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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潮洇王庭

天色渐晚。

遥远的天海相接之处泛起了瑰丽的粉色,往上是一片朦胧的蓝紫,两股颜色不分你我地缠绵交融,支撑着那灰蓝色沉甸甸的天穹。

出海的帆船陆陆续续归港,不时可以看见龙仆的身影,展开双翼从甲板或桅杆上一跃升空,迎着凉飕飕的夜风,洒下一串清亮的歌声。

在海湾嬉戏的塞壬听到歌声,成群结队地游向渔船,对着天空一展美妙的歌喉。

伴着这空灵清丽的吟唱,沿岸数不清的白石建筑中缓缓点起灯火,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从夜空跌落海岸的群星。

星星点点光芒倒映在夜的海湾中,浪涛声长久不息地伴奏着,潮洇王庭特有的天鹅船悠然散布于水面之上。

这些船只造型精美,形似天鹅,且结构轻盈,经不起大一些的风浪,因而在造成之时就被刻下了特殊的符文,保证它们不会被浪潮带到海湾之外的水域。

近岸是陡峭嶙峋的海崖,银白的沙滩像一条细带子点缀于其边缘。

仔细一看,许多个头不大的龙族正懒懒散散地趴在岩石上歇息,有的忙不迭去迎接归港的渔船,还有的在崖顶附近的高空盘旋,似乎是想逮只归巢的海鸟做甜点心。

沿着海岸线延伸过去,岩脊愈发低矮,坡度趋于平缓,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白石建筑在此呈阶梯状排布开来。

或许因为潮洇王庭的主君是蓝龙,故而这些建筑几乎都带着蓝色的元素。

有的是蓝屋顶,有的是蓝窗棂,有的则是窗台门外的一盆鸢尾花或风信子。

这里的人会养花。

赫兰在船上极目远眺,默默慨叹。

那可真是,令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出海回来的渔民中有许多是长着龙角的龙仆,但普通人也不在少数。

在这里,有人不成为龙仆也可以好好活着。

扭头望向侧边,在那接近海湾尽头的地方,高大恢宏的白色宫殿拔地而起。

它有两座主体建筑,一座修筑于陆地,另一座则坐落于海上,中间由华丽的白石长廊相连,数不胜数的涅白塔楼通过飞扶壁支撑着中心的殿宇,彰显着其主人的尊贵。

在夜幕降临时乘着天鹅船、漫游于凉风吹拂的海湾,这本该令人心旷神怡,赫兰却有些心不在焉。

对于十四岁前的他来说,潮洇王庭的存在称得上是美丽神秘的东方传说。

走投无路的龙族会向往那个地方。

因为那位平和的蓝龙主君允许在他的疆域内有龙族翱翔得比他更高,而不会为此背上僭越的罪名。

四处流亡的人类会向往那个地方。

因为那位仁慈的蓝龙主君并不喜欢流血,在他的领域内龙仆的性命是并不能被随意剥夺的。

深海的塞壬更会向往那个地方。

因为那位蓝龙主君比起黄金珠宝、更喜欢美丽的生灵,他为塞壬打造了海上宫殿和天鹅船,将她们当做珍宝对待,且从不限制其自由。

而小银龙也曾经鼓起勇气,沿着石心森林的外沿行进,花费了半年的时间小心翼翼地跨越翡翠王庭的疆域,终于来到这传闻中的最后净土。

而后便是噩梦般的回忆。

他印象深刻,那一日,自己被龙仆带到了那座海上宫殿,觐见王庭的主人。

在醉人的塞壬歌声中,蓝龙主君一身酒气,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将他按到了地板上。

反应过来的他惊恐不已地挣扎,右手直接被力气更大的蓝龙拧脱臼了。

在场的塞壬们大惊失色,纷纷扑上前来阻止,而他变回银龙撞破了玻璃仓惶出逃。

但戈利汶也没有因此放过他。

夜晚银白的沙滩上灯火通明,龙仆和人类都涌了出来,提着灯将他团团围困。

原本在屋顶栖息的龙族也仰起脖子望向他,有的展开双翼盘旋于空,在小银龙周围形成天罗地网。

已经无处可逃,在那危急时刻,一名乌发雪肤的塞壬龙仆上气不接下气地挡在他面前,向戈利汶展示她手臂上的狰狞伤痕。

“主君,夜嘲妖把希尔妲抓走了!!”

