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光之后,再跌进了地狱,会很难过吧。
---灾厄的终点
1·
她叫神田亚莉莎。
众所周知,神田是历代圣主的姓氏。
这是多么光荣,多么古老,多么伟大的姓氏。
她是独女。
按理由说,她应该会像每任圣主一样,接受训练,在四大贤神的扶持下,在上任撂下担子的时候,接过大任。
一切应该是美好的。
可是。
她几乎没见过光。
长期在地下室生活的她就连训练也是在室内。
也就导致,苍白的颜色遍布全身。
惨白的皮肤和殷红的嘴唇,高挑却精瘦的身材,裁剪合身的红色的剑士服,与那双眼眸对视的一刹那,会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以至于很多年来,她接触的人实在少之又少。
四大贤神是老师。
似乎除了没见过光,其他的也没什么不好。
高强度的训练让她根本没有心思去幻想外界的种种美好。
‘‘母亲,我会有自己的圣剑吗?’’
17岁的神田亚莉莎,一遍一遍地对着一张破旧的照片,不断地轻声呢喃。
‘‘亚莉莎,要不你也来学会怎么制作圣剑吧!’’迪亚哥突然从背后跳出来。
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挡,锋利的刀刃刺破了她的掌心。鲜血顺着滴在了走廊上。
阴郁的天气。
漆黑的天。
衬托着她更加的惨白,像是异世界的幽灵。
洁白的地板上,鲜红的血更加的刺眼夺目。这是迪亚哥没有想到的,他本以为她会速度极快地躲开。
没想到确实硬生生地用手接下这并没有放水的一招。
‘‘啊,莉莎,虽然我为你的进步感到高兴,但是我以为你会躲开来着··’’他把剑丢到一边,蹲下身,捧起她的手。
刺剑留下的伤痕即使是她这样的特殊体质,也难以消除。
很快,右手就被包扎地像个粽子。
‘‘没有关系,迪亚哥老师。’’她笑了笑。捡起地上的刺剑,递给他,‘‘进步就好。’’
‘‘进步就好。’’
她轻声说着。
‘‘莉莎,你是不是着魔了啊,最近是不是我们四个老家伙把你逼得太紧了···’’
迪亚哥满脸担心。
‘‘迪亚哥老师,是不是,我成为最强大的剑士之后,就能见到母亲了呢?’’她沉思片刻,满眼认真地看向那人。
饶是四位贤神里最开明,最温柔,最会面不改色撒谎的迪亚哥,当他看到女孩坚定期待的眼神的时候,他感到心脏一阵抽搐。
是他并不想辜负的热烈的期待。
可是他还是撒了谎。
‘‘嗯,只要亚莉莎成为最强大的剑士,你就一定可以见到奇幻女神的。’’
他也不想。
年轻的生命,永远没有机会获得爱的能力,永远都得陷入无限的压力和循环之中···
永远陷进了谎言里。
但是。
如果她没有剑术傍身,她对于现在的真理之剑,莫过于一把生锈了的破剑。
很快就会被丢弃。
因为真理之剑从来不养看上去精致实际上不堪一击的洋娃娃。
现在还有他们几个老东西,圣主姑且还不会对她怎么样。
若是。
他们四个。
一个都不在了。
都死了。
什么都不会的她,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不禁红了眼眶。
‘‘亚莉莎,你很厉害,你已经超级厉害了。锻炼自己的同时,也要学会保持快乐哦。’’
他是这样说的。
声音有些哑了。
‘‘今天是雨天,我带你去人类的世界玩吧。’’
‘‘所以不用管不能见太阳这种规矩了。’’
‘‘可是,父亲不是说过···’’她仍旧有些犹豫。
【我改变看法了,如果接触了光之后再跌进黑暗,会很有趣。】
毕竟这是圣主的家事,他们这群人也不好参与太多。
反正,当年她降生的时候,圣主把她当作最棒的武器培养,造福真理之剑的事情,他们四个,也是默许了。
从他们成为贤神的那一刻。
就击剑为誓,一定要为真理之剑,奉献自己的一生。
个人情感本是要为组织让步。
但是他们都为眼前的女孩感到心痛。
已经无法后悔了。
那就拼上全力,教授她他们会的一切。只能祈求慈悲的神啊,让她必定痛苦的命运能少些悲哀。
‘‘圣主同意让我带你出去了。’’
她沉默了。
低垂的头,慢慢地抬了起来。
‘‘好。’’
简短干练的回答。
2·
人类的世界吗。
跟剑士的世界有很大的不同呢。
这就是初来乍到的她对这个陌生的世界的唯一的感受。迪亚哥在人类世界有房产,她跟随老师暂居于此,就必然不能还是一副剑士打扮。
多少得做出一些改变。
身上穿着白色的T恤和蓝色的牛仔裤,是那种很普通,丢到人群里不会被发现的平淡。奈何她肤色大概是太苍白,站在阴雨的蓝天之下,竟然是那么的刺眼和夺目。
可能是有些受不了其他人那多少有点热烈的视线,为了清闲度日,她把画板搬到一处草地上。
