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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90% 运气

2025年3月,全民选秀《我造星途》第二季正式全平台首播。

首期录制在25年1月的一个深夜,导师亮相时间。

紧跟在朱槿菲之后,乔若凡禁不住双股战战。她听见台上,朱槿菲一段话话音落下,引发掌声如雷。掌声慢慢平息下来,她却还能一直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她迟来地发现那是她上下牙齿碰撞发出的声音,万幸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

导师自白,然后是个人舞台。

朱槿菲曼妙的歌声飘到后台,如梦似幻。

如果不是因为即将轮到自己,乔若凡也很想沉醉其中。

只是预录而已,场下又不是真正的观众,都是选手,她是导师!没什么好怕的!

她准备的很充分,相信自己!

但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她有太久没有上过真正的舞台了。

“乔老师,马上就到您了。”

许云云在一旁,乖觉上前,握住乔若凡冰凉的手指。

“没事儿,若凡姐,正常发挥,轻松拿下!”

乔若凡心里注入一丝暖意,冲她一笑:“谢谢你,云云。”

许云云帮她最后检查了一遍耳麦,饰品,衣服,妆容,全体就位!

“Go!”

耳麦里传来导演的声音,乔若凡神色顿时一凛,从外表上,任谁也看不出来她此时心里的紧张了。

当然不是她的蹩脚演技帮助她做到这点,只是身为顶级偶像团体成员的那五年教会她的——

Fake it till you make it!

乔若凡一身hip-pop打扮,踩着板鞋,稳稳朝前迈出一步。

“让我们欢迎《我造星途》本次说唱导师,前4D组合成员,乔若凡Ruby!”

上百名选手的掌声和尖叫要掀翻录影棚!

乔若凡从后台款步走出,头顶是亮的刺眼的聚光灯,照的人眼前一片白光,她努力把目光放远,隐隐约约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脸上露出她标志性的微笑。

周围无比安静,乔若凡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录影棚里回响。

“大家好,我是乔若凡。”

“今天,我站在这里,坦白来讲,有90%是因为运气。”

同样的话,上一季的时候,她也说过。

好似回到了十五年前……

……

“Ruby!”

乔若凡的手上挨了一藤条,疼痛让她一下精神了。

“胸roll胸roll,这个动作的isolation我强调了多少次?就你浑身都跟着动,身上痒了是不是?”

舞蹈教室,衣着时尚,妆容精致的韩国老师,手拿趁手藤条,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了彼岸大陆那股特级教师的味儿。

乔若凡不知道是第几次道歉:“对不起老师nim。”

Dance老师吴秀英一直头疼乔若凡的基本功,每每想要发作,无奈乔若凡态度端正,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每次火都只能发到一半。

十六岁的乔若凡低着头,眼角亮晶晶的,不知道是不是被骂哭了。

吴秀英叹口气,决定放过她:“还有20天你们就要出道了,舞台是艺人的生命,不用我多说吧?跟不上的成员,自己私下好好练习,不要拖整个团队的后腿!好了下课。”

她没有指名道姓,不妨碍乔若凡主动认领:“好的老师。”

吴秀英瞥她一眼,转身离开。

“老师慢走!”

等她说完,其他三个声音或高或低地跟着:“老师再见。”

吴秀英一离开,四个女孩子紧绷的神经总算得到一刻放松,阮凌塌着腰喘气,朱槿菲拉筋,王子黛就地坐下,闭目养神。

王子黛感觉身边有动静——是乔若凡,也跟着在她身边坐下,表情还维持着刚才被骂时的茫然,然后,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哈欠。

她刚刚眼里的眼泪有了解释。

“好困。”乔若凡道,“我请大家喝咖啡。”

阮凌开心:“好欸!谢谢小乔姐!”

一旁的朱槿菲轻哧一声,好似不屑。

乔若凡可不惯着她:“你哼是啥意思,你要不要?”

“……”

朱槿菲心想乔若凡拖累全队,请咖啡是应该的!

她差她这一杯咖啡?

一旁阮凌打圆场:“瑾菲姐这是一会声乐课开嗓呢!小乔姐,你就买吧,瑾菲姐之前哪次没喝的。”

“……”朱槿菲生闷气,又无法反驳。

乔若凡不跟朱槿菲一般计较,打着哈欠站起身,去买咖啡,正好走走。

王子黛也跟着站起来:“你不好拿,我跟你一起去。”

2010年末,经过《我造星途》的残酷选拔,组合4D即将出道。她们现在在韩国一家有名的娱乐制作公司内,接受出道前最后的包装和培训。这段时间,除了在宿舍,她们就待在半地下的练习室里练习、上课,一如之前在节目里。现在算课间休息,乔若凡和王子黛一起走在去往一楼大厅的路上,天井里洒下冬日珍贵的阳光,在她们的前路上落下星星点点的光斑。

“黛啊,其实你不用特意陪我的。”

“没关系。”王子黛笑,“出来走走,放放风,挺好的。”

“你不冷吗?”乔若凡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手,不算冰,不过也不暖和。

她走前穿了外套,王子黛只穿着原先薄薄的练舞的衣服,整个人修长、挺拔,又优雅。

地下的暖气不太好,算的上阴冷,好在天井里的阳光治愈了一点。

王子黛先是一愣,然后慢慢笑开:“没事儿。反正就这么一会儿。”

乔若凡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二话不说给她系上,王子黛反应不及。

“好暖。”王子黛像猫咪一样,脸蹭着柔软的织物,舒服地眯着眼睛。

“是吧!”乔若凡道,“你说咱们像不像在拍《冬日恋歌》?”

