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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湛夏放下了笔。

全班人错愕的目光中,她拎起书包,冲出了教室。

“哎,你去哪?”金嘉汇被她撞了个趔趄,迷茫询问。

湛夏丢下一句“抱歉”,消失在走廊尽头。

金嘉汇嘀咕一句奇怪:“……别是闻荣荣出事了吧,把她急成这样。”

*

湛夏冲上地铁,打开照片,从细节中判断出拍摄的位置,多半是闻荣荣常去参加派对的几栋大楼之一。

地铁太慢,她狠心打了个网约车。

手机响个不停,全是同学们试图联系她考试,湛夏一一接起,低声解释:“……我有一些急事处理……不考了……对,可能重考吧,不行的话只能重修。”

“我没有办法。”她声音渐低:“我必须去,哪怕是假的。”

万一,只是万一,闻荣荣是真的要伤害自己呢?

湛夏不敢想,咬牙放下准备许久的考试,匆忙穿梭于繁华闹市,寻找闻荣荣的踪迹。

她跑得大汗淋漓,不住查看手机,拨去的电话也没有回应,她只得不停发信息:荣荣不要冲动,我马上来。

不知是哪一句让闻荣荣回心转意,她静默了一小时后,终于发来了一条地址。

湛夏想都不想,朝着那栋大楼狂奔而去,夕阳刺眼,冷风刺骨,她精疲力竭地闯入电梯,后背贴在壁上,余光瞥见身边路人抬起的腕表,六点整,考试结束了。

而关于生活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推开聚会馆门的那一瞬,明亮的夕阳映满眼帘,她听到震耳欲聋的哄笑声。

然后是一块草莓奶油蛋糕,带着黏腻的触感,拍在她额头上。

“她真来了诶。”“我押赢了!给我转账。”

蛋糕胚掉落脚边,湛夏极为缓慢地眨了眨眼,奶油挂在睫梢,坠得她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模糊的视线中晃过许多人的影子,有些她认识,有些她不认识,他们中的许多人在笑,没心没肺、快乐而残忍地笑,而闻荣荣站在他们正中间,美甲闪耀夺目,涂了亮晶晶唇釉的嘴巴一张一合,得意而满足地说道:“我就说,她一定会来。”

一旁的女生拿手机拍照,啧啧称奇:“还真是一叫就来,跟招呼小狗似的。”

闻荣荣没有反驳,笑嘻嘻地张开手臂,对湛夏道:“生日快乐,是不是很惊喜啊?”

惊喜?

湛夏机械地抬起手,抹开脸上的奶油渍,可这黏腻的触感始终留在皮肤上,怎样也擦不掉。

“荣荣,”她目光木然,轻声问道:“你知道我今天有期末考试吗?”

“当然知道,”闻荣荣笑着点开拍照界面,漂亮的脸蛋凑近湛夏,无比亲昵:“就是想测试一下你在不在乎我嘛。”

极其重视学习的湛夏,高三时居然翘过课和贺绥看熊猫,闻荣荣对此耿耿于怀很久。

“现在,你通过我的考验了。”闻荣荣宣布:“来,我们拍照留念一个——”

湛夏未动,木然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最后定格在吧台边:少年身材颀长,坐在一把高高的绿椅子上,半倚着石板台面,懒洋洋地看着这场闹剧发生。

见湛夏看向他,贺绥对她展颜一笑,无辜且恶劣。

那玩世不恭的眼神中如同生出勾子一般,轻而易举拉扯出湛夏一切糟糕情绪,她的羞耻与自尊,她的难过与愤懑,这些素来被她小心藏好的东西翻涌而出,流淌一地。

这一刻,她仿佛赤条条地站在所有人的眼光中,被耻笑被指点,被当作一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动物。

富人家的孩子傲慢轻狂,高高在上,她是知道的。

可她本以为,贺绥与他们不一样。

指甲嵌入肉中,她收回目光,捋下发丝上残留的奶油。

“你怎么啦?看镜头啊。”闻荣荣捅了她一记。

湛夏深吸一口气,问她:“你的刀在哪里。”

