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暮寒》是由小说改编的s级网剧，这块饼在开拍前将现在的小花挨个溜了一遍。
这块饼到其她小花身上，营销号底下的评论都是“非官宣不约”，“你这是造谣，小心吃官司”之类，溜到顾栀身上，底下的评论就完全变了。
[别蹭了，抠脚咖]
[剧组其她的女演员要小心了]
[溜到你们正主身上也是便宜了她好嘛，晦气……]
[她就是几年前高考考场穿不正经衣服下跪做戏的那个女的吧？]
[别蹭了，女主可不会xsr]
[原书女主可是京城第一才女，顾栀那个没上过大学的九漏鱼演得出来吗？]
顾栀平常没工作就会上网冲浪，这样的评论，她的私信还有一箩筐更加羞辱且不堪入目的。
——寒冬腊月，雨雪纷飞。
x店影视城，《霜暮寒》剧组正拍着一场重头的夜雪戏。女主角要在这冰天雪地里穿一身薄纱罗裙在河桥上献舞，然后失足掉进河里。
顾栀是女三号，并不是网传的女一号。
她此时正坐在开着暖气的房车里喝着热奶茶，餍足地看着窗外的雪。热奶茶的腾腾蒸汽扑在她白皙小巧的下巴上 ，温暖又惬意。
顾栀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今天凌晨就是她二十二岁生日啦，江樾说过会来探班。
自己早就备好了几款内衣和x套，好久都没见江樾了，久旱逢甘霖，她不会轻易放过江樾的。
咚咚——
房车的门被敲响，顾栀从旖旎的幻想中回神，连忙披着小毯子去开门。
来找她的是场务自己的助理小千。小千还是个新人，性格又软，挺多拿不住主意的事情都要来找顾栀，顾栀总是调侃自己好像才是她的助理。
“顾姐，你的脸怎么有点红？”小千关心道。
能不红吗，刚才净想那种事情了。顾栀咳了咳，问：“没什么，是剧组有什么事吗？”
小千看了眼旁边的场务，场务这才说话：“顾姐，副导演找你呢，说是想让你替李老师拍点镜头。”
“李润笙不是有自己的替身吗？”
顾栀不太愿意去挨冻，本来就不是她的戏份，况且她的手比她的人还金贵，一冻就很容易长冻疮。江樾还要来给自己过生日呢，她才不想自己的手肿成红萝卜，那样就不完美了。
场务解释道：“李老师的替身今天不在，上次那场武打戏不是伤了腿吗，现在还在医院呢，副导演说顾姐你和李老师身材差不多，就……”
小千在沉默不语，顾栀也没指望小千能拒绝，还是自己给小千做个榜样吧。她头一撇，咬着唇：“可我真的很怕冷，实在不好意思啊。”
场务哭丧着脸求道：“顾姐，你不要为难我，我知道这大冬天的……可你去拍一会儿，大家也能早点收工，不用在这一起冻着了。”
“那李润笙自己怎么不拍？”
场务一脸便秘的表情：“……李姐她可能……可能身体原因吧，不能下水。”
“那我也不能下水啊，况且她是女主角，我又不是，我也不是她的替身，凭什么替她拍这场戏。她自己是女主角就该做好主角应该做的事情，让我来替她拍算什么？让我当女主角吗？”
一旁默默听着小千在心底暗暗震惊着，她第一次见顾栀这样“咄咄逼人”地说话，毕竟平常顾栀对人都很友善。
“顾姐，你对我说这些也没用，你看，”场务指着那边打着许多灯光的布景，“李润笙下不了水，这场景就又白费了，下次再挑个日子的话，剧组的进度就落后了。所有人，包括您的档期也会有影响的，求您了顾姐，们也是没办法。”
“我拍完这部戏又不进组，耽误不了我。”
如果换个人，顾栀都不会这么坚决。可是偏偏是李润笙，她一点都不想帮李润笙的忙。李润笙家里的医药公司曾经生产过一批不合规的药物，害死她的妈妈，她唯一的亲人，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
