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辛渐收拾碗筷和剩菜。
云里抱着电脑放在腿上查东西。
她先是查了查齐鸣,泰民齐家的小儿子,从小到大吃喝玩乐,没什么出格的事,但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从小学一路打到大学,他爸眼看他浪成这幅模样,生怕学坏了,就给学校捐了一栋楼,不求别的,就别惹事,好好地蹲够四年拿个文凭回家,就算没给家里丢脸了。
辛渐拿了张纸擦手,也凑近了看,“那这个齐鸣没问题?”
云里不大认同,“不确定,我不相信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即使这栋公寓是他家的,我也不相信我们能巧到住对面的缘分。”
“什么缘分,那都是投机。”辛渐才不要云里跟齐鸣有什么缘分。
她拉着鼠标一直往下看,这流于表面的档案太肤浅了,看不出什么东西又能看出点东西。
资料太过平淡,好像齐鸣就是他们齐家不起眼的一个,可一个不起眼的儿子老子又怎么可能为了他捐一栋楼呢!
太矛盾。
辛渐建议云里先放放,让手下的人再去查就是,当务之急还是得弄清楚家里。
如果说老师的毒没解,那接下来家里肯定有小动作。
云里帕里啪啦地打着键盘,显示器上的数字不停地滚动,“家里的防火墙还可以,我这边攻破了几次,这会儿才进来。”
辛渐凑近,整个人就在云里的肩膀后,他看着电脑屏幕跳动,云里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十根手指十分灵巧地敲着代码,“至少外人突破还是不容易的。”
云里嗯了一声,逮着一个漏洞攻破,数据立刻变换,她成功进入了家里的系统。
之所以这样做,她只是想看家主日志。
从几千年前起,他们云家的家主都会有日志,这些都是记录当家人平生所做的工作。
以前是纸质版,现在科技发达,已经由纸质版变成了纸质版和电子版两份。
云里想着在电子版下手,看看母亲到底记录的是什么,结果点进去一看,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云吉企图取家主位,不成,绑家主于别墅密室中,家主中毒,幸而得女相救,毒解!
短短的一句话,已经包含了很多,一件大事,家主被绑,家主中毒又被解毒。
“不可能是这样。”云里呢喃。
辛渐也不信,走的时候,云叔明显不对。
电子版是最容易篡改的东西,这几年甚至出现了用AI来做视频,诈骗老人的案子。
“如果这份日志是假的,那真的就只能是那份纸质版的了。”
“我们现在回不去,看不到。”云里发愁,从界面退出,瘫软在沙发上,发愁!
辛渐说:“那看看叔叔那边的。”
云里瞬间来了斗志,腰上一个使力,跟装了弹簧的娃娃一般又弹了回来。
她手指继续在键盘上操作,叔叔家的安保系统前两天居然升级了,以前自己在里面闲逛的时候还很轻松,如今要进去居然需要解码了。
她冷哼一声,“还真是有备而来。”
辛渐将电脑从云里的腿上拿过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加快了手里的速度,“这里面肯定装了什么东西,我来速度快点。”
云里不得不承认,在解码这方面,辛渐确实比自己快,她不否认自己的能力,但遇到辛渐这样的,还得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辛渐进了,赶紧让云里过来看。
云里忽地凑过来,一只手把在辛渐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指着最近更新的日志查看,“你得快点,我们在时间范围内看完,才不会触动他们埋的警报。”
云里一目十行,叔叔的日志乱七八糟,看不出有用的东西,写得也没母亲的简单短练。
“看不出问题,就是一些日常加上他和云里打斗的场面描写。”辛渐发出疑问,“叔叔什么意思,写小说呢!”
云里气哼,“恐怕这也不是真的,他们究竟在搞什么,一个两个都用电子版来忽悠人。”
云里撅着嘴,满眼都是戾气,“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好好准备小池吧,也许在小池的时候,我们能有意外收获。”
辛渐赞同,关了电脑开始复盘最近发生的一切,他放下电脑,拿了手机去阳台打电话给云叔。
先是寒暄几句,问问他身体恢复如何,随后才步入正式话题,“云叔,这次小池,我需要带什么东西?”
云叔在电话里说:“带好防身的武器,保护好小姐,一定要保护好她,你不能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辛渐的心也跟着紧了起来,“别有别的建议了吗?”
云叔电话里叹气一声,“辛渐,记住你的责任是什么就好,我知道你打电话回来是什么意思,我只能说你放心,家里有我和家主呢!”
