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砂强势驱逐情敌的姿态，让玉璋的心掉进滚水。
经过冠状动脉流出的鲜血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窸窸窣窣地全数簇拥到被攥紧的左手上，烫的玉璋指尖酸软发麻。
“什么你的我的他的。”玉璋抽回手活动着手指，“比赛呐，能不能上点心。”
银砂虚握下没了温度的掌心，将倏然到来的冷空气捏碎，撩起眼皮不耐烦地催促纸鸢：“没听到哥哥说的话吗，走啊。”
“......”纸鸢把烟枪放嘴里，猛吸起来。
在699团大气都不敢喘的沉默里，众人爬上螺旋基因塔，来到异能觉醒厅。
展厅中央的雕塑群吸引了玉璋注意力。
十二色人类晶石骷髅围成圈，双手合十虔诚朝拜丛林布景展台上——深蓝皮肤金色虎纹的Alpha，和身着洁白婚纱的鹿角Omega。
在满是异能者军事训练舱与机甲的冷硬风展厅中，显得格格不入。
玉璋走进骷髅包围圈，摸了下虎纹Alpha垂在身侧手指，细腻的质感与人皮无二。
余光中忽地闪过一抹红影，是落光年。
他快速穿过弯绕的机甲连廊追去，“砰！”得一声两道影子出了门。
“跑什么，我又不吃人。”玉璋抛着金属币嗤道。
“哥，出什么事儿了？”九安从机甲后跑出，手里还拖着一根橄榄枝，银砂和诺兰跟在他身后。
“是683那俩人。”
银砂领会玉璋想开门意图，气势汹汹地上前生猛地踹向门板，“砰！”得一声巨响，门板受力处化成代码放光。
玉璋赶忙拽住银砂手臂：“踹碎咱要被系统强制弹出的，臭弟弟。”
“叫我什么？”银砂心脏被称呼击中，暗淡的眸光刹那调成高亮，他撂下脚问。
玉璋无视银砂再听一遍的渴望：“赶紧去找东西。”
银砂眉眼弯弯地往回走，路过纸鸢时扬起下巴轻蔑地哼了一声。
纸鸢：“.…..”
刚刚进门的俩影子一红一黑，红色是落光年，黑色的块头明显比落光年健硕的多，身高大概与他一致，从肩膀双腿的运动轮廓与整体爆发力来看，那人岁数应在二十七岁上下。
这个叫金燎的人是雾系异能吗，如此擅长隐蔽。
连续撞见两次，他都没发现对方气息，要是对方有意偷袭……
玉璋将机甲口中抠出蚕茧胶囊，迎向灯光，什么都看不到：“啧，麻烦。”
“哗，哗。”银砂蹲在角落，用树枝在展柜缝隙中捞着什么。
那位置正是落光年跑出的地方。
玉璋走到近时一个纸角露出夹缝，银砂拽出纸张瞟了眼不感兴趣地递给他，入目标题：曙光药剂研发报告。
抓着文件的手指不由得捏紧，他飞快浏览内容。
曙光药剂构想：
a、让气象武器基因端粒恢复正常运动速度，激活端粒找回生命时长，延缓体内晶体化。
b、让使用异能时腺体燃烧的细胞加倍更新，跨越异能者单天只可用三枚金属币的障碍，实现无限吸收金属能量释放异能的同时不影响体能。
c、最大限度激活异能者机体各项组织，让其拥有超级自愈力。
这是想让异能者不再受制于：单枚金属币只可用两小时、能量骤烧时加倍速燃。作为异能中转站的腺体，单次连续使用时长不能超过两小时，否则就消耗身体机能的限制，成为超人。
翻过两页繁复的药物分子表，看临床实验报告。
该药剂在小白鼠、猪、狗三种动物身上所做的药理实验都过了关。
黑猩猩在注射药物的当夜猝死。
后续检测时蒋仲茗发现，曙光药剂在进入猩猩体内后便靶向隐匿在心脏核心中，它因承受不住药物能量的凶猛，心脏爆炸死亡。
而小白鼠、猪、狗三种动物病理实验成功的原因，在于那与人类基因编码的5%~15%的差异。
黑猩猩与人类基因差异仅有4%~1%。
越是相似与药物能量就越契合，药物影响也越接近人体注射后的效力。
故此证明曙光药剂，不具备向人体注射的安全标准。
这之后，曙光药剂的研发再也没有突破。
因为在大猩猩注射药物的傍晚，塞林格夫夫带着唯一一支可能符合人体注射标准的药剂，领独子去参加阮凌轩夫夫的宴会。在途径临江大桥时被眼镜蛇袭击，车辆爆炸，塞林格夫夫死亡，药剂安瓿瓶碎成玻璃渣，独子失踪。
这份气象局医学所的机密文件，玉璋也是头一次见。
单单这一个药物构想，就值得所有不法分子铤而走险，趋之若鹜。更别提这里还详细记录了曙光药剂的成分，虽然没写药物实际的使用比例，但试出原配比只是时间问题。
纸张褶皱发黄，还有浅淡的霉味，是十多年前的产物。页尾印得是黑白色印章，这是一份复印件。
是谁将它带进来的？
玉璋摩挲着金属币，从文件落灰程度，能判断这纸张躺在这一个月左右，那会儿正是戈德曼集团宣布博物馆成为赛区，暂时封禁的时间点。
全息赛场是在复刻现实展馆的基础上，搭建出新的场地与规则。
很有可能在现实里，文件也藏在异能觉醒厅的角落。
如果将这份文件想像成一场交易。
这个过程极可能是某人偷偷将文件藏进来，结果没等到对家来取，博物馆就被封禁。
卖家没收到钱，买家没拿到文件，他们一会来参加这场大赛。
卖家注定是和医学所相关，买家极大概率是不死心的眼镜蛇，金燎会不会是眼镜蛇的人？
落光年刚刚在这，是巧合还是路过？
“找到啥了，给我看看。”
突兀插进来的手将文件抽走，银砂迅速抢回：“滚开！”
“干嘛对人家这么凶嘛。”纸鸢双手缩在胸前，绕着头发装可怜。
