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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重要者

12月31日

因为半路出家的素描模特总是会提供很有趣的想法,截稿日将近的马智郁更加频繁地跑去咖啡馆。

她原本的习惯是闷在家或者待在妈妈的炸鸡店赶稿,认识了柳泰武之后,她意识到有一个能够提供灵感、和她非常契合的人在旁边给出即时反馈对创作来说是多么有帮助的事情。

现在已经结束了大纲和分镜草稿的创作,但是马智郁是那种会突然爆发想法并且立刻实行更改的类型,她希望这个除她以外对这部作品的创作投入了最多精力的哥哥能第一时间看到。还有一点难以启齿的原因——她曾经不好的小习惯使她在学校里没有什么朋友,学校的氛围总是让她尴尬而无所适从——柳泰武是她身边最接近同龄人的“朋友”。所以即使不同于对疯和尚的关注,她对柳泰武也抱有特别的期待,想要好好维持这段关系。

马智郁坐在最喜欢的靠窗的位置上,有点期待柳泰武看到完成品之后的表情。他会喜欢这个部分吗,她有点心不在焉地边勾线边想。

“这个——”

马智郁抬起头,柳泰武弯腰给她端上了一杯牛奶,“请你喝。”

“哇啊,泰武哥哥好贴心啊。”马智郁有点惊喜地碰了碰杯壁,指尖传来很温热的触感。这个哥哥看起来是很温和的人,只是短短几天接触下来之后,她又常常感到他并不是一个细心体贴的人,有点微妙的表里不一。

似乎只是关注自己比较关心的事情,这大概也是一种生活的方式吧。不过这么说来,自己算是泰武哥哥关心的事情了,在这么几天时间里?

这种想法让马智郁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边上的碎发 。

柳泰武朝她露出一个惯用的笑容,没有说任何让这个经常不点单就坐好几个小时的客人难堪的话,而是特意提醒她:“明天下午不用来找我,我有些事要做。”

来了那么多次,基本上这一周每天都来,认识的天数和见面的天数一样长,自己的排班时间表都被她摸清楚了。柳泰武俯视着捧着牛奶的马智郁,不动声色地考虑着:这样以后也得考虑她在时间上的证词呢,会成为漏洞,还是可以利用的证明,得好好操作啊。

“哦?”马智郁敏锐地察觉到这是对方第一次谈及自己私事方面的事情,之前两个人的对话仅限于漫画创作的讨论中。她心里有只爪子抓挠着想多问一点,又担心会有点冒犯到柳泰武。

“不过你最近也是常客级别了啊,很少有人像你这样一坐一个下午,还只在我的排班来的,同事都问我你是不是我的疯狂追求者呢。明明第一次来的时候只坐了一小会儿就追着别的男人出去呢。”

“哥哥还是这么自恋啊!”马智郁露出一个很不以为意的表情,“疯和尚当然是我很重要的人。”想到这里她撇了撇嘴,“就是老抓不住他,总是不回我消息,警察局又不能随便跑进去,再加上截稿日要到了我才老是往哥哥这里跑的,等我交完这次我要坚持一周不来。所以你就等着吧!”

她这两天确实由于赶稿而减少了追踪河无念的行动,不过河无念似乎因为那个圣诞夜发生的杀人案也变得很忙碌,明明自己才被捅了刀子来着,就这样不顾及身体地到处乱跑。发信息关心问他在哪里,居然让自己别再给他发这种消息,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马智郁愤愤地拿笔在桌子上点了两下。实际上这次的杀人案只有一起,要与日炭妇女连环杀人案比,严重程度和影响力还够不上边,记者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这个案件的作案手法与岬童夷犯下的第一起案件一模一样这条消息,才引起了舆论的关注。由于现在还没有发生第二起,所以在社会上并没有引发很大的恐慌,警察应该也不能确定到底是模仿犯还是岬童夷重新“出山”了,又可能只是一个恶劣的巧合,命运想要捉弄惩罚这群办事不利的家伙。只是一牵扯到岬童夷,河无念就彻底变成疯和尚,完全不管不顾地想要调查清楚。

在意的人使得马智郁变得敏锐了一些,又忍不住关注到感情的方面,她把杀人案之类的先排除出去,转而回到日常的话题上,却不知道眼前的人和案件的关联:“哥哥这么在乎这个,难道明天的事情是要去见人?担心我搞坏你的名声,被喜欢的人误会之类的。”

