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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她愿意顺着台阶走下去

盛夏午后的阳光被道路两旁枝繁叶茂的梧桐树切割成细碎的光斑,勉强投下些许阴凉。宋梨琴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粘稠的、仿佛能拧出水来的潮热气息,混合着柏油路被炙烤后特有的焦味和草木蒸腾的土腥气。

一辆巨大的洒水车正沿着路边缓慢行驶,粗壮的水柱带着强劲的压力喷射在路旁的绿化带上。

被水流冲击的草叶疯狂摇摆,溅起无数细小的水珠和破碎的嫩叶。几片翠绿的草屑随着水雾的反弹,精准地落在了宋梨锃亮的小皮靴边缘,留下几点湿润的痕迹。

她低头瞥了一眼,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脚尖轻轻甩了甩,却没甩掉。

“宋梨!”

柏知贺清朗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和困惑,从后面追了上来。他几步就跨到她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薄汗,力道不轻,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坚决。

“刚才那是什么?你为什么打人?”他的声音比平时急促,目光紧紧锁住她,试图从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找到答案。

宋梨没有应声,她用力挣了挣手腕,试图甩开他的钳制。柏知贺的手指却收得更紧,指节微微泛白。

“放手。”

“你要是不说清楚,”柏知贺的声音沉了下去,目光越过她,投向后面几步远、脸色还有些发白、惊魂未定的夏月光,“我会问夏月光。”

被点名的夏月光浑身一激灵。

她奉行的是“以和为贵”的人生信条,性格温软得像团棉花,别说动手打人了,就是和人红脸大声争执都没有过。

刚才那清脆的巴掌声和后续的冲突,对她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此刻被柏知贺点名,她只觉得头皮发麻,嘴唇嗫嚅着:“我……那个……刚才……”

宋梨猛地偏过头,线条优美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冷意:“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欺负’她吗?”

她刻意加重了“欺负”两个字,语气里充满了讽刺,“没错!我是动手打了她!你爱怎么猜就怎么猜,随便你!”

她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微微起伏,显然被柏知贺的追问和质疑彻底激怒了。

柏知贺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那双总是盛满温柔和煦笑意的眼睛,此刻却沉淀着少有的严肃和失望。“好。”

他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宋梨倔强的眼睛,声音低沉而清晰,“那我猜,你是故意打她的,是故意和她过不去。你忘了上次的事了吗?为什么不长记性?欺负人……就这么好玩吗?!”

他第一次为宋梨的“手段”找借口时,心里还存着疑虑和为她开脱的侥幸。可一次,两次,三次……他心底那份信任像被蛀空的堤坝,渐渐开始动摇、崩塌。

他记忆里那个虽然骄傲却并非全然冷漠的女孩,似乎正在离他远去。

“柏知贺!”宋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冒犯的尖锐怒意,比刚才差点被宋梨推下楼梯时还要激动,“你没资格教育我!”

她用力想抽回手,却被柏知贺死死攥住,“要么别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要么给我滚!”

她在他面前,早就撕掉了“乖巧懂事”的伪装,露出了最尖锐、最不讨喜的一面。

柏知贺看着她因愤怒而微微发红的脸颊和喷火的眼睛,试图压下心头的苦涩,放软了语气跟她讲道理:“你打了人,怎么自己倒先发起这么大的火?我不猜,你又不肯告诉我;我猜了,你又生气。每次一生气,就说些‘老死不相往来’的狠话……”

他顿了顿,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受伤,“你也许不会难过,但我会……很伤心。”

宋梨被他眼中那份清晰的痛楚刺了一下,但随即涌上的是更强烈的烦躁和被“说教”的屈辱感。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猛地抬起穿着精致小皮靴的脚,毫不留情地、用尽全身力气踩在了柏知贺干净的白色球鞋上!

柏知贺的脸色瞬间僵了一下,眉头紧紧拧起。

这种小皮靴踩人的疼痛感他见识过,曾有个男生被何霜霜踩得当场惨叫。然而,他只是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紧抿着唇,硬生生将痛呼咽了回去,抓着宋梨手腕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收得更紧,仿佛那点疼痛根本不存在。

“你再不放开,我就动手了!”

