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柯莱说。
佛洛丽德停下脚步,一脸“有话快说我赶时间”的表情,艰难的考试降低了她的社交友好度,也预示着话剧社将迎来社长暴风雨般的脾气。
“你的项链,是从哪里买的?”柯莱委婉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的脖子上的吊坠。
“这个?”佛洛丽德将吊坠从领口里扒拉出来,“任何一个拉伯雷家族的饰品店都有卖,要是送你女朋友,建议你送点别的,不是所有人都信奉时间领主。”
她说完也不管柯莱的反应,扭头继续往前走。
“这是关于时间领主的项链?”柯莱一直紧跟在她身侧。
古特语的释义和希罗语不完全一样,但是领主都包含了主宰的意思,柯莱猜测拉伯雷信奉的时间之神和恶魔传说中的主宰时间的神是同一位。
“时间之枢,时间领主制造的钥匙,”佛洛丽德说,“能打开通向各种世界的通道。”
这和柯莱幻觉中黑暗君主的说法一样,怀表是时间的产物。
“AMDC的传送阵是你们研究时间之枢的结果?”
“你在说什么傻话,AMDC可不会承认有凌驾于所有世界之上的神的存在,况且时间之枢可是能够随时随地突破世界的边界。”佛洛丽德语调忽然一变,接着吐槽道,“拉伯雷是贝阿特丽丝的后代,除了我们,没人会觉得神是真实的,太迦大部分人都是被政府洗脑的白痴。”
她骄傲地挺了挺胸脯,仿佛被认作为传说中怪物的后代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
“佛洛丽德又在传授神秘学知识了!”有人路过时听到这么一段话,笑嘻嘻地调侃起来。
佛洛丽德朝对方用力地竖起中指。
“拉伯雷为什么会是贝阿特丽丝的后代?”柯莱想到《神的恋人》里的剧情,努力不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更怪异。
“你应该多看看书,《古神话与历史的研究》和《被弃的记录》都说了贝阿特丽丝是真实的,她与神有过交流,有能力赐予永生的神只有时间领主,祂能控制时间的流逝。时间和空间是不可分割的共同体,后来一部分人有了更多的空间天赋,他们就是拉伯雷的祖先,所以我们共同的始祖是贝阿特丽丝!”
佛洛丽德十分肯定,柯莱差一点就被说服,不过转念一想,拉伯雷所谓在空间有天赋不过是吸收了一些有空间天赋的法师,赐予他们姓氏,再交|配繁衍出有天赋的后代。
“你为什么突然对时间这么感兴趣,”佛洛丽德顿了顿,狐疑地盯着柯莱,“难道是开始信奉时间领主想加入拉伯雷?你的魔咒课或许学得很好,可没有空间上的天赋,还是好好当一个谢瓦利耶吧。”
佛洛丽德摆摆手,仿佛在让亚尔曼打消成为拉伯雷一员的念头。
但是她又想到什么,挑眉道:“不过如果你能把马丁那家伙从家族除名,我倒是很欢迎你来拉伯雷家族。”
她刚说完,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句“亚尔曼”。
柯莱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发女孩朝她跑来,女孩身材高挑,一双猫眼眼角微微上挑,巧克力色的眼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柯莱从未见过她,便谨慎地没出声,等对方先开口。
“从舞会后你就一直躲着我,”女孩盯着柯莱,又扫了眼佛洛丽德,“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柯莱想起了之前亚尔曼提前从舞会回来,眼前的女孩或许是亚尔曼的联谊对象,她可不想破坏亚尔曼的姻缘,成为让他打光棍的罪魁祸首。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能误会什么?”黑发女孩抱着胳膊,声音尖锐,越发咄咄逼人,“我就说你当时那么急匆匆跑掉,一开始听别人讲有个特别漂亮的姑娘从你宿舍出来我还不信,现在居然又跟佛洛丽德勾勾搭搭。”
女孩的同伴也跟着指责:“你太过分了!校庆话剧演一个配角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吗?!”
佛洛丽德本来还急着赶去话剧社,现在倒是不急了,脸上浮现令人不安的笑容,一点也没有身处于八卦中心的自觉。
听完控诉她还顺势叉腰表达惊奇:“没想到啊亚尔曼,竟然干出了这种事?真是过分!”
三个女孩站到了同一阵线,大有一副变身痛斥渣男共同体的阵势。
柯莱十分茫然,“他什么时候——我是说我什么时候带女生进宿舍了?”
“还装无辜!你这个脚踏三只船的家伙!”
