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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chapter 6

就在刚刚,池林的手机响了一声,屏幕上弹出来的微信消息显示着【妈妈】的名字。

【这两天找个时间带小陆来家里再吃顿饭吧。】

这种情况下,她不可能再去联系陆一响,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带着陆徵去。

听到说要结婚时,陆徵拿着毛巾的手一顿,目光深幽,安静地盯着她,原地站了会儿才开口:“今天周日,我们这民政局不上班,”

他温柔提醒:“我们还没做什么,其实你不用这么心虚。”

“我才没心虚呢,放心吧,你哥每次喝醉酒第二天都得睡到日上三竿,地震了都晃不醒他。”

“看来还是你了解他,我都不知道这些细节。”

说话间,陆徵淡淡地瞥了眼墙,心中涌上一抹酸涩,竟然让他有种失落又难受的感觉。

虽然作为男人,他没办法知道哥哥恋爱中的全部模样,但是他心里也清楚,恋爱时的哥哥,其实很会讨女孩欢心。

池林以前应该很喜欢他,喜欢到能让她为了同一张脸而跟他合作。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陆一响能同时感受亲情和爱情的美好?

他这样的人,根本不懂得珍惜身边的一切,只会变本加厉地变得更加贪婪。理直气壮地接受别人对他的好,将这些视作理所当然。

陆徵是一个物质**特别低的人,可他这位好哥哥一次又一次抢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一次无所谓,两次能忍忍,三次,无需再忍。

现在这个世界上他唯一让他产生贪念的东西,就是哥哥的幸福。

陆一响唾手可得,却放弃的东西。

他是世界上的另一个他,既然陆一响握不住这些,那就让他接手吧。

原本这些爱也应该有他一份。

陆徵托着下巴佯装考虑,“买东西都有七天无理由退货,既然你想结婚,是不是还得深入实验试用一下,不然盖章收货后,你不喜欢不是很亏?”

“深入实验?你昨晚不是还说要一步步来吗?”

“是一步步来啊。”他语气一转,按捺住心底的情绪,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她:“我们昨晚做到哪了?”

“我们昨晚做什么了吗?”

陆徵笑了声:“是没干什么,不过你昨晚是怎么到床上的来着?”

池林脑子宕机两秒,反应过来: “你抱上来的啊。”

“哦。那既然实验显示你不排斥牵手拥抱,下一步该是什么呢?”

池林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陆徵说的是什么意思。

接吻。

但她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你要这么按部就班地走流程,那我们一开始的顺序本身就是乱的。”她抬起头,睫羽闪动:“我们昨天就已经接过吻了。”

陆徵面对她的反问,也没有急着反驳,只是冷静地提出问题。

“昨晚那种情况,并不属于人在正常情况下的本能反应,更多的是你为了刺激我哥,而做出的应激反应吧?你觉得当我们面对其他亲友的时候,全是这么刺激的场景吗?”

他踱步靠近:“就比如现在,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你能放下心理防线,吻我吗?”

陆徵嗓音低沉,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此刻多了丝柔和。

池林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膀上,无妆的脸依然美艳。

怔住两秒后,她扬起头,下巴抬得高高的,再开口时,声音里带了点鼻音:“我有什么不敢的?”

池林目光复杂地盯着陆徵,伸手捏住了他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还是那个熟悉的温度,唇瓣相贴,打算停留几秒意思一下后,就准备撤出。

身子刚打算后挪动了点,腰部就被一双大手捞起。

脚步离地,池林被抱上化妆桌。

他自然站在她两腿之间,捏着池林的下巴,稍稍离唇了点,嗓子有些哑:“既然都开始做实验了,哪有这么快就结束的?一鼓作气才能知道成效啊。”

手托着池林的头,将她的脑袋固定,嘴角挂着浅浅的弧度,柔情的眉眼,含住她的嘴唇。

他吻得温柔缱绻,试图慢慢带动她。

被含吻了片刻,池林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反应,她只觉得呼吸逐渐不畅,喘息着将头拧开。

陆徵的眼神被情/欲染红,视线灼热,面对大口呼吸的池林,他再一次将她的脸掰回来,继续吻着。

和刚才温柔的试探不同,这次的吻更像是一种掠夺,池林能明显地感受到对方的侵入,唇舌在口腔各个角落流窜,呼吸也被对方尽数吞下,她感觉嘴唇很疼,甚至已经有点麻了。

“唔,我们等会儿再亲……先洗漱吧,不然一会就不好出去了。”

一句话,短短几个字,让他有些卸力。

陆徵一愣,眉心紧蹙,很快转换情绪,敛去眸中一闪而过的阴骘,勾唇,轻嘲道:“在怕什么?你还能分清吻的人是谁吗?”