宋梨的声音冷得像冰渣,眼神危险地眯起,像一只被彻底惹毛、即将亮出爪子的猫。

“你不说明白,我不会放开。”柏知贺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固执和坚持。

剑拔弩张的气氛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在两人之间凝结、蔓延。

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夏月光在旁边看得瑟瑟发抖,生怕下一秒宋梨的巴掌就会像刚才落在张琴琴脸上一样,狠狠扇在柏知贺那张俊秀的脸上。

为了不让柏知贺步张琴琴的后尘,顶着个肿脸回家,她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往前挪了一小步,声音颤抖着开口:“刚才是宋梨同学想要……”

“不许说!”宋梨厉声打断她。

夏月光吓得立刻噤声,像被掐住了脖子。

“说!”柏知贺的声音同时响起。

夏月光:“…………”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像个被架在火上烤的可怜虫,两道如同实质的、带着截然不同压力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她身上,让她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我……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啊?”

僵持了几秒。

最终,柏知贺像无数次面对宋梨的倔强时一样,率先败下阵来。

他眼底那抹坚持褪去,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紧握着宋梨手腕的手指,一根根,缓缓地、带着一种无力的挫败感,松开了。

手腕上禁锢的力量消失,宋梨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

“不管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柏知贺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温和,但那份温和里带着难以忽视的疲惫和沉重,“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他看着宋梨别过去的脸,语气放得极低,带着一种近乎哄劝的意味,“宋梨,我相信你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给你提个醒……你也不希望像上次那样闹大吧?”

他指的是上次把人关器材室导致对方摔断腿的风波。

说完,他朝宋梨伸出了手,姿态放得很低很低,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求和。

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一直是这样,他总是在仰视,在退让。

“我帮你拿包吧。书店再过一会儿人就多了,不好逛了。”

宋梨看着那只伸过来的、骨节分明的手,拒绝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最终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她几不可闻地、极其轻微地“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然后,她动作有些僵硬地将书包和琴包塞进了柏知贺手里。

一场看似即将爆发的、没有硝烟的危机,就这样被柏知贺一句放低姿态的话,一个主动承担的动作,轻易地化解了。

他是那个永远先服软的人,而她,也愿意顺着台阶走下来。

她高傲的羽翼,似乎总能在他的退让和包容下,被小心翼翼地保护起来。

三人沉默地走出校门,来到车水马龙的路口,他们站在树荫下,等着漫长的红灯。

就在红灯即将跳转的几秒钟,宋梨突然开口了,声音闷闷的,带着明显的不情不愿,像是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才逼出来的解释:“……她想推我。”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后面的话极其难以启齿,头别扭地转向另一边,只留给柏知贺一个侧脸轮廓,“……我才动手打了她。”

柏知贺一直提着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终于落回了实处。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涌上心头,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释然和……一丝被她这副别扭模样逗乐的感觉。

他觉得此刻别别扭扭、却又老老实实交代的宋梨,可爱得不行。

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声音也柔和得像拂过树梢的微风:“我知道。”

他看着她的侧影,眼神专注而真诚,“宋梨是个很善良的人。”

果然,宋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反驳:“别给我戴高帽!”语气依旧生硬,但那股尖锐的怒意已经消散了大半。

“我是实话实说。”柏知贺认真地强调,目光坦荡。

这时,人行道的绿灯终于亮起。路口的斑马线很长,绿灯的读秒却只有短短的十五秒。为了不在路中央停在等下一个绿灯,柏知贺下意识地、极其自然地再次抓住了宋梨的手。

这次是手掌,而不是手腕。

他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微凉的手指。

“快走!”他说着,拉着她跑了起来。

宋梨猝不及防,被他拉着向前冲去。

裙摆随着奔跑的节奏飞扬起来,划出轻盈的弧度。

她被迫跟着他的步伐,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微微晃动的后脑勺上。

他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深棕色光泽。奇怪的是,被他这样拉着奔跑,穿行在同样匆匆的人流中,她心里竟没有一丝担心会撞到人的紧张感。

仿佛只要跟着他的脚步,前路就是安全的。

她任由他牵引着,放开了脚步向前奔跑。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脚步微顿,回头看了一眼。

夏月光确实跟着他们跑出了人群,却被一波迎面涌来的密集人流挡住了去路。

等他们顺利冲到马路对面时,夏月光还尴尬地停留在路中央的隔离带,她朝他们挥了挥手,比划着手势,示意自己等下一个绿灯。

宋梨想,她们只是顺路而已,根本没必要等她。可脚却像生了根一样,钉在原地,没有继续往前走。

柏知贺也默契地停了下来,站在她身边,安静地等待着。

又一个绿灯亮起。夏月光小跑着穿过马路,气喘吁吁地来到宋梨身边,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珠:“呼……你们跑的也太快了!我都追不上了!”