她半个月前接这个角色的时候，女主角的人选还不是李润笙，所以她才接的。结果开拍了她才知道女主角换人了，换成刚从美国回来、综艺大爆的李润笙。
顾栀的开拍时的心情就跟吃了苍蝇似的，可是她又不能毁约。
她也不是没想过报复，可是她又不是法外狂徒，她还想当个良民。
李润笙在剧组又是土皇帝一样的待遇，自己压根没那个欺负人家的能力。所以除了对手戏，她一直在刻意减少和李润笙见面的次数。
“顾姐，真的求你了，就帮我们这一次忙，以后再有合作的机会也不难嘛，是不？”
场务还在锲而不舍地劝她，但顾栀是铁了心的拒绝，所以两人一直僵持在这里。
场务见顾栀不肯退让，便到一旁给陈导的助理打了个电话。没过一会儿，小千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周壹——顾栀的经纪人。小千和顾栀对视了一眼，然后将扬声器打开，里面的声音又洪亮又愤怒：“顾栀呢？把电话给她！”
小千慌忙点头：“好的周姐，我这就给她。”
小千连忙把手机递给顾栀，顾栀刚拿到耳边，周壹就开始吼她。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给女主角当一次替身很难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角色都是我去向陈导求了好几遍的？！顾栀，我请问你在狂什么？你在这里有话语权吗？陈导都告到我这里来了，你赶紧去跟人家道歉！”
经纪人和艺人的关系一般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经纪人是艺人的太上皇，一种是艺人是经纪人的太上皇。而顾栀这种没资源、没演技、没靠山的三无人员，就只能是第一种。
“凭什么？”平时忍着就算了，这次不行。
“你说什么？”电话那头的周壹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顾栀，你哪来的底气说凭什么？你的合同上写了，你有义务配合剧组工作，你要是不去，你付得起违约金吗？”
顾栀从十八岁开始演戏，到现在二十一岁的最后一天，周壹用“违约金”这个东西威胁了顾栀百八十遍。
她在世上无亲无故，再多的钱对她来说也没用，能活就活，不能活就算。没钱可以，但背上债务这块大石头，那绝对不行，自己只想轻轻松松的。
顾栀虽然心有不甘，可每次都只能妥协。她没有积蓄，片酬都捐给了有慈善项目的福利院，自己身上只留生活费。
“最后一次。”顾栀说完，利落地挂了电话。
一般来讲，她不愿意接受江樾的帮助，可是对于这种事情，顾栀发现还是得自己女朋友出马。等江樾来了，她就让江樾教训一下这些压榨她这个小明星的人渣。
顾栀把手机还给小千，说：“小千，你帮我拿一件毯子吧，要厚的。”
场务见状知道顾栀妥协了，连忙对顾栀鞠躬：“谢谢顾姐！”
顾栀懒得笑，伸手阻止场务一直鞠躬的动作，然后哼了一声，道：我这么可爱这么温柔，跟那些不尊重人的土皇帝可不一样。”
顾栀和小千到了片场，陈导正在看监视器里的特写画面，女主角李润笙正裹着厚衣服坐在旁边。
开机快一个月，陈导对顾栀这个女三号一直都冷着个脸，偶尔还因为顾栀表现不好拿着喇叭大骂。现在看见顾栀来了，竟然能笑着来迎她过来。
“小顾来了，来看看这场戏吧。”
陈导将女主的剧本翻到一页递给她。
“其实要你拍的几个镜头其实也很简单，没什么特别要求，就是可能冷了点，不过你放心。你看，取暖器暖风机都给你准备好了，不会有问题的。咬咬牙就过去了，你说是吧！”
顾栀正恨得咬牙呢，只能冷笑：“您说的都对，我还能反抗不成？”