她挥舞着手里的画笔,就像挥舞着利剑。
左手拿着透明的雨伞,右手飞快地挥舞着画笔。
想要去谱写出她梦想中的世界。
然而。
枯竭的想象力。
根本不知道。
她的梦想。
到底是什么。
她有些麻木地站立着,看着眼前画的乱七八糟的线条。
雨声哗啦哗啦作响。
一瞬间,感觉世界都安静了许多。
‘‘嗯,画的很好哦。’’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猛地一惊。
面前站着一个看上去不过10几岁的少年。
打着和她很相似的伞。
笑得很治愈,一瞬间就击中了她的心。
‘‘即使看上去很乱,但是,感受到了悲伤哦。’’
他这样说着。
‘‘我画的并不好。’’她淡淡地放下了笔,手上的绷带早就拆下,一道不规则的剑疤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不管怎么说,画画是她在南区的地下室里唯一的娱乐方式。
就当是玩乐吧。
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可是当听说专业之后,她又会多少有些难过。
果然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东西,就想把它做到最好。
‘‘我觉得很好。’’
‘‘就算看上去和世俗的标准不一样那又如何?画画让人快乐,快乐就好了不是吗?’’
‘‘当然···如果你不是这么想的当我没说··’’
开朗的笑容。
那一刻,宛若雨后的阳光。
温柔地抚摸着她地脸颊。
她愣住了。
随即僵硬的扯起一抹微笑。
‘‘是吗。’’
‘‘那很感谢你呢。’’
‘‘别客气,我看到你已经连续7天都在这里画画了,于是好奇地来看一下。’’
少年的声音清亮悦耳。
像一块石头在她面前的铜墙铁壁面前砸出了一个洞。
‘‘真的很棒的哦,想象力很好呢!’’
耳根嗖的一下红了。
‘‘谢谢。’’
她得知,眼前的少年名叫神山飞羽真。
‘‘神田亚莉莎。’’她接过男孩递过来的三明治,担任起了陪孤独的‘留守儿童’吃饭的任务。
‘‘很好吃。’’
‘‘是吧,亚莉莎,这可是我最擅长的了。’’
‘‘神山···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她感慨道。
‘‘啊?我还有很多呢,你要吗?’’少年微微愣住,随后打开便当盒。
还有三个。
她抬头看了一眼男孩,立刻意识到了,他可能确实误会了什么。
奈何她生性不喜欢解释,又怕自己可能过度解读。
所以干脆选择试图岔开话题。
‘‘哦对了,你其实不用叫我神山的,托马【飞羽真】,叫托马就好了。’’
很开朗的一个人呢。
她点点头,也不再坚持。
‘‘神···飞羽真。’’
两个人来自不同的世界,此刻,命运正式交织在一起。
3·
她哭了。
当她得知她可能会杀了她的爱人。
---灾厄的终点
在人类世界度日的那段时间,对于她来说,必定是短暂的一生中,最快乐、最幸福的时间。她在迪亚哥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份书店收银员的工作。
店长是一个穿着夸张,戴着假发的慈祥的男人。
对她这个身份不明的人,已经是仁至义尽。
除了有时候会和自己的老师窃窃私语着什么。
其余时候,真的人好的不像话。
不仅让她闲暇之余随意阅读二楼的所有书籍,而且告诉她不用太累,如果碰到难缠的客人就告诉自己。
她通常会以微笑来回应。
来往客人惊叹她的美貌,却从没有人敢对她做些什么。
她就这样一直以一种不苟言笑的状态,重复着一天又一天。
陪伴着那个人成年。
从第一次见面之后两人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还记得他大学毕业的时候,飞羽真很高兴地在电话里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踩在梯子上擦书。
青年人的声音透露着很强烈的欣喜。
【亚莉莎,你会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的,对吗?】
【······】
说实话,她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在不久的将来,她也许就没有这样宁静的日子了。
于是她郑重地点点头。
【好的。】
在那个永远回不去的夏天,她抱着精挑细选的鲜花,前往了飞羽真所在的学校。
