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在A市郊区的一座山腰上,被人种着一颗槐花树。
可这颗槐花树并不普通,它四季开放,从不衰败。
哪怕是在如今的寒冬,也开得灿烂。
沿着槐花树的方向继续笔直前进,不多时,你就会看见一座古朴却又宏伟的……槐花庄园?
“嗤,你这传闻就太假了。”
小巷里,一间茶馆的说书人正讲着A市近期才出现的传闻——神秘庄园。
眼看自己都要开始说**了,却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忘记那庄园名字叫什么了,索性就说成是槐花庄园。
离得最近的那位小哥看他稍稍停顿还脸露疑惑,很是不满,便借机嘲了一句:“连自己都不知道这庄园叫什么,编故事好歹编个完整点的吧。”
“就是说呀……”
“现在的人编的小故事还没当年好呢。”
原本坐在台下的茶客们也只是随便听听,都说是传闻了,真的假的谁管呢。
不过,既然有人说,肯定也有人起哄。
那位说书的见状不好,连忙欠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我们再来聊上一回提到的……”
他还是有几分本事,抑扬顿挫讲得起劲,茶客们也听得认真。
无人注意到,坐在角落里本打算继续听那都市传闻的白衣男子知道这故事没了后续,起身付了茶钱,离开茶馆。
茶馆负责收钱的小伙子发现那男子多付了五块,本打算追出去,却没想到那男子走得这么快,才过十秒左右的时间就不见他踪影。
……
传闻,在A市郊区的一座山腰上,被人种着一颗槐花树。
可这颗槐花树并不普通,它四季开放,从不衰败。
哪怕是在如今的寒冬,也开得灿烂。
沿着槐花树的方向继续笔直前进,不多时,你就会看见一座古朴却又宏伟的庄园。
据说,庄园的主人是位温文尔雅的先生,如果能有幸遇见,只需支付一个故事,他就会满足你一个愿望。
……
多付了五块茶钱的那位白衣男子站在这传闻中的山腰上,颇有些无奈地望着前方的槐花林。
“这传闻都被传成什么样了啊,明明是一片槐花林,哪里来的一颗槐树……”
话音未落,他脖子上那吊着的乳白色葫芦项链突然发出声音:“哎呀琉殇你不懂,这样才叫传闻,要是一五一十全是真的,那当人们寻过来的时候不就不新鲜了嘛。”
这吊儿郎当事不关己的语气,不是他那话唠的上司还能是谁。
宿琉殇一边听着上司胸有成竹地说这传闻一定可以吸引很多人,一边踩着薄雪缓缓走向槐花林深处。
这里的每一颗槐花树都是宿琉殇亲自种下的,它们只引导诚心前往庄园的人,不小心闯入者会护送至山下,而心思不纯之人会永远迷失。
槐林深处,就如传闻那般,一座古朴而宏伟的庄园印入眼帘。
庄园门口被藤蔓缠绕的牌子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记忆庄园”
当宿琉殇踏进庄园的那一刻,小雪纷纷扬扬,俨然有下大的迹象。
宿琉殇进去后便把大厅里的炉灶和各个屋子里的暖气片都开了,不多时,整个屋子暖和了起来。
他那上司似乎又碰见了什么烦心的文件,还在那吐槽,可宿琉殇早就把项链搁置在了沙发上,转身走进厨房做了杯咖啡给自己,自然是没有听见他的话。
那上司也是发现项链的另一边格外安静,心知宿琉殇一个字都没听见,怨气更重了:“琉殇,你就我这么一个朋友,我也就只会在你面前叨叨了,你居然还嫌弃。”
恰好宿琉殇从厨房出来,拿起项链又挂在脖子上,一脸淡定:“你话太多了,我怕哪天从你这里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我就得擦屁股走人了。”
“……”感情还是我的错了?
