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前后两句话,温暮盈怔了一瞬。
她察觉男人动作时,其实已经有所预感,甚至都猜到他大概会说让人送来。
可没想到,这人竟能接出一句——闪送过来?
“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温暮盈一个翻身坐起,瞪着正解屏的男人。
外卖点得顺手她认了,连闪送这种骚操作都门儿清?
裴亦琛不觉得有问题,懒懒道,“现在又不晚。”
有的是骑手等接单呢。
温暮盈无语,“你倒挺会替别人着想?又不用让人亲自跑,还让人有活干?”
裴亦琛抬眉,反问一句,“不挺好?”
“好个屁。”温暮盈脱口一声骂,直接怼回去,“差一天就怎么着?你非得折腾半夜显得矫情是吧?”
一通数落下来,总算让他老实了些。
可一会儿,裴亦琛又一副针扎心窝的模样,“不行,我难受,见不着东西睡不着。”
温暮盈拉过被子,警告他,“难受就滚出去冷静冷静。”
说完闭眼,拒绝再交流。
不成想,她这句话像是哪根弦搭得正好,让某人兴味盎然起来,“又跑圈去?”
这次温暮盈都懒得回他了,眼睑阖起,没接话。
“嗯?”裴亦琛瞧着假装无视的女人,眼尾轻挑,“暮暮真要睡了?”
温暮盈看他又开始作妖,翻了个身,背对着。
裴亦琛见人不接招,凑过去,隔着被子,下巴轻扣在她颈窝,朝她耳朵暧昧地吹气,“不是还买了泳衣要色.诱老公?”
闻言,温暮盈身子一震,忽地灵光一闪,推开他,抄起手机。
“做什么?”裴亦琛见她打开外卖软件,开口问。
“不做什么。”温暮盈眼皮都没掀,冷冷回,“买个榴莲。”
裴亦琛轻蹙眉,不解,“榴莲?”
温暮盈这时侧眼看他,无情扔下一句,“对你这种不知好歹的,跑圈都算客气了,你该跪它一晚上,没准毛病就都治好了。”
“……”
最后到底没买成。
也不知他是单纯不想跪,还是受不了榴莲那股味儿,哄骗了个香吻,总算抱着人踏踏实实睡。
第二天温暮盈睡到自然醒,午饭后没多久便收拾妥当,准备和宋垚她们碰面。
裴亦琛正好不用处理工作,本想在家等晚点去接人,又被同样“遭抛弃”的陆霆招呼去打牌。
他琢磨着打发时间也好,许久没凑堆儿了,晚上叫上温暮盈到会所吃晚饭再撤也合适,便应了。
临出门前,裴亦琛又和人提结束后直接和宋垚她们去会所。
温暮盈没什么意见,点点头应下,只是瞧这人还是不太高兴。
昨晚折腾半天也不知为何,自己不睡还不让她睡。
一大早又缠着她给宋垚发消息,嘱咐别忘了带东西,还理直气壮解释说是心急,因为是暮暮第一次给他主动买礼物。
可温暮盈听了这话完全没舒心,倒觉得在阴阳她。
瞪他好一会儿,拒绝了所谓“老公专属座驾”,自己出了门。
直到和宋垚她们泡进池子里,温暮盈没忍住,对着二人吐槽半天裴狗昨晚的“罪行”。
韩雪儿自从经历会场那事儿,对裴亦琛的骚操作完全没了吐槽**,只意思着客气骂两句便不想再说。
倒是宋垚笑得直打颤。
“按理说该习惯了。”宋垚瞧着温暮盈,总结道,“可每次你老公的操作,总能刷新我的认知。”
大概是看韩雪儿在旁边不好意思,温暮盈啧她一声,“少喊那俩字。”
宋垚切了声,送她个白眼。
韩雪儿倒是没多注意,脑中正转着别的,随口问道,“姐姐前天和李沐瓴说完话就走了?她也没多问什么吗?”
温暮盈神色微顿,话未多说,只低低应了声,“嗯。”
“那还挺奇怪。”韩雪儿眉头轻皱,“我以为她有什么想法呢。”
热气一层层蒸上来,温暮盈垂下眼睫,静默几秒,才问,“李沐瓴什么样的人?”
韩雪儿愣了愣,反应过来是在问她,便答,“不好定义。我朋友和她一个学校,说她看着挺冷的,像是没别的爱好,平时就上课、待在工作室。有几个人追过她,可人家始终板着张脸,冷冷淡淡的,那些人感觉撞了软钉子,也就都散了。”
温暮盈神色不变,平静接话,“她以前就这样?”
韩雪儿歪头想了想,“也不完全这样。以前瞧着没这么高冷,人挺爱笑的。后来她出国了,就没再见过,但现在确实有点不一样了。”
温暮盈沉默,没再问。
韩雪儿见她突然对李沐瓴上心,追问,“姐姐怎么对她感兴趣了?不是和冰块儿那事是乱写的吗?”