临近毕业的年轻人们三两聚集,宽大的校园里充斥着人们对未来的美好畅想和一些在她看来多少有点不切实际的约定。
【真漂亮的鲜花。】
青年人比自己年幼不了几岁,如今却比自己高过了一个头。
她感慨时间飞逝之快,眼里也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微笑。
【店里不是很忙,花是赶过来的时候自己挑的。】
她诚恳地回答道。
【什么啊,我不是早就和你说过我要毕业了吗。】青年的飞羽真垂眸轻笑,【看来亚莉莎压根没记住我说的话呢。】
【这倒也不是。只是我记性有时候不大好,要靠备忘录。可能是那天你告诉我的时候我太忙了,我没来得及几下。】
听闻这话的飞羽真不留痕迹地眉毛紧锁,面露担忧之色。【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呢。】
她愣了一下,笑道,【也不用太在意,可能我本身记性就差吧。这么多年了,你不也知道我是这个德行吗。】
【你不是说要和我合影吗?】
是了,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来一张颇具纪念意义的合影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约定。
【啊,当然!】
那张大学毕业时两人的合影,和那一束盛开的鲜花,在很久很久以后,也被神山飞羽真当作宝贝一样放在他的书店的办公桌上面。
哪怕花束已经干枯,要凭借照片才能看清花束以前的模样。
那也是他视若珍宝的,难以忘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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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不久后的飞羽真很快就因为出色的写作能力被一家大公司发掘。
短短几年之间,就出版了不少优秀的作品。
【亚莉莎,我准备把你写进我的故事里。】
她开着免提,神色复杂地看着满满当当的备忘录。
黑色的底纹上白色的字母,无一不告诉她这是她很重要的朋友。
又发病了吗。
她沉默。
我到底怎么了啊。
她不记得自己记性不好这个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喂?亚莉莎,你在听吗?】
对面好像是刚开完发布会,嘈杂的余音还未消散。飞羽真温柔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耳边,是那么的熟悉。
【我在听。好的,托马,能加入到你的故事里去,真的很开心。】
【你的回答有点敷衍呀。】
【······下次给你画张肖像画吧。】
【好是好,可你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呢?】
【因为飞羽真真的很漂亮,我想用画笔记下你的美貌。】
【······真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好的口才了。】
她仿佛看到对面的人悄悄红了耳根。
其实,这倒是一个原因,不过不是主要原因。
她快走了。
要回到那个冰冷的世界里去了。
她想再多看一眼好友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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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山飞羽真顺利地拿到了勇气之龙,和北区的各位同伴一起战斗。
这是一个热血沸腾的,与恶势力奋斗的故事。
不过要知道,故事,得波澜起伏。
亚莉莎鲜少在有飞羽真的场合亮出自己超高的剑术。不如说她基本不会在人类面前这么做。
直到那一次米吉多的偷袭即将冲到他的身边。情急之下,她将手里的灾厄剑扔了过去。
哐当一声巨响,火焰剑灾厄将米吉多怪人投过来的火花三两下打散。
修长的剑柄散发着阵阵悲鸣。像是被强行赋予守护之使命的魔物。
“我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有可能成为守护世界秩序的力量被消灭。”
她可是剑士啊。剑士的荣耀,绝对不能被舍弃!
她的使命,她的骄傲,她要尽全力守住!练习剑术,也是为了有能力守住自己所有的珍爱!
