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早上五点,门铃声响起。
费姗醒了却不想动,听着妈妈去开门,喊道:“姗姗,化妆师来了,该起床啦!”
今天是费姗结婚的日子。
“哦!”
费姗钻出温暖的被窝,没换睡衣直接去开门。
刚走出去看了一眼,费姗“噌”得一下又窜回卧室!
化妆师竟然是男的!
“抱歉,我穿件衣服!”
隔着门板,费姗飞速去找外套,妈妈让化妆师稍等,接着走了进来。
“妈,你怎么没告诉我化妆师是男的?”
费姗清醒了,边套上外套,边小声问妈妈。不是歧视对方,而是她睡衣单薄,对方又是陌生异性,好尴尬。
妈妈:“我忘了。”
费姗:“……”
很抱歉地再次开门,费姗迅速洗了脸,老老实实让化妆师化妆。
“闺女,先吃点东西吧!”爸爸端着一盘热乎乎的土豆饼出现,“这要一直忙到中午吃不上饭,别饿坏了。”
费姗本来不想吃,可一闻到那香喷喷的味道,再次抱歉地看向化妆师:“不好意思啊,我能吃两口吗?”
化妆师:“……”
大概没见过临要婚礼还惦记着吃的新娘,化妆师的表情也浮起尴尬,点点头道:“吃吧。”
“诶!”费姗顿时高兴了。
*
吃饱喝足,费姗化了美美的新娘妆,换上婚纱,像个吉祥物般坐到了床上。
爸爸妈妈差点喜极而泣,拿出手机一顿拍。
化妆师还赠送一个妈妈妆,等妈妈也穿戴好后,亲朋好友也登了门。
又是一阵寒暄和合影,在一片热闹喜庆中,费姗听到有人喊:“婚车来了!”
*
费姗本来心态很稳,只是很困。
可是随着男方的登门,众人笑嘻嘻的起哄,困意消失,费姗心里开始打鼓,她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树,结个婚而已,不用紧张,结个婚而已……
“姗姗,你老公不给我红包我可不开门啊!”伴娘锁了门,调侃费姗。
费姗脱口而出:“什么老公,我还单身!”
伴娘:“……”
费姗:“……”
新郎很快来敲门了,伴着“咚咚咚”的声音,还有门外热闹的喧哗,跟拍摄影师指挥着:“新郎说一句‘老婆我来接你啦’!”
“说呀说呀!”
“哎呀晖哥不好意思!”
“我们说!”
“嫂子我们来接你啦!”
伴娘也来劲了,在门这边喊:“你们的诚意呢?!”
“开门!开门就给你诚意!”
“不开,诚意到了才能开!”
两边的僵持只是给婚礼增加一点乐趣,门缝里塞了好几个红包,伴娘开了门,一群男生鱼贯而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嬉笑声瞬间充满了费姗的卧室,费姗心跳如鼓,睁着大眼睛,看着贺俊晖手捧花束,缓步走了进来。
贺俊晖身高一八三,穿着笔挺的黑西装,更显肩宽腿长。他本就长得剑眉星目,明眸皓齿,虽然桃花眼被眼镜片掩去了三分风情,这么一打扮,还是帅得能发光。
何况他平时略显严肃的脸上挂着浅笑,视线牢牢固定在费姗身上,沉声开了口:“费姗,我来接你了。”
费姗:“!”
不好,有点窒息!
*
缘分很奇妙。
贺俊晖比费姗大三岁,两人学生时代是在同一个学校念书,一个高中部,一个初中部。
贺俊晖作为高中部男神,声名远扬到初中部。费姗晚熟,当时除了上课就是偷偷看漫画,被玩伴拖着去围观了贺俊晖几次,也只是觉得贺俊晖实至名归,的确长了张漫画脸,再无其他想法。
没想到半年多前,她跟贺俊晖相亲了。
费姗不知道,近几年跟妈妈关系很好的一个阿姨,就是贺俊晖的妈妈。她跟贺俊晖以前都各自有男女朋友,两位妈妈才一直没撮合他们。后来他们相继单身,两位妈妈一合计,干脆介绍一下吧!
然后他们俩就见了面。
*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费姗终于离开了家。
当地婚礼的风俗不多,只保留了一些无伤大雅的传统,比如新郎要把新娘背上婚车。
所以费姗脚没落地,出门就是趴在贺俊晖背上。
正值冬季,婚纱厚重不说,费姗还套了个皮草外套,里面也穿了打底。她从来不是个瘦姑娘,穿着这一身,重量更不用提。
她还是有点矜持的,搂着贺俊晖的脖子,小声跟贺俊晖说:“其实我没这么沉,我穿了厚棉裤。”
“我知道,”贺俊晖微微侧脸,也压低了声音,“我也穿了。”
“卧槽!”费姗惊了,“那你还这么瘦?!”
根本看不出来啊!
贺俊晖“噗嗤”一笑,没回应她。
*
接下去的流程,就是绕城一周,拍照,去新房,拍照,去宴会厅,拍照……
费姗身上没地儿放手机,在车上没事做,索性偷瞄贺俊晖。
记得刚见面时,她第一个反应是,男神下凡了。
上学时被无数人追捧的校草,不仅近视了,而且没有成为霸道总裁,只成了一名高中英语老师。
这倒没什么,生活嘛,又不是小说。再说贺俊晖戴着眼镜也那么帅气,看得人眼晕。
费姗只是觉得,她跟男神的距离,没有想象得那————么遥远。
两人友好地吃了饭,看了电影,贺俊晖很绅士地把费姗送回了家,并且拒绝了费姗AA的提议,提出想交往的意愿。
男神再怎么普通,那张脸还是让人没有抵抗力,交往就交往,费姗当即就同意了。
“想什么呢?”贺俊晖发现费姗看自己,低声询问。
费姗回忆被打断,眉开眼笑道:“想起咱们相亲的时候,你对我一见钟情。”
贺俊晖扬眉,斜睨费姗。
因为肤白,贺俊晖的眉眼显得浓墨重彩,刀削似的眉形,加上斯文严肃的气质,每次扬眉,都像在用表情表达:“你敢再说一次?”
