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英峰会的晋级赛制,犹如一场层层筛选的淬炼。两日激斗,仙云台上下,剑气纵横,灵力如潮。无数修士的锋芒在交锋中被磨砺得愈发耀眼。
随着夕阳在仙云台边缘缓缓沉入云海,最后一轮比试的钟声终于敲响,决赛名单在万众瞩目中徐徐公布。
即使李承珠早已在原著中看过结果,提前知晓名单的她,此刻心口仍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呼吸急促,心跳如鼓。
这感觉,就像高中时期等待试卷批改出炉的瞬间。
李承珠:谢邀,感觉要得心脏病了。
名单先是以红榜的形式张贴在仙云台中央的公示栏上,金色镶边在余晖中泛着暖光,引得人潮涌动,议论声此起彼伏。
片刻后,主办方再以传音信纸逐一送达每位参赛人员,告知其比赛情况。
李承珠早在早膳刚过的时候便收到了音信。信纸质地细腻,墨香清雅,首排赫然写着“李承珠,薛晌,燕青”三个名字,其后是简短的恭喜的话,以及后天决赛的具体时间与规则。
决赛与选拔赛不同,仅有三人同台。先是由抽签决定首轮对阵,胜者再与第三人争夺冠军之位,以此确定一、二、三名的归属。
她的目光停留在那行小字上——“清云宗,青峰二弟子——李承珠,佩剑飞花。”指尖轻轻摩挲纸面,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与褚烈比完那日的场景:一群人簇拥而来,七嘴八舌地问她各种问题,其中就有赛方的工作人员询问佩剑的名称,说是要登记备案。
想起“随便居”的惨状,那时她才不敢大意,绞尽脑汁想了许久,但起名废就是起名废,索性直接叫“飞花”。
毕竟,叫“破剑”也实在不好听(主要是没b格,划掉),而且那半式飞花在关键时刻帮了她大忙,说是功臣也不为过。
李承珠知道,他们三人皆是群英峰会上的佼佼者,而这所谓的“随机抽签制度”背后,恐怕也藏着主办方的小算盘。
果不其然,她在第二天便听到了自家小弟子们的窃窃私语。李承珠感觉自己来到了个古代版娱乐圈,没招了。
“唉唉唉,你们说我该投谁和谁战斗啊?”
“我不投了,反正最终也是都要比的,而且投票还要灵石,我这个月没银子了。”
“别啊,这多没意思啊,要我看,我就要投李师姐和薛师兄对战。”
“他们都是我宗的强者,刚好可以看看这次比比谁才是第一强!”
“我就不这样,我想投李师姐和那个散修。”
“那散修看上去高深莫测的,李师姐当时还被他迷住了一会呢!”
“啊!竟有此事!?”另外两个小弟子惊呼。
“那可不,这可是我哥哥告诉我的!他可是跟李师姐他们一起去群英峰会的呢!”
“啊啊那我也开始犹豫了……”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声音也变得低了下来。李承珠听完他们的对话,一脸懵逼。
不要搞了好吧?
什么叫比比谁强,目前阶段明显是薛晌吧!更有甚者,什么叫我被燕青迷住了?哎呦我去我就是单纯看到男主出现震惊啊!
她无奈扶额,转身准备离开,却正好看到正朝她走来的薛晌。
他今日只虚虚地束了一个半扎发,几缕青丝垂落在鬓边,衬得眉目如玉,少了平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薛晌一直盯着她,目光灼灼,搞得李承珠浑身不自在,眼神躲闪:“怎么了,师兄?”
“师妹在这里干什么呢?”他走近,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没什么没什么,师兄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嘛?”她故作镇定,心中却在打鼓。她可不想让大反派知道自己在听他的墙角,而且还与自己有关。
一定会被揍成血雾的。一定。。
“我来找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
薛晌看着她,又偏过头去正了正面色,像是在斟酌词句:“我有话想告诉你。”
嗯嗯嗯?!
李承珠搞不懂这大反派的脑回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好顺着他说下去:“什么?”
薛晌清了清嗓子,不知为何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将手里的东西塞进李承珠右手心,丢下一句“你好好考虑一下”,便转身快步离去。
李承珠:????
她摊开手掌心,发现里面正躺着两枚木制的纽扣,上面还刻有小花图案,线条略显笨拙,却透着几分可爱。阳光透过扣眼,射出几道泛着暖意的光束。她眯了眯眼,一边走一边仔细打量这两枚小扣子。
“啊!承珠!”熟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今天的春与归仍是穿着一身粉色衣裳,裙摆随风轻扬,像小雀一样突然钻到她身边,“你这是有桃花了呀!”
桃花??我?什么鬼。李承珠只觉得春与归的话无厘头,但又很好奇:“小春姐为什么这么说?”