当时的她就是这么想的。
她的脸上全然没有被撞破秘密的复杂神色,手持圣剑,对着面前陌生的米吉多,如同这么多年以来练习的场景一样——起式,然后步履轻盈,飞身冲了上去。
火红的剑士服和周身燃起的暗红色的烈焰。
一瞬间填满了飞羽真的整个视野。
透过saber的假面,也难以掩盖对此情此景的惊愕。
在那一刻,他想到了那样的一句话。
(她从地狱而来,手持地狱烈火。)
(折翼天使。)
她突然想起了老师对自己的叮嘱。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一定不要暴露自己会剑术的事实。不然你就必须回去了。】
顾不得那么多了。
要是她现在不出来,就实在是违背了自己的良心了。
战斗结束之后,虽看上去很顺利地干掉了米吉多,但大概只有她知道,自成年之后,她整个人的状态是一天又一天地颓废···
这次解决米吉多,她的旧伤复发。
手上那个17岁的时候硬生生接下的刺剑的刀疤和肩膀上那个初次与disaster对战时留下的巨幅刀疤···
全部裂开了。
她叹了口气,不露痕迹地将带着旧伤地手缩进了衣袖中。
这样清醒地挥剑的日子,到底还有多久呢。
她不知道。
她不敢猜。
【你受伤了。】
青年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他的脸上留下了几道刮痕,想必也是挂了彩。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亚莉莎的剑术很棒。】
她静静地看着给她脸上贴创口贴的青年人,摇了摇头。
【这并没有什么,只要勤加练习,你也可以做到。】
飞羽真刚想说些打趣地话,视线却不经意间看到了滴着血的那只手,黑色的手套似乎都被鲜血浸透了。极其微弱的频率的,微微颤抖的手。
他皱了皱眉。
【你受伤了。】
【去医院吧。】
【小伤而已,我自己可以处理。】她回避了托马略带疑问的视线。
【这怎么可以呢?】情急之下,他抓住了她的肩膀,【亚莉莎从一开始就喜欢瞒着我很多事情,我连你从哪里来都不知道,我想着这是你的自由就一直没有问你,怎么如今连受伤了,也要瞒着我吗?】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啊。身为你的朋友,无法分担你的悲痛就罢了,你总得,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她下意识倒吸一口凉气,嘴唇立刻变得乌青。
【你肩膀也受伤了?】
质问的声音中慢慢染上了一层哭腔。
【我不方便去医院。】
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坦白了一部分。低声说道。
【对不起,我不想把你卷进来。】她本可以选择像以前面对父亲那样,在不想回答的时候尽情敷衍,可她知道飞羽真···
她早就舍不得敷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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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亚对她的伤势也无可奈何。
北区真理之剑基地--
【飞羽真,她身上基本上都是陈年旧伤。我只能用奇幻书的力量减轻她的痛苦。】
她脸色苍白地靠在窗边。
自脖颈之处到腰腹之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绷带。
黑色的束胸显然是盖住了一部分。
但已经足够触目惊心。
并不完善的手法,明显就是她痛觉稍微下去一些之后,笨拙的杰作。
【请原谅,我无法将她的事情与你讲述。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披着一件短款制服,眼里流转着万千笑意。
【不清楚是正常的。】
到了这个时候,她也能猜到了些许真相了。
恐怕这些年被老师们塞到人世间,还被要求尽可能不去医院和不使用剑术,就是希望她逃离那个如同地狱一样的世界吧。
可早早就植入在她心中的信仰却与略微冒出头的真相产生了矛盾。
她无法知道自己该不该拿起手里的剑了。
【她的姓氏,是真理之剑圣主的姓。】索菲亚顿了顿,【我在北区没见过她几次,所以···】
【大概只知道,她是真理之剑,最后的剑这一条。】
她轻笑了一声。
【躲在人类世界的剑而已。】
话是这么说,自己也能猜到,清闲的日子也快到头了。
【这些伤,是早些年作为剑,消灭米吉多和训练的时候留下来的。】
【不久之后我会回去一次,尽可能,和过去的事做些了结。】
可谁知,这句了结,成了她长久以来的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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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办法再让我的不死鸟再level up了吗。”
“……”迪亚哥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的忧伤已然不言而喻。
“老师,回想起往日我的杀戮,我已经有感觉到…我似乎快没有办法再坚持剑士的使命了。”
“……亚莉莎。”他顿了顿,“也许我们一开始不该骗你。”
“我知道的,真理之剑的圣主一系,本就肩负守全知全能书的使命,维护世界秩序,本就是融入我们骨血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眼下父亲像是有了心魔,他做这些事,只会让人反抗他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大概,不久之后也会沦为真正的利器吧。”
“所以,你想短时间内提升能力,然后…”
“亚莉莎…这个。”迪亚哥纠结了好一会儿,与一旁的流苏对视一眼,万分悲哀之下,从书柜的顶端拿下来了一个盒子。
按下按钮,一个小巧的奇幻书从里面弹了出来。
“原罪恶魔阿撒兹勒。”
“这是它的故事。这个奇幻书,本来是…圣主要亲手送给你的。”
流苏不忍地闭上了眼。
“它能发挥出你的最大极限,确实是很厉害的武器,不过…”
“多用几次,你不仅会彻底丧失理智,也会在暴乱之中,zi s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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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不想考虑那么多了。
总归是要死的人了。
她望着自己日益无力的双手。
她这一生就是为剑而生,若是这双手再也拿不起她心爱的剑,若是这双眼,再也看不到她爱的世界!
