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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再逢

呼啸风沙。纪承毓坐在城楼上,望着远方大漠无边独自出神,身边放着壶烈酒用来暖身。

他并不是个嗜酒如命的人,前些年的频频战事也不允许他放纵自己,以至于到现在就养成了习惯,只偶尔取出来些许尝个味。

哦,上次是个意外。他还从来没那么胡作非为过,现在想想自己也是挺傻的,何必为了那些莫须有的感情把自己作成那副德行,单相思也没见过谁那么疯狂的。就算是真的放不下,那就干脆少回京城,常年在边关待着还能就一直装着那点闲事?

说起来邺儿似乎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早听说似乎这小子对苏家大姑娘有好感,人家姑娘家虽不好明说但也能看出来有点意思,郎才女貌又是情投意合,多好的亲事不趁早定下岂不可惜。

这一点邺儿可比自己有出息的多,想当年他纪承毓也是京城有名的俊公子,倾慕自己之人也不在少数,只可惜他那时候一心向武,硬生生折了那许多桃花,总算现在闲下来了,却也再没了成家的心思。

纪承毓拎起酒壶闷了一口。找时间写封信寄回去,问问爹娘的意思,帮邺儿一把吧。至于自己,独身一人也挺快活,要是觉得实在孤单大不了收个徒弟。更何况他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性子,说放下哪那么容易,心里面有了一个人就再难忘掉,就别再去祸害旁人的好姻缘了。

酒也正好喝完了,纪承毓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土,下了城楼在胥城大街上闲逛。下午正是出门游赏的好时候,人群熙熙攘攘,置身于其中也算是与民同乐。

大部分胥城百姓都认得镇西大将军,见到他也不拘谨,热情招呼着,时不时还有人塞给他点小物件,纪承毓也都一一笑着回应,若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也就道谢着收下。

他走到个卖糖画的摊位前,老伯抬头一看是纪承毓,赶紧擦擦手站起来,“诶呀将军来了!可是要个糖画?算着好久没见过将军了,上次答应给您画的新样式早准备好了,这次正好给您来一个。”

纪承毓向来喜欢甜食,之前也来买过好几次,和老伯处的挺熟,听老伯这么一说,点点头。

老伯乐呵呵地起火熬糖,纪承毓闻着丝丝甜香,感觉心里面也松快了不少。老伯做糖画的手艺一绝,不多时就做好了,是个双鲤戏水的样式,金黄色的糖在阳光下闪着光,瞧着便令人欢喜。

纪承毓笑着谢过老伯,放下钱转身离开。老伯本不打算收,结果没拦住纪承毓,只能叹了口气无奈收好,心里盘算着下次可得再认真做着,保证让纪承毓不腻烦。

刚打算歇息会儿,摊位上又来了个公子,老伯打量打量发现不认识,应该是外乡来的客人,穿着打扮并不多特殊,带着白纱帷帽,但却无端显出几分贵气,估计来头不同寻常。

做生意的又不需要像查户籍似的盘问客人,贵人不贵人的也不重要,老伯没在意,仍旧热情问道:“公子可是要来点什么?您选个图案,我都能画。”

公子沉默了一瞬,望着摆好的图样,看了一圈似乎是没有合心意的,皱了皱眉。

老伯看了出来,询问道:“这些图案公子可是觉得都不满意?要不您提一个,我试试能不能画出来?”

公子摇摇头,“刚才那人买的,给我来个一样的吧。”

老伯恍然大悟,刚研究出来的图案确实没往这图样里添,也难怪这公子找不到。“好嘞,公子你早说么,我这就给您做!”

老伯动作麻利地热锅,一边做着一遍自来熟的聊着天,“公子是外乡来的吧?到咱这胥城是做生意还是走亲戚?”过了一会儿没见这公子回应,老伯也不在意,本来就是他嘴闲不住,也没指望人家一定会回答。

就在老伯打算换个话题的时候,公子突然开口道,“算是寻亲。”是回答那个问题。

老伯了然点头,这么答话只要稍琢磨一下便知是有隐情,弄不准是好是坏,老伯就不再深问,转而提起了另一件事,“公子可知刚刚买糖画那个是谁?”

“嗯,是镇西大将军吧。”公子点点头,答道。

“对喽,就是大将军!”老伯看起来很是开心,一激动糖差点熬过了头,赶紧收手,又接着道,“公子在外乡可能不知道,大将军人可好呢!咱老头子能在这安稳卖手艺,这胥城的千家万户能享上福,哪个不感念纪家父子俩的恩情!”

说着像是回忆起早些年,老伯不禁感慨:“想我小时候,那会儿边关才叫个乱呢,贪官污吏也是扎堆祸害百姓,多少人都不得不离开这苦地方!”话音一转,“直到镇国公带着神威军往这一待,那些个混账东西就都老实了!再到如今的大将军代父守城,这日子哟,过的才叫心安!”