“对,是我很重要的人。”柳泰武把马智郁刚刚形容河无念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但是意外地激怒了她。

“什么啊,我是在哪里都讨人厌的家伙吗,一个两个都这样。”马智郁将柳泰武的答复当做了是默认她的碍事,想立刻收拾东西回家,但是因为柳泰武端来的那杯牛奶而进退两难。

还没有喝过呢,怎么说都是特地拿来给我的来着…虽然我是有点在生气。

马智郁迟疑地看着牛奶,狠下心举起来一口全部喝完,连放杯子的时候都没有用太大的力。

【不行了,好撑。】

她努力地咽下去,强行让自己生硬地和柳泰武告别:“既然如此我这个讨厌的家伙就不妨碍哥哥你了。”

马智郁清楚自己就是在迁怒柳泰武,因为河无念发来的那条宣告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的信息。她本来是想靠投入工作来消化一下自己的烦躁感,没想到连工作的搭档都刺激了她一下。

她大步地推门离开,咖啡馆内外有很明显的温度差,冷冻了一下她的情绪。风一吹,马智郁的后悔就和灌进胃里的牛奶带上来的饱胀感一起涌上来了,她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回过头,可以看见柳泰武还站在窗边拿着那个杯子在想什么,心理作用让她觉得对方看起来有点尴尬和落寞。

———

这是什么意思,被发火了吗?柳泰武拿起空杯子,难得有点出神。为什么?他是真的感到有点困惑,因为并没有任何前兆和证据能让他推理出来,虽然他很聪明,但是这方面不是他的强项,有时连摆在眼前的情感都让他无法理解,更遑论马智郁的思维跳跃得天马行空,柳泰武有时候都有点跟不上。

【提到重要的人的时候生气了,因为他有重要的人吗,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搞不太懂,这需要怎么回应呢。】

柳泰武思考起来,还是说要放弃这段关系吗,哪一个处理会比较好?他单纯评估着这段关系的利弊,却并没有为马智郁的小脾气感到麻烦和反感。

换班的同事出来走到他身边,带着点普通人看戏式的幸灾乐祸却透露着一点亲近的态度询问:“和你女朋友闹矛盾了吗?”

【女朋友?别人看来是这样吗,明明我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喜欢的感情的,对玛利亚医生也不会。怎么会这么想,难道是马智郁的原因?我们,我和任何人都不会是平等的关系。】

柳泰武在心里轻蔑地想,正要否认的时候,又有人开门冲了进来,抓住了他的手臂。没有用什么力道,只是松松地环住,就像第二次见面他准备起身离开时马智郁伸手制止他那样。

柳泰武的目光停留在她有点纠结的表情上。

她是不是也在考虑两个人的关系呢?他突然没由来地想到。

“对不起。”马智郁地嘴挪动了一下,吐出来了一句话。

“什么?”柳泰武没有使坏的意思,他是真的感到意外才这么说的,但是马智郁看起来像是误会了,反而破罐子破摔一样大声起来:“哥哥明明就听见了,我说对不起!对不起迁怒你了,我态度不好是因为和你没关系的事情!完全是我的原因,但是你也很坏心眼就是了——”她突然噎了一下,“呕啊,等一下,刚刚牛奶喝得太猛,好像有点想吐。”

马智郁松开去抓柳泰武手臂的手转而紧紧捂住嘴,这时候吐出来就太丢脸了,她声音含糊:“总之,就是对不起,别…生气也别伤心了。”

柳泰武还只是看着,半天才说了一句:“没生气来着。”

明明在和我说话,但是生气却和我没有关系吗?他想。

“平时那么讨人喜欢的,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像不会说话一样,哎呦…”店里这会儿没有客人,所以倒也没有因为他们俩的闹剧受到影响,同事就给马智郁端来一杯温水给她漱漱口。他对这个女孩并不算太陌生,即使马智郁只是这两天才开始出现在店里,光顾的频率也过于高了。何况她又长了张漂亮可爱的脸,有一双让人印象深刻的栗色眼睛。

更重要的是,在同事眼里,他们俩之间交流的氛围并不生疏。平常的柳泰武看起来确实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年轻人,只不过总是表现的有点太过完美了,所以显得很有距离感。但是马智郁和他互动时带着很熟稔的亲昵,柳泰武也并不抗拒,说是一对可爱的恋人也不足为奇。再加上他和柳泰武私交不多,就凭感觉默认了他们俩就算没在交往也处在互相有好感的阶段,完全不知道两人才认识没几天。于是他顺理成章地发表了看法:“既然也下班了,你就送她回去吧,新闻最近不是在报道岬童夷还是什么模仿犯之类的吗。”

