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莞莞正在给自己将要出生的小孩做衣服。
她每一针每一线都是那么认真，庆祝着自己所有的爱意。
红叶小步跑到他身边，“娘娘，今儿我去领俸例银子，路过彩云在招呼太医往皇后宫中去，怕是那位要生了。”
苏莞莞不屑道：“生呗，我还能怎滴？买通太医送她一碗流产的药？”
红叶道：“楚紫儿身份低贱，只怕皇后会抚养她的孩子，若是个男的可就不妙了。”
苏莞莞道：“我心里自然也慌。”
官家曾说她若剩下男孩就封她的孩子做太子。可若是她生不下男孩呢？又或者遭到前朝后宫的反对，出尔反尔呢？
男人的话总归是信不得的。
官家要是靠谱，自己那个孩子也不会没了。
反正有一日宠爱是一日，等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便是她所有的希望了。她和孩子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想在后宫里闹了。
“我是不和她争抢中宫之位，想来她也懒得管我。”
过了一会儿，安胎药送来了。
苏莞莞喝完，还没过一会儿，突然感觉自己腹中一阵一阵的疼。
她焦急万分，拉着红叶的手道：“怎么回事？本宫不会也要生了吧。”
红叶赶忙劝慰，“娘娘还有一个多月呢，应该不会有事的。”
苏莞莞身上疼痛感没有减少，反而更甚。
她有些担忧道：“本宫身子本来就不好，会早产也是很正常的，你赶紧去叫太医。”
“是。”红叶马上跑走了。
过了一会儿她垂头丧气地回来，“娘娘，太医都去皇后宫里了，现在实在找不到人啊。”
苏莞莞大怒，“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皇后是疯了吗？”
红叶道：“留下来的几个太监说楚才人难产，有血崩之兆，有可能会一尸两命，为了保住这个孩子所有的太医都被叫去了。”
“那官家呢？”
红叶唯唯诺诺，小声道：“官家也在皇后宫中，毕竟是第一个孩子，他不得不上心。”
苏莞莞快痛得说不出话了，咬着牙道：“她的孩子要保住，我的孩子就不用保了吗？你去找他啊！”
“是。”
红叶又去了次皇后宫中，宫里被围得水泄不通，她苏贵妃手下的大宫女，平日仗着苏贵妃盛宠，没少趾高气扬打压别的宫宫女，旁人一瞧见她就觉得她心怀不轨，变着法的阻拦她面圣。
红叶又恼又急，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又过了许久，宫内终于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
楚才人的儿子终于生了下来。
就是躺在床上的女人才刚刚看了一眼孩子就昏了过去。
锦绣床榻上不断有血渗出，太医马上用药，但于事无补。
楚才人已然没了呼吸，可怜如花般的年纪就此香消玉殒。
太医擦了擦满头冷汗，“才人这胎太大了，为了保住这孩子，才人已经血崩而亡了。”
皇后十分震惊，斥责道：“怎么会这样？你们是怎么办差事的这么多人都救不好吗？”
太医道：“卑职无能，请官家节哀。”
赵祁有点呆呆看着皇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边欣喜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孩子，一边又神伤，为了自己一个孩子，折腾了这么多人。
奚慧月似乎看出了官家眼中的迷茫和矛盾，劝慰道：“紫儿在天之灵，若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可以平安长大，定然会宽慰的。”
赵祁淡淡“嗯”了声，嘱咐道：“这个孩子便由皇后您来抚养长大吧。”
奚慧月道：“是。”
————
赵祁一出宫门，只见红叶跪在他面前一直磕头。
她的头都嗑破了，额头留着血，满脸的泪水，道：“官家，求您快去看看贵妃。”
赵祁今日折腾得有点久了，身心都很疲惫，不耐烦道：“她又怎么了？”
“贵妃腹痛不止，怕是要生了，可是太医院一个太医都没有，官家你快救救娘娘。”
“不是还早吗？”赵祁思索一番，这才8个月，早产也不会那么早。
但她既然说自己不舒服，看看也无妨。
“算了，周太医，你去看看吧。”
周太医刚刚没有救活一个才人，已经是满头大汗，虽然心中不愿，也只能毕恭毕敬道：“是。”
等他到了贵妃宫里的时候，人已经晕过去了，只见地上全都是血，像小溪般汩汩涌出。
太医手忙脚乱开始救治，最后苏莞莞醒了过来但孩子没了。
他直觉下跪道：“臣无能。”
赵祁道：“到底怎么回事？”
“贵妃娘娘的孩子没保住。”
“你说什么？”
“贵妃娘娘早产了，卑职来得太晚了，娘娘孩子已经没了。”
周太医擦了擦自己脸上冒出来的汗，今天怎么会这么倒霉。
“所幸娘娘已经没事了。”
他一直在用余光瞟官家的眼色。
苏贵妃这身子扁鹊在世也救不回来，若是自己给那没出生的孩子陪葬了当真是是冤。
幸好官家什么也没说，绕过他进了殿。
“莞莞。”
赵祁心中五味杂陈。
从开国开始，整个皇宫似乎被诅咒了一般，宫里的孩子总是留不住，就算生下来还总是活不长，弱冠之年去世的不计其数。
他看着苏莞莞一脸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心疼万分。
苏莞莞蜷缩在床上，用着极其虚弱的语气道：“我早就找红叶来找您了，官家为何不来。”
赵祁道：“那边也在忙，我一时没注意。皇后这事确实做的不厚道，但她也没想到你会早产。”
苏莞莞好久都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婴儿床，和她做了好久的虎纹帽子和娃衣。
赵祁也这么静静看着她，想听她会说什么。
过了半晌，苏莞莞道：“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皇帝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自己，一时语塞。
苏莞莞道：“询问天子的真心是不是特别好笑，不过没关系，我也未曾有过真心。”
“太后是我杀的，严承允似乎知道这件事，如果是这样你还会原谅我吗？你还喜欢我吗？”
赵祁道：“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好好修养，不要胡言乱语。”
“我没有乱说，我为了杀人灭口，杀了太后身边所有宫女。”
“贵妃是真的疯了，让她好生在宫里休息，不可以离开宫门半步。”
这是下了禁足的命令，红叶吓得背后一身冷汗，赶忙上前抓住苏莞莞，想把她拉走。没想到这样的动作反而加剧了苏莞莞的不甘心。
“谁疯了？我没疯！官家不愿意相信吗？官家怎么老是只愿意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太后娘娘的事情也是如此，我的事情也是如此，官家每天都在被欺骗和谎言中度过，我是一点都看不下去了。”
苏莞莞越说越疯狂，“都是你害的，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都保不住，都是你害的。”
皇帝不下去了，大喊道：“来人，赌上她的嘴，让她冷静冷静。”
“是。”
周围的女使太监却一动不敢动，哪有人真敢把贵妃娘娘的嘴给捂上了。
“你们……”
看到这些宫女不听话的样子，皇帝也发不出火。
只能说自己平时对她太好了，没有人敢惹苏贵妃。
“算了。”赵祁无奈甩甩袖子，“让她冷静冷静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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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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