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饵,我早腻了。”玉璋嗅着近在咫尺的呼吸,不闪不避地嗤笑。
滚烫的汗珠,顺着他的下颌阴湿银砂颈间纱布。
“是吗?”银砂气音反问中眸光忽地变暗。
颅内警报骤响,玉璋迅速坐起,他刚将二人距离分开半臂远,就被领带束缚的双手套住脖颈拽回,嘴唇乍然刺痛,他夹着指尖刀将颈后领带削成碎片抽身,从银砂口中拉出下唇瓣,气急败坏地低吼:“你属狗的。”
银砂喉中溢出低笑,眸光谷欠望地打量他的唇,随手拈起一片碎领带意味深长地问:“哥哥喜欢这个?”
这个没脸没皮的调.情机器,但凡正常点的人都和他纠缠不起。
玉璋实在不想再多跟他说一句废话,直接用藤蔓将人卷起推出衣帽间,“哐”得一声关进石头纹的玻璃门。
“哥哥,”门外声音体贴地问,“你自己可以吗?”
“别叫我哥,你比我大52天!”
“这样呀~”
银砂的嗓音轻的像片羽毛,引得他那里愈发坚硬。
玉璋倚着展柜粗喘,呼出的气息一下比一下烫,他闭着眼睛摸出抽屉里的抑制剂,听了会儿门口细碎的呼吸声,才睁眼把药液推进体内。
抑制剂药效发作的很快,恢复自控力的他脱掉浸湿的衣物,换上一身黑色居家服打开窗,晚风驱走他体表的余热,吹散室内沙金贯顶与朱砂梅交织的气息,换进来淡淡的桃花香。
望着路灯下的桃花林道,玉璋剥了块儿柚子软糖不紧不慢地嚼着。
现在银砂铁了心的伪装失忆,倒是不妨陪他玩玩儿,假的变不了真,总会露出马脚的,不过这游戏时长要他来掌握。
玉璋咽下糖果开了门,守在墙边的银砂探头瞧眼室内,抬手抚上他衣领颇为遗憾地嘟囔:“哥哥的味道都没了,浪费。”
“你当把我信息素当香氛呐。”玉璋扣住银砂手腕向外拽,“你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en~”银砂下半身仿佛压了千金砣,硬是不肯迈一脚被他拉着在地板上滑行,上半身却维持着风度,煞有其事地讨价还价,“那看在旧情人的份上,香氛可否打个折。”
“也不是不可以。”玉璋变戏法似的指尖变出贝币,“用它支付。”
银砂视线从贝币上掠过,眼尾弯起狡猾的弧度:“……能肉偿吗?”
“......”这个不害臊的小武器。
玉璋自动略过肉偿话题,盯着银砂握紧入户门树形衣架的手:“松开,回医学所去。”
银砂摇摇毛脑袋,攥紧主干:“我要住在这。”
“脑袋坏了就要积极配合治疗。”玉璋掰他的手指,眼底划过暗芒,“你想起以前,我就让你住在这里。”
银砂指尖一边暗暗发力防止被掰开,一边睁圆眸子装无辜:“那怎么办,Beta让我住哥哥家里。”
“Beta?”玉璋蹙下眉,“鹤雯。”
“嗯哼~”银砂点头。
搞什么幺蛾子?
玉璋收回手,站远一步播通讯给鹤雯,没成想铃刚响两声被挂了。
他怒瞪光脑面板,刚准备重拨就听到外面一声喊。
“小心点儿脚下。”
抬头瞧去,栅栏院墙外,鹤雯指挥着巡逻队将综合治疗舱搬来。
“搬它来干什么,送回去。”
玉璋快步往门口走想去堵住鹤雯,谁料银砂扑上后背,他只能驻足稳住身形,这么一磨蹭失去先机,众人已进院来。
“下去。”他被闹得烦了。
“哥哥不吵。”耳边气息痒痒地,银砂似小孩子般软软地嘟囔,“我好累。”
“呦,俩人处得不错。”
鹤雯人没到声先到,眼尖地瞧到他的唇,挑了下眉揶揄:“很滋润嘛。”
“停,别往前走了。”玉璋指着治疗舱,“搞什么鬼。”
鹤雯完全不管他的指令,进门将他扒拉到一旁,对后面空手的两位执勤说:“去把次卧拾掇一下,床挪走。”
玉璋:“我不同意,听到没。”
她头也不回地摆手表示听不见,治疗舱大张旗鼓地住进次卧,巡逻队搬着床离开。
“雯姐,你不觉得这么做很不妥吗?”玉璋了无表情地问。
鹤雯转身与他面对面,她已换下医生的白大褂,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左眼睑下方的泪痣艳得像红山茶。
她看眼闭目的银砂,用唇语说:【我知道你怀疑他假失忆,搁在身边最容易观察,把握机会。】
玉璋:【这是我的私事。】
鹤雯耸耸肩:【我也是这么和局长说的,不过局里急着从他里这挖出野牛生物的信息,所以让我把他送来。】
利尔市的地震过于蹊跷,跑出的那些武器确实有很大可能性,是萨维奇针对富轹洲的阴谋。
听着耳边的呼吸声,玉璋想到野牛的一项规定。
全球四大分院的武器,在经过五年一度的至尊蛊王争霸赛选出最强王者后,该武器会被总院长维希·萨维奇亲自接见,正式邀请入住切尔斯公海总部。
从此摆脱B级居住区狭小的培养仓,住进众武器梦寐以求的A级单人间。
不用再为万年如一日的白菜味儿营养液,和氯味儿自来水打得头破血流。淋浴间随时都可以有热水,生活用品月月换,就连马桶也能单独拥有一个。
总部还会给每届蛊王单编一本金册,以最隆重的方式推销给买家。
在那个册子上,蛊王身体的每个部位都会被单独标价。据说单单一个腺体就价值十五亿万古币,再算上各项异能至少要六十五亿起步。
虽然蛊王不拆开卖。
局长阮凌轩的Alpha丈夫,富轹洲第一世家戈德曼家族现任家主,他的养父查理斯·戈德曼,也曾想过买个蛊王回来套消息。
因为野牛不与富轹洲做生意,查理斯便托朋友去买。
前四年查理斯好友都称野牛没有金册。
玉璋有些迷惑,毕竟算算气象武器的寿命损耗,最起码第十届蛊王、第十一届的银砂都还活着。
没有金册还没有售出记录吗?