“你这样说真是太让我伤心了,我得冷落你三分钟。”
说完,那项链终于安静,宿琉殇这才松了口气。
他真没说谎,有时候上司话唠不一定是好事,因为话唠的人大多对亲近之人藏不住事。
宿琉殇靠在沙发上看了半小时报纸,刚想着进房间睡觉,就见门口的风铃无风自动,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音。
——有客人来了。
宿琉殇:“……”他其实不太希望现在有客人。
随着铃音渐渐远去,宿琉殇认命的去开了门,来者是一位看似刚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他很瘦,穿的单薄,眼睛充了血丝,手已经被冻的红肿,在这狂风大作还伴着鹅毛细雪的天气里显得格外可怜。
他看见宿琉殇的第一眼就是一句:“能……给我点……吃的吗?”
宿琉殇:“先进来吧,暖和点。”
男子点了点头,颤颤巍巍地走了进去。
他被暖气包裹的瞬间,竟是脚下一软,直愣愣地跪在了地上。
宿琉殇见状,扶他慢慢起来:“你有几天没吃饭了?”
男子似乎饿得不太想说话,但还是沙哑的回了句:“……两……两天半?”
宿琉殇心中一惊,两天半都没吃东西了还能顶着大风大雪爬到半山腰,也实在是厉害,可也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宿琉殇给他接了两杯水,一杯温白水和一杯温糖水,让他先喝着,自己则去厨房做了碗面给他。
面被端上来后,男子连声道了几句谢谢,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宿琉殇就在一旁看起了报纸。等男子吃完,他才继续道:“两天没吃东西吃太多怕积食,只做了这点。”
男子摆摆手,用桌边的餐纸擦了擦嘴:“这点就够了,我本来就吃不了太多,谢谢。”
“嗯,那么说一下你的愿望吧,容菘先生。”
容菘擦嘴的手一顿,有些惊讶地望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宿琉殇笑了笑:“每个来我这里的人都会问,不过这是一个小秘密。”
容菘心里也明白,这种能力的秘密肯定不能对外说,只是局促的搓了搓手。
宿琉殇就这么静静看着他,见容菘思考了半天,才缓缓说道:“可以……让我妈妈好起来吗……”
……
七年前的A市不似如今这般,所见之处皆是人声鼎沸,那时候,这座城市更像是一个巨型漏斗,把普通人和有钱人在时代的洪流里悄悄分隔开来。
A市的东边是小破楼,贫民窟,西边就是灯红酒绿,烟火人间。
容菘的家就在东边一条黑巷子尽头的小铁门后面——家里的钱全供容菘读书了,自然是没什么钱买房。
那时候的容菘不是很高,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使他缺乏营养,瘦得像皮包骨头。加上他不善言语,胆子又小,班上很多男生都觉得他跟个女孩子一样。
不过容菘自己并不在意这些评价,他的父亲因为没钱治病已经不在人世,容菘心里只想着一定要好好读书,好好赚钱。
但他心里真的很怕,怕还没有到他有能力赚钱的时候,母亲也会这样离开。
可他年纪太小了,出去打工没人要,到头来竟只能继续读书。
老师知道他的家庭状况,有时候会带着水果去看望,家庭偏好一点的同学也是看他可怜,平时里能帮就帮点。
当时容菘母亲还和他开心的说:“你看,咱家虽然没什么钱,但是我们遇到的人好呀,你以后出人头地了也要记得还一下老师同学的情。”
容菘也确实一直记得。
直到高二下学期那个暑假,医院说,容菘母亲患有脑出血多年,已经是晚期了。
昂贵的药费让他不得不休学去打工。
容菘母亲说药太贵了,她不吃这些药,容菘却说:“万一有好转呢。”
会有好转吗?
不知道,谁都说不准。
后来,容菘发现母亲再也没有去医院做康复,容菘就想着:“没事,会吃药就行了。”
再后来,容菘发现母亲老是头昏了疼了才吃药,他终于忍不住哭了。
他其实已经忘了当时都和母亲说了什么,只记得他一直在说:“会好起来的……”
就是这样子的一些小故事组成的乀(ˉεˉ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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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又是隆冬(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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