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季青岁就和季婉婷一起跑到了家里，他们打算好好地和家里人商量。
季青岁坐在车上手心冒汗，“姐，你就不害怕吗？”
季婉婷笑了笑，“怕，比见大客户还要怕。”
季青岁想了想道：“我也怕，比当时妈把我赶出去还要怕。”
季婉婷叹了口气，“你开这玩笑做什么。”
季青岁的手抓着座椅，“都是高中时的事了，我也没受什么罪啊。”
季婉婷瞄了一眼季青岁没说话。
车子快要驶向家里，季婉婷这才开口，“我其实和妈说过了，昨天晚上，不过她没同意。”
季青岁嘴巴微张，有些吃惊，“那肯定的啊。”
说话间季婉婷的车子就停到了楼房下，季婉婷停好车，她吐出一口气，“行了，你去后面拿东西。”
季青岁心里也不平静，他下车拿回家给父母带的东西，什么都有，吃的喝的还有一个价值不菲的保健品。
季婉婷缓好后下了车，她接过去一些和季青岁一起上楼。
黑漆漆的楼道闪着微弱的光，季青岁腿越上越沉重，终于到了门口，他敲响房门，“妈，我们来了。”
季青岁听了半晌没见有动静，他转头看向季婉婷。
“你再敲敲。”
季青岁又是两下，铁门发出生硬又刺耳的声音，这房子一向不隔音，谁家吵个架都能听个清清楚楚，这样一看就是家里没人了。
季青岁说：“没人。”
季婉婷一屁股坐在楼梯上，“没就没吧，我们等一会儿，昨晚说了这时候回来，妈一向说话算话。”
季青岁跟着坐在季婉婷旁边，“妈去哪儿了？”
“她没说。”
“行。”
说等就等两人坐在台阶上，说着小时候的事，看着楼道间黑漆漆的一片也挺有意思的。
这片小区住的人很少，这样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小区，周围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留下的就只剩下一些老人小孩。
这些老人们也都是亲眼看过季青岁当年壮举的人，他们上楼看见蹲在门口的季青岁无一不露出鄙夷的神色。
季青岁见怪不怪，只是不再和季婉婷继续说话，他来到了中间层唯一有窗户的地方。
“这楼下侯大娘吵啥呢？”一大妈手上拿着菜边上楼边说。
季青岁看过去，见一旁大妈继续说：“谁知道，一会儿问问秀兰。”
她们一副看笑话不嫌事大的样子走上楼。
季青岁听完就朝着楼下看去，侯金花指着一红发男人在骂，声音都要冲上楼顶，她动作很是激烈，声音也越来越大。
周围人也没有劝的，总归是打不起来。
季婉婷也听见了动静，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楼下这是怎么了？”
“是咱妈。”
季婉婷连忙跑到季青岁旁边，看清了状况后道：“咱们要下去。”
“走。”
说完两人就一步两个楼梯的走到楼下，一大妈看见两人“呦”了一声，“这咋两个孩子都回来？你妈也不知道怎么生气得很。”
“是嘞，不过这男的说话也忒难听了。”
大妈撇撇嘴用力点点头。
围了一圈人，季青岁还没走过去就听见侯金花扯着嗓子骂道：“你这讹钱还到我头上了，你个烂货！”
季长远嫌侯金花丢人，他上前冲着侯金花就是一顿数落，“不能回家说去！这围成一圈让人看笑话呢！”
侯金花斜睨了一眼季长远，她狠狠地啐了一口，“你装啥，你有本事给他弄走！窝囊废！”
季长远气得满脸通红，“你……你……”周围人还围着看，他磕磕巴巴地说不出一句话。
李恒宇将手插进口袋，眼里都是嫌恶，“你们一家子没人要的货色，给我都不要，赶紧还钱。”
侯金花气得几乎是跳了起来，她冲上去就给了李恒宇一巴掌，侯金花常年做活，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她直接将李恒宇打倒在地。
李恒宇也没想到侯金花力气这么大，他捂着脸狠狠地看了侯金花一眼，接着就在地上哀嚎，“我要报警，打人了！我要报警。”
侯金花听见后还要打上去，旁边人这才抓住她，“嫂子，算了，你因为这进警局多不值当啊。”
侯金花啐了一口拦着她的人，“你装什么好心，我看就你看得起劲，这时候你知道拉架了？”
季青岁见势不对，他扯住季婉婷，“姐，你去旁边打电话，我过去看。”
季婉婷也知道这时候她上前不好处理，她来到楼道口打电话。
季青岁则是走了过去，他站在侯金花旁边，“妈，你有受伤吗？”
侯金花看见季青岁更生气了，“还不是你搞出来的事！你还敢回来？”
季青岁拍拍侯金花的后背，这时候就该认错，他柔着嗓子说：“我的错。”
侯金花哼了一声倒也没多说，她转向还在地上趴着的李恒宇，“你想着讹人就完了，过段时间我到你村里看看有多少人看你笑话。”
季长远看着这场闹剧，他一挥手气恼地走了。
李恒宇拍了拍灰站起来，“老不死的，你有本事试试，你看是你被轰出去还是我遭人骂！”
季婉婷打完电话就冲进人群里，侯金花拍了拍侯金花的后背。
侯金花上前就要打李恒宇。
李恒宇伸着脸，“来呗，打啊。”
季青岁挡在侯金花面前，他皱着眉瞧不上李恒宇一眼。