池林伸手摸了摸他唇下的那颗痣,这好似是他的防伪标识,“我当然分得清。”

“和我接吻的时候你还想他吗?”他眼皮一掀,目光紧紧地盯着她:“那你更喜欢谁的吻?”

池林疑惑的抬头,这要她怎么回答?这种对比也是能问的吗?

陆徵不喜欢她的迟疑,拇指摩挲着她微红的唇,连答案也不想听了,重新低下头,热切地再次覆上她的唇。

她被重复吻了三次,最终也放弃了本就说不清的解释,就这样被压到桌子上被动地被人亲着。

他轻而易举撬开齿关,舌头长驱直入,吮吸游走,唇齿间溢出低吟。

慢慢地,池林好像适应了,她闭上眼,搂紧陆徵的脖子,利用短暂的换气的空隙,她唇中挤出几个字:“你身上真好闻,闻得我又犯困了。”

迷离的眼神,稍显凌乱秀发,如清晨被红霞笼罩的日出,褪去午日刺眼的光芒,多了抹初升的柔和与温情,一点点升高的光芒,将他内心的暗面照亮,在光下曝光。

每次在这种意乱情迷下,也只说喜欢他身上的味道,再多一句也没有了。

什么时候他能听到点别的?

陆徵喉结滑动,稍离唇,低哑的嗓音透着柔情,道:“也不在乎这一会,要不要再睡会?”他语气微顿,又强调了一句:“放心,不会让我哥撞上的。”

当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打在皮肤上时,池林脸随即垂下,耳根却悄悄地红了起来。

这场游戏的开局好像脱离了她原本的规划。

当她大脑不受控制地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她知道,已经开始失控了,她小看了人类的**之火。

她下意识回吻了一下。

他眸光一闪,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池林心绪复杂,这张脸在凑近看的时候犹如放大镜般停在自己眼前,刹那间会让她恍惚一秒,但是当她的眸光落在他唇角的那颗痣上时,又让她瞬间清醒。

她刚才是在和陆一响的弟弟接吻。

而陆一响只在一墙之隔的隔壁。

而她竟沉溺于陆徵。

而他下一秒说的话,让她感觉下沉的更快。

“你刚才回吻我的时候想的是谁呢?”

池林的唇瓣水润有光泽,翕动着答:“你吧。”

陆徵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唇:“那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不要想他?”

“哦。”

内心的躁动,逐渐平息,凝视她几秒,他问:“要继续吗?还是你想我陪你再睡会?”

男人的声音四平八稳,池林心底一窒,眼前的男人瞬间衣襟规整,神色如常,又看不出任何情绪了。

“这两种我可以都不选吗?”

“那你想选什么?”

“我选第三种,我们现在收拾一下,你陪我回家一趟。”

陆徵的低沉的嗓音带着丝引诱:“你父母让一起回家吃饭?需要我帮忙吗?”

池林一怔:“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刚才你的手机没有息屏,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就看到了。”

“看到正好,不用我再解释一遍了,我妈让带小陆回去吃饭。”

“你确定要带我这个小陆回去?不是隔壁那个吗?”

池林怒瞪:“一起参加订婚礼的是我们俩,他算什么东西?这么重要场合缺席,玩失踪,人品差到极致的人现在还想白蹭我们家饭吗?”

“我去就不是蹭饭?”他注视着对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多么柔和。

“我们举行过订婚礼了,你也算半个女婿,肯定不算是蹭饭。”

“现在算半个女婿?”

“我们还没领证呢,所以你现在就算半个,最起码,等登记结婚完,你才是真正的女婿。”

池林构想着自己的计划,虽然结婚对象一夜之间变了人,但是好在长得一模一样,都是小陆,甚至对方的家庭都没有变。她也不算完全说谎,等领完证,生米煮成熟饭,后期找个机会再好好和父母解释小叔变老公这件事吧。

“你和父母约的不是晚餐吗?现在才早上六点多,你再睡会吧。”

“这种状态下,我怎么可能睡得安稳吗?根本就睡不着啊!”

“你是怕万一睡的时间太晚了,出门撞上我哥吗?”他眸光轻晃,饶有兴致地问:“如果非常不幸的你们真的撞上了?你想怎么解释原本属于你俩的新婚之夜,其实你是和我睡的?”

“谁和你……”池林刚想反驳,但是发现也没说错,只不过是纯字面意思罢了。

她望着陆徵,眼神自上而下地扫视着,她突然觉得面前的人妥妥一个狐狸精啊。

**

透过窗棂展目远望,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空中。

初春时节,白天的时间并不算长,下午五六点就已经开始天黑了。

池林回家前,先带着陆徵去了趟家附近的超市,准备买点食材带回去。

她让陆徵推着小推车跟着她,这样她可以随拿随放。

“你能吃辣椒吗?”

