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姐只是口无遮拦，心肠并不坏，按照她的年纪，除去打探别人**不会聊别的。来，擦干手。”
冬天水凉，饶是暖气十足的火车里仍是渣牙的程度，再加雪乐皮肤本就苍白，水流激得手指通红。
程栋拉高他的手放自己脖颈暖。
一直等寒意褪去，他才又使劲捂住雪乐的十指放开。
“我不想回去。”
“好。”
“你也不能坐过去，不许。”
“好。”
程栋的轻哄并未平复雪乐心中窝屈的闷火，他五官紧绷，手腕存有前者体温，侧目望向空缺座位。
“程栋。”
“我在。”
程栋很喜欢雪乐喊他名字。对方跟他不一样，是土生土长的省城孩子，习字嚼句天生的抑扬顿挫，饶是眼下赌气生闷气，仍带有几分撒娇。当然，这也是程栋自认为的。
省城虽是省会，不过辐射圈范围并不大，折腾这将近个把小时，周围林立高楼尽数换为枯黄农田，一片方正链接另一片，映在雪乐极强的瞳孔底。
程栋痴痴发怔。
还是雪乐转头追问他看什么看，男生抿嘴一笑，垂首去寻惹人怜爱的洁白耳垂，鼻尖亲昵蹭过。
“我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雪乐莫名：“我坐火车是件很奇怪的事情？”他顿了顿：“你又在脑补。”
虽然周围人群未断，可大家鲜少有注意这两位男生与众不同的氛围，只当兄弟二人讲话。
借助身形遮挡，程栋去勾雪乐垂在旁侧的手，哄孩子般上下晃动。
“因为我没想你真来。”
“那我下车。”
雪乐嗓音淡淡。
勾住他手指的小拇指轻挠他掌心。
雪乐嘴角扬起极淡弧度，但当他对上程栋的视线后，消失速度堪比流星尾巴：“有那么好笑吗？”
程栋歪头，抵住列车玻璃。
双层玻璃构造挡去大部分寒气，外加双轨自动减震效果，恋人那张堪称粉雕玉琢的脸蛋无限放大，以至能看清他耳廓细小绒毛，连颜色也如他的笑。
他怎么也看不够。
或许是冬腊月，再加雪乐最近气血不足，剩余冷气吹得人鼻尖通红，偏过头小小打了个阿嚏。
“回去吧，座位暖和。”
话音刚落，程栋就很顺利地把雪乐拉回去，看样子人是真被冻着了，整张脸又快全埋进围巾里。坐在对面的大姐没了踪影，听旁边说前面车厢过来乘务员检票，周围刚上车的旅客纷纷开始掏口袋。
等乘务员过来，见雪乐他们身边竟然还有空位，稀罕得多瞅两眼。
“终点站下啊。”乘务员难得跟人搭次话，他递还车票不由得多望了几眼。
怎么说……在铁道工作近八年，他见过不少容貌气质双出众的乘客，有的是靠化妆，有的是靠衣服，当然也有光凭容貌就能与明星一较高低的。
一较高低还需比，他是断层秒杀。
会有凡人妄与神佛比慈悲？
乘务员扶住座椅，翻转车票，左下角的名字赫然醒目：褚*乐。
检查时间稍微长了些，引起周围旅客注意，虽然没人站在跟前好事，目光多多少少往这边瞄。
“我们都是全程票，应该不需要补票吧？”皮肤稍黑的男生不确定询问，乘务员嗯了声，刚把车票还回去。
只见那如玉观音的面庞困惑，鼻翼轻轻扇动，四目相对，两条猩红鼻血扭曲下落，直直砸在他茫然抬起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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