如幡然醒悟一般,蓝龙主君身形一顿,最后转身选择去救他的塞壬。

戈利汶甫一离开,那乌发雪肤的塞壬便催促他快走,然而仍有龙族拦在跟前试图阻止。

塞壬恼了,举起鲜血淋漓的手臂逼近它们,“试试沾上我的血,看主君到时候怎么处置你们!!”

于是那几头龙畏缩了,塞壬一前进,它们就后退,赫兰就这样被带着离开了那处是非之地。

“快走吧!抱歉了,他以前不这样的。”

临别前,尽管还抱着手臂颤栗不止,小银龙没即刻逃走,而是喊住了塞壬,询问她的名字。

“我叫黛娜。”她露出一个柔和的笑。

……

赫兰思绪飘忽不定,目光定格于那座身披月色的海上宫殿。

阿弥沙现在就在里面,和那位蓝龙主君在一起。

他根本做不到不担心不害怕,要是阿弥沙出事了怎么办?

现在后悔也晚了,他早就应该强势一些,动用主君的权威命令阿弥沙不许来的。

“怎么总是出神呀,”掌船的蓝灰色长发塞壬凑过来,脸上贴着的鳞片闪闪发光,“是觉得不好玩吗?我们到岸上去?”

“不是,不用了。希尔妲,谢谢你。”

赫兰感到有些愧疚,面前的塞壬为了哄他开心,特意化尾为腿并穿上了人族的服饰——一条紫色的纱裙,带着他来遨游海湾,只是他实在没有心思。

“黛娜呢?”他回想起来,看向希尔妲,“她还好吗?”

“呃,”希尔妲垂下眼眸,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其实那时候不是主君的错。”

赫兰错愕不解地望着她。

希尔妲撇了撇嘴,对着手指低声开口:“那时,我们打赌主君会最先宠幸谁,所以从夜嘲妖那里换来了可以催情的蜜果,酿成酒灌他喝下了……”

“……没想到他只对你有反应。”她边说边偷瞄面前的银发少年。

赫兰两眼一黑,一时间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

“主君只是喜欢好看的,”希尔妲真挚地找补,“他平时真的不这样的!”

“嗯……”

……

“你怎么还没死?!!”

蓝龙主君整个缩在王座背后,只余龙角还杵在外边,还要色厉内荏地大声喊:“别过来!我们已经两清了哈,你别想吓我!”

“别喊了,”男人一步接一步,缓缓迈上白石阶梯,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凝聚着锋芒,“他们听不到的。”

“你还是人吗?”戈利汶惊恐地将眼睛从王座后露出来。

人族的寿命撑死不过百岁,怎么可能活那么久。

如果阿弥沙已经死了,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他的鬼魂的话——

“别告诉我你归顺了安卡莎?!”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比活着的阿弥沙更恐怖,那无疑是死掉但又没完全死透的阿弥沙。

蓝龙主君指着人尖声惊叫:“恩将仇报!卑鄙小人!”

阿弥沙脚步一顿,无辜地耸耸肩,“死人可踏不进你设的重重结界。”

他意指那为了抵御海上亡灵而布下的屏障。

好像也是哦。

戈利汶堪堪松了口气,然而一颗心还是悬在空中。

“活人怎么这么能活、不是,怎么能活那么久?”他有些语无伦次地发问,终于从王座后缓缓起身,“你是找到了传说中的不老泉还是——”

近距离看清男人的脸后,戈利汶未尽的话语戛然而止,露出一副活见鬼的表情,指着他的额头:“你你你、你做了谁的龙仆??”