“送人同心扣,这不就是想找你处对象嘛!”春与归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中的小花扣子,“还有小花呢!依我看应该是想刻桃花,但这人画技或许不怎么样…”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承珠用手捂住了嘴。春与归眨着大大的眼睛看她,小小的脑袋里盛满了疑惑。
李承珠心中暗想:如果你知道这是未来魔尊做的,你一定不会想这样说。
她松开手,又想起薛晌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竟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点笑意。
不好,什么被戳中了,是我的萌点!(晕)
沉侵在内心小人中的李承珠完全没注意旁边的春与归看她的眼神已然变质,“承珠,听我一句,爱他就答应他!”
答应他?什么鬼?又不是求婚。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把李承珠雷一大跳,自己怎么会这样想??和反派结婚??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想着想着她脸上短暂空白后又疯狂的染上红晕,春与归第一次看李承珠脸红,声音里的兴奋快要化成实质,“承珠害羞了!”
李承珠:ber我这是急的你去和反派结婚试试呢。
“今晚便是千灯会,街道的灯火会一直亮到午夜子时以后,因为次日便是乞巧节啦。”春与归的声音里满是期待。
乞巧节,就是七夕,那个人人成双成对的节日。
所以,薛晌这是想邀她一起过七夕?为什么?
李承珠不明白,但脸上的热潮迟迟未退。
“不过这人也真是的,子扣母扣本该是一人一颗,他怎么全塞给你了啊!”春与归皱着眉,“这到底是因为是新手,还是想摆架子让你再去邀他啊!”
“或许,是太紧张了罢。”李承珠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
心里却又浮现出薛晌刚才的模样——耳根泛红,眼神闪烁,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笨拙得可笑。
平常在弟子跟前严肃高冷的大师兄也有这样的一面吗?
不久后,春与归便朝璇玑长老大殿跑去,而李承珠却转了个弯,径直朝薛晌的住所走去。
清竹居。
她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低沉的一声“进来”,便推门而入。
清竹居与她所住的随便居截然不同。院中竹林摇曳,青影婆娑,微风拂过,竹叶簌簌作响,仿佛在低声细语。更令她惊讶的是,这里竟也有一个练剑用的专属小亭,亭中石桌石凳一应俱全,上面还有些陈旧的剑痕。
李承珠越看越眼熟,突然发觉:这不是他们经常去练剑的那个小亭一比一复制的吗?
她忍不住走近,指尖轻抚过石桌边缘,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先前无数个清晨与黄昏,薛晌耐心指导她剑法的情景。那些记忆,如细水长流,在心底缓缓流淌。
每到那时,李承珠总会下意识的忘记原剧情,忘记薛晌还是个大反派的事实,一切都美好的不像话。
“师妹……你”薛晌的声音从跟前传来,带着些期许,又有些紧张,好像在等待什么。
李承珠回过神,走上前,将一颗子扣塞到他手里。
手心交叠的瞬间,她触到了薛晌掌心厚厚的茧,那是常年练剑留下的痕迹,粗糙却温暖,让她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薛晌却猛地一僵,死死攥住那颗纽扣,偏过头去,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了……对不起……”
他以为,她是来还扣子,拒绝他的。
李承珠看着他快要碎了的样子,心中一紧,踮起脚将他的头摆正。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她撞入对方盛满星光的眸子里,那里面有慌乱,有渴望,还有她看不懂的情愫。
这是什么表情?
李承珠慌乱了一瞬,好像有什么情绪在心底翻涌,她愣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师兄,你打开看看呢。”
薛晌硬着头皮不动,声音低低的:“不要。”
看了,你就彻底拒绝我了。
都怪燕长青那个臭狐狸!之前还和我说什么同心扣,什么乞巧节,还说要亲手做,还要上好的桃木,亲手刻画……我去你的吧,燕长青,我非要扒了你一层皮不可!薛晌在心里恨恨地想。
李承珠无奈,这反派怎么倔得像头牛一样?
她索性将自己手里穿好红线的母扣在他眼前晃了晃,嘴角微扬,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
“师兄,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灯会呀?”
薛晌猛地抬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化为无法掩饰的开心。他张了张嘴,却发现想说的话都堵在喉咙里,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
一滴泪如约而至落在李承珠手背上,她只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随即又消失,只留下一阵心悸。
她突然不敢看薛晌眼,尽管此时她还胆大包天的捧着他的脸。
只好借口说回去收拾一下,便像一阵风似的跑走了,只有薛晌在原地不动,似乎还在感受刚刚手心的温度。
好喜欢她。他想。
夜色温柔如水,清竹居外的小径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辉。微风拂过竹林,发出沙沙的轻响,像一阵天然的白噪音。
薛晌与李承珠并肩而行,一路无语,却并不尴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如同涓涓细流,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
今天的晚风,很舒服。
下山后,街市的喧嚣扑面而来。千灯会的夜晚,万盏花灯如繁星坠落人间,将整条街装点得如梦似幻。各式各样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每一张笑脸。
春与归早已在街口等候,见到他们便兴奋地挥手:“这里这里!”她递给两人一盏精致的莲花灯,“来,一起去放灯许愿吧!”
