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水塔里面透着极重的阴冷,冻的人直发抖。
应寒杉在里面转了一圈,地面上不知用什么颜料画着一些标准的圆圈,透着一股很离奇的味道,谈不上好闻,只是异常浓郁,沉重而刺鼻,仿佛胶合剂和化学物质的混合气味,让人头晕目眩,像是待在潮湿的地下室,又用发霉的衣物拢住脸一样,着实透不过气。
“这味道似曾相识。”应寒杉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闻过这股味道,现在只是变得浓郁了很多。
他看着地面的圆圈,应寒杉数了一下,每7个圆圈堆在一起,7堆,一共是49个圆圈。可能是什么阵法。
三生万物,逢七必变。“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天行也。”
应寒杉脑海中突然浮现这句话,七是阳数,是天数,世间万物阳气灭绝后,第七天的时候可以复生。
所以,这个阵法究竟是干什么的?
应寒杉蹲下去,手指顺着那些痕迹划过,应寒杉没注意到地上的玻璃渣,食指被割了一下,他才感受到异样。
应寒杉没管,将手指继续放在一个干净一些的地方,他才发现这些痕迹的下面摸起来温度略低。
如果不是应寒杉的食指恰好放在那里,两个指节的触感却有些细微的分别,只是站在那里或者看着图案还真是感觉不出来。
应寒杉把整个手掌放在那里,温度变得越来越低,塔内也开始降温,应寒杉甚至能清晰的看到他呼吸时冒出来的白色水汽。
地上的圆圈渐渐发亮,透着暗红色的光,晃了晃,映出来一只猫的轮廓,那是一只三花狸猫,应寒杉记得它。
学校里面一直有很多的野猫,大多数的时候学生都会喂给它们吃的,每个都养的圆滚滚的。
特别是这只,应寒杉听学生叫它彩球,尤其喜欢吃。
芙蓉糕之前跟着他来学校的时候,跟这只猫打了一架,原因是彩球看上了芙蓉糕的奶条,芙蓉糕干完架,蹭到应寒杉裤脚哼哼唧唧了好久,彻底学到了他另一个主人的精髓独到之处,应寒杉对这一幕印象极其深刻。
可是,应寒杉记得这只猫似乎已经几个月都没有出现在学生面前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彩球的虚影渐渐实化,应寒杉才看清楚它的尾巴居然断了一节,右侧的耳朵尖处挂着一只银色的环。
可能是太暴力的缘故,耳边硬生生被扯出一道两厘米的口子,血迹染红了那一片的毛,干燥后结痂,原本细软的毛变得一捋一捋的垂在旁边。
应寒杉朝彩球走去,却见它猛然一窜,跑出了水塔的门,钻到旁边的水杉林中,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应寒杉本想朝着彩球追过去,却发现地面上的圆渐渐淡去。
应寒杉捡起地上的碎玻璃,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血滴在上面,刹那间,红光闪亮,应寒杉看到了一个身影。
天地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唯独那一个着红衣的男人,男人抬起头,看向窗外。
是姒银竹,映着白光的雪,他伸手去捞前面的树枝。
姒银竹似乎感受到什么,朝灰暗的天空看了一眼,应寒杉感受到姒银竹的目光,但瞬间一切就又消失不见。
应寒杉迅速拿起匕首,在刚才的划痕处添了一笔,可地面上的一切痕迹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什么都没有出现过。
地面上浮着厚厚的灰,除了这里的几个脚印,所有的圆圈和血迹都消失殆尽。
一切的联系,似乎都在这一瞬断开了。
应寒杉找不到他孤寂一隅的爱人,他只感受到外面的一切似乎活了起来,喧闹的校园里传来糟杂的的人声,秋老虎的浓烈射在了塔里面,形成一明一暗的交界。
应寒杉站在其中,他向后无路可走,向前也是无迹可寻。
他有一种直觉,这个世界是针对他和姒银竹的,除了他们两个,谁也走不出来。
应寒杉大步迈向塔门,寒露快到了,早点出去,他还要给团子准备生日礼物。
应寒杉倏地笑了,突然想起那个芙蓉映水的午后,他半个月没看到姒银竹。
他刚踏进月明中,就看到了姒银竹,白嫩的团子撑着一把油纸伞,殷红底杭绸琵琶文长袍,踉跄着跑向他。
应寒杉把他抱在怀里,才发现团子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朵木芙蓉,三醉芙蓉,芙蓉的粉嫩中带着翠色的白,娇娇俏俏,像是豆蔻年华,情窦初开小姑娘的脸。
姒银竹的小短胳膊费了老大劲,把带着雨露的芙蓉簪在应寒杉耳边。
姒银竹在小屋里面囚了一天一夜,再好的脾性也被磨没了。他懒洋洋的趴在窗边,接着就毫无征兆的感受到什么不一样了。
他接收到一束目光,还没发应过来,就已经又隐到云层中不见了。
会是他男朋友吗?
姒银竹扒着一根树枝,抖掉上面的雪,洗洗簌簌的落了他一脖颈,凉的惊人。
“你说,他会有在想我吗?”姒银竹问面前的果子。
“当然啦,你可是他活泼可爱,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逍遥自在的男朋友。”姒银竹夹着声音自己给自己答案。
他想要的答案,应该也是应寒杉的答案吧?!
姒银竹刚想要抓一把雪来玩,却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原本飘扬的雪陡然变得凌厉,风刺骨,如刀割,入目的白瞬间披上一层血色,姒银竹感觉自己被分成两半,割裂的痛感,持续了几秒钟。
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窗边握着一糟雪,熟悉而陌生的面孔,他不敢相认。
下一秒,姒银竹感觉自己被人硬生生拽了出去,身体猛得失重感,又一下从万丈悬崖坠落一般的沉重,他完好无损的站在一簇矢车菊中,花瓣极致的蓝紫色,浓墨重彩的映在那里。
这是他们学校里面?
“喂,云梨,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过来帮忙!”姒银竹弯腰拂掉站在身上的细草叶,一个人突然推了他一把。
他有些踉跄,一个尖利的声音冲他喊道,“还愣着干什么?你傻了吗?”
“她喊的是我吗?”
姒银竹有些诧异,他慢慢走过去,才发现自己好像不太对劲。
他穿的是什么东西?
一条白色长至脚踝的连衣裙
白色连衣裙
连衣裙
连衣
裙
……
好颠的感觉,哭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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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我,我,变成了一个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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