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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雾起江楼

北临的雪飘到南诏时,江漓正坐在绣楼里拨弄琴弦。

鎏金香炉中沉水香袅袅,窗外梅枝上的雪粒被风卷着扑在窗纸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指尖划过冰蚕丝琴弦,忽然想起三年前在北临街头,那个身着玄色披风的男子,他握剑的姿势与这琴弦的震颤,竟有几分相似。

“小姐,”侍女推门进来,捧着个檀木匣,“北临通商使团到了,为首的沐大人递来拜帖。”

拜帖上的“沐云初”三个字力透纸背,江漓指尖顿在“初”字上,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叮嘱:“江家与南诏王室有旧,若遇雪鹰短刀之人,需以礼相待。”她忽然起身,绣鞋踩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备车马,去接沐大人。”

南诏驿馆的铜铃在风雪中轻响。

沐云初望着眼前的女子,月白襦裙外罩着狐裘,腰间双鱼玉佩随步伐轻晃,与谢云曾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样。他手按雪鹰短刀,指尖触到刀柄纹路,想起萧霁清临终前说“双鱼暗桩需警惕”,眼底不由得泛起冷意。

“沐大人远来辛苦,”江漓福身行礼,茶香混着雪水味扑面而来,“小女江漓,代家父老迎接大人。”

茶香中隐约带着玫瑰香,与萧霁清惯用的香粉如出一辙。沐云初盯着她鬓间的羊脂玉簪,簪头半朵绿萼梅雕工精细,与他袖中碎玉纹路重合。他忽然想起北临三皇子府的梅林,想起那人说“绿萼梅开时,我便回来”。

“江小姐客气,”他淡淡开口,目光扫过她身后的随从,“不知江家与北临三皇子,是何渊源?”

江漓的指尖在袖中攥紧,面上却依旧得体:“大人说笑了,小女久居南诏,从未去过北临。”她忽然示意随从呈上礼盒,“一点南诏特产,望大人笑纳。”

礼盒打开,里面是支鎏金步摇,凤凰展翅的造型栩栩如生,凤尾处却嵌着北临的云纹雕花。沐云初望着步摇,忽然想起萧霁清的鎏金剑鞘,想起这人曾说“凤凰非梧桐不栖,我非阿初不娶”。指尖触到盒底暗格,里面躺着张字条,用北临文写着“夜子时,望江楼”。

子时三刻,望江楼的灯笼在雾中明明灭了。

沐云初踩着咯吱作响的木阶上楼,腰间雪鹰短刀与江漓的双鱼玉佩同时发出轻响——那是南诏秘银与北临玄铁的共振,与当年萧霁清银哨探谢府机关时如出一辙。江漓立在栏杆旁,月白襦裙被雾水打湿,像朵沾露的白梅。

“沐大人果然来了。”她转身时,玉佩轻晃,“我就知道,能让萧三皇子舍命相救的人,不会是寻常质子。”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沐云初心口。他攥紧栏杆,指节泛白:“你究竟是谁?”

江漓忽然轻笑,指尖划过玉佩纹路,露出内侧的雪鹰图腾:“江家,不过是南诏王室的暗桩。而我,”她忽然抬头,眼中闪过冷光,“是萧霁清亲自培养的‘双鱼’,代号‘梅’。”

雾水凝结成珠,顺着飞檐滴落。沐云初望着她眼中的坚定,忽然想起萧霁清的密档里写着“双鱼暗桩分十二色,梅为上品”。他忽然伸手扣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萧霁清的死,你早就知道?”

“知道,”江漓不躲不闪,任由他攥着,“北临皇帝要借南诏之手除去三皇子,而南诏王想借北临之乱稳固王权。”她忽然笑了,笑得苦涩,“我们都是棋子,沐大人,包括萧霁清。”

这句话像把刀,剜得沐云初心口生疼。他忽然想起祁连山的暴风雪,想起萧霁清用身体替他挡住岩石时的温度,原来一切都是算计,包括那人的爱,都是权谋的一部分。

“所以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他松开手,后退半步。

江漓摸出袖中密信,上面盖着南诏王的金印:“南诏王要你死,因为你知道太多北临的机密。而我,”她忽然将密信投入火盆,“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密信在火中蜷曲,露出里面的画像——萧霁清身着北临朝服,与江漓并肩而立,背景是北临皇宫的飞檐。沐云初盯着画像,忽然想起萧霁清曾说“等通商事成,带你去见父皇”,此刻却成了最锋利的讽刺。

