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想着母亲已经睡下,这会儿不好去打扰,便也不着急,点头说道:“好。”
这个事情说出去,颇为匪夷所思,所以醒来后的宋焘是不打算说的。只是,这姑娘瞧着不似寻常人,宋焘略一思索,便选择告知她。
尤其,他心中还有一个疑惑。
按理说,他此次还阳,本不该被困在棺材中。他也不知为何,就是清楚,自己醒来后,会很轻易的打开棺材板,从里面出来。
然而事实却是,若没有凌摇姑娘,他可能才醒来,就又要被闷死在棺材里了。
不该是这样的,除非有人动了手脚。
而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姑娘,或许能够帮到他。
接着,凌摇就听到了一个考城隍的故事。
故事很简单,就是宋焘人品好,所以死后去了地府,有了一个考城隍的资格,跟他同时参加考试的,还有另外两个秀才。
听到此处时,凌摇十分想吐槽,是不是这个世界的最高功名就是秀才了?怎么都是秀才!
考官出了考题,而他答的比较好,被录用为城隍,只是他禀明考官,家中还有七旬老母无人奉养,考官见其孝心可嘉,查了他母亲寿限,还有九年,便准予他九年假期,期间让另外一名秀才张生为他代理九年,九年后再将他召回。
那张生,乃是长山县的秀才,分别时还留了一首诗给宋焘,只是宋焘这会儿只记得一句:有花有酒春常在,无烛无灯叶自明。
故事很简单,但听起来也颇为离奇。
凌摇问道:“你还记得当初考城隍的时候,那几位考官给的考题吗?”
她显然对这种细节类的问题十分感兴趣。
宋焘斟酌了一下,说道:“题面只有八个字,‘一人二人,有心无心’。”
凌摇思索了一下,心下也不知道这样的问题要怎么回答才好。是以格外的好奇,宋焘又是给出怎么样的答案,才能让他在三位考生之中脱颖而出。
宋焘也没让凌摇相问,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这个思想,显然跟凌摇是很不相容的。她是一个看重过程,更看重结果的人,并且她觉得,一个人做了一件事情,不管有心无心,产生的结果都该这个人承担。
她眉头皱着,宋焘脱口问道:“姑娘似乎并不赞同我的观点?”
凌摇摇了摇头,却也没有与他辩论下去。
很多事情,总是要将事实摆在某些人的面前,才能让他认清事实。而在是非观上面,即便是将事实摆在某些人的面前,也无法动摇他们的观点。更何况,宋焘年岁已经这么大,这样的是非观形成已经多年,与他辩论只是浪费口舌和时间,所做的只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宋焘显然也明白了凌摇的意思,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
他这会儿才刚刚还阳,身体有些吃不消,跟凌摇告辞之后,便先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天,老妇人醒来,发现儿子活了,母子二人相拥着又是一阵哭泣诉情。
老妇人速度很快,在发现儿子醒来之后,就忙活着将白幡等等东西都撤掉了,还用上了一些祛除晦气的东西,像是糯米、柳条等等……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有用,凌摇倒是真的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变得有些不同了。
晚上,她盘膝坐在床沿边,打坐调息,试着调动体内真气。
跟一开始相比,凌摇敏锐的发现,如今体内那股封印似乎略微松动了一丢丢。只是,究竟是什么契机让这股封印松动的,凌摇还不太清楚。
或许是随着她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越长,封印就越松动?也或许,还有什么别的因素在里面吧。
凌摇手里握着吞吴,随手劈出一道剑势,剑气比之前天,凌厉了不少,在地上的青砖上留下了一道痕迹。握紧了吞吴,凌摇倒是安心了许多。
不管身在何方,只要手中握着剑,她便不会那么无措。
困意袭来,凌摇正准备入睡,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凌摇姑娘睡了吗?”
听着声音,凌摇知道是宋焘过来了。
她开了门,请他进来。
“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惊扰姑娘。只是有些事情,白日里我母亲在,我也不好说。那日在下还阳,姑娘也是见到了的,其实,今晚前来,在下也是有一件事想要请姑娘帮忙。”
凌摇面色冷肃,问道:“什么事?”
她是被老妇人收留的,这几日的收留之情,若是宋焘所求之事她能做到,便帮了也无妨。
“那日去考城隍,我还阳之时,本不该不困在棺材之中。我怀疑,这里面应该是有人动了手脚,而当日,还有另外两个秀才,同我一同去考城隍的。”
“所以,你怀疑动手脚的人,是这二人其中之一?”
宋焘却也没有点头,只说道:“虽然有这样的猜测,可他们若是真的有这样的坏心,又怎么会拥有考城隍的资格呢?”
那几位神仙当中,宋焘只能认出来一位,便是关公大帝。那是位嫉恶如仇的主儿,地府之中有生死簿和功德簿,一个人生前所有罪孽功德,全都在上面一一显示,任何人都逃脱不了。
宋焘不会怀疑神仙的手段。
凌摇问道:“那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能够帮到你。”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会去查,我听闻姑娘来自纯阳观,本身又有武功在身,观姑娘气场,应该也身怀道术。我只是有预感,接下来我的生活可能会遇到危险,我希望姑娘能够护我一二。”
下面给了他九年假期,这九年是给他的奖赏,也是对他的考验。
在这过程中,不管他遇到什么危机,都需要他自己度过去。若是度不过,那便是一死百了。
宋焘是个有抱负的人,纵然屡不中举,但还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在官场上发挥自己的才干。他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现如今,阳间的官儿他是当不成了,有这个机会当城隍,他当然不会放弃。
想到此处,宋焘又说道:“我知道,这个要求许是有些过分,不过姑娘若是想离开随时都可以。我只是想请姑娘还留在此处的时候,顾着点儿我的小命,若有一日姑娘想离开,也不必有任何负担。”
他本想说,自己这么说是有些卑鄙的挟恩求报,可是想着自己都还是凌摇从棺材里弄出来的,自己母亲与她有恩,而她与自己有恩,挟恩求报这个词儿,用在这儿,都显得不大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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