“我随便从厨房拿的,早放回去了。”闻荣荣耸了耸肩:“你真的太好骗啦。”

难道这很有趣么。

湛夏抬起眼。

她目中没有平日谦和温顺,反而蕴酿薄薄的怒意,她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指责,也没有吵闹,可周身散发的气压冷得可怕。

周遭的空气慢慢安静下来,那些嬉皮笑脸的公子小姐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面面相觑。

贺绥仍坐在桌边,神情波澜不惊,大约是在看戏吧,欣赏抛弃了他的前女友现在有多狼狈。

湛夏挺直了腰背,淡淡地看着她。

闻荣荣也察觉到了异常,略感不安,却硬撑着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哦,自己在生气吗?

应当是吧,自从几年前被出狱的父亲骚扰过后,她没有再像今天这样愤怒过。

这股气息在她身躯里膨胀,压得她呼吸都困难。

她愿意照顾闻荣荣,闻家对她母女俩有恩,她付出再多也是应当的,可她不愿意被欺骗,被嘲笑,更不接受闻荣荣毁了她准备许久的考试,就为了测试她到底在不在乎自己。

“哎,你干什么!”

闻荣荣的惊呼声中,湛夏转身走出了宴会厅。

闻荣荣有一瞬间的茫然。

这是湛夏第一次用背影对着她。

决然地转身离开。

“我去看看吧。”一个女生小声道:“她生气的样子好可怕,那个眼神……”

众人心里嘀咕,但还是附和了这个女生,暗地里抱怨湛夏扫兴,不就一场考试吗?至于吗?

“不许去。”闻荣荣约莫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心虚,但不愿意承认,梗着脖子道:“她……她生完了气,自己会回来的,一定是这样,她脾气最好了。”

*

湛夏在电梯里点开新邮件,在收件人栏写下教授的名字。

随后,她顿了几秒,删掉邮件,关机。

怎么解释?她抿抿嘴角,告诉教授朋友要跳楼,她去救人?

她算闻荣荣哪门子的朋友,湛夏心想,充其量是个丫鬟。

可她本以为,她们是朋友的。

夕阳落山,暮风渐冷,她走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想发泄心中压抑的委屈郁闷,可她乖顺久了,连释放都不懂得怎么释放。

路边有觅食的鸽子,她小跑两步,吓飞了它们,鸟儿四散,可她一点也不痛快,反而更加沮丧,受了委屈只能欺负小动物,还有比她更加糟糕的人吗?

她明明在生气啊。

为什么连发脾气都发不好?

这一刻,她的自暴自弃到达了顶峰。

闻荣荣发脾气的时候会干什么?她会疯狂地购物,会喝酒。

湛夏拐入一家酒水店,展示自己的身份卡,买下了好几瓶她不认识名字的酒,提在环保袋里,叮叮当当摇晃,互相敲击。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河边,在台阶上坐下,打开一瓶喝了一口,辛辣的气息从喉咙一直延伸到胃袋深处。

真难喝。

她有些后悔,但不想浪费钱,只能硬着头皮又灌下几口。

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还在期望些什么呢?她还能做什么?

反正闻荣荣不需要她,她要把想做而没做的事做掉。

酒气氤氲上脸,微微酡红,湛夏想起她还没有拒绝的那个科研助理offer。

借着酒劲儿,她重新打开手机,给师姐打去电话,从牙缝里拽出几个单词:“那个助理项目,我要参加。”

*

不知坐了多久,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一道阴影出现在她身侧,被夕阳拉得极长。

湛夏瞥了一眼,转回目光。

“你跑得真够远的,我给拐角那个小孩买了整整三听可乐,他才告诉我你去了哪儿。”

这人心情似乎很好,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丝毫不见外,湛夏垂下眼,起身欲走。

他用一瓶可乐挡住她去路,对她笑了一笑:“还在生气吗?”

他嗅了嗅,有些意外:“你喝酒了?”

