。他转而一想,谢云光是干什么的,记录背画对锦衣卫指挥使来说定是练得炉火纯青的。
谢云光道:“是。”
怪不得许颂桉这几天在谢云光寝房书房都没见过一丁点祝寿图的踪影,原来谢云光根本没有画下抄本,而是放到心里了。也是,这样要命的东西,怎会轻易拿出。
“这图似乎是空淳道人自创的符号,与平常符箓不一样,其中的门道玄机,需得找对人猜测解读。我翻阅了很多经书古籍,也没有找到能匹配的上的。”
原来书房里的古籍,是谢云光为了找祝寿图的解法吗?
这种样式的图许颂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找人解读,既要找到一个能看懂的,也得保证让见到图的人不向外透露分毫,需得谨慎再谨慎。
纸上的墨水地龙暖和,纸上的墨水片刻便干了。谢云光将祝寿图折起来,放到许颂桉手掌心。
“可拿好了。我的命现在交到你手上了。”
谢云光说的轻若鸿毛。那声音钻入许颂桉耳中,引得他从头到脚尖一阵轻微闪电激过。
还未待他作出什么反应,谢云光一把将他拦腰抱起。
发缕上的水珠滴在了那折起的宣纸边角,许颂桉忙抬手将它护住。
他脑中一片空白,被放在床上之后任人摆弄。颈前的披风开了,里面浴袍露了出来,谢云光一抽,披风就从他身上脱离,连带着浴袍也有些散开。
许颂桉拢了拢胸口衣襟,紧接着眼前一黑,他被兜头盖上一张布巾。头发被人轻轻揉搓着,从发根擦到发尾。
“换上。”一件水色软寝衣被放到了他手边。他抓住衣服准备去换,对方却一条腿屈膝跪在床上,盯着他看。
许颂桉抬手放下两边床帘,正把谢云光挡在外面。
对方轻笑一声,信步走向旁边衣架。
床帘似透非透,能隐约看到谢云光的身影。他摘下护腕扔在旁边小桌,解开蹀躞带往衣架上随手一挂。没了束缚的赤色曳撒变得没那么凌厉骇人,多了一丝慵懒。
赤色曳撒也被搭在了衣架上,谢云光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寝衣走向浴房。
寝房里静悄悄,唯有隔壁浴房里时不时传来哗哗水声。
许颂桉将被子拉来盖在腰间。谢云光虽然应他所求,给了他想要的东西,可那样的态度让他感到无措,这似乎已经超出了官人和小郎君的关系。
因着许颂桉是男子,不用担心会有子嗣,能让皇上放心。谢云光万人之上别无所求,所以就来寻找刺激?两人从前相识又决裂,现下里许颂桉正当落魄,谢云光缺个身边人,因着两人有些渊源所以就盯上了他?
可是方才谢云光的神情中……那样满眼通红,那是一种沉寂的悲伤吗?
浴房的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床边一片阴影投向许颂桉。他刚要支起胳膊便被人一下压住。
“别动。”祝寿图差点被压下弄皱,许颂桉用后背隔开对方,在胸前和床铺的间隙里将纸折起,塞到枕头下面。
宣纸刚脱离指尖,他的手就被对方拽出来。
寝衣既滑又软,一番动作竟然差点让衣襟滑落肩头。许颂桉连忙用手拉住,抓住衣物的手指有些僵硬。
床边蜡烛被谢云光吹灭,寝房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谢云光将许颂桉的头按在颈前,伸手揽住他的肩,半欺半压地笼在他身上,连腿也要扒过来。
似乎是太累了,谢云光呼吸很快变得平稳。
许颂桉紧抓衣襟的手松懈下来,掌心里满是汗。
他轻吁一口气,再呼吸时,鼻间满是谢云光身上的岩兰草味儿。
————
他做了一场梦。
梦里他被按在一片岩兰草地间,那草有好几尺高,他倒在其中时,整个人被岩兰草包围住。那岩兰草强势得很,草叶缠着他,草根的香气也要注满他身上的每一个孔隙,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挣扎了好久,好容易起了身,撒腿就跑,跑啊跑,怎么也跑不出长满岩兰草的草地。忽然,那岩兰草的叶子捧起了他的脸颊,在他的嘴角落下一吻,然后便匆匆消退。
他呆坐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嘴边的水渍。是草叶上的露水,还带着些泥土的清新潮湿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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