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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元琛送元荌的猫,她给起了一个名字叫憨憨。

每到晚上,褚亦就听到门外传来的挠门声,他知道小家伙又认错了主人的门,正想装作听不见,声音却越来越激烈。

他无奈给它开门,门开后,憨憨一路嗲声嗲气叫唤着进屋,像在指责他开门速度慢,丝毫不认生大摇大摆跳上床,给自己找到一块舒适地方坐下调整姿势,舔毛准备入睡。

褚亦坐它边上抚摸了一下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脑袋,结果被它傲娇躲开,不让他碰,继续处理着自己毛发。

都说宠物像主人,他看出来了。

这边元荌楼上楼下都找完,最后筛选总结出憨憨又去了褚亦屋内,双手叉腰直叹气。

她在褚亦房门前踌躇不前,前几日小米酒在,都是她来领憨憨回屋睡,今日小米酒被她爸妈领回去,只能元荌自己来。

那日后遗症袭卷而来,她现在对独自进褚亦房间有种像兔子进狐狸领地一样自然发怵,尽管知道他无恶意,可短时间就是生理性生畏。

叩叩......

“进来。”

元荌握上门把手开门,探进头眨着小鹿眼:“我来领猫。”

“嗯,在床上,自己来抱。”褚亦最后再伸手,这次憨憨没防备让他摸到了尾巴,倒引起它玩的兴致,于是把他手指当成了同类小动物玩了起来。

不能抱来给她吗,元荌心想。

算了,忍不住叹出一口气,谁让这是人家的屋,她的猫又自己送上门去,真是个小白眼猫,吃她的玩她的居然晚上来陪别人睡觉!

正进来房间走到一半,灯灭了,连整个褚宅都黑漆漆一片。

屋内除了憨憨,两人都没料到这忽然的漆黑,元荌心一紧,如同盲人摸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先摸到猫再说。

褚亦房间窗帘极其遮光,加上又是晚上停电,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视物,只模糊看个大概。

怕猫跑了黑漆漆的不好找,他一只手轻抚上猫咪身体以防它要走,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察觉,身体倾斜,另一只手探伸到床上找刚刚放的手机。

手上意外传来触感,黑暗中,褚亦瞳孔微愣回头,能若有若无看清元荌的身影,她把长发辫成一股麻花辫放在右侧胸前,随她弯腰动作,垂垂落在空中,仿佛已经看清她今晚的打扮很温婉居家,只仅如此,他的心却莫名在发生着絮乱跳动。

元荌摸到一部分猫毛同时,也摸到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手转移避开打算从猫咪身体两侧抱起它,发现又是褚亦的手在那占着,他的手宽大细长按住整个猫身肩背和腰腹,偏偏不离开,任由她触摸。

“褚亦,我摸到它了。”她弯腰一直保持俯身动作,等待他放手。

褚亦没动静,使元荌不得不重唤几声。

“嗯。”好久后,他低暗沉稳的嗓音在这安静的一室内响起,已经找到手机的那只手却缓缓放开。

得到释放的小猫没玩尽兴,一溜烟就要蹿走,想自娱自乐,元荌急忙两手抓住,将它抱起放在怀里,转身离开,脚一点一点往前试探,避开障碍物。

褚亦眼底幽暗加深,黑暗中,他像个捕猎者盯着猎物一般,靠近门边放置着一盏落地灯,眼见她正懵懵懂懂不知所畏要撞上。

“这里有灯。”他不紧不慢过来挡在她身前,低下头,好让她听个仔细。

元荌不知道此时两人的距离有多近,褚亦下颚触碰到她头顶的发丝,气息瞒着她追逐缠绕。

“哦。”往右移了移。

褚亦伸手挡在她额前:“这里是墙。”

没撞到墙,撞上了他的手,元荌内心有些感激,褚亦这个人,抛去眼光和情感道德很差外,其余也还可以:“谢......谢谢。”

“我送你回屋。”他握上她纤细的手臂,在前方探路。

感受到手臂处传来的热源,知道面前是褚亦宽阔的背,走在他身后,莫名很安心,停电时的害怕和紧张都在这瞬间慢慢平稳下来,好笑的是,进来前,她明明对他还是处于害怕的状态。

两人摸索着来到元荌房间,她的窗帘只拉了一层,褚亦视线终于彻底清明,就着一点月色透进的光,打量面前人的脸庞。

她穿着藕粉真丝睡衣抱着猫安安静静站那,像个乖巧的洋娃娃,瞧着香香软软,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其实这么好看,穿个普通睡衣也让人不自觉被吸引。

“你能看到我手机放哪吗?”有了手机就等于有了眼睛,眼下最重要的是趁褚亦没回他房间,叫他帮忙把自己手机找到,这样万一后面没来电,自己做什么也方便。

褚亦应声,隐约瞧见她床头有个长方黑影,走过去看清是手机,他拿过来准备递到她手里。

憨憨在元荌里待不住,闹着要跑,挣脱了几下,她一时没兜住放跑了它,下意识走动想去捞。

却在迈开脚步那刻抵住了褚亦脚,鼻尖撞进他胸膛,她整个人就这样撞上一堵肉墙,身体止不住要往后仰去。

褚亦想拉她,却反被她无意拉下,快速的反应也只能用来及时护住她头,担心她被磕着,两人就这样齐齐交叠闷声摔在厚厚的兔毛地毯上。

这一次,是她在下,他位于上方,闷哼声也由元荌发出,因为褚亦重重的身体毫无防备压在她身上。

元荌感觉自己身体从里到外都被他压出了内伤。

电恰巧在这时来了,房间和走廊的灯一时间全亮起,她眼睛不适应这忽如其来的光亮觉得刺眼,微微合上。

褚亦猛地起身减掉她痛苦,将人扶起观察脸色:“没事吧?”

