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那只是我的推理猜测,事实细节有可能有出入。”施雪泱道。
梁皓平定了一下呼吸:“大部分应该都能对得上,因为行李箱……只在我去拿钥匙的时候放在了庭院里。”
这栋庭院公寓的建筑结构决定了梁皓的动作。
U型建筑一楼到五楼的走廊边都有护墙,而左右两侧建筑又是封闭的,除非一楼的住户可以翻过护墙进入房间,其余的住户必须通过U型拐角两个楼梯间上楼,而楼梯间外有一扇小门,必须要有钥匙。
而公寓管理员房间在右侧建筑的最顶端。
梁皓拖着行李箱,去找公寓管理员钥匙时,基本上不会先费劲把行李箱拖过护墙,而是会选择把行李箱放在护墙边,或者庭院里,他自己则空手翻过护墙去找公寓管理员。
施雪泱:“如果事实就是像我说的那样,那么凶手一定提前来踩过点,很清楚公寓的构造,而且在你搬进来的那天也刚好出外勤。”
梁皓和她对视了一眼,会意。
“我会找找6月20号出外勤的那个人。”
施雪泱拿出手机,转而用短信的方式对梁皓道:【还有一件事,我不确定要不要做。】
梁皓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
她伸出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也不要有大动作。
梁皓跟着她来到隔壁她租住的那个空房间503房间。
她走到窗台边,弯下腰,用手指了指。
梁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窗台内沿下方,粘着的俨然是另一枚窃听器!
【施雪泱】:案发后警方封锁了这里,凶手料定我不会鲁莽回到这个房间,就把这个窃听器放在了这里。
【施雪泱】:假装我还没发现它,利用这个给凶手演一场戏。
……
施雪泱之所以不确定到底要不要那么做,是因为她真的不擅长演戏。
和高星衡之间的戏都演成那副烂样了,别提其他生死攸关的戏了。
她一回家就问高星衡:“你演戏好吗?”
高星衡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演戏?”
她料想他的演技应该能过关。毕竟他在犯罪组织里卧底了两年,获得了犯罪组织高层的信任,如果不是那个意外的话,恐怕他还能继续隐藏下去。
她就不一样了。同样是卧底,但她是以“耿直”打入敌方内部的。
沉默寡言、不懂人情世故的行动派,这是她给自己的人设,也确实是她的真实性格。
她在修车厂卧底获取情报的时候,有时她需要频繁请假,她的请假理由往往是不着边际的,“这个人连说谎都很蹩脚”的印象就自然而然地被加深了。
因此,当她说谎的时候,就不需要太多言辞和表情配合,只需要端着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严肃认真地说出比较正常的事,对方就会相信个大半。
但是这次她想设的圈套,却需要足够的演技,因为凶手可能并不熟悉她的性格,而且又是在窃听器里了解到这一切的,至少语气上需要声情并茂才行。
施雪泱需要高星衡的配合,这是她第一次决定让他参与:“试试就知道你演技好不好了。”
这几天高星衡的状态好了不少,应激反应出现的频率减少,和她说话互动也开始变多了。就连远程和他连线的心理医生都说他的恢复速度惊人。
高星衡眨着眼睛看她:“我现在需要演什么?”
施雪泱思忖道:“演和我吵架。”
高星衡为难了。
他的脸色苍白得古怪,低声道:“……对不起。”
施雪泱研究了一下,也是有生之年当上评委了:“这个表情演得还不错,但吵架的语气不对,重新来过。”
高星衡愣了一下。
坏了,她把他的反应认成是演戏了。
可那根本不是演戏,而是真的反应。
他该怎么解释他还没开始演戏、他根本不能演这场戏呢?
高星衡沉了沉声音,让自己显得更认真一些,他凝视着她的双眼,强调:“不是,我做不到。”
施雪泱觉得还缺点什么:“再凶一点。”
高星衡:“……”
他挫败地别过头,背影透着无可奈何。
施雪泱拿着小本本打分:“冷战?但我要的是激烈的冲突。”
见他默不作声,她开始担心自己评委是不是有点过于苛责演员了。
她放轻声音,用手去碰了碰他的肩头:“没有骂你的意思,对不起,要是不想演的话……”
正说着,她的手被抓住了。
他用了几分力道,用掌心包裹住她的手,手指曲起来扣住外沿。
“我说了,我做不到。”他的声音沉而冷,语气不容置疑。
她分辨了一下,觉得这场戏挺有张力的,正要抽回手叫停,却发现手根本抽不回来。
他抓得更加紧实,几乎带来了几分疼意。
他没有转过头来和她对视,始终背对着她,抬起手扣着她的手。
他的呼吸粗重起来,无法控制自己抓着她的力道。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但纷乱的画面碎片光怪陆离地涌进他的头脑中,血腥味从喉咙口泛上来,他想拼命抓住什么。
“高星衡。”
他听到她在叫他,声音有点遥远。
他的脊背微微弓了起来,情绪混乱带来了躯体上疼痛的体现,他越发紧紧地攥住她的手。
放开,放开。
他对自己说。
但他的手仿佛暂时失去了和大脑之间的连接一样,不管不顾地抓着她不放。
“对不起,不该让你演戏的。”她意识到他的症状再次出现,只能用另一只手在他的脊背上慢慢拍着,像给噎住的人顺气一样。
他的意识被她的道歉带得逐渐清醒起来。
不是这样的,不是因为演戏。
不是你的错。
而是因为“吵架”。
他在脑子里设想和她吵架的场景时,突然脑子一片混乱,心脏钝痛,浑身都在发麻。
高星衡张了张唇,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拉着她的手,又拽了一点过来:“有……”
她没有挣脱他,从身后靠近了他一点。
他微微侧过头,脑子里一片空白,用冰冷而颤抖的唇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手。
“最多……只能做到这样。”他用尽全力,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如果要吵架的话,最多只能做到这样。
下次别吵架了,不然他撑不住的。
狗子:清醒的时候连牵手都不敢,混乱的时候都敢亲吻了,那么……是不是还是保持混乱会比较好一点?(沉思)
泱宝:和我吵架。
狗子:吵架?不行的,光是设想一下就崩溃了。(泪眼汪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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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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