“放开我。”

湛夏置若罔闻,今天她不想搭理任何人。

“我让金嘉汇帮你向教授说明过了,”他施施然道:“教授之后会给你发邮件确认时间,你的分数不会受影响。”

“别瞪我。”贺绥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扬起头,任夕阳余晖洒满他鼻尖与发梢,对湛夏道:“伤害你的另有其人,让你一个人来河边生闷气的可不是我,我是来安慰你的,不高兴同学。”

这话真是刺耳。

她的确很难受,胃里难受,心里更难受,却也用不着他来提醒。

湛夏凉凉睨着他,吐出两字:“借过。”

“借过什么借过,”贺绥突然正色:“你喝了酒,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行?”

她又没醉,湛夏心想,她心里有数,可有时候就是太有数了一点,才显得做人特别失败。

“不用你,谢谢。”她冷淡道。

这回轮到贺绥置若罔闻:“好喝吗?我也来几口。”

酒劲慢慢上头,湛夏脑袋针扎一样地痛,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忽略她的感受,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贺绥,可他偏要缠着她。

她无比烦躁,薄弱的意志力已经到了瓦解的边缘。

为什么他们不开心时都爱小酌?这东西明明只会让人更加脆弱。

“噢,有点辣,”少年呛了一口,点滴酒液洒在大衣衣襟上,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没收了湛夏的小饮料:“不好喝,我给你买更好的。”

湛夏快疯了。

她看着贺绥——这个她费尽心机想要错过的人,他斜倚在台阶上,毛呢大衣领口散开,里头是温暖的白色毛衣,高领绞花,穿得像个天使,可那点酒渍还留在上面,像是许多年前她滴落的泪滴。

这个人真耀眼,真讨人喜欢,但他也真恶劣,在她狼狈时袖手旁观,又在她脆弱时死缠烂打。

她不想听话,撂下一句滚开,夺回酒瓶,又灌下几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她感觉自己的脑袋慢慢变得混沌。

贺绥居然笑了。

她凶他,他居然还笑。

真可恶。

“你为什么要来,”湛夏嘶哑着嗓子,憋回那一点哭腔:“你应该去找荣荣,不……我宁可你彻底消失。”

“我们又不可能真的在一起,我都对你说过再见了。”

“是啊,再见,”贺绥点头:“所以我们在这里又遇见了。”

“而且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害怕的东西,我都会陪你打倒的啊。”

湛夏忽然感到无力,面对贺绥牛皮糖一样的纠缠功力,她总是无法招架。

两厢无言。

贺绥静静等她消气。

日色西沉,她渐渐平静,只不过目光有点小小恍惚。

醉了?

贺绥站起身,尝试着扣着她后脑勺,把她揽到怀里。

湛夏将出未出的一滴泪洇在他衣领上。

“你还喜欢我吧。”他嗅着她发间的香气,喃喃道:“所以才对我那么凶,不过我宁可你再凶一点,发脾气总比一直憋屈强。”

“而且你看,你把她当作朋友,她却对你那么糟,为什么还要给她当丫鬟呢?明明你凭自己的能力也能活得很好。”他道:“我想帮你把蛋糕狠狠砸回到她脸上。”

“你就是湛夏啊,不是任何人的丫鬟,也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你就是你,你应该多在意自己。“

贺绥还絮絮地说了许多话,可湛夏再也没听进去。

温暖干净的气息充斥了鼻腔,她感到茫然。

此时酒意上头,蒸得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剥夺她最后一点思考能力,她迟疑地抬起手,隐约感觉有非推开这人不可的原因,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或许她并不想推开他。

从十六岁的夏天起,她就知道,她是喜欢贺绥的。

一动脑子,头便针扎一样地难受,湛夏放弃了,酒精作用下,她完完全全地顺应了自己的本能,放软了身体,轻轻嗯了一声。

他愣了一愣。

面前的姑娘脸颊酡红,如夏夜里盛开的扶桑花,她好像已完全醉了,半睁着迷蒙的眼,一动不动。

在他愣神的缝隙中,女孩踮起脚尖,轻轻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好姑娘做坏事也是小心翼翼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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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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