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想辞职了。”
奚安站在岑栎身后,拇指揉搓着食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愧疚感,可想到自己是为了拯救人类,是在救岑栎的家,她又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自己的诉求。
“辞职去干什么?”
她预想了很多情况,老板直接让她走人,或者挽留她一下,愣是没想到这人会问自己辞职后干什么。
这……她该说自己要去拯救世界吗。
“啊?”
“辞职后没工资,你怎么吃喝,你住哪,风餐露宿,难道让我去局子里提溜你?”
她确实没想这么多,正当犹豫不决时,头顶的木簪说了话,“别听他瞎说,姐养你,赶紧离开这。”
“谢谢老板的好意,不过我有地方住,也有存款。”
奚安直视着岑栎的眼睛,不带一丝躲闪,她必须走。
“行,那你把小奚给我。”
完,大意了,她光顾着和冒牌货换身份,却忘记岑栎还有一只熊。
“啊,小奚找它的伙伴玩去了,要不老板您去找找?”
“不用了,我都知道。”
知道什么了?她看着岑栎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在面前站定。
“你把小奚弄丢了,所以你要担责,这个店我让人看着,你去哪我去哪,顺带着把我的小奚找回来。”
说得都是中文,怎么她就是听不懂呢。
奚安就那么盯着自己老板不慌不忙地收拾行李,其实她觉得也没什么好带的,毕竟都在一个城市。
“好了,我们去哪。”
————
高铁上,奚安佯装闭目养神,脑海中交谈不断。
木簪子:你真就带上他?咱们这次去的地方,危险程度还不知道有多少呢,你能确保他的安全。
奚安:不能,那我还能怎么办,去哪跟他换一只火狐熊出来。
木簪子:园子里随便提溜一只不就好了。
奚安:……你看他像是傻子吗?
木簪子:也对,毕竟也是能听懂熊话的人。
奚安不说话了,她其实一直有个疑问,自己跟岑栎交流时丝毫没有障碍,几乎指哪打哪,高效率高时速。
但对方只是一个开姻缘店的老板,丝毫没有任何法力,怎么就能听懂一只熊说话呢。
所以,当岑栎提出要跟自己去的时候,她并没有反对,她要试试,看看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岑栎不知道奚安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只不过看对方眉毛轻皱,多半以为是最近的失心疯事件惹烦了她。
于是,他右手在座位底下画出道白线,随后,白线化为千万缕银丝,汇聚到奚安的胸口。
奚安感到浑身轻松,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知道你是只树妖,不管你在她身上有何目的,都不许将刚才的事告诉她,也不许伤害她,否则,我灭了你的魂,永世不得有灵。”
木簪子感到一阵压迫,心底没有来的感到伤心,但也只是一瞬,它刚刚看到那千万缕银丝就觉得岑栎身份不菲,每一缕银丝上的法力可都是浓厚纯净,世间不可多得的。
它本想叫醒奚安,可被这么警告了一声,纵使有千百条命,也不够作死的,还是装作不知道,抱好这位的大腿吧。
目的地到达,奚安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身子轻盈了不少,她觉得只要不是化妖就行。
化妖之下,她无敌。
奚安刚走两步,便转过身来,郑重地拍了岑栎的肩,语气认真,“老板,是时候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了。”
“愿闻其详。”
“我其实是一名术士,这次也是为了调查失心疯事件。”
“所以你会术法?”
“当然,我可是异能术士,我师父那可是一位能人,都化神了。”
奚安绞尽脑汁地结合自己看的各个电视剧编出身世,不然她总不能在施法的时候把岑栎打晕吧。
这样对方就算妖怪没被妖怪弄死,也要被她打出脑震荡了。
但她榨干脑汁也没想到,岑栎竟然跟她一样。
“既然你都坦白了,那我也就告诉你,我其实也是名术士,多年前下山开了店,一直到现在,这也是为什么我钟情小奚的原因。”
“钟情?谁?小奚!”
信息量太大,奚安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如果对方真的也是名“术士”,对方级别一定是比自己高的,不然自己绝不会看不出他的原型。
但思路一转,对方说不定能看清楚自己的原型!