“他没死,”江漓轻声说,“至少,我相信他没死。”

雾越来越浓,望江楼的灯笼次第熄灭。沐云初望着江漓眼中的光,忽然想起萧霁清说“阿初,信我”时的眼神。他摸出怀中的碎玉,绿萼梅纹路在雾中若隐若现,终于咬牙点头:“好,我跟你走。”

两人从密道潜入江府时,更夫刚打三更。

暗室里的松明火把照亮墙壁,上面挂满了萧霁清的画像,从十二岁的少年到身着龙袍的储君,每一幅都笔触细腻,栩栩如生。沐云初望着画像中那人的眉眼,忽然想起在北临时,这人总爱站在窗前看雪,说“雪落无声,却能覆盖一切污浊”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江漓摸着画像,指尖掠过萧霁清眉间朱砂痣,“北临皇帝宣布他薨逝时,我偷偷查过骨灰盒,里面根本不是人的骨灰。”

碎玉在掌心发烫,沐云初忽然想起皇帝打翻骨灰盒时的冷笑,想起那些飘在空中的白灰——确实太细了,不像骨灰,倒像是……冰蚕丝的碎屑。他忽然转身,抓住江漓的手:“你说他可能在哪里?”

“祁连山,”江漓取出地图,指着雪线之上的暗格,“那里有北临的秘密营地,代号‘云纹’。萧霁清曾说,那是他的退路。”

祁连山的雪线在雾中若隐若现。

沐云初望着三年前萧霁清陨落的雪谷,冰蚕丝甲的碎片还嵌在岩石上,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江漓忽然蹲下,扒开积雪,露出下面的青铜机关——正是北临皇室特有的云纹锁。

“打开它,”她将钥匙塞进沐云初掌心,“这是萧霁清亲自给我的,说‘若遇危险,去祁连山找云纹’。”

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山体发出闷响。暗门缓缓开启,里面飘出熟悉的松香——是萧霁清惯用的香粉。沐云初踉跄着踏入,看见石室中央的冰棺,里面躺着的人,身着玄色衣袍,眉间朱砂痣清晰可见,正是萧霁清。

“阿清……”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指尖触到冰棺的凉意,“你果然……”

“他中了南诏的‘冰蚕毒’,”江漓跟进来,声音里带着哽咽,“用冰棺镇住毒发,却陷入沉睡。沐大人,只有你能救他,因为……”她忽然指向萧霁清手中紧攥的东西,“那是你的银哨。”

银哨上还缠着丝绦,正是沐云初三年前遗落的那根。沐云初望着萧霁清苍白的脸,想起这人临终前说“吹哨我就来”,忽然握紧银哨,放在唇边。

哨声划破祁连山的寂静,惊起一群雪雁。冰棺中的萧霁清指尖忽然动了动,眉心跳了跳,像听见了呼唤。沐云初望着这人的反应,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他吹哨唤来幼鹰,幼鹰展翅的瞬间,阳光正好落在萧霁清笑眼上。

“阿清……”他轻声说,将碎玉放在萧霁清掌心,“我来带你回家了。”

冰棺发出轻响,雾气渐渐散去。江漓望着相拥的两人,忽然想起画像中萧霁清的眼神——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比北临的雪更纯,比南诏的花更盛。她轻轻退出石室,将空间留给彼此,终于明白,有些情分,不是权谋能算计的,而是刻在骨血里的羁绊。

雾散了,祁连山的阳光洒在雪地上。沐云初抱着萧霁清,感受着这人逐渐恢复的体温,忽然觉得,这三年的风雪,终究是值得的。因为他的阿清,终于回来了,而他们的故事,将从这里重新开始,不再有算计,不再有隔阂,只有彼此的心跳,与永不停歇的爱意。

云纹现,雪鹰归,世间再无双生翼——不,此刻的他们,正用彼此的羽翼,在这乱世中,重新撑起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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