是哪头巨龙有能耐征服这个家伙?

银白色的鳞片……

戈利汶眉头紧锁,捏着下巴,边打量阿弥沙边绕着他转圈。

“努卡罗维?你做了努卡罗维的龙仆?”

“不是。”

“那是谁?”

“无可奉告。”阿弥沙白他一眼。

戈利汶于是也停了下来,嗤笑一声,摇摇头,“堂堂星律教皇——”

他放松地重新倒回那雪贝形的王座上,甚至还翘起了腿。

“那你现在不侍奉你的主君,跑来潮洇王庭,”蓝龙主君精明一笑,手支着额,低声询问:“是不是有求于我?”

阿弥沙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跟前,“我来取你的龙晶。”

戈利汶乍然听成了“取你的龙命”,整个人登时从王座上一弹,右手撑着椅背迅疾翻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躲到了后边。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怎么说我曾经也帮过你,现在你第一个就来对付我?!!”

阿弥沙微微蹙眉,耐心所剩无几,“安卡莎回来了,你以为你还有安稳日子过?”

他继续靠近,轻飘飘地补充道:“你猜她知不知道当年的叛徒是谁?”

戈利汶陡然一颤,“你出卖我?!”

“交出你的龙晶,”阿弥沙好整以暇地在蓝龙的王座上坐下,“作为交换,将来她若是对你出手,我会倾力相助。”

“……”

只要龙晶啊。戈利汶很没骨气地动摇了。

好像也可以接受,毕竟,阿弥沙真想杀他的话,他交不交龙晶横竖都是死路一条。

半晌的缄默过后,“成交。”

嗨呀——

戈利汶扶额苦笑着从王座后钻出来。

没想到,其他几个混账玩意不愿意与他结盟,最后和自己站在一边的竟然是阿弥沙。

一下子就感觉有靠山了。

接下来他脸色骤然一变,下意识后退一步。

嚓,嚓,嚓。

阿弥沙正用他王座扶手上镶的水晶来磨刀,一边磨一边平静地望着他。

“你这是干什么?”蓝龙主君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男人蓦然一笑,“过来,我们明算账。”

“救驾!!救——”

……

潮洇王庭最受宠的塞壬龙仆希尔妲此刻正趴在天鹅船上,两手托腮,歪着脑袋听身旁的人讲话。

与她同乘一船的银龙少年倚着天鹅颈,神情专注地在对塞壬说着什么。

连月色都分外眷顾他的容颜,柔和的微光附着其身,像是披上了一层银色薄纱,平添了几分虚幻的意味。

隔纱望美人,越是朦胧越动人心魄。

“哇噻——嗷!!”

远远望见这一幕的戈利汶,一声感叹还没响完就被迫吃了一计肘击。

蓝龙主君捂着胸腹部哀声痛呼,整张脸都皱作一团,一半是因为疼痛,一半是因为不可置信。

阿弥沙,给一个小龙崽子做龙仆???

“不是、他简直,”缓过劲后,戈利汶努力看清了少年的模样,匪夷所思道:“他简直跟努卡罗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是么。”阿弥沙静静凝视着船上的少年,灰色的眼眸中泛起圈圈波澜。

“祖宗啊,”戈利汶越看越发目瞪口呆,“他该不会是你跟努卡罗维生的吧??”

专注讲故事的赫兰被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吓得一愣,扭转脑袋,循着声音望过去。

“阿弥沙!”

小银龙兴奋地站起身,然而在看到旁边的蓝龙主君时又害怕地老实坐了下来。

戈利汶察言观色,在阿弥沙阴森的眼神注视下识趣地退避三舍,顺带把希尔妲也喊走了。

塞壬道别后跳水里离开了,天鹅船没有桨,自己也不会御水,赫兰只能眼巴巴地将手搭在船沿,望向岸边的那个人影,不料却什么都没看到。

他心中一惊,下一瞬眼前就出现了一朵花。

一支蓝色的玫瑰。

阿弥沙就靠在方才希尔妲的位置,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那灰色的眼瞳中分明涌动着温和的笑意。

“主君,今晚玩得开心吗?”