想到这里,奚安立刻用手遮挡住自己的脸,顺带着后退了几步。
岑栎不管她奇怪的举动,继续自说自话,“对啊,我被我师父传承了术法,可学艺不精,只能到和动物对话这个地步,而小奚是第一只能和我对话的熊,所以我也格外喜欢它。”
木簪子:呵呵,要不是我见过你真实本领,我就信了。
“原来是这样啊,放心,我保护你,”奚安松了一口气,“那咱们走吧。”
溪南村,坐落在洛河镇北边的山上,它本应河流纵横,而当他们到达那里时,河流道已经干涸殆尽,山上的树枝杂乱,交错纵横,树木一棵接一棵,树冠紧挨,将阳光完全遮挡,越往上走,雾气渐浓,湿气愈重。
“这个地方怎么死气沉沉的,不像是会有人居住啊,”奚安撇开一根树枝子,随后把手伸到后面,拉起岑栎的手。
不是她说,明明已经把行李放到山下的旅馆了,还没上走几步路,这人三步一小喘,五步一大喘,但也体贴地不喊累。
总之,她听着就是心烦,路程走了一半,也不好意思再让他下去。
于是,当她提出自己先上去看看,让他在这里休息时,很不意外地,被拒绝了。
“这样吧,你走在前面,没到上坡或者有障碍物时,你就让我签一下你的手借个力,怎么样?”
奚安心思不在这,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反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于是全场两个人,只有一根木簪子看出了岑栎的阴谋诡计。
木簪子:我呸,你就是想拉她的手。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晓外界是白天还是夜晚,林中气温骤降,在寻找村落的过程难免会踩水坑,渐渐地,奚安和岑栎的裤腿都湿了。
“等一下。”
“又怎么了,我的大老板,”本来找不到村落就烦,岑栎还总是走走停停,耽误她进度。
“裤腿湿了。”
奚安没注意到岑栎的视线是聚焦在自己身上的,所以她以为对方是在说自己,“所以老板,要不要我给你来个公主抱?”
说着她就松开岑栎的手,上前张开胳膊,作势要抱他。
但没想到抱人不成反被抱。
岑栎将她公主抱起来,“我说的是你裤腿湿了,而且你怎么可能抱得起来我。”
“我就是给你开个玩笑,你先把我放下来,这么抱着我,在树林里走,你想让树枝子戳死我吗。”
岑栎刚要迈出一步的腿登时顿住收回。
木簪子:哈哈哈哈哈抛媚眼给瞎子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笑了一声,木簪子便不笑了,因为它感受到了岑栎强烈的杀意。
好吧好吧,我闭嘴闭嘴。
半天不见岑栎动作,奚安拍了下对方的肩膀以示催促,“快点啊,愣着干啥。”
即使不情愿,他还是把人放了下来,下次抱人,还是要挑好地点。
“对了,给你个皮筋,你把你头发绑上,光顾着让你跟我走了,你这头长发,肯定被树杈子刮掉了不少,赶紧绑上。”
奚安递出去自己手腕上的皮筋,这还是火狐熊时期在岑栎家偷拿的,对方应该不会认出来吧。
“我不会绑,你来帮我吧。”
说着,岑栎还半蹲下了,奚安简直没话说了,这皮筋在你家拿的你说你不会绑,你骗谁呢。
千万无语凝聚成咬牙切齿的一句。
“行,我来,我给你绑。”
然她刚绑好,还未来得及欣赏自己的杰作,林中就起了大雾。
岑栎的头发自她手中溜走,“岑栎!老板!!岑栎!!”
无论她怎么叫,就是无人应答。
“小木头,你快帮我感知一下岑栎现在在哪里。”
木簪子:我灵力这么弱,感知不到啊。
“要你有什么用,你不是树精吗,这都是你亲戚,你竟然一个都联系不上。”
木簪子:别叫我小木头,叫我……小安。
“知道了,别说话了,小安,”奚安说是这么说,她本来也就没指望小安能帮上什么忙。
雾中弥漫着毒气,这只妖利用地理优势,将妖力注入各个树干,编织成一张网,她的法力探知根本出不去。
啧,真麻烦。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来这了,这里多危险啊。”
听到声音来源,奚安猛的回身,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赫然出现,这位老人少了左眼球,左眼镂空,右耳朵半残,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半,手指露出森森白骨。
这样的状态,活不下去的,可他偏偏能走能说。
“老爷爷,你是从哪来的。”
“小姑娘,要不要去爷爷家看看。”
奚安发现了,无论他说什么,这人只会重复这一句话。
“小姑娘,要不要去爷爷家看看。”
“小姑娘,要不要去爷爷家看看。”
目前她找不到岑栎,对方也说自己有术法,应该安全,为今之计,只能跟上去看看了。
“好啊,爷爷,我跟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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