宋梨瞥了她一眼,习惯性地吐出刻薄的话语:“腿短就别怪别人。”

夏月光鼓起了腮帮子。换做一个月前刚认识宋梨时,她可能真的会因为这句话而畏缩、难过。但现在,她似乎也生出了一些对抗的勇气。

“柏知贺我不敢说,”她不服气地挺了挺胸,伸出手指,很认真地在自己头顶和宋梨肩膀之间比划了一下,“我就比你矮着这么一点点!腿一点都不短!”

她撅起嘴,唇瓣翘得几乎能挂个小油瓶。

宋梨看着她的模样,嘴角竟然不受控制地、极其细微地向上翘了一下,虽然转瞬即逝,但确实存在。

她立刻又板起脸,追加了一句:“手也短。”

语气依旧淡淡的,却少了几分攻击性。

夏月光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生闷气。

很快,他们到了夏月光兼职的24小时超市门口。

“你们等我一下下!我去拿冰棍,很快出来!”夏月光一边喊着一边冲进了超市大门,身影消失在琳琅满目的货架间。

宋梨抬脚就想走。柏知贺却像一堵墙,带着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笑容,挡在了她面前。

“幼稚!”宋梨试图从他旁边绕过去。

柏知贺立刻跟着她挪了一步,依旧挡着。

她退回去,柏知贺也退回去。

“等一下嘛,”柏知贺的声音带着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冰棍是夏月光的心意,别辜负了。”

宋梨看着他那张温润如玉的笑脸,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恶作剧的念头。

她猛地朝前跨了一大步,几乎整个人都要撞进柏知贺怀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鼻尖相碰。

柏知贺显然没料到她会有此举动,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瞳孔微缩,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就朝后退了半步,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漫上一层绯红,一直蔓延到脖颈。

“不是学我吗?”

宋梨看着他瞬间慌乱失措、面红耳赤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被迫等待而产生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带着点小恶劣的笑意。心情瞬间舒畅了不少。

这时,夏月光抱着几支冰棍从超市里跑了出来,“给!宋梨,我给你拿了0糖的奶糕哦,健康点!这只巧克力的是给柏知贺的!”,她又举起另外两支,“这两只是我吃遍整个冰柜选出的口味TOP2!你们一定要试试!”

宋梨淡淡扫了一眼,便转身先走一步,只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

柏知贺赶紧从夏月光手里接过“TOP2”冰棍,温和地道谢:“谢谢。下次我带李记甜品给你当谢礼。”

“哎呀,你也太客气了!”夏月光摆摆手,眼睛却亮了起来,“我想吃蓝莓蛋糕!”

柏知贺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带着点歉意和无奈:“……可以换一个吗?”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宋梨走远的背影,压低声音,“宋梨最近……很喜欢那个新品蓝莓的。她……不会高兴你和她吃一样的。”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习以为常的、对宋梨脾气的迁就。

“哦……好吧,”夏月光并不介意,“我不挑食,什么都吃!你看着带就好啦!”

她对柏知贺的印象一直很好——温和有礼,乐于助人,长相帅气,校草头衔实至名归。

但另一面,她又清楚地看到他在宋梨面前的姿态:一个十足的“受气包”和“小跟班”。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她更加好奇去年在附中看到的那一幕传闻。

夏月光小声问道:“柏知贺,我……有个问题想向你请教一下,可以吗?”

“你说。”

“就是……去年在附中的时候,我见过你拒绝……嗯,那位校花学姐。”夏月光斟酌着词句,“当时,你好像说的是……‘你问问宋梨吧,她同意我就同意。’还有一次,我听人说,有个同学不小心把垃圾扔到了你身上,宋梨就……就把他腿打断了?”

她紧张地看着柏知贺,生怕自己问错了,“我……我就是好奇,这些是不是真的?”

这可不是她瞎编的,柏知贺身边那些蠢蠢欲动的爱慕者,很多都是被这些关于“魔鬼宋梨”的恐怖传说劝退的。大家只敢远观,生怕靠近一点就会被宋梨的“魔爪”教训。夏月光以前是不信的,但经历了砸窗事件和今天目睹宋梨打人后,她不敢确定了。

柏知贺认真地回想了几秒,眉头微微蹙起。

“假的。宋梨只是把他关在体育器材室里了。是他自己试图从气窗爬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下去,摔断了腿。跟宋梨没关系。”

夏月光忍不住反驳,“他是因为被宋梨关起来,害怕或者想出来,才去爬气窗的啊!柏知贺,这……这难道不也是宋梨的错吗?你不能总是这样替她开脱吧?”