池林拿起一袋辣椒,此品种很辣,比一般的辣椒都辣。还在犹豫要不要买。

“我不挑食,也没什么不能吃的,你挑你喜欢吃的就行了。”

“你这么好养活吗?那比你哥强多了。”

“我哥嘴比较刁。”

“何止刁,和他在一起那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能下蛋了。”池林张开手掌细数着:“他牛肉不吃,羊肉不吃,猪肉不吃,肉类的食物只吃鸡肉。不能吃辣,微辣也不行。肠胃消化不了粉状的实物,还对一些水果过敏。”她说着,长叹一口气,“这种体质,生在中国真的有苦难言,至少70%的美食,与他无缘。”

陆徵安静地听她说着,比起对方再次提起陆一响的厌烦,他涌上心头的情绪,更多的是心疼,眼前这个女人,身材纤细,这几年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

“所以你这几年为了迁就我哥是不是约会的时候只吃鸡肉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只会请人吃这个。他那张嘴说挑也是真挑,说不挑吧,天天吃鸡肉竟然也不会腻。”

陆徵接过池林手上的辣椒,放在购物车,说:“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比起一味地迎合别人的口味,你最应该迎合的是你自己。”

“放心吧,这些年我没少给自己开小灶,该吃的一顿没少吃。”

陆徵眉角轻扬:“你这么瘦,食物都吃到哪里去了?”

“我平时有健身啊,身材管理是女人一生的课题,怎么能被美食绊住了脚步呢。”

池林眼神微动,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女人笑容如春日的暖阳,明明也没有做什么其他举动,却让陆徵心中涌上一股别样的欣赏。

自律不容易,当一个自律的美女更不容易。

他回过神:“你真的要和我结婚吗?”

“当然,我这不都带你回家了吗?”

“如果我说,我想让你再找机会和陆一响当面说分手,你愿意吗?”

“什么愿意吗?”

“电话里说的不够,就是再次当面说清楚,让陆一响彻底断了对你的念头。”陆徵直直地盯着池林,目光有些炙热。

池林嗤笑出声:“你为什么总觉得你哥好像对我情根深种?像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把情感扑到一个人身上?他并没有多爱我,你也是。”

她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和这兄弟俩谈爱实在是奢侈。

“你哥不肯放手,并不是因为他对我还有什么迷恋,而是他作为男人的不甘心,你现在对我的情感,更多的是快感作祟。”

陆徵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将身前的购物车推开,向前走了几步,伸手将池林揽了过来:“那你凭什么基准断定,我对你只是快感作祟?我就不能是真的喜欢你,想把你从我哥手里彻底抢回来吗?”

池林一怔,侧头看了眼超市人来人往的行人,不少街坊邻里的目光不断朝这么看过来,她下意识想要推开对方,却忽略了他们两个人的体型差。

“弟弟,人和人之间哪来的这么多情感可以释放?即使像我和你哥哥那样交往好几年的情侣,想要分手,也是朝夕之间的事情,更别说,我和你这几年并没有太多的接触。”

陆徵闻言,眉头一紧,眸光黯淡了下来,这几年没有太多接触?

真有意思。

到底是不想和他有过多牵扯,还是根本就不记得了?

察觉到对方情绪的转变,池林眼神中多了丝疑惑:“难道我说错了吗?我和你哥谈恋爱这几年总共也没有见过几次家里人吧?我和你见得就更少了。”

他稍稍低眼,恰好能看到她领口戴的项链,缓缓开口:“一直看你戴着这条项链,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啊,好像是生日的时候别人送的,款式是我喜欢的风格,就一直带着了,没……什么特殊含义吧。”

“你还记得谁送的吗?”

池林微愣,她被一个很平常的问题问住了,按理说她应该是可以答出来的,但是她确实不知道是谁,哪一年送的。

每年生日,除了收到一些亲友送来的的礼物,她大多都能记得谁送的,但是这条项链还真忘记了。

陆徵在对方迟疑的神色中知晓了答案,并没有继续追问。

不记得了,不管是人还是东西。

揽着对方腰的手慢慢松开。

“逛完超市,我们去附近的商场再看看吧?”

“你想买什么东西吗?”

陆徵将手抬起,神色恢复如常,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脑勺:“订婚后第一次见你妈妈,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池林指了指购物车的东西,“这不是在买吗?”

“这算是你买的,是你的心意,我得另外买一份,才显得诚心啊。”说着,他语气一顿:“顺便把你手上的戒指换了。”

池林垂眸,目光落在手上,他们两个人戴的戒指是婚前她和陆一响去买的款式。

前两天注意力没在这,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看着确实有点膈应。

“说给我妈买礼物也是你的借口之一吧,你就是想去买个戒指,不想我带你哥买的东西?”

池林眼皮一掀,看穿了他的心思。

“不可以吗?”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明明是她的提问,可此刻心脏怦怦跳。

换了也好,或许只有摘掉这个戒指,才算真正的结束那段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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