陈导的目光一下子阴冷了下来，恢复到平常鼻孔看人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不想演了可以走，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你经纪人塞进来，谁看得上你。给你点好脸色就——”
“陈导，别这么说，大家都是合作伙伴，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李润笙打断了陈导的话，目光朝顾栀看了过来，顾栀心里本来就不爽，赶紧扭开。
李润笙淡淡一笑，道：“我也没想到我的替身身体还没好，我对水有阴影，只能辛苦你了。”
“是啊，润笙她对水有阴影，这也不能怪她是不是？”李润笙的助理也应和着。
陈导见顾栀没有说话，给顾栀下了个空头支票：“我知道小顾你一直想演电影，等杀青我给你介绍个小导演认识。”
顾栀被拉起换了服装做了妆发。化妆师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成果，忍不住夸了几句。可惜只是暂时拍个替身戏，漂亮的脸是没镜头的。
顾栀刚上桥，还没开拍，自己的身体就抖个不停。零下的温度，顾栀好看的脸皱成一团，心里一水的后悔。
可惜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忍忍吧忍忍，忍得云开见月明嘛。哪天等自己时来运转了，就把这些人打包扔河里。
听到打板声，摄像机移动到桥边。
顾栀咬牙压着颤栗，步伐轻柔，薄纱袖口从手腕滑下，露出白皙纤弱的小臂，一举一动灵动生风。不管是古典舞还是什么舞，她都学过，虽然不精，在镜头里唬人也够了。
桥上的倩影逐渐挪向边缘，终于，顾栀一脚踏空，落入河里，激起一阵水花。
顾栀憋着气，但还是经验不足，被呛了几口水，心里全是不能说出口的骂人的脏话。
被人捞上来的顾栀颇为狼狈，做好的头发全散了，湿湿的黏在胸前背后，罗裙轻薄，紧紧贴着身躯，勾勒着曼妙的曲线。
小千连忙上来给顾栀披毯子，往她手里塞了支热手宝。
“顾老师，来这边换衣服吧，暖风机都开了，快来！”
顾栀哆哆嗦嗦地钻进换衣服的帐篷里，一边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边许愿剧组第二天就爆炸。
不过，其实她还是有一点自豪得意的，她这个花瓶还是很敬业的，又可以跟粉丝卖卖惨博怜爱了。
她快一年了才接到这一部戏，再不卖惨，自己为数不多的粉丝都要跑光了。
“江樾来探班了，导演！”
不远处，场务拿着对讲机跟副导演通话，声音很大，顾栀在帐篷里听见了，眼睛蓦地亮了一下……江樾来啦！
“大家休息下，喝点热奶茶，是我们江樾江老师来探班请客！”有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喊。
顾栀加快了换衣服的动作，隔着帐篷问守在外面的小千：“江樾来了？”
小千看着被许多人围着的江樾，道：“是啊，不过江樾怎么会来我们这儿探班？我们这个剧组居然有人跟她很熟吗？”
顾栀轻笑，语气带点轻蔑，回复道：“她又不是什么神仙，来探班很稀奇吗？”
小千权当是顾栀当替身心情不好，就顺着她的话讲。
“没有啦，我就是好奇嘛，江樾现在这么火，还拿了影后，行程也很满，而且我们剧组也没人跟她很熟吧，她怎么会这么晚还跑来呢？”
顾栀这次没说话，但嘴角忍不住上扬着。她穿好衣服，掀开帐篷走出来时面如芙蓉，哪像刚才落水那样面若死灰。
“走吧，我们也去见见江樾。”顾栀拉着小千往人群中央走。
“啊？顾姐，但是你和江樾……你们不是……”