温暮盈收回思绪,抬眸看她,“没事,就感觉不像之前聊的,瞧着不难接触。”
宋垚撇嘴,“要不说您没心眼呢,稍微对您态度好点的都看成好人。”
温暮盈昵她一眼,没搭腔。
那次发现李沐瓴的伤,让她间接想起当时台上女人的姿态。
看着神采奕奕,可肢体却有几次并非因紧张而起的细颤,眉心也几不可察地蹙起过。
转瞬即逝,不留神根本发现不了。
可温暮盈太熟悉这种反常,几乎能断定,李沐瓴和她一样,病了。
或许她自己知道,或许根本不在乎。
这时,韩雪儿似是记起什么,猛地拍了下水面,抬高声音,“说起这我想起来了,那天有件事挺奇怪,许诺给人把花送去,结果人家没接,反而问了句是谁送的?”
温暮盈和宋垚同时看向她。
宋垚先开了口,“什么意思?”
“不懂啊,我当时站得远之后没怎么听清。”韩雪儿解释,“花最后接了,但表情……怎么说呢,没多高兴。最后好像听到一句,说要不是他自愿,因为伯母的意思,以后就不要再做了什么的。”
宋垚挑眉,“这是打算放弃了?还是欲擒故纵?”
韩雪儿摇头,“不知道。许诺不愿意聊这个,虽然李沐瓴本人没承认,但大家都觉得传言是真的。估计许诺自己也清楚。”
温暮盈始终没吭声,视线早已飘向别处,眸底晕染着异样情绪,似乎明白了什么。
片刻,她唇角缓缓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
裴盛会所顶楼的300平大平层内,整体暗黑风的法式格调,260度环绕的落地窗外,霓虹渐次亮起,投射进来的光线层叠。
整层设计一体,除主厅和吧台,一侧的轮盘赌.桌、麻将桌、台球桌错落排列,另一侧则有休息室、用餐区,以及干湿分离的洗手间和浴室。
顶楼是私人场所,完全是因着方便几位京市少爷们凑局,单独搞出来的一层,就比如今儿个这种。
顾言收到自家疯妹子打来的通知电话,应着挂断后,转头朝瘫在沙发上的男人通报,“你家那位,马上驾到啊。”
裴亦琛连眼皮都没掀,随意“嗯”了声。
“哎不是——”顾言狐疑地看着他,“这人是你主动叫来的,怎么还绕一圈让我传话?”
陆霆正巧输了一局游戏,烦躁“啧”一声后接了话,“前儿个惹嫂子不高兴了呗,怎么也和他能扯上点。”
话刚落,他忽然觉出哪里不对,从沙发里坐直,瞟了眼正闲着转打火机的某位,扬声质问,“欸等等,为什么顾言说你家那位就没事,我说这句话你就炸?”
裴亦琛慢吞吞掀眼皮,瞥他一下,没搭理。
一副“你没点逼数”的表情。
陆霆被这态度激得不爽,张嘴想反击,顾言却好心帮腔圆场了,“不太想认吧,但是这里按年纪论,我的确是最大那位。”
“……”
好像、是有这么一茬。
陆霆这才蹦出点印象,明显被自己忘得干净的某个事实唤醒,瞬间熄火,乖乖躺回沙发继续游戏。
而顾言还琢磨着刚刚的问题,笑着问裴亦琛,“真把人气着了?”
裴亦琛闻言抬了下眉,下巴朝旁边闭眼装死的那位点了点,不答反问道,“怎么不问问正儿八经的当事人?”
他这一提醒,顾言才想起旁边还有个活着的,喊了声,“许少,别躺着充哑巴,有什么想法啊?”
许诺动也不动,连眼皮都惜着,冷淡丢了句,“没想法。”
“啧——”顾言故意拖长音调,“人两口子可因为你小青梅不痛快,你不意思说两句?”
许诺这才慢慢睁眼,睨他,皮笑肉不笑,“又不是我让他联姻。”
……
顾言一噎,气笑了。
倒是许诺突然想起什么,坐直身,朝裴亦琛递了个眼神,“嫂子没提,她前天在洗手间碰上人了?”
裴亦琛转打火机的手一顿,目光落在他脸上,示意他继续往下。
顾言闻声,转身欲走的脚步一顿,又折回,拽起陆霆,自己坐下,兴致勃勃地瞧着两人。
陆霆被拉了一把,视线离开手机,顺口接了句,“还有这一出?说什么了还是动手了?”
裴亦琛的表情分明毫不知情,许诺也觉得没什么不能提的。
“倒不是这,就是没想到李沐瓴会跟我说那么一句。”许诺挑眉,冲他笑了笑,“说——没想到裴少眼光挺好的。”
裴亦琛盯了他片刻,忽而勾唇,低低笑了。
顾言听着倒是淡定,陆霆却有点儿懵。
“就、这就完了?就说了句挺好?”
“怎不好?”裴亦琛视线轻抬,慢飘飘一句送他。
“夸我会挑老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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