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郑思彤说完，林菀才开始兴师问罪，“所以圣诞节你没东西送我？”
“当然是有的……”郑思彤急忙说，这才从包里掏出那份精心准备的礼物。
因为是圣诞，郑思彤就选了个圣诞主题的礼物盒，包装纸是红色的，上面还有个用深绿色丝带绑着的蝴蝶结。
去年圣诞节郑思彤送了林菀一个小夜灯，造型是颗橙黑色的星球，还有个宇航员的摆件。林菀看上去很喜欢。
郑思彤有点紧张地摸了下鼻子，不知道这次的礼物林菀会不会喜欢。
林菀毫不客气地就把包装纸撕了，盒子不大，只比手掌大一点，掂量起来也是轻飘飘的，一打开发现，哦是项链啊，还是迪士尼的，链子是玫金色的，吊坠是个小小的圆形花环，上面镶嵌着蝴蝶和花瓣，还有几颗小碎钻。
只能算得上无功无过，因为林菀已经有很多条项链了，不过林菀不想打击郑思彤的积极性，就说：“嗯挺好看的。”
“……”可以是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激动啊，郑思彤心想，“要不下次我送你个手链什么的。”她试探性地问。
“不用啦，反正学校也戴不了。”林菀把那个盒子放到了自己的包里面，开玩笑地说，“我还以为你要送戒指呢，吓死了。”
那我就得单膝跪地了，郑思彤想。如果她要送林菀戒指，大概是素戒，可能会有颗小小的钻石镶嵌在上面，因为林菀不喜欢过于张扬的东西，在外人看不到的戒指内侧会刻着两人的名字缩写和生日。她希望林菀把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因为听说那里有条血管跟心脏紧密相连。
“那我岂不要求婚了？”郑思彤说。
她悄悄瞥了林菀一眼。今晚月明星稀，是个好天气，皎洁的月光照在林菀清秀的侧脸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上天当真是偏爱林菀的。
林菀咬着嘴唇，突然想到了游戏里她们结婚的那一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笑够了才慢悠悠地说道：“那还是算了。”
“为什么，你觉得我配不上你？”郑思彤碰了下林菀的肩膀，半开玩笑地问。
“嗯……”林菀抿紧嘴、皱着眉，看起来仿佛真的在考虑，“勉强还行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给郑思彤激动的，心里的那头小鹿都快撞死了。
“那要是我是男的，你会喜欢我吗？”郑思彤趁热打铁地问道，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正常。
没想到林菀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要是你是男的，我们根本不会是朋友。”
“为什么？”虽然郑思彤很想表扬一下林菀不近男色的精神，但还是有点失望。
“因为我不会跟对我有企图的人待在一起。”很没有安全感，林菀心想。
妈的，这样不就显得我很坏吗？郑思彤骂了自己一句，林菀对自己的感情这么单纯，自己还整天惦记和她亲嘴，真是用心险恶，郑思彤深刻检讨了自己一番。
快走到宿舍了，林菀在拐角处停下了脚步。
郑思彤发觉身旁那人没跟上就回头看她，林菀站在路灯下，整个人笼罩在温暖的灯光下，嘴角那抹笑容看上去很温柔。
于是郑思彤回头，牵起林菀的手往前走，林菀破天荒地没甩开她。林菀手上的温度比她要低点，而且要很久才能暖得起来。
“你是不是吸血鬼啊？”郑思彤摩挲着林菀冰冷的指尖，“又白体温还低。”
“是啊，被你发现了。”林菀满不在乎地说，她凑近郑思彤的脖子，好像要在郑思彤的脖子上咬出两个血洞。
“来嘛。”郑思彤直接把外套敞开了，指着脖子要林菀咬这里。
“滚一边去。”林菀不耐烦地说，一把就把郑思彤的头给推开了，“要是我真是吸血鬼，第一个咬死的就是你。”
郑思彤丝毫不恼，反而笑眯眯地说，“好啊，那我们就一起当吸血鬼，昼伏夜出的，晚上出去吓人。”
听说吸血鬼还有契约呢，起码漫画上是怎么说的，郑思彤想到这里就激动了，要是林菀能和她定下契约就好了，谁背叛就心脏爆炸，想想就刺激，不过林菀背叛她是可以的，这个契约对她生效就行了。
“呵呵，我才不要，我要当猎人，床头挂十字架，看你敢不敢来。”
“敢啊，有什么不敢的。”郑思彤大言不惭地说，要真是那样，为了看林菀一样，她死了也愿意，不过死之前怎么样都得亲林菀一口，不然那也太亏了。
林菀白了郑思彤一眼，就郑思彤这个怂样，即使变成了吸血鬼，也肯定是那种善良吸血鬼，不忍心去吸人类的血，只会去吸动物的血，活脱脱就是黄鼠狼转世。
林菀把手指从郑思彤的手中抽出来，只留食指勾着，她就喜欢这么变扭的牵手方式，其间碰到了郑思彤的中指，林菀一直都知道郑思彤中指上因为长期握笔而起的茧子。
掌心很温暖，跟郑思彤给她的感觉一样，林菀想。
