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盯着秦舒的脖子研究了半天,一无所获,索性放弃了。
毕竟alpha和omega的腺体只有在发情期才会变红发热,平时他们的脖子跟beta没什么区别。
林夏揉了揉发烫的太阳穴,在秦舒身边躺下,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他现在好累。
林夏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着了,漆黑的房间里,唯有一盏昏黄的小台灯亮着。
翌日清晨。
林夏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浓墨般的眼睛。
秦舒,在床上躺了这么久的“睡王子”,终于醒了。
林夏下意识地往后仰,身后却一空,秦舒眼疾手快将他捞在怀里。这张又破又窄的木床,秦舒人高马大的占据了大部分的面积,林夏只能紧紧贴着他。
林夏偏开了脸,他很少跟人这么亲近的接触。
家里只有一张木床,他不想睡又硬又潮的地面,秦舒也不能睡地上,只能就先这么凑合着。
昨天他还想着能不能想办法偷偷测一下秦舒的基因,天刚亮才睡着,没想秦舒这么快就醒了!
秦舒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很快就松开了林夏,他盘腿坐在床上,跟林夏大眼瞪大眼,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
良久,秦舒把眼神从林夏脸上移开,轻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舒的声音还有点沙哑,但却很好听。
林夏比划,秦舒愣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掌递了过来,“对不起,我暂时还看不懂手语……”
林夏也没生气,拉着秦舒的手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柔软的指尖划过掌心,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秦舒的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攥紧。
“林夏,”秦舒喃喃道:“这个名字真好听。”
秦舒很快回过神,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况。
现在他身上的伤口都已经愈合,连脸上那道恐怖的伤痕都只留下了淡淡的粉红印,估计过不了几天就彻底消失不见了,身体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林夏好奇,在秦舒的手掌心里写,“你是alpha?”
秦舒这个情况有点像书本里对alpha的描述,受伤的alpha会自动储存能量,等到了某个程度就可以自愈,等级越高,自愈能力越强。
除此之外alpha无论是体质、速度、反应能力都要比omega和beta强上许多,alpha虽然比omeg数量多,但也是十分珍贵的,据林夏所知,在主城只有各大帮派和驻扎的军队里有一些alpha,主城里其他人都是普通的beta。
秦舒是他见到的第一个alpha。
秦舒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眼中多了一丝茫然,“我不知道。”
他身体是好了,但脑子里乱得很,仿佛被一张密不透风的牛皮纸紧紧包裹着,透不进一丝光亮和空气。
家在哪儿?父母是谁?为什么会受伤?
这些事情他统统都不记得了。
林夏对此倒是不意外,刚回家的时候他给秦舒简单检查了一下,发现秦舒的脑部受到了重击。能不能恢复记忆、什么时候恢复、会不会有后遗症都是未可知的。
不过秦舒如果是alpha,自愈能力很强,说不定过段时间就能想起来了呢。
说实话,林夏觉得自己能把秦舒这条命捡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银霜星对普通人开放的医疗水平至少落后其他星球一百年,普通人想要活命只能去黑市碰运气。
突然,林夏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下床从柜子里找出一个手环递给秦舒。
秦舒舔了舔嘴巴,“这是我的东西?”
林夏点头,之前为了给秦舒清洗身体方便,他就把这个手环摘了。
他研究过这个手环,需要用人脸识别打开,不像是银霜星的东西。
秦舒捣鼓了好一会儿,手环滋滋啦啦的电流声断断续续,勉强显示出一份资料:秦舒,16岁,alpha,未定级……
就在秦舒想要继续往下看的时候,啪的一声,手环就因为能量消耗殆尽,彻底黑屏了。
秦舒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好吧,至少知道了自己的第二性别和年龄,虽然这些信息聊胜于无。
林夏安慰似的拍了拍秦舒的肩膀,而后他神色一变,在秦舒手上一笔一划地嘱咐道:“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alpha。”
“为什么?”