云叔虽然没说什么别的,但辛渐知道这事很大。
那一句句嘱托,对方肯定是冲云里来的。
他回身看过去,云里正用目光问他云叔都说了什么,他却淡淡一笑,“没什么,就是让我保护好你。”
云里抄着手想事情,心里基本有数了。
他起身走过来,拍拍辛渐的肩膀,“那行吧,忙活了一天,你去睡吧!”
辛渐说:“我今晚陪你。”
云里说:“不用,我不信他们能私闯民宅。”
辛渐不同意,只说陪她也是他的工作。
云里怎么好让辛渐跟她睡同一间房,于是又安慰他,“真的,你放心吧,我好歹也是个能打女生,他们轻易近不了我身。”
辛渐拗不过,只得暂时同意。
两人简单洗漱,云里就进了卧房,跟辛渐道了晚安,自己便躺进了被窝。
这房间一张床、一个大顶柜,还有一面落地窗,她早早拉上窗帘,轻轻躺在柔软的床上,枕头高度适中,被子软和清香,应该是辛渐的手笔。
那个傻子,她在心中腹诽。
渐渐地,眼皮也开始沉重,最后一丝迷离过后,她沉沉睡了下去。
辛渐掐好时间悄悄打开门进来,又帮云里掖了掖被子,才垫着脚出来,他走路很轻,端了个躺椅在门口,又拿了条薄毯,才在云里的卧房门口睡下。
静谧的空间,周围一片漆黑,厚重的窗帘终于发挥出了它的价值,不透半点光亮进来。
一开始,云里是睡得很舒服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开始听见雨声。
这雨声有些熟悉,滴答滴答地开始,慢慢的,好像老天爷在上面撒着水玩。
云里觉得这白噪音还挺舒服,甚至还在无意识的情况下翻了个身。
恰巧这时,老天爷好像生气了,雨水也渐渐开始变大,从雨滴到玉珠再到雨帘,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
云里开始担忧,她紧皱着眉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四面都是山,山里都是树林,一些不认识的动物在这里栖息,有的还很敬业地在夜里鸣啼,只是叫声不是很好听,阴生恐怖。
云里的眉头就没松懈过,她环视一圈,什么也没看见,正转身之际,突然背后一道猛力驶来,将她一掌拍下了悬崖,她连啊都来不及叫,便急速往下掉。
好在她足够冷静,在身上一摸,摸到一根带头的绳子,她借力甩出去,绳头缠住了一颗半死不活的岩松。
岩松被突然来的外力缠得抖动几下,最后静静地恢复如常。
云里借机将自己吊在涯壁上,抬眸是黛色的天空,还伴随着大雨,俯身是深不见底的河流深渊,因为她听到了河水的声音,她不好判断这座山峰有多高,但她知道自己的绳子有多长,思量一番,决定往上爬试试。
她一路擦着涯壁,一点一点地往上爬着,庆幸自己判断是对的。
在约莫半小时后,她终于大汗淋漓地就着雨水爬回了原位。
上面还有一个她留下的脚印,脚印里已经装满了雨水,可想当时踩那里时多用力。
她顺势将绳子收回,就快到手的时候,绳子突然有了阻力。
容她如何拽,就是拽不上来,她心下想着要不要就放弃这根绳子,但在这深山里,如果连一根救生绳都没有,岂不是将自己的危险又加上几分。
于是她做下决定,要将绳子收回来,但越使力,对方也越使力,她往后拽对方也往后拽。
两人就像在平地上拔河一般,你来我往豪不退让,就在云里以为自己这次势必使出全力的时候,对方突然松了手,云里大喜,快速将绳子收回,脚下的泥土松懈,分散开来,地下的岩石也骤然裂开。
她一个失重,再也顾不得手里的绳子,甩了出去,绳子在空中形成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而云里也因为惊恐,没看清绳子是怎么被收走的。
她独独一人,又来了个急速坠崖。
这次没有老松,甚至还搞掉了绳子,摸遍全身再也找不到可以救命的东西。
寒风从耳畔刮过,还带着潮湿的雨珠,通过耳道顺入耳里。
云里惊得冷汗淋漓,突然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来。
辛渐听见动静,踢开凳子就往屋里走,来到床边坐下关切地问:“怎么了?”他担忧的神情溢于言表。
云里一身冷汗,连鬓角的头发都是湿的,她下意识摸了一把,黏糊糊的。
辛渐担忧地过来拨开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轻轻安抚,“没事,没事,我在,我一直在。”
云里好似回神一般,看看门口的地方,被他踢翻的凳子正歪倒在地板上,想来他刚才就睡在那里的。
她叹了口气,温声道:“辛渐,你睡进来吧。”
辛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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