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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劫后余生

“想好以后要做什么了吗?”李方瀚醉眼朦胧的盯着他,“总呆在百宴间也不是办法,毕竟你之前可是户部尚书的公子。”

户部尚书?是的,他父亲是之前的户部尚书,从一个举人一步一步走上户部尚书的位置,这段路他走了二十年,却在一夜之间化为泡影。明明会有大好前程的,怎么会沦落到在熟人店铺打杂的境遇呢。甄磬躺在床上陷入了模糊的回忆……

两年前甄磬的父亲还任职户部尚书,平时父亲忙得不可开交,或许是因为陪伴甄磬的时间少,甄父对甄磬几乎是有求必应。

那天是休沐日,一家三口在享用晚餐,甄磬在分享玩乐趣事,时不时的插科打诨,逗的甄父甄母不顾餐桌礼仪一个劲的笑,忽然门外传来动静,像是管家的声音,脚步声,人声越来越近,一位穿着朝服头戴乌纱帽,蓄着长须的男子推开了门,甄父看见来人吓得手脚无力,甄磬眼睁睁看着筷子从父亲手中掉落在地上,他没想到的是,他往后的人生也和掉落的筷子一样,跌进尘埃里去。

来人是钱望钱监察御史,他和父亲是旧相识,每日上朝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倒也没什么纠葛。如今人家身穿朝服来到官员住宅处,必是有什么要紧事急事,当晚甄磬一家三口被手持镣铐的差役收监入狱,甄磬本人对于为什么进大牢这件事一无所知,刚开始还认为是钱御史搞错了。后来才逐步了解到作为户部尚书的父亲利用职权乘机敛财已有三年之久……

自甄磬记事起,他父亲就经常为了工作忙得不着家,以至于他小的时候对甄父的影响是偶尔来我们家里吃饭的叔叔,后来长大了些,懂事了就明白父亲的职业,他是把时间都留给了国家,小家在他心里排在第二位。他常常和母亲吐槽,“看你找了一个什么丈夫,都不回家的。”

母亲闻言也只是笑而不答,将小甄磬抱在怀里讲他和父亲如何相遇相识到相知的故事,母亲的故事很长,每次说道相识小甄磬就熬不住睡了过去。

甄磬的父亲原本是荆州城的解元,母亲是荆州富商的独女,在一次元宵会上他们相遇了,此后甄母更是不顾世俗眼光和甄父相会,那个富商平时也喜好舞文弄墨,于是决定出资支持甄父科考,允诺他若是谋得一官半职便将女儿许配给他。

考场上坐着的那个不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甄父在殿试侥幸三甲靠未到名次,未得到分配官职还需要一轮考试自己去争取职位,甄父此时变得急切起来,距离那时的承诺已过三年之久,实在是耗不起,就在他急的团团转没法子的时候,有人抛出了橄榄枝,甄父紧紧得抓住手里。

就这样在贵人的提携下,他从荆州知县一步一步走到京城户部尚书的位置,后来朝廷政变,太子陈怀景势要做出一番成就来以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于是暗中调查摸排各个官员,铲除了以周副辅为首贪污的官员,而甄父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的调查流程甄父十分配合,就像是紧绷了许久的弦终于断开了,似乎早就在预料之中,结果已定往后都不必战战兢兢,他表现的非常平静,像是早就在脑海里幻想过许多次这样的场景。由于甄父积极配合,有悔改之意,再加上陈怀远在皇帝面前好言几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判罚结果出来后只是没收了甄家名下所有的府邸,田地和全部财产,听到结果甄父还是呕出一口血昏迷过去从此瘫在床上,需要甄母照看,父亲似乎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甄磬石这样想的。至于陈怀远在圣上求情的原因,甄磬挠破头皮都没有想明白。

几十年奋斗的心血一夜之间化作乌有,要说怨什么呢,甄父只能埋怨自己,妻子发现过端倪敲打过他,可他已经无路可退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甄磬并不知情,在了解真相后尽管对父亲的行为感到不耻,可毕竟是生身父母,自己的一切都是他们给的……

“磬儿磬儿”,母亲的叫声在耳边回响,甄磬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从梦境中挣扎醒来,只见甄母端着一碗粥温柔的唤着他,“天不早了,吃点粥垫垫,等会娘给你做午饭,一早去集市买的新鲜猪肉,中午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今天一大早她就发现甄磬没有早起去上班,想着是这几天累着了就让小宝去甄磬工作的地方告了个假,可等到给丈夫喂完早饭,家务也收拾好之后屋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甄母从厨房盛了碗粥来喊他。自大牢出狱后甄磬睡眠很浅,稍微一点声响都能吵醒他,可今天她走近床边他还是没有醒的意思。

