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确定要独自行动吗?”
析易声音有些颤抖,尖着嗓子,看了看四周说。
“你不会害怕了吧?”
“才没有!”析易强烈的回答,“就是不相信魏嫂”
昨晚,沈昭床上养伤时和魏嫂达成了某种协议。魏嫂的记忆会帮助沈昭找到要找到的人,但具体找谁析易也不知道,就那么稀里糊涂的跟出来了。
大白天,两个外村人漫无目的的逛游。有些奇怪。
析易尽量忽略掉那些来自大爷大妈打探的目光,挺直腰板说:“阿姐,咱们去那里?”
沈昭老实说:“不知道”
析易:……
“那我们在干什么?”
沈昭不耐烦的看了析易一眼,析易立马老实闭嘴。
昨晚她和魏嫂商量过后,决定暂时借用一下魏嫂的记忆。在她仅存的记忆中筛选一下,那个背影有可能是谁。
目击证人有两个,村长是打死不会说实话的,那就先从那个女的入手。
短暂的记忆中依稀可以判断出那个女人有些胆小,对比村长应该更好套话。
魏嫂离家太久,她记忆中窈窕娇媚的背影太多,也大都模糊了。只依稀的记得几个。沈昭听后立马开始行动,势必要找到那个目击证人。
这个村子普遍的穷,单从村里坑坑洼洼的路就可以看出来。析易踩过一个坑评价道:“这难走程度不亚于我上山采采药。”这种不知道下一步会不会崴脚的未知感可谓很刺激了。
第一家。在村南边,离魏涞落水出事地点最近。
沈昭想了想,敲了门。
“来啦”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女孩,看着两个生面孔问:“请问你找谁?”
“找你妈”沈昭答道,虽然只是背影,但也看得出年岁。总不可能会是眼前这小女孩。
“哦,进来吧”女孩带两人进来,在院子里冲屋里喊:“妈,有两人说来找你”
屋里人应道;“带进来吧”
沈昭和析易两人进屋,没想到这年代还有没脱贫的的家庭。六七十年代的简易衣柜,大红色的塑料凳子,墙上充满年代感的年画娃娃。这间屋子像是上个年代遗漏的房间。
女主人似乎也发现了家中简陋的不适合待客,羞赧的笑笑,指着凳子说:“快坐,小兰还不快去倒水”
被叫做小兰的女生应了一声,出去了。
屋内只有他们三人。呼吸都是尴尬的。
就在析易憋气受不了的时候,床上的女主人说话了,“你们是为我家那口子来的?”
“对”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了正经身份先认下。
女主人有些激动,忙问:“怎么说的?我老头可是修路死的,赔偿金为什么还不给我们”
沈昭有些疑惑,下意识的“啊?”了一声。
谁知就这一声,让女人以为沈昭他们不打算负责,当即就嚷了起来,“我老头为修路命都没了,我的腿这个样子,你们还压着赔偿金不给,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两人解释的有些语无伦次,“不是,给,您先别激动”
“我怎么不激动,七八年了,这钱迟迟不到账,每次都说程序程序但年年都没有。我家闺女都没钱上学了”
女人话越说越激动,好像终于抓住了出气孔,要把这几年所有委屈都发泄出来。
“你们说让我们可怜你们,谁可怜我们啊”
沈昭和析易被骂的都不好意思坐着,站起来退到了墙角,被骂还一直点头应道,“是是是”
究竟是什么?谁知道呢
女人越骂越起劲,大有把屋顶掀翻的架势。
两人绝望的都打算施法术时,门被敲响了。两人看向院子里,还是小女孩开的门。看到院子里的人,虽然不合时宜,但那确确实实可以当作救星。
沈昭趁女人骂人换气的功夫立马说:“大嫂,一会儿进来的人是我们领导,您有什么问题跟他说”
下一秒,谢辽掀开门帘,还没和沈昭二人说上话就被床上的大嫂叫过去。
“领导,我腿不方便,还劳烦你过来一下”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叫自己领导,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只是待走进看见沈昭幸灾乐祸的表情时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谢辽屁股还没到凳子上,就被床上的女人一嗓子喊起,“哎呦领导哎,你可要为我做做主啊!”
身后传来两个不怀好意的笑声。搭配上女人的哭号像是一场剧目。
谢辽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没有生气,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安静的等待女人哭完,欣长的身影侧立一旁,看起来彬彬有礼。
没人搭话,女人自己哭的也没意思,收了眼泪,说:“领导,我男人赔偿金的事怎么解决?”
“赔偿金?”谢辽笑着转头,看向身后美滋滋看戏的沈昭。
沈昭立马说:“赔偿款压了好几年了,您不会忘了吧?”
