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位于天水城外靠近万元宗的方向上,地势多变,杂草丛生又少有人从中经过,里面几乎找不到一条平坦开阔的道路,只有几处格外难走的小道,几人按照队列顺序挨个进入。
平日里未曾听说过有魔族聚集在此,有些难说得准那魔族是慌乱之中随意选择,还是刻意逃入其中。
肖玦拿着罗盘走一会停一会,仔细辨别着方向,一行人在森林狭窄小道中缓步走了许久,褚微抬头看向天空,只觉得越往深处走那树木生长越发高耸,天色逐渐暗淡,恍若在无知无觉间踏入另一境地。
和清作为阵修感知比她更加敏锐,悄悄落后几步凑到她身边道:“师姐,你觉不觉得这个地方有些怪异?”像是有阵法的气息,但是极其微弱,她一时有些辨不出来。
褚微动作极轻地点头,拉住她的手示意不要声张,“此地有诈,找到机会就赶快离开。”说完又松开手将她推了回去,不欲与她多说。
其他人像是丝毫没有察觉般,继续跟着肖玦往前走,幽深的环境太过压抑,就连一路喋喋不休的颜瓷都闭上了嘴,安静不少。
罗盘指针骤然大幅度晃动起来,肖玦加快行动脚步,众人随后跟上,没跑几步眼前便豁然开朗,跃出逼仄的小道,眼前是甚为旷阔的圆形空地,周围树木高数丈,整整齐齐成包围之势将他们围在中央。
这下就算再如何迟钝也觉出些不对来了,颜瓷看向肖玦问道:“肖师兄,你这罗盘带的路当真没有问题吗?为何我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有些古怪?”
“不是好像,这里就是有问题,我们带来的信号发不出去了。”曲应方才尝试着联系解还,手上的信号无论如何也无法点燃,他们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了。
肖玦面上也有些着急,还是先劝慰道:“诸位先不要着急,待我仔细查看一番。”他不断调试着手中的罗盘,那上面的指针像是突然失灵般,只会不住转圈。
他尚且还能好声好气讲话,季听雪就没这么好脾气了,“师兄又不是有意为之,你们一个个的何必把错误都怪在他身上?”
众人都沉默了,这幅场面实在是说不出的怪异,他们八人总共也就说了两句话,这也能说得上算怪罪?
“哇哦。”唯有褚微抽出了剑,“真是感人至深的师兄妹情啊,只是季师妹搞错了吧,我们可还没开始算帐。”语毕飞身上前,一剑刺穿从侧面猛扑出来攻向肖玦的魔族,当场毙命。
持鸣剑身上的血迹没留存多久,化成黑雾随风消散无踪,确是魔族无疑。
和清快速追着褚微躲到她身后适时开口:“此地应当是设有阵法,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踏进来了。”
成天机听她说完眼前一亮:“如此说来这位师妹是修阵法的?”
和清点头:“略知一二,但还算不上精通。”
只要有一个人懂阵法,那便意味着还有破解的机会,总好过无人知晓彻底被困其中。
她这“略知一二”属实是有些保守了,就褚微对和清的了解,这丫头的略知和精通指的都是万书阁中所有她感兴趣的上古阵法,对于其他“过于简单”的阵法早就是手到擒来。
成天机:“那师妹可能看出这是个什么阵法?”他只当和清是在谦虚,尘雪真人门下的如何也不会太差劲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他的话一同聚集在和清身上,包括肖玦和季听雪。
“暂时看不出来是什么阵法。”和清只是摇摇头,褚微一直在注意着季听雪,她听见这话后很明显放松了不少,可和清话还没有说完,“只能判断绝非是魔族中人设下的,我们可能中了其他人的圈套了。”
刚放松没多久的季听雪,脊背挺得越发直了,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各自陷入沉思,开始排查会是什么人用这种险恶的手段对付一帮下山历练的弟子。
褚微收回目光不再观察季听雪,没意思,她露馅太快了。
嘀咕半晌也没推测出来究竟是什么人下得手,不免就会有人开始怀疑是不是和清认错了,曲应犹豫着开口:“玄玉派向来不与他人树敌,想不到什么人会对我们下手,和清师妹是不是看错了,会不会这就是魔族的阵法?”
“不可能。”和清斩钉截铁地否定,“魔族善术而不善阵,凡魔族能拿出来用的阵法无一不是见血杀阵,不会像这种只把我们围起来什么也不做。再者,若真是魔族设下的,他们又如何得知警示烟火的原理,特意在阵中加了屏障?”
