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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银龙少年

他的嘴唇由于前不久耗尽精力的生产而失去血色,又因为主君去了安纳瑞那里而大动肝火,现在吐出的话都是虚浮的。

不过距离够近,足以让面前的少年听清了。

赫兰迟疑地望着面前苍白如鬼魅般的银发男人,动了动唇瓣,垂下眼帘小声地回答:

“不认识,大人。”

声音气若游丝,听起来比自己还虚。

塞缪尔了然地移动视线,目光落在少年左脚处。

那皓白脚踝被一支黑箭穿透,箭身带有附魔的符文,令伤口无法止血,鲜艳的红色潺湲流淌,将地面都染成深褐色。

腥气就在这逼仄的空间中弥漫,隔壁的夜嘲妖都被撩拨得愈加不安分了。

他轻蔑地睨一眼那只丑陋恶心的怪物。

龙血对这些低劣种族的诱惑力太大了,何况面前这个银龙少年看起来实在太好欺负了一点,没有半点龙族那与生俱来的暴戾气息,倒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目光轻飘飘地落回到虚弱怯懦的少年身上,塞缪尔眯了眯眼。

安纳瑞出手也真够狠的,完全不考虑这银龙日后万一得到主君的盛宠,他区区一个龙仆该怎样为今天的这一箭收场。

不过现在——瞧他这副可怜的落魄模样,如果真是那位银龙女王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沦落至此。

他这么想着,微微一笑,对少年轻声开口:“主君有和你说过,你长得很像她么?”

赫兰眨了下眼睛,银白的眼睫如蝶翼般翕动一瞬,微蹙起眉迷茫地回忆着,努力思索男人口中的“主君”是指哪一位。

被抓来这里时他的意识不太清醒,以至于记忆里的场景相当模糊,仿佛被雾气笼罩,只记得自己似乎隐约听到了海潮拍打礁石的声音。

龙族的五大王庭中,只有龙岛的黑沙王庭和东部的潮洇王庭临近海洋。

而他曾经去过潮洇王庭,印象中的场景与这个地方并不相像,那这里就是……

赫兰惴惴不安地思忖着,在绝望之中缓缓闭上眼睛。

黑沙王庭的疆域辽阔无比,不仅囊括整座龙岛,还跨越隔海相望的棘峰谷地到达石心森林,向西北延伸至狮心城,向东南延展到风琴堡一带。

这两座曾经人族最繁盛强大的城市,如今都沦为巨龙疆域版图上的一个个地标。

何况王庭境内到处都是龙仆以及被驯驭的“眼睛”,他有任何活着逃出去的可能吗?

“我不记得曾经见过主君……应该是没有的。”赫兰小声地回应。

银发男人徐徐靠近,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赫兰看着他的身影模糊了片刻,努力眨眼想看清楚,却只觉得愈发的头晕。

终于视野再度清晰起来时,男人已经在他身前蹲下。

不知是牵扯到了伤口还是怎么的,银发男人的表情有一刹极不自然,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初。

在那跃动于指尖的白色焰火映照下,赫兰看清了男人的模样,那是一张端正但苍白的脸,被挥之不去的疲惫感萦绕着。

他的穿着相当暴露,是赫兰作为一条龙都想喊一声非礼勿视的程度,上半身几乎没什么布料,倒是那亮闪闪的银制胸链特别惹人注目。

额间的黑鳞昭示着这是一名龙仆,而他腹部那密密麻麻的鳞片——赫兰意识到,这还是一名极度受宠、甚至于为主君诞下子嗣的龙仆。

虽然自己一个龙仆都没有,但这些常识他还是懂的。

无论种族性别,龙仆都能改变身体为主君繁衍后代,并且在孕育期间,其腹部会长出鳞片以保护龙蛋。

赫兰的脸微微发热,下意识移开视线。

龙仆是主君的所有物,尤其是还孕育着龙蛋的个体,哪怕大多数龙族都将龙仆视为低贱的奴仆,后代的存在也会激起其保护欲。

他不敢再看,生怕自己的眼神会冒犯到那位黑龙主君。

平心而论,没有一头龙不想要龙仆,那是自身强悍实力的象征、荣耀与权力的代名词。

不过赫兰有自知之明,他想要龙仆,只是觉得有个人陪陪自己也是好的。

好吧,那或许不是龙仆,按照人类的说法,他应该是想要一个朋友。

塞缪尔望着他出神的模样,指尖一动,让那团焰火飘浮在空中,接着伸出手,轻抬起银龙少年的下巴,在其惊愕的眼神中笑着开口:

“主君很欣赏你的容貌,要不了几天——或许就是明天,他会召幸你的。”

召幸?召幸……

这句话令赫兰如坠冰窟,银白色的羽睫不住地轻颤着,深切的恐惧几乎要从紫罗兰色的眼瞳中流淌出来。

塞缪尔略微诧异于少年所表现出来的抗拒。

毕竟对于这般弱小的龙族来说,主君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强大靠山。

别说是龙仆,就算是龙族,想爬上主君的床的也多的去了。

不过,他也乐见这样的反应。

面前的少年太瘦弱了,能经得起几下折腾,何况他是龙族,雄性,不可能如龙仆一样为主君诞下子嗣。

暂且还威胁不到自己,现在该对付的是安纳瑞那个贱人。

这么想着,塞缪尔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抓住了少年受伤的脚踝。

赫兰瑟缩一下,接着就见到男人将另一只手搭在那支箭的箭头上,一阵几不可见的微光在眼前稍纵即逝——

玎珰!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那由玄铁打造的黑箭被整齐切断,箭头掉落在地。

男人旋即按住他的腿,猛地把箭拔了出来。

赫兰遏制不住地闷哼一声,伤口处顿时溅开一朵血花。

那只夜嘲妖攀在金属栅栏上急切爬动,发出低低的嘶叫,贪婪地嗅着龙血的气息。

塞缪尔将手覆于伤口之上,闭眼默念咒语,顷刻间断骨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之后血肉再生肌肤重连,赫兰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在夜嘲妖不满的哀鸣声中,他的脚踝变得完好如初。

轻轻触碰一下那处皮肤,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痛感了。

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使用治愈法术,赫兰小心翼翼地抬起脑袋。

不必再用漫长的时间去疗愈伤痛,他一下子对面前的男人生出几分好感。

塞缪尔漫不经心地端量着手中的断箭,问:“知道是谁射的这一箭么?”

赫兰回想一下,如实回答:“是一个龙仆。”

“什么样的龙仆?”

那个龙仆的特征……赫兰印象深刻。

他有着相当罕见的发色,自己正因为多看了几眼才不小心被抓。

“他头发的颜色像是火烧云,还泛着金光,很奇特。”

塞缪尔被他的描述逗笑了,稍微点头:“就是他,安纳瑞。”

赫兰看着男人缓缓起身。

“他知道主君对努卡罗维的执念,为了邀宠才将你抓回来,而日后你若是比他更加得宠,说不定他就要对付你了。”

那支断箭被递至跟前,他盯着男人的手腕看了良久,随后才反应过来,将其接过。

“记住是谁让你沦落至此了吗?”

赫兰怯生生地开口:“安纳瑞?”

男人满意地一笑,转身准备离开,黑色的双翼从他光裸的背部伸展开来,微微撑开。

“等一下!”

他侧过脸,看向急切喊住他的银龙少年。

赫兰露出一个微笑:“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塞缪尔怔愣几秒,皱着眉将与这幽暗地牢格格不入的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末了扇动双翼从上方的出口离开。

“塞缪尔。”

银发男人的身影消失后,飘浮于牢中的那抹焰火也骤然熄灭,一切重归于黑暗。

赫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手中还抓着那支断箭。

刚刚男人将箭递过来的时候,他注意到其手腕上的一轮黑色弯月图案。

那是千面神教的标志。

也就是说,这个尊宠一身、还为主君生育子嗣的龙仆,曾经是一名强大的御法者。

赫兰不禁打了个寒颤。

“嘻嘻嘻嘻——”

一阵让人心里发毛的诡异笑声传来,不,比起笑声,更像是亡灵在嘶嚎,在阴冷地牢中荡漾开圈圈回响。

他知道是隔壁的那只夜嘲妖。

小心转过头一瞧,一个模糊的黑影趴在金属隔栏上,面向着自己,瘆人的笑声正是从那传来。

赫兰默默抱紧了膝盖,往岩壁那侧缩了缩。

紧接着,夜嘲妖发出了怪异嘶哑的声音。

“他是要你做出选择,小可怜。”

他不解地问:“什么?”