王子黛张了张口,正要附和几句。

美好的氛围被乔若凡紧接着的话打了个稀碎。

“羊绒的!Burberry的!一百万韩币!我买了一条驼色,一条格子的!这个驼色的我本来嫌暗,不过你戴着挺好看!”

王子黛:“……”

她顿时觉得乔若凡好俗气,心里不屑,不过想起前两天上的表情管理课,学以致用,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

乔若凡不明缘由,不过王子黛一向清冷女神,不爱讲话,她觉得很正常。

“你喜欢的话,我这条送给你!”

王子黛拒绝了她,乔若凡回过神,也有点后悔自己的示好太过刻意,摸摸鼻子。

这里是韩国!愈发显得她们在一楼咖啡厅点热美式的样子仿佛异类,王子黛点了一杯热花草茶,服务员小姐姐确认了两遍,最后露出抱歉的微笑:“可能要多等一会噢。”

“没事。”王子黛答应着,退到一边,乔若凡仰着脖子,点完她们4个人的还不算,又点了一些甜饮料、果汁等等,都是冰饮。

见王子黛愕然看着她,乔若凡冲她笑道:“给一会的老师nim们点的。”

她们为了保持身材,又要提神,只能喝美式度日,日子真苦啊!乔若凡拿到自己那杯,先闷了一口,面部扭曲,不免发出感叹。

“走吧,回去。”

王子黛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笑了。

乔若凡不常在宿舍,不知道她们剩下三个人,有时候在背后说起她来着。

大多数时候,王子黛不说,只是听,一般朱槿菲起头。王子黛知道,朱槿菲处处针对乔若凡,是因为和乔若凡在艺名、担当和唱段等等,存在竞争关系。奇怪,她们明明已经结束了选秀生活,不知道为何还没从不久前的丛林法则中走出来。

昨天晚上。

她们又聊到不久前,Sapphire这个艺名,差点就是乔若凡的了。

“而且,瑾菲姐你姓朱,朱就是红,Ruby是红宝石,很衬你的呀!”

朱槿菲有选择后焦虑,听阮凌这么一说,果然动摇了,然而咬牙道:“但蓝宝石更贵!”

她本来也不喜欢Sapphire这个名字,觉得太拗口,选它只是因为这是从乔若凡手里抢过来的。

阮凌翘着二郎腿,浑不在意道:“哪有那么绝对的?我的Jade里面还有汉白玉,不就纯纯石头而已?”

“……”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阮凌这么一说,朱槿菲竟然没法反驳。

“乔若凡就是运气好!”朱槿菲道,当着其他两个人的面,“如果不是Gem家里不让她出道……就凭乔若凡那两下,哪轮的到她呀?”

她的语气愤愤不平,走廊里这时正好有人经过,她吓得噤声,迅速躺到床上,扯被子盖在身上,一脸背后说别人坏话的心虚。王子黛和朱槿菲都笑起来。

那脚步声慢慢走远,并不是乔若凡。

“吓死我了。”朱槿菲惊魂未定。

“好啦。”王子黛终于出声,结束了刚才那个话题,“可以睡觉了吗?我要关灯了。”

“等会等会。”阮凌道,爬上朱槿菲的上铺,而后甜甜道:“现在可以了,子黛姐。”

灯暗下来。王子黛的上铺,乔若凡的床位还空着。

朱槿菲有几分尴尬,缩在被子里,假装已经睡着了。听见阮凌还在和王子黛说话。

“子黛姐,要不下次我跟小乔姐说说,我跟她换床位吧,不然她每次半夜回来,你睡觉浅,她上床总吵醒你。”

朱槿菲心想:……Hello?那她就不会被乔若凡吵醒吗?

阮凌又道:“瑾菲姐不怕,她睡觉打呼,轻易吵不醒的。”

朱槿菲气得直咬被子!

她那是病理性的!可以治,但是她又舍不得自己的魅力鼻音!

王子黛声音不由得带了点笑意:“不用,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好。”

三个人的夜晚,房间里有一头没有回来的大象——乔若凡。

朱槿菲最后说的话,其他两人没有接,却也没有反驳。

不可否认,乔若凡运气确实好,《我造星途》直到决赛前,她们三人排名稳固,第一名由王子黛和朱槿菲轮流坐庄,阮凌第三名。乔若凡长期徘徊在第五、第六名,正常根本摸不到出道席位的边儿。

在出道战前夜,节目组拉她们三个人一起,开了一个秘密会议。

是的,如果说到这里还不明白……这个节目有黑幕。

Gem,节目最大投资商家的千金,整个4D“宝石团”的核心,原定补位第四名。可以说《我造星途》从一开始设计,就是给这位大小姐量身打造的资本游戏。然而谁也没有料到这个节目从播放开始一路走高,从此大红大紫,以至于前三名完全失去了暗箱操作的可能性,节目组不想搞得太难看,于是承诺会在出道站时让Gem从十名左右上演“逆袭”剧本。

谁知大小姐临时变卦,又或是迫于长辈压力,就在最后一期播出前不久,临时宣布退赛。

节目组:……

被迫做一个公正公开诚实守信的好节目,真是好意外啊!

最后一个出道位空悬。一众厮杀中杀出重围的,竟是乔若凡……就更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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