只要她开口，郑思彤肯定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郑思彤大概会抱得很紧，身上的味道是她熟悉的，那种仿佛刚刚晒过太阳的味道，暖烘烘的，郑思彤会笑吗？应该吧，说不定还会因为太感动而呆呆地看着她，林菀想起那双无辜又干净的狗狗眼，郑思彤大概会笑得很开心，林菀能从她眼里看到自己的身影。
但是林菀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喂，别往前走了。”林菀突然开口。
郑思彤乖乖停住了脚步。
本来想给郑思彤一个惊喜，但是怕郑思彤到时候在宿舍激动得大呼小叫，然后把其他人引过来，林菀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林菀慢吞吞地从单肩包的最底部掏出个纸袋，她可没郑思彤这么有耐心，还给礼物包装，所以就只是随便找了个稍微好看点的袋子装着。
“哇，这是什么呀？”郑思彤故作不知地问，语气可以说是很做作了。
林菀把袋子直接塞进了郑思彤的怀里，“爱要不要。”她给完就往前继续走了。
“哎，等等我啊。”郑思彤在后面叫到。
林菀于是放慢了脚步，等郑思彤追上来。
袋子是牛皮纸，只是简单叠了一下，还用订书机钉了下，里面的东西感觉晃不起来。
“我能打开吗？”郑思彤期待地问，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随便你。”
林菀害羞的时候就喜欢装得无所谓的样子，郑思彤已经摸清了林菀的性子。
把里面那个方方正正的盒子给拿出来后，郑思彤才惊讶地发现是拍立得，底下还放着两盒相纸。
林菀想了好几天，感觉郑思彤肯定会喜欢那种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想来想去，最后就买了拍立得，还怕郑思彤个傻子不会买相纸，所以把相纸也顺便买了。
这玩意郑思彤只在网上见过，她小心翼翼地把包装盒拆开，才看到那个拍立得的真面目，实际拿到手的感觉肯定是很不一样的，那质感、那做工、那配色杠杠的。
郑思彤简直爱不释手，林菀看她表情就知道自己没买错。那眼神太肉麻了，林菀都以为郑思彤要跪下来给她拜两下了。
林菀不自然地咳嗽了两下，提醒郑思彤，“你新年的时候可以带出去拍照了。”
“但我不会啊。”郑思彤实诚地说。
“有说明书的。”
“那我可以拍你吗？”
“不可以。”林菀从来不喜欢入镜，比起当照片里的主角，她更习惯于当旁观者。
郑思彤刚才勾起的嘴角瞬间垮了下去，大大的失望两字写脸上了。
好吧，看在是郑思彤生日的份上，林菀改了口，“可以拍两张。”
“只能拍两张吗？”
出现了，出现了，狗狗眼攻击，每次郑思彤垂下眼眸，这么看着林菀的时候，都会让林菀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林菀叹了口气，“三张也可以。”
“只能拍三张吗？”郑思彤乘胜追击。
得寸进尺是吧，“拍个屁，你一张都别想拍。”林菀毫不客气地说。
林菀翻脸的速度有时候真的是比翻书还快，郑思彤委屈地想，不能光明正大地拍，那就偷拍吧，一样的，反正怎么样林菀都会是她镜头里的女主角，她很快想通了。
等回到宿舍后，郑思彤才发现林菀写的贺卡，夹在两盒相纸中间，想来是林菀不好意思才藏的这么隐秘。
一打开贺卡，就有个蛋糕突然弹起来，还有有好几层、立体镂空的那种，最上面的那根红色蜡烛还发着光。
林菀在右下角写了句，“生日快乐，傻子。”
字迹端端正正的，怕是考试的时候都没写得这么认真。
郑思彤把那张贺卡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一个劲傻乐。
-
周六放学后，林菀不急着走，反而问郑思彤的父母来接她了吗。
“还没。”郑思彤面不改色地撒了个慌，反正也无伤大雅嘛。
林菀哦了声，等郑思彤收拾好书包后，两人往琴房那边走。
林菀是有琴房的钥匙的，艺术楼此时空无一人。
“圣诞节那天我没空，所以……”林菀把手放在了钢琴上。
一段郑思彤从来没听过的旋律从她的指尖流淌出来，柔和的开端到激动人心的**，充满戏剧性的和弦，婉转的情感变化，最后以一个美丽的落点而结束。
林菀弹完就转过头，轻声跟郑思彤说：“Merry Christmas.”
她明明是笑着的，郑思彤却好像从她眼睛里看到眼泪。
林菀深呼了口气，抚摸着那黑白琴键，解释说这曲子太悲伤了，每次弹都有点触景生情。
“是什么名字？”
林菀没有告诉她，反而说：“你以后会知道的。”
郑思彤不依。
林菀看拗不过她只好又找了个理由，“就不告诉你，以后你每次听到这首曲子都会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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