没想到它竟然会说话,赫兰下意识望向那怪物的方向。

夜嘲妖嬉笑着继续道:“塞缪尔和安纳瑞,黑沙王庭权势最大的两个龙仆,连其他龙族都不得不巴结他们。”

“他们两个针锋相对已久啦,塞缪尔是要你选择,站在谁那一边。”

赫兰摇摇头,闷声回应:“我谁都不选,我只想离开。”

“异想天开。”夜嘲妖的指爪将金属护栏抓得咯吱作响,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训导:“你知道塞缪尔和安纳瑞以前是什么身份吗?”

这成功勾起了小银龙的好奇心,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只怪物。

“曾经,他们一个是千面神教的圣月祭司,一个是圣殿的骑士长。”

当啷!

赫兰失手将黑箭摔到了地上,诧愕地抿住唇。

罔顾这个小插曲,夜嘲妖继续说了下去。

“被人族寄予厚望,最有可能成功屠龙的两个人,现在都成了黑山的奴仆,其中一个还刚刚为他诞下子嗣,哪里还有当初誓死不从的气节?”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视线被那只怪物牢牢吸引住。

“要不是白塔的人藏得好好的,黑山想必还会抓一个奉光使者来当龙仆。”

这太讽刺了,赫兰控制不住地想。

塞缪尔,他原来是一个失败的屠龙者。

黑沙王庭的主君,他在龙族的名讳为阿戈雷德,人类等异族则称他为“黑山”,因其体型已经庞大到超越了他的先祖黑死神。

在人族的书籍记载中,御法者的力量源于自然,其中光系御法者最为强大,因为自然中最渊博的法力之源是星辰、太阳和月亮。

当今人族实力最盛的御法者是圣殿骑士团和白塔奉光使,其信仰的光冕女武神和光明神异流同源,都是太阳的化身。

此外还有以月亮为力量之源的千面神教,众教徒隐匿于人群之中,将千面神视为无上信仰。

人族称五位龙族君王并立的时代为“龙祸纪元”,并在近千年的时间里不断尝试屠龙,然而无论是圣殿、白塔亦或是千面神教都从未有人成功。

阿戈雷德几乎是当世最强大的巨龙了,世间没有什么存在能够撼动他的地位。

而将两位实力强劲的人类御法者转化为龙仆,令其为自己孕育子嗣,很难说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与嘲弄。

这意味着,人类真的已经彻底失去抵抗巨龙的力量了。

赫兰无法不感到悲哀。

对于他这样弱小的龙族来说,强大的巨龙不是庇护者,而是加害者,因为主君们要的不仅仅是龙仆的侍奉,还有龙族的臣服。

此前他同流亡的人类一样,在五大王庭的领域边界之间颠沛流离,夹缝求生。

不是没有考虑过向主君臣服,只是这样他失去的就不仅是自由了——在流浪时他听过不少种族谩骂龙族都是好色之徒,因为龙仆干的不单单是奴仆的事,往往还要以色侍主。

赫兰深以为然。

只要他小心地藏起龙角和尾巴,虽然偶尔也会遇见图谋不轨的人类,但所幸他是龙,实在不行现出原形便可将人吓跑,并且多数时候人类都还是友好的。

而他的同族……不说也罢的往事。

“吓傻了吗?”

见他不出声,夜嘲妖爬上又爬下,继续喋喋不休。

“主君要把你拆吃入腹了,小可怜~”

“你这小身板能承受得住黑山吗?当初塞缪尔第一次侍奉时血流得浑身都是,可吓人嘞!”

真的没有办法对抗巨龙了吗?赫兰的思绪飘散开来。

传说,在一千年前,以漫天星辰作为力量之源的御法者组成了星律教廷,他们被称为星语者,是人类与龙族抗衡的尖矛利刃。

最为声名赫奕的星语者名叫阿弥沙,是星律教廷的最后一位教皇。

死在他手上的龙族不计其数,其中被尊为君王的巨龙就有三头,包括黑沙王庭的龙祖——“黑死神”德克索。

赫兰知道这其中必然有夸大的成分。

再强大的御法者,他毕竟只是个人类,怎么可能真的有能力杀死三头巨龙。

但这不妨碍他喜欢这些故事,并且多次偷偷混入流亡的人群之中,在星空下、篝火边,听吟游诗人传唱那旧日的诗篇,讲述过往的传奇。

“星辰律法,凡世之序。星光亘古,信仰永生。”

