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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6

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声音,陈长磊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跑到杨寂白身旁说:

“嘿,你耳朵背啊,叫了你半天都没反应,还走得这么快。”

说罢,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杨寂白的肩膀。

杨寂白微微侧了侧头,看了陈长磊一眼,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冷漠,并未多言,只是应了一声“嗯”,便继续向前走去。

刚才陈长磊叫他时,杨寂白确实没有听到。

凌晨一点半,医院走廊静悄悄的,灯还亮着。

回到病房,四周弥漫着一种朦胧的昏暗,沉睡中的人儿尚未从梦境中苏醒。

他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椅背,双手环抱胸前,试图在这份宁静中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病房里一片静谧,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在空气中轻轻回响。

时间在悄然流逝,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在梦中,他回到了熟悉的教室,趴在自己的课桌上,沉浸在午后的宁静之中。

阳光透过窗户的玻璃,洒在杨寂白的课桌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为这个梦境增添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在梦境的另一端,他看到了一个身影,穿着整洁的校服,静静地坐在对面。

那人的目光如同夏日的阳光,温暖而明亮,直勾勾地注视着趴在桌上睡觉的杨寂白。

那个人缓缓地伸出手,食指轻柔地抚摸着杨寂白的鼻子,从鼻梁滑落至鼻尖,动作细腻而温柔,如同春风拂面。

沉睡中的杨寂白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之中。接着,那个人又轻轻地抚摸着他的短发,仿佛在享受着这份宁静与和谐。他低下头,嘴唇上扬,缓缓开口,细腻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

——“我的灵魂,伴随你左右。”

将灵魂,永远伴随他…………

杨寂白从沉睡中醒来,他坐在椅子上熬过了一整夜,双腿早已失去知觉,僵硬麻木,后背也酸痛得仿佛要裂开一般。

他轻轻皱了皱眉,似乎记得自己又做梦了,可醒来后梦境却如烟云般消散,怎么也捕捉不住,努力回想也只是些支离破碎的残片。

杨寂白瞬间愣在原地,眼前这梦中的场景,竟让他感到无比眼熟。

这分明就是他曾经无比熟悉的教室,每一处角落、每一张桌椅…… 都一模一样。

而在教室中,还有那个人,那身影、那气质,似曾相识,仿佛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曾在他的生命中悄然掠过……

他慢慢起身,动作小心翼翼,低头凝视着病床上仍沉睡未醒的人。

杨寂白轻手轻脚地退出病房,怕惊扰到母亲。

杨寂白下楼后,因起得早,医院一楼显得格外空旷寂静,几乎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一位静静站着的女孩吸引。

他只是随意地看了她一眼,女孩似乎立刻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缓缓抬起头来。当杨寂白经过她身边时,女孩突然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杨寂白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她。

“哥哥。”女孩轻声开口,声音柔柔的,带着一丝不确定。

她身上套着医院的病服,脸色白得像纸,眼神里透着疲惫,一点精神也没有。

个头小小的,看模样也就七八岁 …………

见杨寂白没有应答,女孩又鼓起勇气说:

“哥哥,可以帮个忙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中满是渴望和期待,仿佛在期盼着杨寂白能给予她帮助。

杨寂白看着她,抿了抿嘴,稍作思索后缓缓开口问道:“什么忙?”

“我,我想上厕所,但我找不到,你可以带我去吗,求求哥哥了。”女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用一种充满渴望的眼神看着杨寂白,眼神中满是信任和依赖。

杨寂白没有丝毫犹豫,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小女孩这才松开他的衣角,伸出手来。杨寂白握住她递过来的小手,温暖而坚定。

虽然他没来这所医院几次,对这里的布局不太熟悉,走来走去几分钟才找到厕所,女孩说“谢谢哥哥。”随后松开他的手走了进去。

本来想走但是想了想还是未走,退后了几步,等小女孩出来。

许久过后,小女孩缓缓从女厕所走了出来。出来后,她惊喜地发现哥哥还站在原地,便立刻跑到他面前,轻声唤道:“哥哥。”

杨寂白见小女孩出来,低头凝视着她,关切地问道:“你的父母呢?”他心想,这么小的女孩,在这空空荡荡的环境中,她的父母究竟去哪儿了呢?

小女孩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轻声答道:“我,我不知道。我一醒来,妈妈就不见了。”

杨寂白沉吟片刻,柔声说道:“哦,那你还记得你的病房是哪一间吗?”

小女孩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笃定。

“我知道,哥哥。”

杨寂白开口想说什么时,就见不远处向他跑来的中年妇女,非常的急切,对杨寂白一傍的女孩大喊道:

“小琴”

终于跑到近前,她径直跑到小琴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动作虽有些粗鲁,却满含着关切。

接着,她蹲下身子,将小琴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所有的担忧与害怕都用这一个拥抱驱散。她满是责备的说:“找你半天,担心死我了,不是让你别乱跑吗,怎么就不听话呢!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到处找你,”

“妈妈……”小琴被妈妈突如其来的举动和话语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低着头,声音细小,带着一丝委屈和愧疚。

半天小琴妈妈注意一旁的人抬起头来,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瞬间,妇女面色煞白如纸,血色尽失,那原本因奔跑而泛起的红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苍白。

她的眼神也变得冷厉起来,似两把寒光凛凛的利刃,直直地刺向杨寂白,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穿透。

她直起身,挺直腰板,目光如炬地盯着杨寂白,起初,她的眼中满是错愕与愣怔,仿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会在此时此地出现。

很快,她的脸上便被浓浓的恨意所笼罩。那双原本因惊讶而睁大的眼睛,此时变得狭长而阴冷,眼底深处仿佛燃烧着一团熊熊怒火,却又被一层薄冰所覆盖,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她咬紧牙关,嘴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却依旧坚定地喊出他的名字:“杨寂白!怎么是你……”声音中充满了愤懑与厌恶,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强大的恨意,直直地砸向杨寂白。

不明所以的杨寂白愣在原地,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一时不知所措。

她认识我??杨寂白心想。

杨寂白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问号,他怔怔地望着小琴妈妈,他缓缓开口:

“你认识我??”杨寂白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坚定……

……

“杨寂白,你究竟想对我的女儿做什么!是要报复我吗!别再装傻不认识我了!”小琴妈妈猛地将小琴拽到自己身后。

她瞪大眼睛,目光如炬地盯着杨寂白,声嘶力竭地大声质问道,声音中满是愤怒与控诉,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千钧之力,直直地砸向杨寂白,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她的怒吼而变得凝重起来。

“抱歉,我真的不认识您,别乱说什么报复的事,您肯定是误会了……”杨寂白语气诚恳地解释道,眼神中满是不解。

然而,小琴母亲却毫不领情,她猛地打断杨寂白的话,情绪激动地指着他的鼻子,怒斥道:“你放屁!”声音中满是愤懑与不屑,将杨寂白的辩解无情地驳回,眼神中闪烁着对他的强烈不满与怀疑。

“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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