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幼,你怎么了?”
林一味站在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看书只能看见墙壁。
墙角那边有人窃窃私语还有一些暧昧的声响,林一味狐疑地把头凑过去看。
只见角落里一男一女正抱在一起耳鬓厮磨,男人的大手正放在女人裸露的大腿上。哎呀,这不是活春宫吗,可不能叫小孩子看见了。
林一味见幼幼呆滞在原地,还以为她被吓到了,光天化日的,行这就是苟且之事,这样孟浪的场景任凭谁看见都会惊讶。
想到这,林一味不悦地皱着眉抱着幼幼正要离开,手刚搭上她的肩膀便感觉到衣服底下僵硬的躯体。
她赶忙查看,只见幼幼双眼无神空洞,整个人一个魂不守舍的。
林一味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见她没什么反应,不由有些慌张。不至于吧,被吓成这样了?
这不得赶紧把孩子抱开,万一角落里的二人更进一步从零距离变成负距离,可别给孩子造成二次伤害了。
眼瞅着二人行为越来越大胆放肆,林一味阔步离开,却听见耳畔的幼幼声音小小地说:“那是,我爹。”
什么?林一味突然理解幼幼反应这么那么大了,亲眼撞见自己爹爹和别的女人在街上干这样的事不震惊也不行啊。
林一味放下她,说道:“我去看看。”
可惜古代没有照相机,没办法留存证据,不然她一定会把这对奸夫□□的事情传出去,让整个岙县的人都知道。
但是,林一味看了眼幼幼,心里怜爱感又增添不少。古人信奉家丑不可外扬,这也是赵娘子长期忍受家暴不敢叫娘家人来说理的原因。倘若说了,家中亲戚有人嘴大拿这些事当茶余饭后的谈资,将来幼幼指不定会被人瞧不起。
何况还没嫁人,嫁了人,万一摊上厉害的婆家,欺负她没人,只怕到时候受到得委屈只会更多。
两难之地。林一味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好,为今之计也只好先将孩子带走,等回去的时候再和赵娘子商量。
原本开开心心的出来玩,结果竟闹成这样。按照原计划林一味这个时候应该带着她去逛逛书肆挑些孩子的启蒙书,可现在发生这样的事,那还有什么心情逛呀。
二人匆匆离开,来到集合点。吴秉彝已等候多时,见到二人他刚想说怎么不多玩会,便瞧见她愁眉苦脸的。
“发生什么了?”吴秉彝问道。
林一味摇摇头:“没事。”
见她不愿意说,吴秉彝没再强求,他将新买的板车固定在黄牛头上。车上堆了二人从集市购买的物品,
待吴秉彝弄好,林一味便将他赶去后面坐板车了。
“嫂嫂这是做什么。”
林一味答道:“拉黄牛呀,咱们说好的。”
吴秉彝淡淡笑道:“不用。”
他看了一眼幼幼,意有所指地说道:“嫂嫂要不还是去看看幼幼吧。”
只见幼幼正将头埋在膝盖上,双臂将自己环抱住。林一味明白这是一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朝吴秉彝道了声谢,上了板车。
林一味搂住幼幼,安慰道:“别难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无力去左右你父亲的行为,打起精神,别让你娘担心你。”
幼幼点点头,她泪眼婆娑地问:“林娘子,都会如此吗?”大家都会这样吗?
林一味一时语塞,她该怎么说呢。到了年纪嫁给父母觉得合适的人,然后生下孩子。这样的情况在二十一世纪都屡见不鲜,不少人因为到了年纪挨不住父母的劝说,通过对比家世出生挑选了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步入婚姻,然后像播放倍速般,一口气将别人六七年才能过完的时间线一下子拉到头,这又何尝不是现代社会的盲婚哑嫁呢。
“我也不知道呀。”林一味抒了一口气如实答道,“我的人生前半生顺风顺水没有遭遇过什么挫折……”
“林娘子,你很厉害。”幼幼仰着头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崇拜。
林一味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自嘲地笑了下对幼幼说:“我才不厉害呢。前半生太过于安稳了,所以面对突然发生的事,我几乎毫无准备,一切都是靠运气。但是我知道,我不可能一直运气好。”
从一开始的红糖馒头到现在的工地盒饭,她每次都是在赌。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不多,现在是什么朝代、地理位置、人文环境、它的交通要道和周围国家的状况。工农业都是什么水平,城市、人口、经济文化……
仿佛自己只要不去想不去问,一直装傻就可以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现在想想可真是太天真了,天真到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是穿越过来的,怎么一点都没有其他穿越者的觉悟。
幼幼见林娘子有些伤心,她伸出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像个小大人一样安慰道:“没事,有实力!”