结果话题又回到这个和她有命运联系的杀人犯身上了。

漱着口将水吐进垃圾桶的马智郁不合时宜地想,要是刚刚就说这个话题好了,现在也不会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

“不用了吧…”马智郁挥挥手,“现在还是白天呢。”

【现在被泰武哥哥送回去也太难堪了,还是拒绝掉吧……】

“是傍晚。”柳泰武更正道,“冬天的夜晚来的很快的,等我换衣服吧。”

本来想说岬童夷新闻都是媒体在胡说八道来推托的马智郁因为柳泰武毫不停顿地转身离开而错过了拒绝的时机,以至于当柳泰武出来无声地看向她时,她也不得不屈服地跟过去。两个人走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一种不送不行了的气氛。

“我陪你走回去吧?”

如果是骑车的话,就不能很好地看到马智郁的表情推测她在想什么了。考虑到这一点,柳泰武提议散步回去。

对方只是神色恍惚地点点头,都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

马智郁总有一种一直以来被这位哥哥耍得团团转的感觉,虽然想要就这样算了吧,但是人要好好活在世上还是得挣扎一下。她开始为自己解释:“我平常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哥哥你千万不要误会……那个,总之真的很对不起。”

柳泰武看着她,垂下眼睑,像回忆,又像一次缓慢的眨眼:“第一次见面,你也说了差不多的话呢。”

对啊,怎么老在这个哥哥面前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呢?马智郁不堪地闭上眼。认识的时间算上第一次见面到今天甚至都不满半个月,想要维持关系应该好好表现才是,现在在他心里我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啊?

在马智郁一心思考着这段关系是否岌岌可危了,柳泰武想的却是相反的事情,同事所说的“女朋友”为他开启了另一条思路:一个与伴侣恩爱的人总是很容易博得好感,人们非常乐于看到矢志不渝的浪漫爱情故事,并且愿意相信获得真挚爱情的人都是优秀美好的人。

柳泰武发现了同事误会马智郁和他的关系时,主动打破了平常对共事者礼貌但疏离的态度,那种调侃的语气反而更加亲近。柳泰武向来擅长示弱并借此放松人们对他的戒备——他知道人非常容易被明显的弱点麻痹——于是这一次同事的态度变化也让他很敏锐地察觉到:有一个真挚的爱人是一个非常大的弱点。

爱真是麻烦的东西。

柳泰武用一种轻视的态度评价了它,一如他对待马智郁的看法。但如果可以发展成这样的关系,对他来说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伪装。最重要的是,他并不讨厌和马智郁待在一起,虽然不知道这会持续多久。

至于她喜欢河无念的事情,柳泰武就更不放在心上了。人心善变,在他看来,母亲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如此冷酷,不用说青春期小女生的恋慕了,人的情感就是这样肤浅的东西。

既然有这个想法,就得做出点行动了,柳泰武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其实,我明天要见的人是我的主治医师。”

是马智郁的话,应该会很担心他吧。

这句话果然很有效果,起码马智郁在这一瞬间就只能看见他了:“什么意思?哥哥你哪里有生病吗?”

完全没有呢,即使是监狱看护所里的病历,都是靠他的演技才写出来的东西。只是单纯的psychopath而已。

这么想着,柳泰武露出一个完美的可怜的表情,眼眶也很快湿润起来,显得自卑又小心,他摇了摇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我怕告诉玛蒂尔达之后,你会讨厌和我待在一起的。”

“怎么会?!”马智郁紧张地摆摆手,一直看起来游刃有余有点坏心眼的哥哥一样的柳泰武露出这样的表情让她升起一种很强烈的怜爱感,这种前所未有的触动使马智郁无所适从,完全无法再考虑之前的事,“当然,你不愿意说的话也没关系!我们还是可以像之前那样相处。”

像之前那样吗?这可不是他的目的。

不过马智郁的反应比玛利亚医生好玩多了,大概再怎么样他和玛利亚医生之间也有一层医患关系的隔阂,医生要在心理治疗中建立一个权威而坚定的地位,以防被这些难搞的非常规病患带偏。吴玛利亚在他面前会克制一切情绪,保持一个淡然的形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在病人面前做一幅圣母像才起了这样的名字。马智郁就紧张多了,她还是太单纯了,经历的事情太少,遇到人就愿意相信,现在还要手忙脚乱地安慰他,带着非常真实、触手可及的质感。这么想着,他生出了一些向马智郁伸手的冲动。