赫兰耳尖有点发烫,从阿弥沙手中接过玫瑰花,“为什么送我这个?”

“我看到这里的人都养花,”阿弥沙望向那灯火阑珊的海岸,“就觉得您或许会喜欢。”

“造孽啊,”

戈利汶幽幽的话语突兀地在阿弥沙耳畔响起。

“他嫩得能掐出水,你一个千年老不死的,合适吗?”

赫兰眼看着身边人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对劲,小心地凑上前去,“怎么了?我很喜欢的。”

“当然要喜欢!每一片花瓣都是我的鳞片变成的,天上地下仅此一支独一无二的蓝玫瑰!”

戈利汶喋喋不休地隔空传话,最后在隔空挨了结实一拳后终于安静下来,只余希尔妲慌乱地抹着他的鼻血。

制裁完蓝龙,阿弥沙本想使自己的表情温和一些,然而却被一阵不期而至的痛感击中了头部,下意识地蹙起眉,抬手捂着脑袋。

“阿弥沙?”赫兰担忧地注视着男人苍白端正的脸庞,“你头疼?是不是龙角——”

龙角快要长出来了。

明知作为龙仆这是不可避免的,但一想到阿弥沙是因为自己才要经历这些,赫兰根本无法摆脱心中的负罪感,一时间情绪都低落到了谷底。

“没事的。”阿弥沙叹息似地温声道,将失落的小银龙拉进怀里,“我抱一下就好了,可以么,主君?”

赫兰连忙点点头,又试探着提议:“我的血会让你好受一些,要不要——”

“不需要。”

小银龙低低地应了一声,垂下眼睫默不吭声。

阿弥沙瞥了眼怀中的人,开始转移话题,“主君刚才在和塞壬说些什么?”

赫兰的脑袋抬起了一下,紫罗兰色的眼瞳开始放光。

“我在跟她说阿弥呃、那位星律教皇,”他停顿一下,把同名的两人区分开来,“他还是个御法者学徒时的故事。”

“这你也知道?”阿弥沙轻笑出声。

“那是当然!”小银龙迫不及待地讲了下去,“她都不敢相信,后来鼎鼎大名的星律教皇,在最初做学徒的时候,导师给他的评价是‘天资愚钝’。”

“你说得对。”男人认可地点点头。

“而且,那个阿弥沙原本是导引派出身,”赫兰说着,调整了一下倚在阿弥沙怀里的姿势,防止自己的角不小心戳到他,“但因为太愚钝了,被导引派放弃,才不得不转为屠龙派。”

阿弥沙嘴角抽了抽,“这个说法有失偏颇。”

“不是这样的吗?”赫兰惊讶地仰头看他。

你打哪儿听来的野史?

阿弥沙一下子感觉头痛都更严重了。

“他其实并不愚钝。”最后还是决定为自己挽尊。

“所以这部分都是假的?”赫兰诧异地望着阿弥沙。

“倒也不全是……”

“嗯?”

“导师评价是真的。”

“哦……”

……

“淹死你们!”戈利汶蹲在岸边碎碎念叨着。

明明已经控制海浪将船毫无章法地推来推去了,船上靠在一块的两人竟毫无察觉。

希尔妲托着腮摇摇头,“船翻了,他们就坠入爱河咯~”

最后蓝龙主君终于停止了幼稚的游戏,扭头看向身边的塞壬,抬起手轻触她脸颊贴着的鳞片。

“黛娜的伤怎么样了?”

“不乐观,”思及被亡灵重伤的伙伴,希尔妲难过地低下头,“所有的治愈方法都没用。”

“那我们要做好失去她的准备了。”

戈利汶说着,抬手接住从她脸上滑落的珍珠。

这一章和下一章蓝龙将成借花献佛最大受害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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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潮洇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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