直到去年第十二届蛊王诞生,野牛才捧出金册,让他一度怀疑过这个没心肝的Omega先死了。
不过,银砂成为蛊王后的这六年没被挂牌售卖,那他在做什么?
其实将人放在身边也好,毕竟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个骗子。
玉璋拍拍胸前的手:“去楼上睡。”
“唔。”银砂疲惫地睁眼。
鹤雯使个眼色给随行助理:“帮帮银砂,再给他讲下屋内装置。”
“要哥哥背。”银砂不撒手。
玉璋无视吃瓜群众鹤雯,耐着性子的出演温柔:“乖一点,自己上去。”
Omega一向吃软不吃硬,拖沓地下去与助理上了楼。
二人等次卧房门关闭才收回视线。
鹤雯:“他的机械义肢内部简直就是个微型武器库。左臂里除了那把弯刀,还有两排金属币储存器。
“右臂更绝,竟然藏了一把伯.莱.塔M93R冲锋手枪,和三圈空置的飞针暗槽。
“能在全神经系统脉络中装下这么多武器,使用时还不暴露假体。这一点,就连肃海特种武器研发基地都做不到。”
玉璋听出她的潜台词:“局里想借他的义肢复刻?”
“如果我洲残疾的异能者战士能拥有这样的假体,那他们就不用退居后补部队,甚至可以说是如虎添翼。”
同为军人,玉璋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不过这件事我不能单方面做主,我会尽快找机会问银砂。”
“他如果有什么交换意见,我们都可以谈。”
不管其他洲怎样对待气象武器。
至少在富轹洲,在气象局,他们会得到应有的人权。
鹤雯:“银砂要在治疗舱中睡满一个月,每天最低八小时。半个月体外伤会全部长合,一个月海马体和颞叶物理伤会恢复完成。”
钢筋铁骨的武器之王变成了脆皮小饼干,玉璋舒坦地挑了下眉。
“我有个快速试探出他记忆的方法,”鹤雯贼兮兮地笑了,“你想不想知道。”
玉璋嫌弃地后退两步:“咦惹,你正常点儿。”
鹤雯拼命抿着唇憋笑,眼神示意他看墙角的病历后低头翻药箱转移注意力,浑身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熟悉的坑爹感爬上脑门,玉璋快步捡起病历本,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神经系统修复期方案。
一时间‘甜蜜全息小电影’‘深爱记录法’等羞耻词钻进他眼睛里。
“.…..”他啪地一声合上病历,恶寒到脱手扔了出去。
“哈哈哈哈……”气象局超级吃瓜王——鹤雯大笑着将巴掌大的红木盒拍他胸口上:“考虑考虑,毕竟回忆曾经,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玉璋:“.…..没得商量,不考虑。”
鹤雯缓慢敛起笑意:“玉璋,其实人类的大脑很脆弱,即便异能者身体素质异于常人,但也是会受伤的。”
玉璋面无表情地摩挲着红木盒子。
“他的海马体确实有撕裂区,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根据我的判断,他的精神确实有问题。”
鹤雯是富轹洲最年轻权威的神经科学与心理学专家,她的诊断,玉璋不能不考虑,但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楼上那个骗子并未忘记他们的过往。
玉璋:“他腺体多久能好利索?”
“三个月。”
“异能呢?”
“恢复概率不足13%,其实……”鹤雯犹豫会儿接着说,“也算是好事。”
好事吗?
玉璋怔住半刻点点头,算吧。
见助理出来,鹤雯叮嘱他:“明天星火节别太耗心费神,只要没有气象武器入侵,参赛者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你权当是度假放松一下。”
“全息赛制,没事的。”他不在意道。
俩人走后,玉璋坐在客厅沙发上转着金属币思索了良久。
直到提示睡眠的闹铃响起,他才从木盒里取出一支特质安眠茶喝掉,把剩下的塞冰箱后径直路过次卧回了屋。
听到房门关闭的动静,银砂条件反射地抓住把手。
他越握越紧,直至血管一根根凸起,才颓唐闭目,手无力地滑下。
很久后他半睁开眼,低低地哼起儿歌种太阳。右手敲击空气为音乐伴奏,左手轻抚过墙壁、衣柜、书桌、台灯……
如水月光下,他衣裳半解,玉色筋骨在肌肤下流淌,恍似贵人手中摇曳的金色药汤,弥漫着诱人的毒香。
最终他停在面向主卧的墙壁前,缱绻地亲吻过指尖,将温度印在墙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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