林夏写了两个字:“黑市。”
他找了纸和笔,尽量用简短的语言给秦舒说明情况。
银霜星是低等星球,联盟政府对于这种地方完全就是放养状态,主城里帮派横行,管理手段血腥粗暴。这个星球既没有可挖掘的能源也没有适宜的环境,唯一的生存资源就是人,
alpha的器官和omega在黑市非常受欢迎,联盟这种灰色产业链大部分都是由银霜星这种低等星球撑起来的。
但在联盟,无论是alpha还是omeg都是珍贵的,做了检测就要录入联盟的基因库,就会被记录在案,那还怎么买卖交易?
所以这里的基因检测费很昂贵,不做检测就代表没有alpha和omega,至于私下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有城中心的那些□□头头心里最清楚。
秦舒一旦暴露自己是alpha,运气好可以加入帮派活命,运气不好他的器官跟某些星球上的权贵契合度很高,立马就会暴毙,悄无声息消失在银霜星。
某种程度上来说,在银霜星只有beta才是最安全的,前提是没有天灾**。
“我知道了,我以后会小心的。”秦舒看了林夏一眼,“那你……是omega?”
林夏笑了笑,摇头否认了。
他要是omega根本不可能在贫民窟活这么大。
在他匮乏的生理认知里,omega十岁之后就会长出腺体,在18岁左右迎来第一次发情期,他都16岁了脖子那儿还干干净净的,不是beta是什么?
“哦……”秦舒垂眸,他上前抱住了林夏,轻声道:“谢谢你救了我。”
“……”林夏不习惯这么跟人亲近,尤其是面前这个alpha虽然年纪比他小,但已经接近成熟男性的身形给他带来不小的压迫感。
林夏僵住了三秒,尝试着接受,突然间他闻到了一股陌生的味道。
淡淡的,有些凛冽,像是一捧新雪,冰凉干净。
“怎么了?”秦舒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你不舒服?”
林夏摇摇头,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似乎一瞬间那股好闻的味道就消失了,好奇怪!
秦舒眯了眯眼,他记得似乎有人跟他说过,只有alpha和omega才会闻到彼此信息素的味道,beta不行。
秦舒的眼神又落在林夏修长的脖子上,“你的嗓子怎么了?受伤了吗?”
林夏抿嘴,写道:“发烧。”
在他十岁那年,银霜星迎来了一次大规模异兽潮,主城的防御系统损毁了大半,无数人在那次意外中死去,也包括他的父母。而他受了重伤高烧不退,虽然命保住了但嗓子从那以后就再也不能说话了。
林夏晃了晃秦舒的胳膊,眼神疑惑地看着他,写道:“怎么了?”
为什么秦舒的表情看着这么严肃?
秦舒思绪回笼,神情一下子柔和了,“没事。”
这一切都是他的猜测而已。
林夏没说让秦舒走,也没说让秦舒留下。
反而是秦舒特别自觉地承担起家里家外的活,勤快地像个刚进门的小媳妇。
短短一天时间,秦舒又是打扫卫生,又是整理零件,动作自在娴熟,仿佛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似的。
夜幕降临,林夏捏了捏眉心,准备去酒吧上班。
“这么晚了还要出门?”秦舒看着林夏换上了一件特别的衣服,看上去像是某个地方的工作服。
黑色的T恤被收在裤子里,勾勒出林夏纤细劲瘦的腰线,不足一握。
“酒吧?”秦舒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沉声道:“你别去了。”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以后我去赚钱。”
林夏脑袋晕乎乎的没听清后面那句话,点了点头,他也正有此意,反正秦舒都醒了,但如何让老板放人是个问题。毕竟酒吧老板星币和东西花出去不少,无奈他这条大鱼就是不上钩,搁谁谁开心?
见林夏皱眉思索,秦舒淡淡道:“我陪你一起去。”
“你走得这么突然让我上哪儿找人替你?”到了酒吧,老板当然是不乐意,“林夏,你有点不厚道啊。”
林夏心想:一天五十星币,你还愁找不到人干?
老板话头一转,指着秦舒说,“就让他替你吧,但是一天只有一个星币。”
这就是林夏捡回来的小白脸?长得倒是还行。
林夏脸色冷了下来:“……”
之前老板给他的薪水是高得不正常,现在给秦舒的是低到令人发指。
老板这是故意的!
“怎么,不愿意啊?”老板抱着胳膊冷笑一声,“那你就去找一个跟你差不多的人顶上,否则你就免费再在这里上一个月的班,去前面给客人调酒。”
他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想走可没这么容易!