“强扭的瓜不甜，”玉璋将文件折成方块揣兜里，警告满身疑点的纸鸢，“离我家小O远一点。”
纸鸢朝他翻了个白眼，端起烟枪，冷艳地留下句“甜不甜的，啃一口才知道。”溜达进隔壁展区。
“以后避着他走，”玉璋捏捏银砂脸蛋，“知不知道。”
银砂躲在风衣下的手兴奋地直颤：“旧情人，还管这么宽？”
“......”回旋镖正中靶心。
玉璋端起大少爷霸道范儿：“什么宽啊窄的，你现在吃我的穿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落在我手里，就得听我的。”
“那……”银砂藏匿被Alpha几句话挑起想将人连皮带骨吞下去的心，脸上云淡风轻，“我任务目标还没找到，哥哥要帮我吗？”
“这点活都搞不定，你还有点啥用？”玉璋一脸嫌弃地往前走，银砂亦步亦雏地跟上。
连廊空荡几秒，纸鸢回到展柜前，随手磕掉烟枪里的灰对身后瑟缩的下属说：“欢迎加入赫尔墨斯。”
惶恐惧怕从晓安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掩饰不住地狂喜：“荣幸之至。”
“哥？”九安忽然探头，吓得晓安又缩成虾米。
纸鸢瞪晓安一眼，烟枪指向玉璋离开的方向：“他们去了那边。”
“嗷。”九安将奇怪的俩人抛在脑后，走过三条机甲连廊，看见尽头处玉璋和银砂正打算将机甲放倒。
“哥，你有发现兔子模型吗？”
九安刚问完，忽听身后有滋滋的电流声袭来，条件反射紧急瞬移，刚要停步转身，就听玉璋喊：“躲开！”
“当！”巴掌大金属兔砸中黄水晶骷髅人脑壳，冲力将其击上墙壁，散架滑落。
“小心！”九安脚还没落地又被半路闪出的诺兰扑倒。
紫晶骷髅尖利的手从诺兰后背插到胸前，鲜血喷了九安满脸，流进眼眶，目之所及只有红色。
“诺兰，”九安瞳孔放大到失魂，“诺兰？”
侍从官强撑着微笑替他擦脸：“小安不怕，都是假的，我永……”身体沉甸甸地压在少爷身上。
九安惊恐的眸光落在虚空中，颤抖地手摸着颈侧温热的发丝，涣散的眼神逐渐聚起焦距。
【警告：666团诺兰红色生命值清空，进入临时监区。】
代码牢笼凭空出现，将昏死的诺兰带上半空，金色血量条开始下掉。
被诺兰守护金色命的玉璋，红色血量条如短路般频闪。按照金红两命守护规则，诺兰金色命掉完，他就得死。
当务之急给诺兰充上血量条，玉璋与银砂向牢笼跑去被连廊飞扑过来的四色骷髅拦住路。
玉璋一藤蔓把骷髅人甩飞，银砂提剑跃起将人拍散架，熟料骷髅人散开不到两秒，那些骨头的表面同时闪过一丝黑色电光就又粘连在一起复活了。
骷髅人体术等级拉满，几只交替攻击，如绊脚石般拦他们去路。
“怎么打不死啊！”被一前一后两只骷髅人夹困在连廊的九安，“突突突”的放着子弹大吼。
隔壁同样枪声骂声一片，699也遭遇了骷髅人。
这边六只，699那边应该也是六只，厅中央展览的十二只骷髅人全数复活。
“意风切变。”玉璋挥手，六只骷髅人齐齐散架。
他脚踏机甲头顶，向半空铁笼扑去，骷髅人来抓他的脚，被银砂一剑抡飞，他顺利抓住栏杆，给丝血的诺兰补满生命值。
牢笼消失，玉璋下落时与隔壁站在Alpha肩膀的纸鸢对上眼神，对方知晓了他与诺兰的绑定关系。
玉璋一腿横扫，军靴后跟击碎偷袭银砂的骷髅人颈骨，骷髅人关节电光刹时熄灭：“弱点，颈骨。”
“OK。”九安可算等到大哥这句话，愤恨地拉栓上膛，枪枪直奔骷髅人要害。
银砂巨剑变弯刀，收割骷髅头捏碎颈骨收拾残局。
“这次怪怎么没掉落宝箱？”九安泄愤地将骷髅人拆成零件。
玉璋捡起一根胸骨，看骨头上细如发丝的灼烧痕迹，回想骷髅人每次复活时联络全身的黑电，是银币雷系异能中的闪电现象：“这不是关卡怪，我们被阴了。”
“是你们？”九安枪口直对刚到廊口处的699团。
“你们组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凶。”纸鸢看向玉璋，“谢了。”谢他看出颈骨命门。
“放下枪。”玉璋说，“这种覆着型能力，需要使用者一对一近距离接触傀儡人，他们没人接触这些骷髅。”
虽然他也是首次实际见到这种能力，但在三年前的疯狗案法医解刨资料中，那些动物骨骼上有同样的灼伤痕迹。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摸……”纸鸢话说一半恍悟，“你监视我们。”
“别说的好像你们多委屈似的，”玉璋看向苏夏，“你不也监视我们吗？”
“被发现了呀。”纸鸢毫无征兆开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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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被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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