公子就静静听着,时不时点头或者“嗯”一声表达赞同,老伯讲着也就起劲,直到糖画做好,老伯还有些意犹未尽。

最后老伯把糖画揭下递给公子,拿着葫芦喝了口水润润喉,接着说:“你们读书人讲的有个词叫什么……啊对,‘用人不疑’,我看当今圣上就是这样的人,太子名声也好得很,有明君良将在,这国家哪能不安定!”

听到这句话,公子本欲离开的脚步一顿,转过身,对着老伯郑重作了个揖,“圣上贤德,太子也定不负万民所望。”

老伯被这一下整的有点懵,“诶呀公子你这是干什么,无缘无故老头子哪能受你的礼!”

公子摇摇头,似乎并不打算解释,放下几两碎银就拿着糖画离开了,哪怕老伯在身后喊用不着这么多,他也置若罔闻。

……

纪承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愣看着对面坐着的人。那人倒似乎没觉得有什么,端起茶杯优雅地抿了一口,只忍不住偷偷往纪承毓这边看,被纪承毓发现时又假作无事地移开视线,等到不注意时再看过来。

桌上有个竹筒,插着个被咬了一口的锦鲤图案的糖画,漂亮得仿若琥珀。

终于纪承毓忍不住开了口,“殿下……为什么在这,也没有人随侍着?”

舒望璋放下茶杯,坐正了些,淡淡道,“纪将军不必如此拘谨,孤不过是在京城待的烦闷,太医又说孤这身子也须得多走走,便同父皇说了声出来转转而已,恰好到了胥城,又被纪将军……请了过来。”他把“请”字咬的很重,纪承毓略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当时纪承毓买完糖画没走远,就近找了个阴凉,倚墙小口小口咬着糖画,眼神漫无目的地来回扫没个着落。

糖画就算是做的再大,也有吃完的时候,终于还是到了只剩个光秃秃的竹签的时候,纪承毓略带遗憾地晃了晃签子,站直了身子走到阳光下,想着找个地方扔了竹签。

他知道老伯那摊位旁边就有个竹篓,所以又走了回去,看见摊位上有人就想着从侧面绕过去,结果这一绕就叫他瞧出了问题——

这青衣公子的身形,有点眼熟。他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没敢凑太近,找着角度试图看清这人隐藏在帷帽下的相貌。

只可惜他怎么努力也没能看着,也是幸亏这儿的百姓都认得他,要不然发见个人颇有些鬼祟地探头缩脑朝着某个方向看,谁见了都得起疑心。

直到公子付了银两,跟老伯作揖告辞,纪承毓不死心,就远远跟在后面;偶尔他也凭借地形熟悉赶超到那人前面,就为了看看这究竟是谁。

公子一直把糖画拿在手里,似乎是不舍得吃,可禁不住日头太晒眼瞅着糖画便要化了,只好有些无奈地靠边站住,撩起帷帽咬了一口,一点糖渍沾在嘴角,阳光下微微闪着亮。

也就是这一下,纪承毓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恍若被雷劈中似的僵在那里,双眼瞪得越来越圆,连手里的竹签“啪”一声落在地上都没注意。

怎么可能……怎么是他……?!怎么会是太子?!

纪承毓想过可能是军中的什么人,想过可能是邺儿想给自己个惊喜,想过可能是有往来的一些世家官员来这里找他有事,但唯独没想过居然是舒望璋,是自己最想见又最不敢见的人。

他顾不得那么多,脑子一热,直接穿过人群到了舒望璋附近,趁他不注意一把伸出手把人拽到了就近的小巷里,又一言不发地强行把人带到了他名下的这座茶楼里,找了个雅间吩咐人不许来打扰。

然后就是现在这幅情景。极为尴尬。这是纪承毓冷静下来后唯一一个念头。

“殿下远道而来,臣未曾远迎,又屡次冒犯殿下,请殿下降罪。”纪承毓从椅子上起身,双膝跪倒,叩首参拜太子。

舒望璋似乎冷哼了一声,“是该罚。”他也站了起来,俯下身伸手挑起纪承毓的下颌,迫使他抬头。纪承毓垂眸不看他,做足了臣子的谦卑姿态。

见状,舒望璋轻笑,“没意思。两年过去,还是毫无长进。”这句话让纪承毓想起假山后的那次交锋,他们二人最后的可能被当时的自己亲手斩断。今日再度被提起,他不后悔,但是仍旧像是被一记重锤猛击中了胸口,只痛得他甚至有些呼吸困难。

但纪承毓仍旧不肯露怯,生硬道:“臣愚笨,让殿下失望了。”

“罢了。朽木难雕,孤也懒得计较。”舒望璋收回手,纪承毓再次低下头,盯着地板默然不语。

舒望璋转过身,“既然遇见了,便在你将军府上收拾个院落,孤且暂时住着。此番孤离京来此是为微服私访,不宜叫太多人知晓,住在你那想来也比别的地方强得多。”

“是。”纪承毓站起,摇了摇门边的铃铛。

茶楼伙计闻声赶来,知道这里面坐着的是纪承毓,因而派来的人也是将军府的心腹,明面上是伙计,实则是茶楼里的眼线,敲了敲房门走了进来,恭敬一礼,“将军有何吩咐?”