可别小看了和清,她年纪虽小,但只要遇见了与阵法相关的事情便格外固执,有时候就连师父都拿她没办法呢。褚微轻飘飘接过话继续说:“也就是说,设下这个阵法的不仅是同道中人,更有可能就是今日在青云峰中参加历练的某一位弟子了?”
既知晓阵法,又知道会有峰主跟随早早就破坏了警报,这两项指向性实在是太明显了。
季听雪拿着闻汐剑的手有些发抖了,肖玦不露声色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身体,温声劝导:“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被困在这里了,还是先想办法出去最为重要,待出去之后向掌门禀报,一切定会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若非褚微已经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恐怕也会相信他是真的想找出幕后之人,可如今她只觉得眼前之人虚伪至极。
“也行,继续往前走吧,说不定看到些什么我就能分辨出是哪一种阵法了。”和清整个人都分外精神,跃跃欲试,感受不到一丝惧意。
阵中五人呈现分离之态,两两聚在一起,即便是一路上吵得最凶的颜瓷、江云棠二人,此时也不曾靠近过其他人。
实在是和清的推断太过有理有据,任谁也不敢全然把性命交给带有危险可能性的同门,这种情况下只有同全然信任的人待在一起才是安全的。
前世可没有这一遭,那时的她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同门,完全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可若真的分散开来,不好前行也更加危险,他们在原地僵持许久也无人向前踏出一步。
终是曲应看不下去了,主动站出来:“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我这里有五对感应丹,你们两两服下,只要有一人受到伤害另一人便会有感应,这样即便真的有内贼下手也容易察觉,我们也能安心继续往前走。”
他的性子分明和解还没有一点相像之处,可褚微就是偶尔能从他身上看见解还的影子,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的提议在眼下这种境况也算一种办法,几人没有过多犹豫就同意了,服下丹药之后继续朝着阵法深处走去。
这阵法实在有些诡异,无论他们如何行动周围的树木都不曾改变分毫,甚至给人一种错觉:这些树也在和他们一起移动。
和清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褚微偏头问她:“怎么了?是发现什么了吗?”
她点头,复又摇头,“这好像就是个简单的移行阵,但又不知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范围,而且找不到阵法边际。”一般来说困住人的阵法都会有阵眼或者阵法范围,只要找到最接近外界的地方用力击破便可以轻松破阵。
但是寂鸣森林中的这个阵法没有,既找不到阵眼,也触摸不到边缘,只能在里面不断打转。
褚微没说话继续跟着他们前行,颜瓷和江云棠还是年纪小,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在发现他们一直在阵种打转之后马上焦急起来,开始翻找自己的储物袋种有没有什么法器可用的。
翻了半天不是宝剑就是钟鼎,不是用来攻击的就是用来保命的,完全找不到可以用来破阵了,两个人的表情如出一辙,一脸的生无可恋。
柳知知也有些担心,紧紧攥着曲应的袖袍,定原峰的两位倒是没什么表情,和清这儿摸摸,那里看看,一不留神就离褚微有些远了。
她冲着和清的方向喊道:“和清,过来些不要走太远了。”
“知道了师姐,我这就回来。”
最为平静的当属褚微和肖玦了,眼见大家都没心思再往前走了,肖玦还是不住安抚:“诸位再坚持一下,万一前方就能找到出口了呢?”
继续走不能确定有没有办法出去,可停在原地就只有死路一条,几番权衡之下众人还是动了起来。
褚微走在最末尾,手上还牵着和清不让她乱跑,往前走了没几步,顿觉脚下的土地开始松动,低头看去,脚下方才还坚硬的地面不知何时裂成碎块,而那下面是源源不断冒着黑气的沼泽。
糟糕,中招了!
她反应极快,右手用力直接将和清甩出沼泽范围,正要拔出持鸣御剑,旁侧树丛中陡然窜出布满荆棘的藤蔓,打得她措手不及,持鸣掉入沼泽中,褚微也被藤蔓捆了个结结实实。
再抬眼一看,除了肖玦、季听雪二人御剑立在沼泽上空安然无恙,其他人无一列外全部被捆在沼泽中。
和清从地上爬起马上冲到沼泽边:“师姐!师姐我怎么办啊!”
她没有向青云峰那两人求助,几乎是下意识就觉得这二人绝不会出手相助,在他们面前谈什么同门之情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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