甄母打量甄磬的睡颜,孩子睡的很不安稳,眉头拧作一团,眼角还能清楚的看见泪痕,她伸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伸出的手掌又缩了回来。仔细端详自己的手掌,往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夫人,如今双手遍布伤痕老茧冻疮,苦涩的情绪溢满胸腔,就连求着盼着来之不易,宠着爱着的孩子在家人做错事受牵连之后,需要拼命工作撑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她的孩子不该是这个结局,不能给孩子铺上一条好路就更加不能成为他们人生路上的绊脚石,甄母心中百感交集,现在的境遇和当初孩子出生时幻想的未来大相径庭。

阳光透过窗子洒满整个房间,甄磬从梦境挣脱出来意识开始清醒,睁开眼满室阳光使他有些恍惚,恍然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掀起被子打算往门外跑,就连鞋子也忘记了穿,甄母趴在桌子上打盹儿,听见动静一把抓住了甄磬的胳膊,“哎哎慢点,慢点,着什么急,衣服鞋子先穿上,别着凉了,已经让小宝给你和老板告假了,你呀,今天就陪着我好好休息一天吧。”

甄磬这才注意到母亲在他的房间,一时间有点尴尬,往常到了点自己就会醒来,可今天居然睡到了天光大亮的时辰,“娘,现在什么时辰了,你怎么我房间的桌子上面趴着睡,这个天气容易着凉。”

甄母指了指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一碗粥,“我没趴多久你就醒了,放心,娘不会那么容易就感冒的,你赶紧把那碗粥喝了先垫一垫,等会儿给你做午饭。”

“什么,已经到午饭到时间了?”他有些震惊,没想到自己一觉睡这么久,拥着推着母亲让她坐在凳子上,“娘,午饭我去做,您歇着,等饭做好了我把小宝也叫来,我们一家趁着天气好一起吃个饭,然后在带着你去街上转转,买点厚些的棉衣棉鞋。”

甄母抬手轻轻地揪了揪甄磬的脸,婴儿肥早已消失,手感也没有小时候的好,甄母却用小时候哄他的语气宠溺的说道,“娘不累,你这小孩赚点钱就想着给娘花,让你做饭不得把厨房给炸了。你就不想吃为娘亲手做的红烧肉吗,快快去穿衣洗簌,过一会去叫小宝来家里,都尝尝看,好久没做我的手艺是否不如以前了。”

甄母学会的第一道菜式就是红烧肉,还是因为甄磬小的时候极其爱吃奶娘做的红烧肉,看这配方深得儿子心意,就请教奶娘教了做法。

话已至此甄磬没有再反驳,他确实是馋娘的红烧肉了,从背后将母亲抱在怀里左右来回摇晃着,仿若小时候将孩子抱在怀里哄着,甄母顺着动作拍着他抱着她的手,开口道:“娘什么也不缺,只要照顾好你和你爹,娘怎么着都行。”

甄磬闻言没有说话,将母亲拥得更紧,甄母也反应过来说这话倒是显得煽情伤感,拍了一下甄磬的手臂,打趣道,“黏糊个什么劲儿,赶紧先把衣服穿上,不然着凉受寒我可真的需要照顾你了。”

“哎呀,娘,我马上就穿上,不急这一会儿,要生病早就生病了。”

甄母挣扎的动作停止了,可不是,冬日在码头搬货,汗水将上衣浸湿,脱了衣服光着膀子继续搬,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习以为常的互相调侃,都能在言词中品出酸涩的滋味,原来在入不敷出的生活中想要苦中作乐只是自欺欺人罢了,没有乐,剩下都是对生活的无可奈何,在被捕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在后悔……

“好了好了,你赶紧松开我吧,粥还吃不吃,不吃我端到厨房准备午饭了。”

甄磬察觉到母亲的情绪转变,手上的力度弱了下来,甄母轻而易举从他怀中挣脱出,“吃,当然吃,娘亲手做好端来的,一定吃完。”

说着走向床边找到夹袄穿上,甄母放下心来转身离开房间,关门前还不忘叮嘱一句,“吃完别忘了去叫小宝来。”