大概是“亚尔曼”莫名其妙的表情惹怒了黑发女孩,她怒从心起,一巴掌打在柯莱脸上,耳光声清脆响亮,引发四周一片倒抽冷气之声,黑发女孩发出故作不屑的哼声,扭头便走。
柯莱被这一巴掌打懵了,跟在后面喊道:“站住。”
女孩当然不会听她的,依然怒气冲冲往前走,柯莱也不能忍,直接用一个定身咒将她身体固定住。
【定身解除】
女孩的同伴立即挥着魔杖,然而女孩一动不动,照旧保持着全身凝固的状态,只有尚能转动的眼睛里透出些许惊惧。
她的同伴瞪着柯莱怒气冲天道:“你做什么?你怎么敢在纽瓦伦攻击人?!”
“我让她停下,她没有听,”柯莱有理有据地陈述,“而且是她先打的我。”
此时正是下午课程和考试全部结束的时候,路上人流量很大,许多学生见到了这一场面,甚至还有不少人远远站着围观。
嘈杂的人群里不知有谁喊了一句“义理部的人来了”,众人才哄然散开,佛洛丽德早已先一步开溜,等柯莱注意到的时候只看到她那颗离得远远的毛躁后脑勺。
始作俑者之一柯莱也及时反应过来,跟随散开的人潮一起溜了,全然不顾黑发女孩的同伴还在尖叫着“快把定身咒解开”。
柯莱回到宿舍,往床上一趟,然后钻回渡鸦身体,以一种正襟危坐的姿势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思考鸦生。
以刚刚的情况来看,她似乎搅和了亚尔曼和那个女孩,让他们的关系更加恶化了,不过她那个朋友连定身咒都解不开,从物以类聚的角度看,这两人都是废物,亚尔曼会被废物拖后腿。
柯莱给自己找了一堆借口,在破坏亚尔曼的暧昧关系后才不会心虚,她还得想法子把事情糊弄过去。
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亚尔曼终于开始苏醒,他发出了模糊的呻|吟,意识在黑暗中挣扎,缓缓睁开眼睛,大脑还是一片混沌。
待终于看清眼前的场景后,亚尔曼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发出崩溃的惨叫:“完蛋了完蛋了!现在几点!我的托勒语考试!柯莱你怎么没有叫我!”
他神智不清地伸手去够挂在衣架上不存在的长袍,待捞空才发现所有衣服都好端端穿在身上,又看了一眼机械挂钟,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错位的时间感和混乱的记忆让亚尔曼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柯莱没有说话,她沉默地坐着,想着该怎么解释这种事,大概目前唯一让她有信心的是她的脸十分之黑——有足够多的毛,即使心虚,亚尔曼也看不出来。
“今天是几号?发生什么事,我的脸怎么这么痛……”亚尔曼捂着额头坐在床沿,渐渐记起了之前的考试,他记得自己去了考场,似乎也做了一段时间的试卷,之后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柯莱清了清嗓子。
亚尔曼停止了自言自语,抬起脸望着她。
“是这样的,可能是主仆契约存在副作用,我第一次与人类签订契约不太清楚它的效果,”柯莱放柔声线,试图让亚尔曼更容易接受真相,“今天中午我喝了一点深海之泪,没想到它对我有效果……结果醉酒后,我就附身到了你身上。”
“什么……”
“我试过叫醒你,但你没有醒过来。”柯莱轻轻拍了一下翅膀,继续装作自己是无知的受害者。
“然、然后呢?”
“所以今天下午两门考试我都替你考了。”
“你去考试了?”亚尔曼惊叫起来,“没有说身体不舒服等补考吗?”
“……”
“托勒语考的什么题目?还记得自己写了什么?”
“那个,我也就去过一节托勒语课。”
“?!”
“别担心,我还是找了一些单词凑合上去了,选择题也有概率蒙对,除了作文其他都填满了。”
柯莱说完,发现亚尔曼呼吸急促,一脸即将昏死过去的表情,她可不想让自己的仆人因为这点破事被吓死,连忙补充道:“魔咒课考试考得还不错,你冷静点。”
“完蛋了,我的二年级学分……我准备了那么久……”亚尔曼完全听不进她的安慰,捂着脸瓮声瓮气道。
柯莱觉得问题不大,也就是一门托勒语而已,再说她可以肯定自己的魔咒代考绝对比亚尔曼这个废物分数高很多,但是眼见他这么崩溃,她深吸一口气,决定闭口不谈对他暧昧对象施定身咒的事。
反正最开始惹到那个女孩、脚踏三条船的人是亚尔曼自己。
这么想着,义理部的学生却敲响了宿舍门:“亚尔曼·谢瓦利耶在不在?麻烦来一趟义理部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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