还要一个半大的孩子安慰自己,林一味你可真是越活越没用了。看到幼幼脸上流露出担忧的表情,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决心对幼幼道:“幼幼,你想不想上学,学点知识。”
“我请个夫子来教你读书怎么样?”
幼幼露出疑惑的表情,林一味解释道:“你学好了偷偷教我。”
“会不会,太费钱?”
“不用担心,我有认识的人。”林一味脑海中浮现一个人影。
可幼幼却担忧道:“可是我,字认不多。”
"这有什么的。"林一味鼓励道:“小问题。”
板车上很快又有欢声笑语传来。
*
这几天生意好,所以林一味买了一篮筐鸡蛋,打算做个鸡蛋包试试水。今天先做给二郎尝尝,若是好吃明天就卖这个。
吴秉彝先将二人送回家,独自一个人去还黄牛。张牙子还在因为今天下午出的囧生气,见到吴秉彝他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终于来了啊,我还以为你打算带着我的黄牛跑了呢。”
吴秉彝没理会他,将黄牛身子系在木栅栏上说道:“我挂这了。”
张牙子最见不得他这幅样子,云淡风轻的好像什么都不在乎,就算别人欺负到他头上他都不会还手,一副好人的模样。他呵忒了一声,走到他面前故意露出自己坡脚的右腿。
“某人好像忘记了自己做过的事情啊。”
吴秉彝眄视他一眼,径直朝外面走去。
张牙子的话犹如棉花卷儿打锣,非但没有激怒对方自己反倒更气了。他阔步追上吴秉彝,挡在他面前气愤道:“你当初明明看见了我,为什么不喊人过来!”
吴秉彝置若罔闻,绕开他。
张牙子不服气地追上来,继续问道:“我问你呢!你为什么要见死不救!你若是叫人来,我也不会变成一个跛子!”他几乎花光了全身的力气怒吼出这句话。
他继续追上去,心中的不甘心驱策他前行,不灵活的右腿被路上的石子挡了一下,右脚绊左脚倒栽葱似地倒在地上。
听见声响,吴秉彝轻淡的脸上多了些情绪,他停下脚步顿了几秒往回走,在距离张牙子三五步的地方停住。
他居高临下地笑着看向他:“你问我为什么?”
“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你对我做过什么吗?”
张牙子趴在地上,愣愣怔住。吴秉彝的话像是毒蛇一样,死死地缠在他的身上,突然张开锋利的獠牙一口咬在他的勃颈上,吐出的毒素顺着血液蔓延他的全身。
吴秉彝没再理会他,眨眼间换回平日波澜不惊的表情。
路过墙角,瞥见一道倩影,那人冲他看了一眼,吴秉彝便心领神会地朝她走去。
一路跟着来到墙角,吴秉彝微微行了个礼:“王小姐。”
王嫣然转过身,对吴秉彝微微一笑回了个礼:“郎君安好。”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王老夫子的独女,王嫣然。
“王小姐怎会出现在这?”
王嫣然掩面打趣道:“当然是来看未婚夫婿的。幸好来了,不然可就错过了这么精彩的对话,郎君可真叫我意外啊。平日里以为你笃实好学、光风霁月,没想到背地竟然是如此的凛若冰霜……”
“有什么话直说吧。”
吴秉彝没兴趣听她说什么废话。
王嫣然倒是对他现在的模样颇有兴趣,终于不是无趣的人了:“我是代父亲过来传话的。父亲问你家中事务可处理妥当,何时能返回书院。”
吴秉彝抬眼望向她,眼神里满是不信。
“好吧,其实我是来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她走到吴秉彝身边。甜甜的嗓音说着令人汗毛直立的话:“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吴秉彝看着她,“什么不重要了?”
王嫣然冁然而笑,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踮起脚俯到他耳边轻轻说道:“当然是……”
“下月十五,是我的生日你一定要来呀。”
言毕,她后退两步,转身离开前对他言笑晏晏。
“对了,记得带上你今日在西市买的嫁妆盒,那个盒子的模样我也欢喜的很。”
吴秉彝听罢背后生生冒出冷汗,如掉进冬日的湖水里刺骨的寒冷扎进他的骨髓里冻得他四肢麻木。
跟他们比起来,自己终究还是太弱小了。
他做了一个告别的礼,算是回应了王嫣然说的话。
他望向她,罪魁祸首却跟没事人一样,一蹦一跳地上了马车。
明天是最后一天日更啦!明天过后便要隔两天再见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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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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