在贺老师的威严下,费姗不免心虚,坚强地小声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贺俊晖幽幽开口,“三斤的水煮鱼,你一根豆芽都没剩。我想着,这么实在的姑娘不多了,绝对不能错过。”
费姗:“……”
她是后来才知道,贺俊晖为了照顾她的口味,才订了那家店。贺俊晖本身口味淡,只吃了一盘青菜,那盆麻辣鲜香的水煮鱼,都是费姗一个人吃的。
“也不能浪费呀,”费姗辩解,“不吃你就不要订嘛,害得我撑够呛,回去还拉肚子。”
她不会承认是她贪嘴吃得多的。
“好,是我错了。”贺俊晖牵起费姗的手,放在掌心揉捏,“以后你也少吃麻辣的,肠胃不好,该注意。”
贺俊晖的声音也像他的外表一样清朗,好好说话时好听得不行。费姗迷迷糊糊地点点头,答应道:“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说完,她把手放肚子上:“不过我早上没吃饱,有点饿了。”
*
到了婚礼现场,费姗和贺俊晖分开。贺俊晖去招待客人,费姗去补妆。
流程是固定的,婚礼开始,费姗只要听从指令,踩着音乐,一步一步走上台。
然后她跟贺俊晖两个人手牵手,听着司仪哇啦哇啦煽情,跟木偶似的被人围观着,互相戴戒指、点蜡烛、喝交杯酒、看祝福视频、对双方父母改口……
费姗妈妈哭了,爸爸哭了,她自己也哭了。
贺俊晖提前在西服口袋里装了纸巾,费姗擦完眼泪,更饿了。
下台以后,费姗去换红色敬酒服,她饿得头晕眼花:“不行了,我要饿死了!”
敬酒服是量身定做的礼服,收腰正正好好,胖一点都穿不下。伴娘也是费姗闺蜜,义薄云天地给了费姗一巴掌:“争点气,忍着!”
倒是伴郎来敲门,递进来一块蛋糕:“嫂子,晖哥怕你饿,让你垫一垫。”
费姗:嘤!
*
吃完蛋糕,费姗最后一次补妆。
她出去敬酒,招待客人,送吃完的客人走,忙完一大圈,才坐下吃东西。
费姗是没时间娱乐的,她提前跟自己的朋友聚过,大家吃完婚宴就散了。她下午跟贺俊晖招待两方亲属,陪着玩儿了一圈,晚上又喝了顿酒,安顿完所有人,才跟贺俊晖回了家。
他们的家。
*
两家人很熟的时候,双方父母闲聊时顺嘴提道:“他们俩处得不错,要不结婚吧?”
之后贺俊晖就问费姗要不要结婚。
他们彼此知根知底,性格和三观又没有冲突,虽然恋爱半年,两人的关系更像兄弟,但是如果结婚,费姗找不到比贺俊晖更合适的对象。
“那就结吧。”费姗回复。
也正因为熟,双方对彩礼和嫁妆都没有要求。贺俊晖名下有一套小两居,也有一辆代步车,费家爸妈觉得不必破费,就用那套房叭。
贺家却觉得那套房有点小,不买新的亏待费姗。于是贺妈妈大腿一拍,把费姗名字加到房本上。
婚房当初买完就没住过,除了面积不大,跟新的差不多。两个妈妈提前来打扫过卫生,床品也都换上大红色。
费姗和贺俊晖各自洗完澡,钻进被窝,玩了一会手机,费姗就困了。
新婚的心潮澎湃早已随着一天的忙碌消散,只剩身心疲惫。费姗放下手机,翻身跟贺俊晖说:“贺老师,我先睡了。”
她喜欢私下叫贺俊晖为贺老师,好玩。
“嗯。”贺俊晖也放下手机,关了灯。
黑暗中,新被子和新家的味道包裹着费姗,陌生感和茫然感席卷而来。费姗明明很累,可闭着眼睛躺半天,愣是没睡着。
“贺老师。”她开了腔,“我睡不着。”
“是不是晚上吃多了?”黑暗中,贺俊晖翻身面向费姗。
紧接着,费姗感觉到贺俊晖的掌心,贴上她的胃,轻轻地揉着。
饿了一天,她中午没吃好,晚上那顿确实吃得多些。贺俊晖的掌心温热,舒服得她往被窝里缩了缩,满足地喟叹:
“也不是很多。我就是想不到咱俩真的结婚了,好不真实啊。”
他们俩之间没有轰轰烈烈,没有刻骨铭心,甚至没有彼此互诉衷肠地说爱,一切都这么水到渠成,就好像他们本该是这样。
费姗如梦似幻,无法相信当年去偷看过的校园男神,成了她丈夫。
“是不是觉得缺点什么?”贺俊晖动了动,靠近了一些。
“嗯嗯,”费姗道,“可我不知道到底缺什么。”
“我知道,我告诉你。”贺俊晖说着,亲了费姗一下。
费姗:“???”
室内太黑,费姗看不清贺俊晖的表情,可她感觉得到贺俊晖的体温,很热,透过衣料烫到了她。
她仿佛听到贺俊晖轻笑,怔愣中,贺俊晖翻身压了过来。
“缺仪式感。”贺俊晖说完,低头吻住费姗。
“唔唔!”费姗想抗议,却被贺俊晖无情驳回。
她后悔了,她刚才就应该直接睡觉,聊什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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