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还喜欢你啊，这用问吗？”
闻荣荣恨铁不成钢，暴力戳着北非蛋，气鼓鼓道：“喂，你不是说想变得自信一点吗？他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你别老否定自己啊！”
湛夏眨眨眼：“喜欢和在一起是两回事。”
北非蛋被闻荣荣捣成碎屑，她困惑极了。
“就，我之前也……还挺喜欢他的，但也怕真的和他在一起，会遇到麻烦。”湛夏努力描述：“他大概也是这样的？毕竟我的家庭……”
闻荣荣试图理解，最终放弃理解：“……姐，别内耗了，他可能只是还没筹备到位，过两天就手捧鲜花掏出戒指跪你面前了，你别不信，他真干得出来这种事，他们小少爷都这样，啥都没有，就仪式感特别强。”
“花吗？”湛夏忧愁：“没地方放啊。”
闻荣荣发出灵魂之问：“救命，你们到底是怎么看上对方的？有种居里夫人搭配比格犬的美感。”
*
虽然已经暗示得相当明显，但是贺绥一直没有问湛夏，他们要不要正式成为情侣。
湛夏有些在意两人的关系，但以她的性格，她绝对不会主动询问，所以就这样僵持着，湛夏带领一个小型旅游团出发。
闻荣荣准备了无数套度假穿搭，一个箱子甚至放不下，湛夏只穿带三个旧帽衫，裹着大羽绒服，剩下的箱子空间全留给了闻荣荣。
“来我们拍照！”闻荣荣相当兴奋，举起白色拍立得旋转跳跃。
湛夏正准备帮她买点食物，一边推重得离谱的行李车，一边研究机场地图，忙得不可开交，连忙抓来一旁某个闻荣荣的朋友：“荣荣，我有点事，你和她拍吧。”
闻荣荣不在意：“也行，三二一我拍了哈。”
“这里你一个人推四个箱子？”
贺绥不爽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湛夏匆忙间回头，只见他背一个大登山包，头发不羁地往后梳，戴一副看起来就不便宜的墨镜，一副打算浪迹天涯的架势。
湛夏被这副打扮震撼：“……为什么你没有箱子？”
贺绥理直气壮：“因为我觉得背包比较酷。”
湛夏：……
他卷起袖子：“而且凭什么你给她们扛包啊，让她们自己来。”
湛夏连忙制止：“我应该做的，她们都是荣荣的朋友。”
正巧一个女生笑着和她打招呼：“你叫夏夏是吧？你有没有带防晒？”
湛夏点头，从背包角落里掏出一支金管递给她。
“谢谢你哦！”女生颇为礼貌，顺嘴问了一句：“这位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湛夏极快地瞥了贺绥一眼，赶紧澄清：“就是朋友。”
女生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露出我懂的微笑：“哦我觉得你们挺配的。”
湛夏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谢谢。”
她偷偷转头看贺绥。
他身量高，宽肩阔背，背了巨大的登山包后，整个人存在感更强，只需往边上一站就能让她心神不宁，只是他背对她，让她没法感受到他的情绪，他在想什么呢？
湛夏有些忐忑。
男朋友……般配吗？
顿了两秒后，贺绥一抡手臂，把刚才从行李车上卸掉的行李箱又放了回去。
“……这人还挺有眼光的，不像是闻荣荣能交到的朋友。”他不太自然地咳一声道：“算了，她们的行李我来推吧，你先忙你的。”
“好的。”
湛夏手持一叠护照，指尖点一点，刚好五本，她看贺绥一眼，轻声道：“好像少了荣荣的，我找一下。”
“嗯？”贺绥露出直男式的迷茫：“哪个是她的包？”
湛夏不语，假装翻找片刻，白净的脸低垂，只露出长而纤细的睫毛，她刻意让空气沉默，最好沉默到他意识到尴尬氛围，继续刚才的话题。
但很明显贺绥没有get到，他没话找话的方式逊极了：“……今天天气挺好。”
湛夏气馁，犹豫再三，才隐晦地问一句：“我们是朋友对吗。”
贺绥的表情变了，仿佛一张高数卷子从天而降，限时三秒完成，湛夏几乎能听见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的呼呼响声。
三秒后，他交卷：“肯定是朋友啊。”
他还挺委屈：“你不会又不理我了吧。”
湛夏摇头：“不会的。”
随后道：“……我去给大家买点零食。”转身离开。
想不明白，从前他喜欢她，总是嚷嚷着要公开，为什么现在不继续了呢？是她给的暗示不够对吗？
处理关系真是麻烦，好像总是你进我退，又你退我进，循环往复的……湛夏扶额叹了口气，还是做题比较适合她。
*
“哟哟滑雪！”
闻荣荣兴奋得像个气氛组，奔跑在玩耍的第一线，她的朋友们也同样开心：“没作业的日子好幸福——”
自有人帮她负重前行，湛夏左手旅游app攻略，右手翻地图联系包车司机，行程精确到半小时的同时，又留出了意外情况发生的余地和planB，稳重靠谱得惊人。
幸好这次的安排以度假为主，照顾好闻荣荣一行人后，湛夏还能挤出时间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这段时间，她终于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与服务闻荣荣这样的有钱人相比，她更希望自己的工作能帮助和她一样的普通人。
身边突然飘来咖啡香气。
“来，给你磨了点咖啡。”
贺绥把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自得其乐地吸了一口果汁饮料，然而由于裤腿太宽，走路时差点把咖啡碰倒。
湛夏不动声色抢救了那杯咖啡：“……谢谢。”
“你在这里坐两天了，不去滑雪吗？”他坐在她身边问：“今天天气真的不错。”