柏知贺似乎从未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他愣了一下,随即眉头舒展开,语气依旧平和,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我没有替她开脱。人行为不能算到宋梨头上。况且……当时,她也是为了替我出气。我走了,下次再见。”

说完,他快步朝着宋梨的方向追去。

夏月光站在原地,看着柏知贺追向宋梨的背影,心里那股古怪的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浓重了。

家里的重担让她比同龄人更早成熟,也更懂得察言观色。她敏锐地感觉到,在刚才的事情里,宋梨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无论是语言还是可能的间接伤害有任何不妥之处。

语言也是一把伤人的利器,就像煽动翅膀的蝴蝶,煽动的次数越多,积累的能量越大,终有一天会掀起反噬自身的海啸。

而宋梨的身边,好像……真的没有一个能有效阻止她、或者点醒她的人。

柏知贺的“保护”,更像是一种纵容。

等柏知贺走远了,她才反应过来,那丝怪异是什么了。

柏知贺没有完整的回答她的问题!

柏知贺很快追上了宋梨,将手里那支0糖奶糕的包装纸仔细撕开,递到她面前。

宋梨面无表情地接过,送到嘴边,咬了一大口。

冰凉坚硬的奶糕瞬间塞满口腔,一股刺骨的凉意如同电流般直冲天灵盖,冻得她太阳穴都突突地跳了一下,脑袋一阵发懵般的锐痛。

她难受地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了几秒才将那口冰硬咽下去。随即,她评价:“真难吃。”

柏知贺看着她被冰得皱眉闭眼、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哪里像你这样吃的?一口咬下去直接就咽?”

他眼里带着宠溺的笑意,“吃法不对,再试一小口,慢慢含着。”

宋梨才不会上当。

她看也没看柏知贺,手臂随意地往下一伸,精准地将剩下的大半支冰棍,“啪嗒”一声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书店是一栋颇有年代感的三层小楼,木质书架散发着淡淡的油墨香。

他们直奔二楼的教辅专区。

柏知贺轻车熟路地在书架间穿梭,一边仔细地挑选着适合宋梨的参考书和习题册,一边压低声音,耐心地给她分析她各科的薄弱点和需要重点攻克的知识模块。

店里流淌着一首舒缓的钢琴曲,音符如同清凉的溪水。

宋梨心不在焉地跟在他身后,目光掠过一排排书脊,思绪却早已飘远。

她在想,如果此刻是她用小提琴在弹奏这首曲子,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指尖下的琴弦会发出怎样的声音?会不会比听别人弹更有意思?

“你听到我说的吗?”柏知贺拿起一本厚厚的数学精讲,回头问道。

“没有。”宋梨回答得干脆利落,目光依旧散漫。

柏知贺似乎早已习惯,无奈地笑了笑,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那我再说一遍。这几个知识点是核心,你要是能真正弄通吃透,成绩肯定能提升一大截……”

他再次翻开书,指着重点给她讲解起来。梳理完重点,又帮她选好了几本习题册。结账走出书店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在渐深的暮色中闪烁。

柏知贺看了眼腕表,“时候不早了,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请客。”

“不用。”宋梨的回答简洁而干脆,没有丝毫犹豫,“张姨已经做好饭等我了。”

“可附近有家很好吃的店呢,我想带你去尝尝。”

“不去”,她已经发消息给司机了,此时司机刚好将车开了过来。

车门打开,她利落地坐了进去。

“砰”地一声,车门关上,汽车引擎发出一声低吼,迅速汇入车流,红色的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两道刺目的光线,很快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柏知贺独自一人站在冷清的马路边沿,望着车消失的方向,眼底那抹被路灯映照出的温柔笑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只余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寂寥和空旷。

晚风吹过,带着白日的余温,却吹不散他心头骤然涌上的凉意。

人付出后,总是想得到些什么的。

或多或少,哪怕只是一句感谢,一个笑容,一点点的在意和回应。

可他付出的对象,那双漂亮却总是带着疏离冷漠的眼睛,似乎永远也看不到他努力伸出的手,听不到他小心翼翼藏起的期盼。她就这样,干脆利落地走了,像丢开一件不再需要的物品。

宋梨……有的时候,真的……很无情。

他默默站了一会儿,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格外孤单。

我想说,希望大家看看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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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她愿意顺着台阶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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