谢辽点头,“没忘”只是开口有些苦涩,“今天我来就是调查情况的,事情捋清楚了,钱就好说多了”
看领导这么好说话,女人急忙说:“您看我这腿就是那次修路出意外瘫的,我男人是被石头砸死的,快十年了。您要是能帮我解决了你就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谢辽拿出一张卡,递过去说:“卡里有些钱,剩下的核实好了就会到账了”
终于看到了盼了多年的赔偿金,女人一瞬间老泪纵横,捧着卡一个劲的说:“谢谢”
有钱就是客,沈昭和析易都没想到出来竟然那么容易。
出了这户人家,沈昭小声说:“骗子”
声音小,却被不远处的谢辽清楚的捕捉到了,他跟上沈昭说:“沈小姐生气归生气,总不能污蔑我吧?”
“卡里没钱干嘛骗他们?没有希望也总比希望磨灭了好”
谢辽低头笑,无奈的捏捏眉间,“谁说卡里没钱?”
沈昭有些错愕,“你?”
“穷家富路,我不多带点钱上路怎么可能放心。再说,沈小姐是不是忘了我是谢家家产唯一继承人”
想起建在山顶奢华无边的建筑让沈昭勉强相信了谢辽的话。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谢辽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猜的,沈小姐信吗?”
“哼,你可以问问鬼信不信”沈昭喊了一声析易,两人打算离开。
“是魏涞告诉我的”
没走几步,身后的谢辽喊住了她。沈昭的脚步当场定住。
她疑惑的扭头,似乎不信谢辽的话,“魏涞?”
谢辽点头。
那晚,魏涞叫住他。是求谢辽还他一个真相的。
当时谢辽只觉得这个问题荒唐,修长的手指交叉,靠在椅子上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魏涞其实也没有把握,说出口的话自己都捏了一把汗,他手指扣着裤子缝说:“因为,你是好人”
谢辽扑哧一声笑出来。他偏头打量眼前的小男孩。魏涞的样子就是他在幻境里看到的样子,
皮肤苍白,脖子上布满了青紫色的血管,向外突出的眼球此刻呆呆的看着谢辽。
谢辽怀疑他是不是嘴巴被泡坏了,不然怎么会说出他是好人这句话。
魏涞见谢辽没有打断,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我是去池塘边钓鱼看到,看到……”
少年支支吾吾的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辽说:“不想说就跳过”
魏涞松了口气,继续说,“我动作太大被发现了,然后我就跑不小心落水了,没人救我。但是我没死,我还有意识,我知道我妈妈今天回来,我要等她。可之后我被送进医院,打了一针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谢辽听后说:“你想我怎么帮你?”
“让坏人得到惩罚”
谢辽听到这个鸿鹄大志后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英雄拯救世界吗?”
魏涞抿了抿嘴唇,有些莽撞的说:“坏人凭什么可以善始善终?”
庄周听后暗叫不好,本想上前一步,却被谢辽伸手拦下。
魏涞继续说:“村长不是好人,为什么他好好的?他在我坟前压着泰山石,不允许我出来不允许我转世,我被压了五年,你们来了一次我身体才自由。你们是好人也请你们帮帮我”
谢辽指尖敲打着桌面,良久开口,“你下辈子还会做你妈妈的孩子吗?”
魏涞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谢辽会问这个,想了一会儿说:“不会了,我妈她太苦了没有我,她会轻松些”
谢辽撂下一句,“等着你的真相吧”就进屋睡觉了。
“所以,是魏涞告诉了你事情的始末?”沈昭顶着太阳,对她刚刚莽撞的挨家挨户敲门的行为产生了怀疑。
“没错,所以沈小姐愿意让我加入你们吗?”谢辽笑起来眼睛都会弯成好看的弧度,盯着阳光像是一场迟迟未到的暖春。
沈昭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随便”
下一家,几人来到了离那片河塘最远的区域。
沈昭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说:“这次什么借口?”
其余三人你看我我看你跟连连看一样。
沈昭看了看最不靠谱的两人将目光投向知道最多的谢辽身上,“你有什么主意?”
谢辽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没底,“你还记得在村长家的借口吗?”
一旁的析易腾空而起,“你个登徒子还想占我阿姐便宜!”
庄周赶忙拉住析易,防止他跳起来。
沈昭想了想问:“为什么非要这个借口?”
“因为村长家是这个借口”
村长家?
河边两人的窃窃私语,魏涞在水里扑腾的绝望。
迷雾的视野渐渐清晰。猜测到真相的沈昭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全身血液因为自己的猜想缓缓发凉,阳光之下汗毛战栗。
谢辽上前一步为她遮住了半米阳光,侧头对着她说:“所以这个女人才是关键”
沈昭清醒过来,抬头看着谢辽棱角分明的侧脸说:“走吧”
同村不同命,从沈昭踏入这户人家就对这个女人和村长有一腿这件事深信不疑。
白墙青瓦,一进门瓷砖贴好的福字喜庆又美观。对比上一家的寒酸,这里简直天堂。
女人推开门说:“你找谁?”
谢辽说:“找您”
女人看着四个人穿的人模人样,长相端正,看起来不像骗子,稍稍放下戒备心,“什么事?”
“村长推荐我们买您的房子”
女人笑容一僵,眼神飘散看了看周围,小声说:“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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