“没事。”胸前巨疼,元荌想揉缓解一下,可碍于他在这,只能红着脸忍着。

褚亦也想起刚刚绵软的触感,耳根骤然发红,也知道她在难为情。

“那...你休息,晚安。”他退出房间。

元荌坐地毯上,背靠在床尾缓解,憨憨竖起尾巴来到她面前坐下,喵喵叫着。

“都是你惹的祸,怎么这么调皮?嗯?”

她口头教训着小家伙,两手将它高举在眼前,等明天提前在房间内打开肉罐头,看它还去不去褚亦房间睡。

早上来到客厅吃早饭,只有褚亦和她两个上班族在吃着第一波早饭,褚奶奶和褚爷爷要睡到八点才会起床。

只有褚亦共桌,她无所谓礼节,边咬一口三明治边刷着手机,收到孟覃发过来的下飞机照片,说他在芬兰的工作已经结束到达北城。

她发出一个“耶”的手势表情过去。

师傅回来坐镇,元荌处理事情起来仿佛就像有了背景支撑板一样,很安心,孟覃对于她来说,是亦兄般的存在,其实更像亦父,只不过知道他很在乎年龄,她不敢在他面前这么说。

在国外,他能解决她所有面临的麻烦,给予帮助和关心,会做饭会叮嘱她保暖,简直像个老父亲细无巨细。

褚亦见她心情很好:“什么事这么开心?”

关上手机亮屏,开始认真吃起早饭,她怕吃慢了褚亦不等自己,直接开车走了:“孟覃回来了。”

“他回来,你这么开心?”褚亦切开盘中的一块鸡胸肉。

她表现出很开心吗?元荌怀疑地摸摸自己嘴角,还好吧,也没有笑得很灿烂,何况她开心不是很正常的反应吗:“师傅回来,当然开心。”

褚亦手上动作一顿,抬眼:“你和孟覃是怎么认识的。”

实在难以想到,孟覃居然是她师傅,按照年龄推算她刚毕业,他已经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律师,这样每天忙碌的人居然会同意带教刚毕业的社会新人。

沉默半响,元荌机械性嚼着口中三明治,敷衍道:“我给他递简历,然后工作,就这样认识了,怎么?质疑我能力?”

在没用上那天的录音视频下,她就轻松帮柯然赢了案子,柯然现在提及她,就像提及女神一样,神情话语中皆带着崇拜。

没想到他娶了个宝,以后褚氏和誉景的法务自己还要靠她,哪敢质疑她,褚亦含笑:“不敢。”

难得他低头,元荌也不见好就收,顺势蹬鼻子上脸哼了一声。

果然人不能在得志后就小人嘴脸嘚瑟,她一个不注意被吐司碎屑呛到,在那咳咳咳。

褚亦将自己咖啡递过来,苏姨今天给她打了豆浆,没算准时间,现在还在豆浆机里打着没完成。

见他的咖啡都喝了,她再喝多奇怪,摆手拒绝咳着起身奔去厨房倒水。

褚亦扯唇,呵,她倒嫌弃他了,过会内心忍不住又挫败起来,情绪暗暗反复折磨。

吃早餐时见他还正常,现在车内,元荌明显感觉到副驾驶座传来的低气压,内心嘟囔这人怎么反复无常的。

自第一天开始,元荌蹭褚亦车就顶替了司机活,司机现在只为苏姨买菜做单独服务。

“你今晚不用来律所接我,我晚上有安排,也烦请你转告爷爷奶奶一声,不用等我一起吃...”话还没交代完,转头见褚亦脸色沉下脸。

“和孟覃吃饭?”

“嗯。”

没说出口其实今天是她生日,其一认为自己和褚亦没到那种朋友互相庆祝的程度,其二也怕爷爷奶奶知道破费。

从小到大的生日都是自己默默度过,连祁晨和祁言川都不知道她生日是哪一天。

因为最初元荌本人也不记得,祁妈妈后来定了来祁家的那天为她生日,可惜没来得及在第二年给她过。

在国外一次,她见到餐厅里父亲在给女儿庆生,一时羡慕向孟覃吐露出当天也是她生日,从那以后,自己每一年生日他都记得并且陪她度过,今年想必也是如此,刚成功解决誉景案子,得到一笔丰厚报酬,她想这次就由自己请客先订好餐厅,给他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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