那么她苟活下去,更是像每日对她的无止境的凌迟。
“好。我接受了。”
不如博一把吧。
是杀l父亲,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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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乱阿撒兹勒与燃烧殆尽的火焰之鸟,原罪和救赎,狂暴和理性的猛烈碰撞!”
最后她还是拿起了这本奇幻书,选择将圣剑指向了一直把自己当工具的,父亲。
恶魔的能力撕扯着她的神经,笑得张狂的圣主手举圣剑,轻蔑的站在高台上,嘲笑。
“为了弑父不惜以命做代价!这就是你神田亚莉莎所学的东西!”
一派胡言。
你也本来就没有把我当女儿。
你本来就是把我当成工具在培养的。
她擦了擦嘴角的血,再次捡起被扔到一边的奇幻书。
“你不该让那群年轻的剑士卷进来的,因为你的野心。父亲。”
她叹了口气。
不大不小的声音在漆黑的大殿里显得实在是刺耳万分。
“这个世界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他已经快陷入癫狂。
趴在高台阶梯之下奄奄一息的亚莉莎,手上的青筋尽数暴起。她狠狠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
好痛。
她用圣剑撑着地面,挣扎的爬起来。
头晕眼花,视线模糊。
哪怕是用了禁止奇幻书,也无法改变我无力的事实。
真是痛苦啊。
“狂乱阿撒兹勒与燃烧殆尽的火焰之鸟,原罪和救赎,狂暴和理性的猛烈碰撞!”
黑红的炎之骑士,再次拿起了她的剑。
逃避已经是绝对没用的了,她啊。
一直是个胆小鬼。
一直是个笨蛋。
一直麻木的挥剑,一直被告知,她的杀戮统称是保护世界。
直到知道母亲早和奇幻世界融为一体。
直到,她即将化作彻底的战斗机器,直到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我的孩子,居然这么愚蠢。”
那人轻嗤一声,笑了。
圆窗外,天边的黎明,逐渐升起。
圣主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她着实不太清楚。
在后来,当她被控制着,亲手用刺剑毁了四位老师之后。
她哭出了血泪。
哪怕圣主已经被她刺穿了腹部。却差一点击中要害。
哪怕大殿上已经血流成河。
哪怕…贤神们死之前,都没有任何责备她的意思。
可是她感觉脑子一片空白。
慌乱之中丢掉奇幻书。
本就不是很明亮的眼睛。
将更加的可怖。
“亚莉莎老师…”
那个始终穿着红色制服,如同盛开在烈焰中的黑玫瑰的她,此时的制服的颜色更加暗沉了些。
似是鲜血将她染的更加红艳。
惨白的脸上带着血迹的泪痕。
她慌乱的到处摸着什么。
玲花和赶来的凌牙都被这一幕震惊到了。
‘‘亚莉莎老师···’’
固然已经有了对圣主的怀疑,但只有真正地看到此情此景的时候,他们才真的意识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亚莉莎老师!’’玲花来不及确认圣主有没有死绝,慌乱地跑了上去,扶住了快要摔倒的她。‘‘您要找什么我来帮您!’’