李恒宇看着这眼神就冒火，一个兔儿哥有什么可拽的，他上前揪住季青岁的衣领，流里流气地勾着唇角，“欠囗。”
“干什么呢！”一声粗犷的声音传来，警察穿过人群走过来。
李恒宇吓得放下衣领后退一步，不过一条腿不敢着地，他直接抱着腿哀嚎，“打人了啊，打人了！”
警察看惯了这景象，他们迅速让周围群众离开，留下几个当事人。
事情不大，警察来了也是调解。
季青岁站在旁边听清了原委，李恒宇让侯金花退嫁妆，还退的是远超嫁妆的那一部分。
李恒宇义愤填膺地说：“季婉婷你个捞女，我给你花了多少钱！”
季婉婷气得脸色铁青，越是这样她越是镇定，她一直知道李恒宇是个什么人，原来是她故步自封，现在说话也不客气，她柔柔弱弱的嗓音条理分明，“李恒宇你要是说这个的话，那我就有话说了，这几年算下来也是我花的多，我们出去都是我出钱，你敢在这里让警察做个见证？”
李恒宇瞬间怂了，他看向警察，“那我不说那些多余的，彩礼要退回来。”
警察点点头，“这确实要退了。”
事情不大，李恒宇落了下风，侯金花不打算硬缠，警察算是调解好了。
季长远哼了一声，他对警察点头哈腰，“我家娘儿们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警察拍了拍季长远，事情调解好了，一家人没说话准备上楼。
李恒宇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他对着季青岁说：“你们等着吧，敢退婚我就让你们吐出来承受不了的钱，等着官司告你们吧。”
侯金花瞪了他一眼，“滚！”
李恒宇也不置气，他仰着头走了。
关上门侯金花就沉着脸让季青岁和季婉婷坐在客厅，季长远自己倒了杯水把电视打开。
侯金花进屋将存折拿出来，她坐在客厅的板凳上，将存折放在茶几上，“彩礼你们自己退了去。”
电视声音很吵，但季青岁和季婉婷也听见了，他们对视一眼，“谢谢妈。”
季长远也听见了，他直接站了起来，“侯金花，这几年都是你做主，你现在就是做的这个主？季婉婷都是烂在手里嫁不出去了，你改天就给她送到恒宇家！彩礼也不用退了。”
侯金花瞪了季长远，她站起来就指着季长远骂：“这话你说着最没用，我嫁给你也是一辈子受气，你有本事给我挣一套房去！”
季婉婷抱着侯金花顺背，“妈，咱不吵。”
季青岁跑到季长远旁边递了个花生。
两人这才安静下来，季长远看了季婉婷一眼，“这家里都让你们丢人丢完了。”
侯金花瞥了季长远一眼，家里的钱都是他管着，季长远也就甩大家长威风。
侯金花走到走廊，“你们过来。”
季青岁和季婉婷乖乖地跟着侯金花来到房间里。
侯金花将存折递给季婉婷，“这是你做的决定，你自己去解决。”说完她看了季青岁一眼，“以后你们不用管我们死活，就当我们没生过你们。”
平淡的话炸的两人齐齐站了起来，他们以为侯金花是向着他们的。
“妈。”季青岁喊了出来。
侯金花垂下眼淡淡道：“你也别喊我，我对你尽心尽力你就这样报答我，还有你，季婉婷，谁不是这样过来的，我也是，女人就是这样的，我这辈子真的那么愧对你？”
季婉婷手指一顿，像是卸了力坐回床上。
季青岁慌了，他当时年少轻狂离家后就再也没回来，但也不是真的怨恨侯金花，一时慌张口不择言，“这也不能怪姐啊，她要是嫁过去不就是过了你这样的日子？”
侯金花年少不懂事，和季长远认识不过两个星期便结婚了，从那时起侯金花就一直被季长远压着，无论是被打还是怎么都要受着，后来出了季青岁这事，她才破罐子破摔想怎么做事就怎么做事。
侯金花指着季青岁颤颤巍巍没说话，最后推着两人出去，“你们现在给我出去，不是我家的人！”
季青岁颤抖着嘴唇，他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妈，我错了。”
侯金花道：“你错了什么！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两人不敢动弹怕伤了侯金花，他们被推到门外，“砰”的一声铁门狠狠地关上。
季青岁看着门不知道要怎么办。
季婉婷叹了口气，“回家吧，你明天还要上课，这时候去也是撞枪口。”
季青岁闷闷地点头。
季婉婷拍了拍季青岁的背，“妈一直爱说反话，过两天咱们再看看情况，就是不知道李恒宇说的那个官司。”说完她叹了口气。
最近怎么这么倒霉，明明左眼有在好好的跳啊，没用的玄学，害我以为最近有什么好事，多余的期待，分走我的情绪
可恶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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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愧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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