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秦三两走上前来,啊啊了两声,然后推了推那个小学徒。
小学徒低着头闷闷的说:“不是我们不告诉秦姐姐……是、是、是秦帆哥哥其实也没有办法,秦姐姐你不要怪他。”
另一个学徒也情绪不高的接话:“是啊,少东家……不是,秦、秦帆哥也是没办法,都是当日秦秤带着玉华楼的人逼得太狠了。”
“秦帆哥也是迫不得已才答应的……”
还没说出来,倒是先赔上了罪求上了情,秦艽有些哭笑不得。
秦韵拍拍屁股离开不管八珍馆死活,八珍馆没有名正言顺的主人,又霸占苏呼郡的大量客源这么多年,秦易筹的影响力随着他死去早就烟消云散,几十年过去,就算是皇室喜爱的御厨又如何。
一代新人换旧人,在哪里都是这个道理。
八珍馆的影响力早被觊觎多年,哪有人不看着肥肉不扑上来咬一口的,秦艽早对此有所准备,秦帆能把八珍馆撑到现在,以他的年纪来说也是殊为不易了。
秦艽柔声安抚:“我知道义兄支撑八珍馆艰难,如今我已经回来,八珍馆也是我的家,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才能同大家一起想办法渡过难关呀?”
小学徒偷偷抬眼瞅了秦艽一眼,期期艾艾道:“其实就是……如果三月之期到了,八珍馆还不上这笔债,便要将八珍馆抵给玉华楼了。”
把八珍馆抵给玉华楼?
秦艽不禁挑眉,一头羊大约是1两银子,这秦秤是买了多少头羊才欠下这么多债的?
“那批羊值这么多钱吗?”
另一边一个看起来精瘦的小少年走了过来,苦着脸吐了吐舌头:“当时想着这羊羹冬日能吃三个月,一天卖个一头没有问题,这就买了100头,花了110两,还打了专吃羊羹的小锅子,又买了不少香料,虽然总的算起来还值不起八珍馆的价格,但是……”
“但除了八珍馆,我们也拿不出别的来抵这笔债,就算凑得出,玉华楼当时步步紧逼,他们也不认。”
秦帆捂着额头走了进来,拿着白色的帕子压在头上,苦笑着接了话。
玉华楼本就是冲着八珍馆来的,一方毫无防备,一方设下陷阱步步紧逼,又有众多食客在场,不是秦帆不开口就能推过去的,若真是这样,还不用把八珍馆抵给玉华楼,八珍馆多年的声誉当场就会毁掉。
“都是我的错,若我有能力便不会让八珍馆沦落到这种地步。”
秦艽噌的一下站起来:“这是怎么了?”
“兄长这是说的什么话。”秦艽连忙上前,“若不是兄长,八珍馆如何还能支撑到现在,既然有难处,我们一起想办法就是了。”
看着秦帆压在头上的帕子沁出了血迹,秦艽凑上去,压着秦帆到一旁坐下,拿开帕子察看了下伤口。
“怎么头上伤了。”秦艽皱眉,看上去像是被碎瓷片扔到头上划伤的,肿起来了一片,还缓慢的流着血,“有伤药吗?得先止个血。”
秦帆被秦艽亲近的按着有些僵硬,却也觉得这妹妹是认同他才会关心他,扯开嘴笑了笑:“平日里小学徒们总割伤自己,那边柜子里放了些止血膏,抹一下就没事了。”
“问题不大,这伤是我自己偷偷弄的。”秦帆说着有些得意的笑了两声,“他倒是想着从八珍馆去玉华楼当掌厨,但他在八珍馆待了十几年又不是什么秘密,这样一个说背叛老东家就背叛老东家的人,谁会放心让他当掌厨。”
“不过是端着掌厨的名声,实际打打下手罢了,如今大概是听说你回来了,心里有些着急,今天带的人多了点,结果遇上和他不对付的老顾客,两人带着打手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
小七兴奋的接话:“当时少东家就说,这孙子今天敢来肯定又想到什么法子了。”毕竟这几百两秦帆拿出来困难,从京城回来的秦艽能不能拿出来可说不定,他就想着靠把八珍馆拿给玉华楼表衷心,眼看秦帆毫无办法,这事就要成了,怎么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他们一打起来大堂就乱了,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人,少东家也不安抚他们了,就乘机在那秦秤扔茶杯不小心扔到少东家头上的时候,自己再拿碎瓷片划了一道,那血顿时呼啦啦的出来。”
秦帆觉得当着秦艽的面说这些小动作有些不好意思,辩解道:“我就假装被秦秤伤到了,哎哟叫了起来,等大家都看到了,三月之期没到他来找我麻烦本就不应该,不管他今日找什么理由,反正大家都看到他无缘无故伤了我,今天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至于大堂里毁掉的财物倒是不要紧,等小平算算账,找秦秤要钱去。今日和他打架的老顾客最是不差钱的主,对我们八珍馆可是支持得很,给钱从不含糊,这还能讹上秦秤一笔,反正八珍馆这债就在这,手里能拿多少钱是多少钱。”
这行事多少有些流氓的样子了,秦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那伤口血也止住了,不算深,涂着止血膏,倒也放心了。
秦艽道:“可不能再如此鲁莽了,碎瓷片怎么能轻易往脸上划,不知道沾染了什么东西,要是感染可就不妙了。如今我回来,那秦秤再是找麻烦,便让他来找我,难不成还能对我一个女子动手。”
秦帆如今想的不过是一个拖字,秦艽也有此意,玉华楼的事情不是还债就能解决的,明知道人家就是冲着八珍馆来的,怎么会觉得还了债就能了解,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只是八珍馆到底在这里时间久远,风评又佳,玉华楼不好做得太过显眼,这才推了秦秤出来,如今真正的东家是秦艽,这背叛了秦家人的秦秤对上秦艽,还真说不上是谁气短呢。
“秦秤自然不敢对你动手。”他不敢动手,可不是就是秦艽的主场了?
秦艽作为真正的秦家人,她就是指着秦秤的鼻子骂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秦秤也只能乖乖听着。察觉到秦艽话语中流露出的意思,秦帆顿时觉得这个义妹好似跟自己是同道中人。
“小妹跟我想到一处去了。”能用手段先拖着的,管它手段好不好看嘛!
秦艽看出他眼中的调侃,伸手按了按他的额头:“那我也说,我和兄长倒也合该是兄妹了。”
一个脸上有伤,一个头上破相,好一对难兄难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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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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