‘‘是玲花啊。’’她愣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再说一遍,我只是偶然教了你们一下而已,真的不用叫我老师啊。’’
‘‘帮我找一下,一支铅笔吧。就是黑色的。’’
‘‘抱歉,我现在好像看不清了。’’
神代兄妹很快就在四位贤神的尸体旁边找到了。
‘‘不要用这个奇幻书了,老师。’’
‘‘就哪怕是为了你自己,求您了!’’玲花很快意识到问题的一部分所在,女孩言辞恳切地望着双眸失神的人。
‘‘哪怕知道最后的结果一定失败,也要尽力做完。’’她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双手沾满了鲜血,也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更强。’’
‘‘曾以为逃避就能解决问题。’’
‘‘看来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没能,改变这一切啊。’’她瘫倒在地上。
其实很久之前她就差不多猜到自己时日不多。
日益衰弱的身体。
一直尽力瞒着自己的流苏和各位老师。
真的辛苦了。
只是。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这双手,会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各位尊长。
阿撒兹勒奇幻书,无疑是可以扩大她的能力的重要工具。
可也是很致命的危险道具。
她赌失败了。
‘‘凌牙,玲花,趁现在赶紧离开这里,圣主还没有去世,我留下来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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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我的亚莉莎。’’
毒蛇一般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看着屏幕里的托马与米吉多不断地战斗的场景,仍旧一句话也不说。
‘‘看到了吗,和你产生深厚羁绊的那个人,正在遭受着他所谓的同伴的怀疑和背叛。’’
圣主的笑声明显很是刺耳了。
‘‘也许我应该放你出去,给你一点希望。’’她的头发被狠狠地抓起,‘‘然后毁掉所有的希望,让你在深渊中彻底毁灭。’’
‘‘反正你这件伟大的武器也快完成了。’’
看,他是多么的狂妄。
他是多么的自信啊。
‘‘就让你在理智和疯狂中不断地摧毁自己。’’
‘‘这会是一个非常宏大的史诗!’’
她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脑子嗡嗡的。
自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亲生父亲,亲手控制她,让她亲手杀了她的各位老师,亲手掐灭了她所有的梦想与愿望。
心如死灰。
绝望到麻木。
她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想着,就这样,变成利器也好。
那样是不是,没有人会受到伤害了。
一滴泪。
滴落在了地上。
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无声的泪。
她好无能。
她保护不好自己,保护不好老师们,保护不好母亲,保护不好···
托马。
‘‘现在过去吧,亚莉莎。’’
话音落下,拷着她双手的铁手铐应声松开。
‘‘不会让我扶着你出去吧?’’
嘲笑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生锈的灾厄剑被丢到她跟前。
她拿起剑,强撑着站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南区基地。
水势剑快要刺向青年人的那一瞬间,一把飞速旋转的剑,带着灰色的雾,击落了它。
那个脸色苍白手里紧紧地攥着灾厄剑的剑士,再一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神田!难道你也要做叛徒吗!’’
面对伦太郎的质问,她只是沉默。
‘‘叛徒···’’
‘‘我从来都只是叛徒。’’
两边对峙的人都愣住了。
‘‘我知道你们很纠结。’’
‘‘所以你们顾虑的事情就让我来好了。’’
这是一部分哈,反正我知道写的很烂,大家也不要太当回事好吧就【搓手】,仅供娱乐,仅供娱乐。
2改,大家可以再看一遍哦~来不及了我要休息一下,晚上还有汇报···【跑】
3改,加入她的细化,我有时间的时候会好好琢磨的!(鞠躬)以及第一阶段到时间重来这个衔接我会好好再想想的。
目前在改的是【1】,后续等我改完之后大家可以再看一遍。
阿撒兹勒,象征原罪与救赎的恶魔,是所有恶魔中唯一个为真爱而堕落的恶魔。他长着七个蛇形头、十四张脸,背生十二枚羽翼,是一位极其罕见的十二翼天使。
根据传说,他在未堕落前,是看守天使的首领,有着权天使与智天使的权柄。
要睡觉了,我还有一堆课呢···【跑】还有些要修一修,有时间再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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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3·命运回想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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