“知道了,不会把你的小儿子忘记的,红烧肉也会有他的一份。”甄磬故作吃醋的姿态又惹笑了母亲,哼道,“你知道就好。”说完关门离开,房间内只剩下甄磬一人。

他衣着整齐的坐在桌子上把碗里的粥两三口喝完,思考着该不该将昨天的事情告诉母亲,小的时候陈怀远他们嫌他年纪小,不带他玩,可甄磬是个倔脾气不带上他玩他还非要往他们圈子凑,免不着被欺负,甄母为了孩子能交伙伴对他们也是格外的热情,如今他们和李方瀚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若是让母亲知晓他工作的百宴间是属于李方瀚的,不知还能否安心在里面打工赚钱。

甄磬不愿想那么多,眼下最要紧的是把自己日子过好,脸面什么的对于目前的他们一家没有米面重要,“到时候再说”,成了甄磬对于解决不了的事情的解决办法。

他起身去厨房打算烧壶热水,一钻进厨房精壮的身体使本来就狭小的空间更加局促,甄母不免又发起牢骚,“少爷,咋又来厨房了,这不缺人,你在这我伸展不开,没有办法大展身手,你的存在会影响我厨艺的发挥。”

甄磬摇头晃脑的揶揄道,“就烧壶热水还会影响你的发挥,看来你这大厨还需要多磨练啊”。甄母哑口无言,前者兑了盆热水走出厨房,离开时还不忘转头哄着,“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慢慢来。”

甄母听后心里暖烘烘的,嘴上却不解气似的骂道,“这臭小子,嘴是被毒蜘蛛咬了吗,还是早上那碗粥的药性上来了。”

甄磬回怼道,“管你下得是什么毒,我早就百毒不侵咯。”转身躲过朝着他来袭的抹布,端着热水离开了厨房。

甄磬去父亲的房间的时候,甄父是醒着的,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可以动弹,看清来人甄父很是欣喜,他这样瘫在床上的状态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期间找来不少郎中看过,药喂了一贴又一贴却丝毫不见好转,有人说是心病。

一开始是他和母亲一起照顾父亲,后来家用连同看病钱实在是不够甄磬便出门打工,闲余时间会帮着给父亲抹身,用热水将帕子打湿擦着父亲的脸,一边动作一边和甄父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就像现在这样。

“娘说朱大娘给我介绍一个对象,那个女孩在街边卖鱼的,我去她那里买过几次鱼,嘿嘿,你猜怎么着,那个姑娘看上我了,你儿子还是挺有魅力的吧,一点不比你年轻时候差。”

甄父眼睛紧盯着甄磬,静静的听着孩子说的话随甄磬摆布,甄磬将他翻了个身,打算给他的背也擦一擦,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呆住了,许久没有反应……

由于长时间的卧床不起,甄父的背后的肌肉组织开始萎缩,明明是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男人,背后的皮肤纹理和七八十岁的老人并无区别,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指尖轻轻描绘父亲背后的痕迹 ,甄磬发出的声音略带沙哑“哼,你现在的状态可是大不如前了,也就娘亲和我不嫌弃你,你可得好好的,好好的活着,你还要看着我娶媳妇成家呢。”

甄父闻言更是痛不欲生,恨不得死了一了百了,原本富裕不为钱财烦忧的生活由于自己的贪念被打碎,还连累自己的儿子,原本是有意中人的,可惜最后不了了之,他用尽全力欲抬起手摸摸甄磬的脸,却使不上劲,被甄磬握着塞回被子里。

终于大功告成,甄磬给父亲换上新的衣服被褥,收拾了心情丝毫不见负面的情绪,“今天给您收拾好了,冬天冷不能经常给您擦身,过个三天再过来给您擦,你儿子我要吃你媳妇亲手做的红烧肉了哦,晚点再来陪你。”

他给父亲的被角掖了又掖,确定不会透风导致父亲着凉才端着已经温热的盆离开了房间。啪的一声,门被关上,躺在床上的甄父眼角的一滴泪落在了被角上,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甄磬离开房间后没有直接去厨房,而是出院门朝屋后竹林深处走去,这片竹林是当年甄磬外祖父买下这间房屋的主要原因。崇元年皇帝重农轻商,外祖父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毛头小子打拼成为这一带的富商其中的艰辛只有他能体会,或许是欣赏竹子的品格,在买住房是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可是他还是选择了一个并不能匹配他富商身份的房屋。

竹林深处有一间茅屋,外祖父还在世的时候每年会进去住上一段时间。

甄磬已经很久没有踏进这片竹林,童年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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