三人随着人潮来到河边。河面波光粼粼,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每一盏都承载着美好的心愿,顺着水流缓缓漂向远方。
薛晌细心地点燃莲花灯,递给李承珠:“师妹,许个愿吧。”
李承珠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念片刻,将灯轻轻放入水中。薛晌也将自己的灯放了下去,两盏灯在水面上相依相偎,随着水波缓缓漂远,仿佛一对携手同行的伴侣。
“师兄许了什么愿?”春与归好奇地问。李承珠也好奇反派会许什么愿望,便也好奇的探头过去。
薛晌侧头看了李承珠一眼,目光温柔:“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切,真小气。”春与归撇撇嘴,眼珠一转,“那你们慢慢逛,我去找璇玑长老啦!”说罢便一溜烟跑没影了,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河边只剩下他们两人。
“灯会人多,师妹小心脚下。”薛晌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脸颊也泛着绯红。李承珠微微一怔,没有挣脱,任由他温热的手掌包裹着自己。那手掌宽厚有力,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反派的手还挺温暖的嘛。
他们并肩走过挂满灯谜的长廊。薛晌似乎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却在李承珠停顿时,耐心地陪她一起思索。
“有了!谜底是‘萤火虫’!”李承珠兴奋地说出答案,赢得了一个小巧的香囊作为奖励。那香囊绣着精美的兰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厉害呀!”薛晌赞叹。
搞笑,你李姐姐我开始猜脑筋急转弯的时候你可能还不知道这是个啥东西。
“那当然。”李承珠得意地扬了扬头,将香囊递到他鼻尖,“闻闻看,喜欢吗?”
“喜欢。”薛晌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低沉而认真,“只要是师妹喜欢的,我都喜欢。”
看着薛晌的样子,李承珠的心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慌忙移开视线,却忍不住偷偷笑了。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幸好夜色掩盖了她的窘态。
逛累了,他们在一处卖糖葫芦的小摊前停下。李承珠咬下一颗晶莹剔透的山楂,酸甜的汁液在口中炸开,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吃到美食的小猫。
薛晌看着她,忽然低声道:“承珠。”
“嗯?”
“如果,如果我也是个魔族,你会怎么办?”薛晌刚口就后悔了,他不该在这时候说这些话,但他不想瞒着李承珠。
“魔族啊……这可不好办了,”李承珠的声音慢悠悠的,薛晌整颗心都被她吊着不上不下,“如果是师兄你的话,一定是个好魔!”
“不是也没关系,那我呢就天天叫你做好人干好事,让你做个好魔。”李承珠说完还冲薛晌咧嘴笑了笑,声音里带着自信和信任,那是对薛晌的。
薛晌好像被她感染,心情也渐渐回温,对上她的眸子:“好,那可要多多麻烦师妹了。”
李承珠听他这么说,只是回头看河里的灯。随着河水的幅度轻轻飘远,她也说不准未来会是什么样,但现在的她只确定,薛晌还不是大反派。
起码,现在都他还是个好人。
见身边人不说话,薛晌再次开口:“师妹。”
“嗯?”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一个人扛着。”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可以……告诉我吗?”
李承珠看着他,心中一暖,郑重地点了点头:“好。”
远处,零点的钟声敲响,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照亮了他们的脸庞。薛晌侧过身,认真地将那枚母扣系在了李承珠的腰间,动作轻柔而专注。
“这样,就不会弄丢了。”他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的肌肤,两人都微微一颤,心中泛起异样的涟漪。
“师兄,”李承珠仰头看他,眼中映着漫天烟火,“你真好。”
“因为是你才这样的。”薛晌凝视着她,眼中是化不开的柔情,仿佛要将她融化在这深情的目光中。
“什么?”
“师妹,我心悦你。”
“我不差的,以后也会变得更强,”薛晌停顿了一下,想到了李承珠和沈礼出双入对的样子,猛地抬头近乎恳求朝她开口,“能不能……也试着依赖我一点?”
李承珠愣在原地,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只余滔天巨浪将她吞噬。这剧情,怎么回事?
见她迟迟不答,薛晌满脸通红,斟酌着开口:“我心悦于师妹是我的问题,师妹不必因为此事苦恼。”
“我心悦你,所以我有的,我都给你;我没有的,我就去取来给你。”
“你只要接受就好,不用担心别的是是非非。”
“只要师妹愿意接受,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不贪心的。”
薛晌的眸子清亮,阑珊灯火盛在眼底只为倒映出李承珠的身影,好像他的世界只有她一人。
李承珠看着自己的倒影,她心里生出糊涂的想法:今晚她只想抛下原著,抛下一切,自己走自己的路。
她想改变自己,改变李家,也想改变薛晌。
但,她对薛晌是什么感情呢?她不知道。
李承珠心里的正义感绝不会让她草率,她也不喜欢随便对待他人感情。
她只知道和薛晌一起练剑时,她会很放松,很开心。
这是修炼带来的快感还是别的情愫呢?她不知道。
[紫糖][紫糖]握草感情线好快,不管了,我就是要写小短篇(可能一百章左右就完结这样吧)还要搞if线(点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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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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