沙发顷刻塌下去一截，湛夏扭头看他，贺绥的存在感总是那么足，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随时出现在你的四面八方，显耀着他那张棱角分明、清爽俊俏的脸蛋，把你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注意力再次分散掉。
不过自己也没有很差吧，湛夏看向屏幕，反光倒映出一张清秀舒服的鹅蛋脸，皮肤白皙，脖颈纤长，大概是……配得上的吧。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回答道：“我不太会滑，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就好。”
换成从前的小少爷贺绥，即使撒娇打滚也非要拉着她一起玩耍，但两年的时间足够让他成熟许多，他只是点点头：“好啊，我陪你好了。”
时间仿佛回到很久以前，她在做题，他在后座打瞌睡，半梦半醒间玩着她的马尾尖，梦里都是温婉的木质香气。
自然的亲昵最让人措手不及。
湛夏左耳微红，也进入了没话找话的行列：“你滑得很好。”
贺绥有点惊讶：湛夏干正事时一般是不理人的，大概只会在他非常闹腾的时候安抚一下。
主动搭话……
突然开口很奇怪吗？为了增强夸赞的说服力，湛夏鼓起勇气，打开一张昨天偷拍的雪道，指着半山腰的一个小黑点道：“我随手拍的。你一下就下来了。”
贺绥眼前一黑，知道湛夏拍照技术烂，但没想到会那么烂，他精心搭配的雪服她完全没注意对吗？
他不死心，又问：“那闻荣荣在哪里？”
对于关系暧昧不明的男女来说，这是个非常具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他靠得真近，湛夏脑子短路片刻，不假思索道：“我不知道……我当时……”
只在看你。
“不是，我……我给她拍的都是单张。”湛夏结结巴巴翻闻荣荣凹造型的照片：“就这种。”
好消息是她偷拍自己，坏消息是：她不愿意承认。
贺绥笑：“我拍的你比你拍的好看多了。”
他自然地打开相册，给她看自己抓拍的瞬间，一张接着一张，她埋头苦学的样子，她皱眉看地图的样子，她炒菜做饭的样子……构图光影俱佳，在有爱的镜头里，女孩的美丽是会膨胀的。
她惊讶地瞪大眼，心脏漏拍，只能以手捂住心口：“都是你拍的吗？”
“对啊，拍得不错吧？”
“……比我好太多了。”她从技术角度评价。
“没关系，多练习，假以时日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厉害。”贺绥肉眼可见的膨胀。
“而且……”
“可以偷拍我的，”他眨眨眼：“欢迎你拿我练手。”
他随时恭候。
*
“就是这样。”
湛夏费力的描述当时的情形，细节精确到靠垫的款式，她问闻荣荣：“邀请我偷拍他是什么意思呢？让我去追他吗？”
“不是啊我的夏夏宝贝，你们难道在玩什么你猜我猜大家猜的小游戏吗？”
闻荣荣总是如此一针见血：“想知道问题答案，你问，他回答，或者你主动去给个offer，看他接不接受，不就行了吗？”
湛夏面露痛苦之色：“我不知道怎么主动……”
“奇怪，你那天明明想开了，怎么又开始内耗啊。”闻荣荣趴在床上，拿枕头垫着下巴颏儿打游戏：“你克服一下羞耻心吧，学学我，我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克服了自己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要不然我才不会允许你们两个说话。”
在湛夏的劝导下，近来闻荣荣对双亲的态度软和了许多，甚至还会主动嘘寒问暖，把闻荣荣爸爸妈妈感动得够呛，亲子关系修复后，闻荣荣的焦虑缓解了许多，也不再一心折腾湛夏了。
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看贺绥不顺眼。
“要不你换人谈算了。”她提议：“……哎呀我就开个玩笑，别这么可怜巴巴看着我。”
可怜吗？湛夏赶紧调整表情，嘴角抽了又抽。
“明明两情相悦般配得不得了，一点破事折腾两个月，真是不懂你们。”闻荣荣打了个哈欠：“不过没关系，感情嘛讲究水到渠成，总是糊里糊涂就在一起了。”
“……可是荣荣，你和那些帅哥的聊天都是我帮你聊的，”湛夏苦恼地问：“但你在聊成知己之后，是怎么和他们水到渠成在一起的呢？”
好抽象的问题，闻荣荣思索片刻，放下游戏解释道：“呃，就踹临门一脚啊，在氛围很好，很浪漫的时侯，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们的眼睛，说你给我的感觉和其他人不一样，你很独特，也很疏离，你光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将要破碎的矛盾感，然后说今夜月色真美，我想走进你心里……大概是这样的流程。”
一扭头看到湛夏正埋头猛记笔记，键盘被她敲得劈劈啪啪作响，好似穆桂英挂帅，花木兰从军，随时上战场打晕一位英俊少男。
“然后呢？”湛夏不耻下问。
“然后？还有然后？”闻荣荣道：“暗示到这份上还不表白的男的，让他在列表里多待一秒都是姐的体面。”
试图可爱死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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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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