这是星律教廷的信条,或许是因为听过太多次,以至于他都已熟记于心。

赫兰最喜欢听人们讲阿弥沙的故事,听他是怎样年少成名,怎样从一个平平无奇的御法者一步一步登上教皇之位、又是怎样走向自我毁灭的。

千年时光,很漫长,他听到的故事在后人的口口相传中想必已然经历了无数次改版,原貌如何已不可知。

他猜测,最初人族对这位屠龙派教皇应该是唾骂居多,不然最后也不会将他推上圣城弗罗伊斯的刑台。

但在这个龙祸肆虐的时代,这样一位传说人物的存在称得上是信仰了,他激励着后世之人前赴后继踏上屠龙的征程,不死不休地凝聚起抵抗巨龙的力量。

在绝境中仍保有希望是好的,赫兰这么想。

屠龙终归只是个传说,强大的巨龙是不死不灭的,如果阿弥沙真的存在,为什么千年来再没有这样的人诞生了?

在他走神的时间里,那只夜嘲妖絮絮聒聒毫不停歇。

“你长得太漂亮了,多么像那位银龙女王啊,他会折磨你的,折磨到你哭得一塌糊涂也不停下。”

“别的龙族他玩腻了或许会丢开,但你不一样,你是努卡罗维的替代品,永远别想离开黑沙王庭了~”

赫兰听得恼了:“闭嘴。”

毫无气势的一句话,只令那怪物嘶声嬉笑起来。

“如果我说……”尖笑声久不停歇,终于夜嘲妖缓过劲,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我有办法帮你逃跑呢?”

这话里仿佛长出了钩子,牢牢地勾住了小银龙的心。

虽然疑心这怪物是在欺骗自己,他还是缓缓地朝那个方向挪动了一小段距离,谨慎开口:“什么办法?”

“让我尝尝你的血,我就告诉你。”

“我不信你。”赫兰冷静地反问:“你有办法出去,怎么还会被关在这里?”

夜嘲妖又笑了起来,在金属护栏上不住地爬动着,似乎有些急不可耐,锐利指爪勾在护栏上,发出刺耳声响。

“我们不一样,我只能被关在这里,而你会被黑山召幸,有机会离开地牢,如果我告诉你,在王庭宫殿的地下……”

它说着,渐渐压低了声音,仿佛警惕上方的妖狼能听懂并走漏风声似的。

赫兰越听,漂亮的眼睛睁得越大,身体因为这样的可能性而激动得微微颤栗。

逃离黑沙王庭的机会——

“怎么样,想要赌一把吗?”

在那嘶哑之音的诱惑下,银龙少年沉默须臾,壮着胆子缓缓来到护栏边。

夜嘲妖兴奋得发出古怪的嘶嘶声,指爪抠紧了金属护栏。

咯吱,咯吱——

赫兰以微小的幅度颤抖着,侧过脸不敢看那丑陋的面庞,将右手从栅栏间伸过去。

锋利狰狞的黑色指爪按在白皙细弱的手腕上,剐蹭出触目惊心的红痕,利齿刺破肌肤,黏腻恶心的舌头贪婪地舔食着温热的龙血。

仍嫌不够,怪物还要用它的牙齿将伤口撕扯得更开,以便让更多的血液涌入口中。

赫兰跪在地上,右手手臂抖个不停,左手则死死地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因疼痛而发出的呜咽会刺激得夜嘲妖更加兴奋。

不知过了多久,怪物终于餍足地离开金属护栏边,将赫兰最想得到的信息都告之于他。

撕开自己的衣物将伤口包裹好后,赫兰轻轻喘一口气,向后靠在岩壁上,无意间一仰头,紫罗兰色的眼睛顿时一亮。

上空那道薄雾般的结界外,点点朦胧亮光正划过天穹,虽然微弱,但确确实实存在着。

他知道,人族有时会对着流星许愿。

先不管是不是真的——

赫兰双手合十,闭上双眼虔诚地祈祷。

让屠龙的传说成真吧,让阿弥沙真的存在吧。

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不做出什么牺牲,似乎还不够诚恳。

银龙少年在心里默念:让阿弥沙真的存在,我愿意付出巢穴里的所有宝物。

虽然,那里面只有他自己的龙晶和捡到的一点点金银珠宝——用一个不大的碗就可以全部装完的那种。

小白花的理想:向屠龙者献出真钞

小白花的现实:向屠龙者献出贞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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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银龙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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