林夏眯眼,心里盘算着这些天他在酒吧拍到的进行灰色交易的照片,或许他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东西送到隔壁酒吧老板的手里。
这两家酒吧老板结怨已久,听说那家老板有亲戚在帮派里,地位好像还不低呢。虽然主城区的法律就跟放屁似的,但想要整一个人,总归得有个名头。
老板斜眼打量着林夏,催促道:“快点,我一会儿还要做生意呢。”
出乎意料的,秦舒上前一步,对酒吧老板点点头,“没问题,我来上班。”
林夏扭头看他:“?”
酒吧老板:“……”
这小子脑子是不是有病?
秦舒冲着老板挑眉,“你说话不算数?”
酒吧老板目光在秦舒脸上转了好几圈,勉强捏着鼻子同意了。
这小伙子虽然不是漂亮那一挂的,但长得倒是英气,过几天把他调到前面调酒,保不齐有客人喜欢。再说了就他那大体格子,哪怕去后厨帮忙,一个人估计能当五个人使,倒是也不亏。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给林夏的那些好东西八成都落在这小子肚子里了!
再说了,留着秦舒,以后说不定有机会把林夏再拉回来!
回到家,林夏的头更疼了,打手势问道:“为什么?”
“或许这不是一件坏事。”秦舒淡淡道。
酒吧消息灵通,他需要这么一个渠道来尽快了解这里的实际情况。
“别担心,”秦舒对林夏笑了笑,“我有分寸。”
从酒吧回来之后,林夏就生病了。
这段时间他太累了,忙着应付酒吧形形色色的人,还要担心秦舒。现在事情解决了,心里绷着的弦突然松了下来,身体难免会出一点小毛病。
好在家里多了一个秦舒。
林夏恹恹地靠在床头上,半阖着眼,清俊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白,秦舒小心揽着他的肩膀,将新拆封的营养剂送到林夏唇边,“吃点,补充营养。”
林夏偏过头,大半个身子靠着秦舒,一脸不想吃的样子。
大概人在生病的时候都容易闹闹脾气,秦舒也没逼他,只是看着林夏这个样子心中发愁。
这几天他发现了,林夏其实很挑食,像这种没有味道的黏糊状绿色营养剂林夏一点都不喜欢,也不知道林夏这么多年是怎么忍过来的。
贫民窟资源匮乏,新鲜食物只有城中心的权贵们才吃得起,普通人都是靠营养剂活着,如果想要改善生活,那就得看自己的本事了。
听说城外的山丘里有一些小型异兽,或许林夏会喜欢?
秦舒行动力很强,说干就干,放下手中的碗就要去城外查看情况,结果一起身感觉到有什么在拉着自己的衣服。
林夏纤瘦的手指捏着秦舒的衣角,脑子晕乎乎的。
他病了很多天了,秦舒这是要走吗?
一瞬间,林夏莫名想到了很多人,有小孩,有年轻人,也有老人,无一列外他们都生病了,被家里人抛弃到城外。
现在自己生病了,秦舒没扔他,但是他要离开自己了。
秦舒俯身摸了摸林夏的头发,温声道:“我去弄点新鲜的食物。”
林夏垂下眼睛,骗人。
隔壁王叔把她生病的小女儿带到城外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让她乖乖等着,结果一去不回。
在贫民窟一旦成为累赘就会被抛弃,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过了一会儿,林夏松开了手,冲秦舒笑了笑,打手势,“去吧。”
想走就走吧,他自己一个人不也长这么大了?
临近黄昏,秦舒拎着一只异兽的后腿肉回来了,他运气不错,碰到了一只四角羊。
昏昏沉沉间,林夏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抚在自己的额头,他疲惫地睁开眼,发现是秦舒。
真奇怪,秦舒不是走了吗?他在做梦吗?
“我回来了。”这是林夏陷入梦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秦舒的指腹抚过林夏的脸颊,他看着熟睡但紧紧抓着自己衣角的人。
你害怕我会离开吗?
秦舒:离开我老婆?那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我们夏宝以后终于有人陪啦[加油][加油][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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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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