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悬玲神色一紧,将暗格中这几样东西一律收好。
她扭头朝后看去,前方有光线,说明出口离这里并不远,也有可能就在破庙不远处,那这反方向……叶悬玲顿了一下:“纪厌,我们朝这边走。”
她指向他们刚才过来的方向:“这个方向,我们试一试,说不准能通向哪个地方。”
她联想到庙中尸骨,又与傩面有关,是什么原因。
一群傩面人被人痛下杀手,官府以及普通人应该不会这么做。
要么这群傩面人是为组织中的逆党,要么还有第三方组织与其傩面人作对。
俩人并肩朝前,此处太过昏暗,根本看不清,不然她现在就要看看这羊皮纸里究竟写了什么,或者说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这场漩涡中究竟隐匿了多少人。多少命。
她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冷静,但当她真正冷静下来,却也没有那个能力带着自己走到多远。她短暂的闭了闭眼,耳边潺潺水声不断。
“你放心,至少我手里还有些权,不至于这些事还查不出。”纪厌怅然笑了,“这件事我会同你一起。”
她脸上一瞬间的惊讶,但话一出口就变成了质问:“你又怎知我心中所想?”话语太冰冷,就如同这冰水顺着人的身体缓缓流过。
她感受过水倘进她的身体中,话头一转:“多谢。”
“要是真想谢我,就对我放下戒备吧。”纪厌淡淡说着,眸中含笑,“真的。”
身上的衣物带着些暖意,闻起来像夏季干燥的兰花,扑在脸上那般柔和。沉静两个字对她来说本该是如此难写的两个字。
但现在,似乎推着她去寻找的,推着她前进的,逼得她不得不变成这样。她还记得从前和师傅在安平县里安稳平静,又带着跳脱的日子。
似乎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她多想这只是她的一场梦,梦醒了,她回去帮别人治病,帮师傅打下手。而不是像现在,在一个陌生地方,去寻陌生的死祭的真相。
她不是不愿,而是始终不愿意接受众人离去。要是老天有眼,就当这只是一场噩梦,一场会醒的噩梦。
“好。”她接受了,不管他对自己有没有杀意,就现在来看,他与她是同一个阵营的,“安平案如果最后,最后查出犯人,我也会尽我所能帮你。”帮你续命,让你能在这世间多活一时。
她一向循规蹈矩,你如果帮了我,恩情那我尽力相还。
这条路长的没有尽头,两个人已经走了不知道多久。越往前,地面越发湿润,叶悬玲能感觉自己的鞋袜沾湿了一部分。
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开始出现一道亮光,但并不明显,好像还有枝叶将其挡住。叶悬玲走向前,才得以看清,这是一个洞口。
很小,最多不过两尺。
“你能出去吗?”叶悬玲问,“要不我先出去探探路?”
“应该可以。”
她抓住旁边的枝桠,顺势爬了出来,将手上的泥蹭在树枝上,也管不了身上的泥土,叶悬玲站起身伸手去拉他。
纪厌人高,虽然瘦,但好歹也是个男人,更别提还是个锦衣卫,肩宽腰细的从这出来着实狼狈。
他站起身拍拍手:“你可别笑我。”语气轻松惬意,并没有逼她的意思。
“你放心,不会的。”她倒是认真的跟他说,转过身,叶悬玲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我们走了这么远吗?”
眼前的景象很像城郊,也就是张氏住房处,前不远确实有条江水。这地下河一直从临溪到城郊,中途会经过淀海城中。
天光大亮,雾霾散去。
地下水,会进每家每户。
正想着,叶悬玲准备将刚才拾得的几样东西拿出来查看。
突然,林里的鸟被惊得飞远,发出婉转的哀鸣声。
纪厌和叶悬玲俩人对视一眼,全身绷紧,警惕起来。
正如他们所料的那般,左前方飞来一支利箭,叶悬玲眼急手快,抓住旁边的枝干借力往旁边一撤躲了过去。
纪厌面色不改,手速极快,拔出剑砍向它。不远处,显现出一行人影,身穿玄衣,戴着面布。
只一眼,叶悬玲心惊肉跳,他们并没有多说废话,只是手持刀剑向他们砍来。
俩人并没多说什么,只是互相点头,而后叶悬玲便朝后方躲了一点。她不能离纪厌太远,要是这些人追上她,她小命难保。
纪厌身手很快,出剑诡谲。
她曾见过他的身手,在乱葬岗,在哪里,她目睹他杀了一个同样官职的人。
玄衣人一窝蜂冲上来,像是这次就是专门来取他们性命的。
纪厌脚下云步一旋,翻手倒刺,剑势一荡,不出几个回合,这把剑上便沾了血。冲在最前方的玄衣人倒了下去。
但看起来这些人倒是不怕死,丝毫没有退缩。
躲在一旁,拿着弓箭的人似乎找到了目标,先将那女子杀了这样也算得到一条人命,思绪间,这人已经拿上了三支箭搭上弓,他的动作很快,那剑尖与往些不同。
叶悬玲恨自己不会武功,到人追命的时候都要躲在别人身后。
几支利箭循着目标,飞跃而来!
