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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高位者

“格蕾恩!水开了!”

“听到了!”格蕾恩的从楼下传来。

半个月里,她教了格蕾恩许多生活技巧,现在无须她多说,只要一个眼神,对方就能明白要做什么了。

她在厕所刷牙,隐约听到厨房间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用猜就知道格蕾恩在做早饭。

“早饭好啦。”格蕾恩上楼把厕所门拉开一条小缝隙,露出一颗黑色毛绒脑袋。

“知道啦。”方砚芸顺手摸了一把,还挺软乎的。

早饭的搭配是煎香肠配煎蛋,还有一个土豆泥三明治配烤豆子,很西式的做法,她还是头一回见格蕾恩这么做。

“好吃吗?”格蕾恩倒了两杯热牛奶,又从酒柜里拿出一包全新的可可粉拆开往里头加了两勺,将混了可可粉的那一杯推到方砚芸面前。

“好吃,这是你第一次做嘛?”方砚芸咬了一口爆汁的香肠,脆爽弹牙,肉质紧实不腻人,奇怪明明都是同一个品牌的香肠,怎么她做起来就不好吃呢?

“在你这里我是第一次做,但是我的手告诉我,这不是我第一次做。”格蕾恩诚实地回答。

这半个月每当她做一些奇怪的事,例如帮方砚芸修好了落灰的自行车,还有卫生间的取暖器坏了,维修工人一直修不好,被她拿着工具两三下就修好了等等,方砚芸都会问她一遍这个问题,好像是在完成自己的绩点。

“身体机能恢复得不错,就是脑部还是有明显的淤血。”方砚芸滑动手机,查看今早医生发过来的报告,这还是上周去复查的结果。

医生建议:进行记忆干预,清除脑部淤血。

“明天复查,我只能请半天假陪你。”她退出相册照例点开帝**事每日新闻,这一年有关维护Omega的新条例越来越多,上周又出了一条,她记得是有关允许Omega独自签手术同意书无需再经过家属同意打胎的条例。

两人一声不吭地吃完了早饭,格蕾恩起身把餐盘都端进厨房,洗完出来时,方砚芸早就没了踪影。

开学季,晏城大学经历了一次星际大战后,校园内明显少了些许生机,流浪的猫猫狗狗见到人就四处躲。

“芸!”叫住的她的是一个金发Alpha姑娘,“真没想到今天一开学就能碰到你。”

方砚芸本想早点去研究室做完实验,这样就能和格蕾恩吃顿晚饭,但碰到了秦舒,今天是别想早点结束了。

“嗨。”她干笑着打了声招呼,对视的一刹那,对方那双墨蓝的眼睛看得她一阵恍惚,这双眼睛为什么和格蕾恩这么像,不同的是格蕾恩的更淡。

“我是来恭喜你的。”秦舒笑道,“你们的科研项目被军部看中了,他们决定投资并且赞助最高级的军事器械给你们。”

“是你做的。”

方砚芸没有感到多么惊喜,秦舒来自廖星帝国第四区管理者家族,同时他们家似乎和第一区的管理者时家关系十分密切,她的Omega父亲和时家现任家主的妻子是兄弟,也就是那个创立了Omega独立法的将军。自己的科研组里有一位来自帝国最高贵的大小姐,甚至这位女士还有可能在追求自己的情况下,她的科研组未来还会得到更多的好处。

秦舒很自然地攀上她的腰,深情地望着她,那双能把人淹死的眼睛在此刻显得无比妩媚:“自然,当然你的才华也很重要,请你不要讨厌,我只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方砚芸对这种情话有些应激,她甚至下意识地皱起眉往后退了一步,但随之而来的是对方散发出的安抚信息素。

一股清新的栀子花味,但她认为一个Alpha擅自对一个Omega散发安抚信息素是耍流氓的行为。

“好了秦舒,我没有讨厌这种行为,但是你也不要给我散发你的信息素了,我快到发热期了。”她这段时间把颈环调成了封闭状态,可对方是个S级,就算颈环能隔绝大部分的信息素,但它毕竟只是个颈环,做不到严丝合缝。

“你还是这么喜欢一个人度过这个该死的日子。”秦舒遗憾地松开手,“你身边有一个Alpha,而你却不懂利用她。”

“我说了,我们是朋友。”

方砚芸打开研究室的门,身后的Alpha也同样跟了进来。

“我还有一个消息,你或许很想听。”

“有关Omega独立法的吗?”方砚芸戴上医用手套和防护眼镜,走到自己的工位上。

“不不不,是帝**部内部要发生一次大规模换动。”秦舒摆摆手,“而且这一改动似乎对你来说有点帮助,准确的说是对你们Omega群体。”