纪承毓看了太子一眼,转回头吩咐道:“回府上寻李先生,命人将东星苑好生收拾一下,有贵客要在府上借住几日。”

伙计得令退下,快步跑回将军府送信。东星苑向来不住人,但将军也总让人细心打理着,久而久之竟传出了这是给未来的将军夫人准备的风声——虽然有些玄乎,但是也足以证明将军对这里有多上心。

可今日纪承毓特地强调是东星苑,不知道得是什么身份的人才能住进来。

纪承毓看着伙计离开,然后对舒望璋道:“殿下可先随臣回府,到正厅稍候,手下人办事麻利,想来用不多时就能将院落备好。”其实这不过是客套话,平日里他就命人一直看顾着院子,现在说收拾也最多就是将器具床褥换上最好的,能用多长时间。

舒望璋没作声。纪承毓有些奇怪,但也不多问,只默默等着。

突然舒望璋说话了,声音有些闷,“原先不是很宝贝你那院子吗,怎么今日倒教人住了?”

纪承毓微愣。先前太子以“齐璋”的身份与自己相交时,也来胥城找过自己几次。远道而来怎能让好友破费去住客栈,纪承毓便盛情邀“齐璋”直接住在府上,但不是东星苑,而是西竹居。

齐璋也问过为什么不见有人住东院,却还要让下人每日照料着,纪承毓还记得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早些年阿娘请人算过,这偌大将军府风水最好便是东院了,当时我尚还年幼,阿娘便寻思着让我住那里沾沾福气。而今爹娘都回了京城,我便也搬到了正院,但到底是念着点童年,这才让人细心护着。”说着纪承毓略带歉意地看着齐璋,“阿璋若是想看看未尝不可,只是不能住在那。”

想这些只有一瞬的功夫,纪承毓回过神来,回答道,“殿下身份尊贵当居于府上至佳之处,又是正位东宫,‘星’即为‘辰’,又可作‘次宸’之解,住在此处自然是最合适不过。”解释这么多其实有些画蛇添足的意味,倒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舒望璋点点头,“有心了。”

纪承毓刚松了口气,就听舒望璋接着说,“只是你可还记得,你说过,这院子将只属于可与你相伴一生之人。”

“所以……你究竟想的,是什么呢?”舒望璋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直勾勾地盯着纪承毓。

纪承毓心漏跳了半拍。他确实说过。就像这个院子,本来只“东院东院”的叫着,是他两年前离京后才改的名一样。他敢说把人安排到这个院子里,他没有私心吗?

“臣……”纪承毓咬咬牙,再次跪倒叩首,“臣绝无此等大逆不道之意!先前不过好友间戏言,当不得真,还望殿下明察!”

舒望璋像是被气笑了,但语气并无太大波澜,“谅你也不敢。走吧,孤也累了。”

纪承毓诚惶诚恐地起身——至于这里面有多少为真尚且不论,走上前推开雅间屋门,恭敬一礼,“殿下,请。”

待舒望璋走出,纪承毓落后半步跟上,也不须侍从引路,舒望璋就在前面走着,不多时便到了将军府门前。之前又不是没来过,倒也没什么新奇的。

纪承毓开口对太子说:“殿下且稍候,臣先行入府,叫人开正门迎接殿下。”

“不必,”舒望璋将纪承毓拦下,“孤先前便说是微服私访,若是还让将军府以正门相迎岂不与本意背道而驰。此后于人前孤便是‘齐璋’,莫要叫人看出端倪,若出了什么岔子,孤唯你是问。”

纪承毓点头,“是。那……阿璋,走吧。”他略不自在地开了口。

这次不是想要斩断瓜葛却内心不愿的矛盾,反倒变成了一种近乡情怯的小心翼翼。恍惚间似乎还是当年的赤忱相交,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也和太子没有半分关系——尽管这是不可能的,但纪承毓私心里想再骗自己一次。

就这几天而已,纪承毓心里安慰自己,过了这几天舒望璋就回去了,自己也就不用纠结了。他会回到东宫,待钦天监正式定下好日子,然后迎娶楚家姑娘为妃,到那时他也早就忘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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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们中秋快乐!如果是老师的话,教师节快乐!

2022.9.10

P.S.我笔下的主角三观一般都是很正的!(如果有疯批三观扭曲会标明)而且我也是女孩子,所以绝对不会出现同qi这种事情!宝贝们可以放心阅读,楚家小姐不会受委屈的!后来会交代的!

(溢出屏幕的求生欲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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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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