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见辞并不否认,坦坦然然道:“羚都比朔北富贵温软,王府里住的都是自己人,没有规矩束缚,关起门来只有你跟我,你一定会喜欢的。”
谢君凝头疼的厉害,负气唱反调:“我不喜欢。”
恰是时,外头传来纷杂的脚步,驿丞敲门亲来送酒菜,她投去一眼。
顾见辞开门,接过来漆描托盘。
驿丞忙不迭叫身后几个年轻丫鬟上前,“王爷身边怎么能缺伺候的,不如叫她们留下来守夜布菜。”
“你很喜欢做主?”
一声带着寡凉的笑,门被轰然关上。
驿丞顷然如临深渊呆愣,复惊醒隔着门磕头告罪到头破血流,被丫鬟们尖叫着搀了下去。
谢君凝耳听嘈杂声散去,看了眼淡定搅散热气,喂来参粥的顾见辞。
至少要先积攒力气。
她咽了,喝完整碗,闷道:“我住在这里坏你好事了是不是?驿馆没别的房舍了吗?我吃饱了你忙去吧。”
顾见辞置若罔闻,撤回空了粥碗,顾自在一旁享用晚膳有条不紊,任她期间几次有意无意横看。
不着痕迹搁了筷子。
见他将托盘端置外间,谢君凝本以为是要走了,却听到了宽衣沐浴声。
不消片刻,顾见辞便松袍走了出来。
谢君凝撑坐了起来,本就病白的脸色如今更难看的厉害,看着他近到一丈内,严声制止:“停下,你不出去睡,难道要趁人之危。”
他没听见似的灭了烛台,俯身就堵上了她的唇,大手扣着她的手,二人重量全靠她撑仰,偏她如今没力气,一下就塌陷在了凤仙花枕上。
顾见辞压她腿膝,舔了舔唇:“帮你脱换衣服,擦洗身子算趁人之危吗?”
谢君凝这才记起身上里衣不对,一恼就要顶膝对抗他,却被他一掌捏住了腿肉。
感受到那雪白绵软,触蛇般飞快缩了回去时,顾见辞低啧出了声。
谢君凝不敢再乱动,喘斥:“松开我,你再这样我好了不会客气。”
借着月光他细看她红透的耳颈,轻轻将手探到她柔软小腹,便见那耳朵尖一颤颤,眉眼立马横了秋水看过来,一点凉直要看进他心坎里。
他扯开被子盖住两人。
“仔细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不客气吧,动刀动剑,你肯定舍不得,要用鞭子吗阿凝?还是拿这双手……”
说着托起她的手,轻贴在脸上。
哪有半分害怕的意思,眉眼俱是盈盈带着兴奋的笑,似恨不得她现在就这么试验一遭。
谢君凝气不匀,不可思议紧盯着他,许久才终于相信了自己竟然找上了个人面兽心的,怒颤着骂:“你疯的不轻——”
“你要怎么着?”
“你想把我怎么样?”
嘴上骂归骂,却在他越发漆黑深邃的眸子里,慌了阵脚,泄力仰在枕头上,移开视线去盯拔步床的镂花顶。
顾见辞吻过那大片雪白细颈,松开了她双手,轻轻托起她后脑勺,“别怕,我会好好待你的。”
他虔诚一吻,拉她圈抱住自己,耐心安抚她微不可察的焦躁:“我做不到像你那么狠心,说走就走,一点情面不讲。我看到你就忍不住想爱你,你别离开我,咱们好好的行吗?”
谢君凝感受到他掌心温度隐隐在脊背上烘烫,闭上眼喃喃:“不说了,我难受的厉害,我想睡了。”
顾见辞看着她密睫紧闭的眼睛,到底没舍得强行掰开,附她耳畔幽声道:“你抱着我睡,我喜欢你贴着我左心房,白天马车里你就是这么黏着我的,恨不得钻进我胸膛里。”
谢君凝才褪了红的脸颊,又烧了起来。
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正常着说出些不太正常的话,丝毫不知脸红为何物,语气平静却逼人太甚。
她要装充耳不闻,却忽而感觉腰带被扯。
忙白着脸跟他好一番争抢,认命的从枕头上挪到他臂弯里,看那雪绸微滑的领口露着坚玉般的温韧,硬着头皮,搂着他腰贴了过去,肌肤相压一片热。
不知到底是她的脸更热,还是他的血更热。
这个姿势,他低头就能埋进她发里,又能把她整个拥得满满的。顾见辞很喜欢,他闭上眼便能清晰感受到她的生命在胸口一呼一吸。
他笑笑,满足将她抱紧。
他是绝对的克制的清醒的,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
偏一捱着她,疯念就越发压不住了……只想跟她做两棵交颈缠绕的老树,双死双生。
谢君凝一夜睡醒,又开始发起了热。不知那小梨汤里他到底下了什么东西,晚上只是没力气,白天就开始失智混沌、发虚冒汗。
顾见辞喂药擦脸,照旧将她紧密裹进大裘,悄无声息带进马车。一程又一程,驿馆换了一站又一站,她却全程都像个见不得亮的纸人,被他藏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临近羚都之时,谢君凝白天已能清醒一会儿,只是仍躲不开的被揣抱在他胸口,陪他说话。
一路下来同寝同食,挣扎无果多了,她便省了功夫,不再费力跟他执拗着来。
只在他说着又毫无预兆覆过来索吻时,掐他一手月牙印,顺便将藏着的冰凉棋子,塞他衣领里,弄得他戛然止住,低头幽深看她。
谢君凝视若不见,枕着他肩膀喘说:“别装了,差不多得了。”
虽然这一路他言行百无禁忌,夜里总要把她拨撩挑弄到洇出悚然冷汗才罢手。但她知道他始终压着分寸,没有粗暴行事的打算,不过是借疯耍赖罢了。
顾见辞非是不通教化的下流动物,更非会被**支配的软弱之辈,他想要的更深刻更贪婪。
以野蛮手段强占她身体,粉碎对方尊严为代价将人圈为禁脔,是最粗蠢的办法。
他誓要将她吃得死死的,展露的每一次疯态,每一分僭越,都精心算计、内藏狡猾,将她能承受的底线探得稳稳准准。
舔舔牙根一笑作罢,下次却还来,乐得同她推拉**。
越接近羚都气候越湿润温暖,朔北早就银装素裹,京畿一带却仍遍是轻薄的绫罗秋衫。
谢君凝窝在顾见辞怀中,淡杏色裙裳腰身处被他把揉微皱,掀眼问:“你要把我囚到什么时候?”