马智郁看着柳泰武的眼睛,好像是理解了他的想法,又像是受他情绪的驱使,自然而然地抬手轻轻地拍了拍柳泰武的肩。这个举动并没有在柳泰武有点惊讶的眼神中退缩,而是变成了一个浅浅的环抱——又是那种握住他手臂时的力道,轻微的动作就能挣脱开来,但柳泰武没有那么做。

这是一个难以界定是否把握好分寸的安慰,像马智郁给人的感觉一样,有点跳脱却不让人反感,她像是常人最友善一面的集合体,前二十三年里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温度在她这里都涌向柳泰武,像一团火在怀里燃烧。

可惜柳泰武是绝缘体,他只是看着这团温暖的生物,就和在博物馆隔着玻璃柜欣赏藏品的游客一样,接触到了某种震撼人心的艺术的边缘,但还无法完全理解。于是现在他还能够非常冷淡地维持自己的伪装,用湿漉漉的眼睛注视着没有抬头的马智郁,回抱了她。

与此同时他将目光投向路灯,有些出神地回忆。

不过谁这样拥抱过他?十二岁之前妈妈也有这样对他亲近的时候,在之后呢?就是现在,在他的怀里。

—————

因为今天一下发生了很多事情,被各种感情轮番冲击之后,马智郁反而能变得冷静了。即使结束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后两个人一言不发地并肩同行,也像是有心照不宣的默契。交换了彼此有点狼狈的模样,她认为是一种关系的进步。

“我要见的是心理医生。”柳泰武先开口了,他的微笑在马智郁看来有一种勉强而脆弱的感觉,“现在感觉告诉你也没有关系。”

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马智郁觉得心跳快了一拍。

【这是信任我吧?哥哥他觉得告诉我没关系。】

被信任给人带来一种很满足的情绪,让她没有空余怀疑其他。

“没关系,哥哥。”她的温情带着独属于马智郁的俏皮,“现代人都是精神病,追捧杀人魔的都大有人在。”

如果不是太不合时宜,柳泰武又要被她逗笑了,马智郁总是语出惊人。他突然觉得就这样和她走走是不错的选择,好像他不是一个正计划着明天要杀害下一个人的精神变态,这种她带来的淡淡的情感萦绕在心口,一点一点累积,柳泰武有一瞬间想要开口说,请你让我停下来吧。

而人要走的路都是有尽头的,马智郁的家不在世界上最遥远的地方,他们已经到了。天色在不知不觉中彻底暗下来了,也许在拥抱的时候两人就一起迈入了黑夜。马智郁站在路灯下,暗黄色的光笼罩在她身上,像是她本身的光晕一样。光束打散在碎发和脸颊的绒毛上,看起来很柔软,是具象化的温度。

把我留下来吧。

柳泰武想,如果你这个时候把我留下来,我或许可以暂停这一次。

但这样温暖的她说:“那我们下次见啦,哥哥明天还有事,也快点回去吧?”

柳泰武听见了自己的叹息声。

—————

马智郁和柳泰武挥手告别,走上楼梯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看向他离开的背影。

刚刚说再见的时候,哥哥站在路灯下,给人的感觉却好像要融化在黑暗里一样。

马智郁突然意识到今天是2013年的最后一天了,年轻人们通常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大张旗鼓聚会的机会,满怀热情地赋予跨年极大的仪式感,成群结队像庆祝节日一样热烈地迎接新年。但除了妈妈,她没有更亲密的人可以一起度过了。

那柳泰武呢?陪着她走回来,向她坦白又送她回家的柳泰武,是不是也没有人陪伴他度过今晚,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呢?他的内心是怎么想的,很低落吗?甚至还在下午被她迁怒了还要送她回来,当时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呢。在这之后,又是在热闹的气氛中被孤独驱使,所以才轻易地向认识几天的人倾诉,而不是因为她对他来说有点特殊吗?那今天他的关心又是出于怎样的原因?

马智郁突然在意起柳泰武的出发点,甚至追溯到了今天最开始的对话。这种好奇心饲喂了某种心绪,让她感到轻微的不安和紧张,好像错过了什么,又好像自己需要去追赶什么。

刚刚,是不是该把泰武哥哥留下来呢……不过我们有那么亲密吗?马智郁摇摇头,总之,后天再去见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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