山中鸟雀叽喳叫着,刀剑挥霍相撞的声响萦绕在耳边。
“纪厌闪开!”她喝叫着,身形灵巧往旁边躲去,而她似乎看见身旁的这个人往她的这个方向移了一寸。
他抬起剑朝那箭矢挥去,却好像是没注意到是三支箭似的,只挑开了两支,另外一支不偏不倚的射中他的腿部关节。
叶悬玲几乎快要惊呼出来,但她还是压下去了,因为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使刀剑的玄衣人被纪厌三下五除二收拾干净,而使弓箭的那个人纪厌并没有打算取他的性命,而是揪住他的衣领,眼神锐利,带着强力的威慑力,浓烈的眉眼皱成一团:“谁派你来的?”
“不如我替你抽筋切颈如何?!”他嗓音凌厉,完全是吼出的声音,跟平时的少年英气完全两样,并不是桀骜和不羁,而是恣肆癫狂,还带着几分暴虐凶狂。
“我杀人很复杂,念在你是最后一个,我就把你做成人彘罢。”
那人并不回答他,偏过头,牙关咬紧,牙齿狠狠嵌入舌尖,他没有半分犹豫,嘴角很快渗出甜腥的鲜血,只剩一双黑眼圆睁着。
纪厌眯了眯眼,用力地掐着他的脖颈甩在一旁。
“纪厌,你受伤了。”实话实说,叶悬玲刚才的确被他这副摸样怔住了,还现在还是伤势要紧一些。
“是啊,我好疼。”他的嗓音一下子软了下来,颓坐在地上,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轻扫过他的眉眼,“你不来帮我看看吗?”
“哦,好。”叶悬玲朝他走了过去,这整支箭上沾了药粉,“我背你回客栈。”
腿部渗出鲜红血液,现在还不能将箭拔出来,不然血会越流越多,她现在又没带医箱,手里根本没有任何工具,以及药物。
叶悬玲蹲下身:“上来吧。”她说着,却不见他的身体压上来。
半晌后边终于有了动作,她颤颤巍巍站起身,每一步走的都十分困难,就在这时,纪厌开口了:“其实,你可以扶着我走。”
叶悬玲:“你现在最好不要乱动,不然要是这支箭上是什么致命毒药,你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没命。”
她身上都没二两肉,这人背着也太费力了些,她记得上次在乱葬岗捡回他的时候她还是拖着他回去的,但他现在还清醒着,如果这次这么做应该有点不尊重人。
三七还没回客栈,房间里没人。叶悬玲在桌子上翻找了个东西丢给他,末了,转身去去医箱。
“这是什么?”
叶悬玲:“等一下会很疼,你要是受不了就咬着它。”
“哦。”
叶悬玲取回医箱的时候,发现他的视线一直黏在她身上,随后与他对上目光之后,他的眼神绷紧了一瞬。
那一瞬间,叶悬玲觉得,好像这人是怕痛的,不过他不愿意咬那个墨绿色的竹节。
她觉得他想咬她。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耳尖不自觉染上一层粉,她抿了抿唇,走到他旁边:“那群人,你有什么头绪吗?”
叶悬玲:“关于他们的身份。”
纪厌轻摇头:“并没有。”
处理好伤口,叶悬玲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什么珍惜毒药,不然她连接药都调配不出来。
叶悬玲摸出衣襟里的几样东西,现在得以有时间看两眼。这是一本《五行毒经》与一包褐色粉末、一袋白色碱块。
这袋子褐色粉末便是由时汜草制成,整些东西已经足够证实这场案件与纪厌所说基本无差。
而这张羊皮纸是一张“三水连环阵”的图纸!
叶悬玲翻找处那卷勘验文书,又将在神龛暗格中得到的几样东西做了一一对比,观察了一番,然后手指摩挲着那细条纹理的白瓷药罐。
三七回来时,她的耳尖和眼角还带着一丝消散不去的绯色,而这里早没了纪厌的身影。
[让我康康]哈喽呀,大家有在看吗,如果大家觉得我写的很差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呀!我不怕批评的![求你了]
还有!一定会完结的!
这本过后,我准备开一本轻松一点的校园,放松一下。
是竹马觊觎我多年,这一本,大家对校园文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文案呀[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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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五行/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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