“到你不想逃跑,只想给我当王妃的时候。”顾见辞一壁掌她坐在大腿上,一壁取兰花油替她仔细擦手。
谢君凝不说话了。
顾见辞沾着兰香的手,轻轻将她下颌捏住,温柔刮过她的口角:“你不想给我当王妃?”
谢君凝嗔他:“知道你还问。”
“可你一定不想别人给我当王妃。”顾见辞胸有成竹,捕捉到她眼中波动,不温不火道:“真想逃只有一个选择,杀了我。你会吗?”
她立时愠恼,“我一路费多少功夫保护你,你现在叫我杀了你,还有没有天理良心了。”
他桀声渐而闷笑,不顾她生气吮吻住她的丹唇,又舔又咬咕哝:“我要娶个眼睛像你的女人,再娶个脾气像你的女人。你伤不伤心?我要带着她们位极九五,招摇天下。你伤不伤心?我被她们白嫖抛弃,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宫闱里,你才最伤心。”
谢君凝捂住他的嘴,勾抱住他警告:“我不许你胡说八道。”
“你分明这样的爱我。”
他空洞的胸膛,被她撞进来整个填满。
轻拢她精致的脊背,“嫁给我,一辈子给我套上镣铐好不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君凝,你之身体发肤,便如我之血肉脉络。我知道你的担忧。”
“但身份贵贱都难逃生老病死,这一生我只想同你喜怖忧惧。我不许你荣华烟云,什么王妃、皇妃还是太子妃,我只许你我这个人。”
“你心软捡走我吧阿凝,别把我丢下。”
她踯躅,但面对他眼神时。
竟无可救药的下陷。
谢君凝问自己,既然动了心。是要做个懦夫,这辈子麻木庸碌,死前泪珊珊懊悔此生未曾勇敢爱还是赌这一把?
她看着他。
一瞬间只想,好也罢坏也罢,她已经赢了十七年了,却也不缺输一把的勇气。
她便是如此捧住他的下颌,点头笑了:“好吧,顾见辞,那就试一把。”
他抓住她的手,要她环住自己脖子。
拉着她用力抱紧到生出窒息感,眼尾发红泛起湿润,却满足的发笑,愉悦蹭她柔软发髻。
漂亮又慵贵的堕髻,他亲手替她挽就。
谢君凝忙挣开手,嗔白他,“你这么做不对,正常一点。”
“只是确认下,不是我白日做梦。”
顾见辞一扬眉,柔声执起她手臂,轻捏:“被抓疼了吗?给我看看红没红。”
说着就掀她绸缎叠纱的袖口。
被药膏擦过的地方微凉,谢君凝颦眉:“你之前把我吓坏了,保证不许再这样。”
顾见辞触上她眼神温柔点头。
她方低头,他又从耳后幽道:“你不喜欢吗?”
谢君凝看着他流连在小臂上的手指,猛的拉下衣袖,含糊不清说“不喜欢”。
顾见辞看在眼底从善如流,白日里君子端正,夜里将她扣住手,压在膝上一遍遍吻。
到她病白的脸上浮起来不正常殷红。
微呛咳,抱着他手臂大口呼吸。
“入了羚都,你就住进王府里。”顾见辞抚拍她胸口,再细致的吻过她锁骨、脸颊,“我本不该这么急着把你带过来,还有些朝堂上的事没有平定,如今却不可能再让你回谢家堡,只好把你先藏起来,躲人眼线。”
谢君凝看着被他埋指轻理的长发,不解:“没人伤得了我,何必躲躲藏藏。”
政治斗争的诡谲云涌,骨肉相残,她是全然懵懂的,更毫不知权力吃人吹灰不费。谢家堡将她装进了世外桃源。
但她本也不该知道这些。
顾见辞颔首,将她放在枕头上规划:“如此进京就先去兴明宫,我找父皇请旨册封你为王妃。”
谢君凝忙一把捂住他嘴:“其实偷偷摸摸也挺有意思的,先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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