方砚芸抬起头望向秦舒,显然她对这个消息很感兴趣,Omega能真正独立缺少不了军方的支持,军部内部大改革意味着未来可能会出现不少支持Omega政策独立的人。

“时家的两个儿子一个上任了星际部部长的位置兼任空军中将,一个成为了特尔迷军队队长,同时也是陆军少将。”秦舒说,“而且他们将特尔迷军队的主驻扎地定在了晏城。”

“晏城?”方砚芸疑惑道,“晏城的Omega很多,但是军事资源并不好。”

因为大部分在社会上工作的Omega数量大于Alpha,以至于每个月总会有人因为特殊原因请假,导致整个工作系统失去平衡,所以晏城经常会出现断电断水的情况。

秦舒点头附和:“这也是我所疑惑的,但我接下来说的,你会很惊喜。”

“时家最小的儿子,也就是名义上是我表弟的那位,他是个Omega。”秦舒有些别扭地解释她和这位之间的关系,“你知道的,那种居于高位的人不屑于和低他们一等的人交流。”

“!”她手上的试剂差点因为激动而毁于一旦,“你是说......”

“将军为什么这么急于内部大换血,是因为他要给自己的Omega儿子获取权利,在不久的将来,Omega应该会拥有一个Omega保护协会,而他是第一任会长的不二人选。”

“太好了......”方砚芸脸上泛起一丝笑意,Omega能够获得完善的法律保护看来指日可待。

“还有个八卦你想听吗?”

方砚芸立马收起笑容冷漠拒绝:“不想。”

但秦舒并不管她,自顾自说:“听说军部死了一位地位很高的人,是不是真的死了有待考究,但是他们这段时间封闭了所有通道就是为了找到他,就连我回趟家都要通过内部审批通过后才行。”

“有多厉害?”方砚芸随口一问。

“据说他曾经一个人杀了一座城的星际逃犯。”秦舒抿嘴一笑,“而且他与那位星际部部长是双生子。”

星际逃犯是他们对侵犯廖星的人统称,一座城起码有一个军队打底的数量,难以想象一个人是如何做到的。

“你描述的他们好像并不是你的表弟一样。”方砚芸努力想着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去描述这段微妙的血缘关系,“反倒像他们的崇拜者。”

“我本来也没机会见到他们,他们的所有资料在帝国是封锁的,只有到了25岁之后才会公开。”秦舒啧了两声,对崇拜者的身份表示抗议,“他们的神秘和荣誉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我只是出于一个旁观者在陈述而已。

方砚芸不知为何听着秦舒的话自然而然想到了格蕾恩,她问道:“那他们坐飞机不是需要身份审查,封锁的话怎么通过?”

秦舒听闻大笑起来,似乎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弱智。

“他们有独属于自己的编号,身份验证上只会显示数字,而且军方有自己的私人军舰,为什么会考虑坐飞机这个问题?”

“你们这些人真奇怪。”方砚芸记录下新试剂的数据后,望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芸,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奇怪。”秦舒慢条斯理拿起角落的拖把开始为她做卫生,“就像你能坐在实验室一动不动观察试剂两个小时。”

“这是我研究的新技术,将来是要上交给军部的。”方砚芸不赞同地反驳她的论点,“而且这不奇怪,我是在做我的作业。”

“你想通过这个新技术进入军部?”秦舒半信半疑地拿起了那张记录表,上面记录的是方砚芸在导师提供的技术上将模拟信息素试剂的浓度调高了一倍,效果比原来的成功了百分之二十,这确实是可以引进军方的技术,但是......

秦舒不忍告诉方砚芸这个残忍的真相:“你知道Omega只能允许进入军部战略策划部吗?”

“但我记得如果我的技术被军方所用,是可以破格进入军方研究室的。”

秦舒微微一笑:“是可以,但是要看你背后的支持者。”

“支持者?”

她举了个例子:“比如你的导师或者你的丈夫是四大家中的成员,无论是私生子还是婚生子,你都能进入军部。”

言外之意倘若你只是一个Omega,就算你有新技术,军方也认可,但你不能被破格。廖星帝国的核心不被允许渗入新鲜血液。

“芸,你今天好像对军方的问题格外感兴趣。”秦舒打扫完后,方砚芸的实验也完成了,正好到了中午,她自然地发出邀请,“如果你还想听,我可以带你去吃一顿美味的泰式料理,边吃边讲。”

如果换做平时,方砚芸应该会立马回绝这位大小姐的邀请,但今天她十分爽快地答应了,甚至连秦舒都不敢相信,她甚至还反问了一遍:“真的?”

“真的,我很想听你讲讲军方内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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