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后似乎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话头一转,又是欣慰一笑,“这次的事情你做的极好。”
即便乔泠之提供的消息于她而言并未任何价值,但对不知情的她来说,这已经是费尽心思才能挖出来的。
乔泠之受到了夸奖,微微低了头,“这都是阿泠该做的。”
她并不知道徐皇后看到信后,内心是怎样一场风雨,但无论如何,她都毫无破绽的完成了她交代的任务。
徐皇后相当于吃了个闷亏,却又不能诉说。
乔泠之忧心道,“娘娘可要小心了,如今连左都御史都能背叛您,想来姬相的人已经往各党渗入了。”
徐皇后笑笑,了然于心,面上有些敷衍道,“本宫晓得,倒是你,听说姬相还不曾回院里歇息?”
知道徐皇后说的是圆房一事,乔泠之竟不自觉想起那本书上,自己曾瞥过一眼的画面,顿时脸一红,说话也不禁带些扭捏,又有些失落,“不曾。”
徐皇后叹了口气,拍拍乔泠之的背以示安慰,可乔泠之背后有伤未愈,虽已极力隐忍,可面上还是显出异样。
“你背后受伤了?”
乔泠之摇头掩饰道,“无碍的,晚间起夜未曾点灯,不小心撞到的。”
可徐皇后精明,这样的谎话根本不能瞒过她,她看乔泠之的眼神变了变,稍一深沉复又清明,在她心内,乔泠之身上的伤与姬放脱不了关系,看来她为了自己的交代,确实废了番苦心。
不过,这也能说明,进宫谢恩那日,她告知的消息对乔泠之的影响也着实不小。她又岂会不知姬相危险?只是为了她孩子未来的路能够畅通无阻,总要牺牲一些人,而乔泠之,就是要牺牲的其中之一。
决意让乔泠之嫁入姬相府,她也曾考虑过徐家的每一位嫡千金,可没有一位能够让她满意,所以才将主意打到了乔泠之的身上。自己在她最落魄无助之时伸出援手,是雪中送炭,她又在自己身边伺候十几年,是她能够完全了解掌控的人,更何况,她手中还有拿捏她的筹码。
她看穿了乔泠之的故意掩饰,可她也不会去戳破,只当不知,吩咐宫人拿了上好的胡国进贡来的药膏,让她带回去擦。
荷青能在徐皇后身边伺候这么久,内心也是千般伶俐,她与乔泠之关系向来不差,当初也曾惋惜她被当做棋子送入相府,如今见她眼下乌青,背后的伤也不若她口中说得那般简单,心下更是怜悯。
徐皇后头疼的毛病并不是装的,与她聊了半晌,一起用了午膳后就撑不住要躺下睡会儿,乔泠之也起身告辞。
雨后的天气,空气都比平日要清新些,还混杂着各色花香,走在路上,令人心旷神怡。
乔泠之阴霾了多日的心情,终在此刻得到了稍微的释放。
“夫人您瞧,那边水榭好像有人。”舒云往临水而建的亭台水榭一指。
乔泠之顺着她的手看过去,水榭虽有轻纱薄绕,可依稀能瞧得出,里头有绰绰人影。
微风带起薄纱,她得以看清水榭中一角,有人跪着。乔泠之不愿意多事,加快了脚步想要快些离开这儿,可事不如愿,她不想卷入是非,可防不住是非主动找上门来。
有宫女瞧准了她路过的时机,忙上前将她拦下,行了礼,“夫人,贵妃娘娘有请。”
贵妃,宫中只有一位虞贵妃,她从前在徐皇后身边伺候时,就没少听虞贵妃夹枪带棒的说话,只是她一直唯唯诺诺,不曾反驳一句。
看来虞贵妃也远远就瞧见了她,特意派了人在这里候着,就怕她溜走。
乔泠之无奈,只能由人替她撩开薄纱,进了水榭之中。
“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行礼问安之际,乔泠之已将周遭都扫视了一遍,见水榭中,除了虞贵妃和她宫里人,抚宁公主周易夏也在,而地上跪着的正是周易夏的贴身宫女流云。
她屈着身子,虞贵妃不发话,她便不能起身,她有意为难自己。
倒是一旁的周易夏哼了一声,“贵妃娘娘找我的麻烦也便罢了,何必牵连他人?”
虞贵妃媚眼一斜,声调慵懒,“姬夫人免礼,来人赐坐。”
立时便有人端了个小圆凳到乔泠之身后,乔泠之就势坐下,以虞贵妃的受宠程度来看,便晓得她的容貌不会差,乔泠之是清冷之貌,而虞贵妃是艳媚之颜。
此刻虞贵妃是斜躺在上方小榻之上,一只手将脑袋撑着,脚边有个小宫女正给她揉着脚踝,斜着眼看着她们底下这些人。
流云不知在此处跪了多久了,额上已经布满细密的一层汗,嘴唇干涸泛白,身子颤巍巍的,一旁站着的周易夏纵然再骄傲,可见着自己的人跪着,面上多少也有些焦躁了。
虞贵妃对着乔泠之笑笑,“让姬夫人看笑话了。”
“这是怎么了?”乔泠之问道。
虞贵妃尚未解释,周易夏又是语带讥讽,“贵妃娘娘自个儿走路不看路,鹅卵石小径上崴了脚,却非说是我这奴婢撞得。”
乔泠之心下明了,虞贵妃好不容易掌了权,周易夏又是徐皇后养大的,受帝后宠爱,比她膝下的祁山公主也是不差的,虞贵妃不能寻徐皇后麻烦,就只能拿她身边的寻晦气了。
很不巧,抚宁公主就碰巧撞上了。
周易夏从进宫起,她的娇憨可爱为她赢得了帝后的宠爱,性子娇纵自不必说,因徐皇后的缘故,她与虞贵妃时常发生摩擦,从前也只是些口角之争,现下徐皇后放权,虞贵妃支棱起来了,首先要教训一直对她不尊不敬的周易夏也不难猜。
虞贵妃冷笑,“公主倒是心疼小小婢子,身为宫婢,行为粗鲁莽撞,今日是撞了本宫事小,来日若冲撞了其余达官贵人们,可怎生是好?本宫也不过是让她长个教训,皇后娘娘信任本宫,才让本宫代为管理这后宫大小事务,怎么也不能让皇后娘娘失望才是。”
“是什么样的身份,就该谨记哪些事该做不该做。”虞贵妃将视线收回,带着戏谑之意望向乔泠之,“阿泠,你说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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