“不是吧小千，你也觉得是我性骚扰江樾？”
“没有，怎么可能，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但是江樾的粉丝知道你们见面肯定会把你撕掉的啊。”
顾栀不在意：“反正我清者自清，有什么不敢的，我偏要去见她。”
小千妥协了，然后说：“我妹妹超级喜欢江樾，她求我好久让我弄一张to签。顾姐，你说等会我去要的话，江樾会答应吗？”
“她敢不答应试试……”
“啊？”小千扭头看顾栀，不敢相信这是从顾栀嘴里说出的话。
“她肯定会答应的。”顾栀朝小千眨眼。
小千呆呆地点点头，然后跟着顾栀穿过前面的人，终于看见了江樾。
女人长得美艳，身材也高挑，在剧组没来得及撤的灯光下气质更显。
小千还是第一次现下见到江樾本人，就跟见了美杜莎似的化成石头了。
灯光下，江樾站在李润笙身边。两人面对面站着，静静地对视，轻柔的雪花缓缓而落。江樾抬手拂去李润笙肩上的雪，李润笙自己的厚羽绒服不翼而飞了，江樾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披在李润笙单薄的肩头。
小千嚯了一声，说：“原来如此，看来江影后是来探李润笙的班的……她们站在一起好配啊。”
“……”
刚才还乐呵呵的顾栀此刻的表情僵在脸上，手指微微地蜷着，众人的一派休闲气氛中，只有她在其中又不可思议又愤怒。
“她们……怎么会认识……”顾栀盯着那片灯光下“好配”的两人，自顾自地说着。
小千：“我也不知道啊。”
顾栀手指攥紧，抬脚也走进那片用来照明的灯光下，就这么来到了江樾和李润笙两人的面前。
江樾这才看见她，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变化。
[你为什么和她这么亲密？！]
顾栀差点在嘴里喊出来，但她忍住了。
两人是地下恋，她还不想葬送江樾和自己的星途。
“江大小姐，你怎么来啦？”
顾栀的语气嗔怪，让一旁的李润笙留了心看过来。
江樾从顾栀的表情和语气就猜到顾栀是吃醋了，嘴角轻飘飘扬起丝弧度，往顾栀的方向走了一步。
“当然是有想见的人啊。”
顾栀咬着唇盯着她：“是谁？”
江樾的目光从顾栀身上移到地面：“你说呢？”
“哎哟！”
陈导的声音不合时宜地插进来。
顾栀气急败坏地瞪着导演，不过人家陈导压根不在意她，手里捧着几杯热奶茶。
“给，感谢影后给我们剧组送热奶茶，江老师自己也热热手吧。”
陈导塞了一杯给江樾，然后又塞了一杯给李润笙，手里还多了一杯，偏头一看，就把这杯多余的塞给了顾栀。
江樾这才注意到顾栀红肿一片的手，便伸出手去握顾栀的奶茶，手指悄悄覆上顾栀的手。
江樾皱起眉，看向陈导：“怎么是冷的？热的都分完了吗？”
“啊……我也不知道，那我再让人去换一杯。”
陈导尴尬地要去拿顾栀手里的奶茶，眼神瞥到江樾和顾栀重叠的手掌，不由多看了几眼。
江樾和顾栀不是不对付吗？
当初顾栀刚进娱乐圈，十八、九岁的样子，给江樾的主角戏当女n配，结果两人闹了绯闻照。照片里顾栀穿着清凉的睡衣，和江樾在酒店走廊举止亲密。狗仔发出这张照片的当晚，微博就瘫痪了。
路人在问这只睡衣女是谁，乐子人在研究照片嗑CP，江樾的粉丝在骂顾栀给江樾提鞋都不配，顾栀的几根粉丝在超话嘤嘤嘤。
“江樾，你跟顾栀关系很好？”陈导问。
顾栀还在吃醋，拉开江樾的手，道：“我们关系不好。大影后也会在意我这种小人物呢，真平易近人，我可以发微博吗？”
江樾将手揣回兜里：“可以啊，随便你。”
陈导一头雾水地拿掉顾栀手里原本的冰奶茶，很快就有人拿了一杯热的过来。
陈导问江樾：“正好收工了，现在十点了，咱们简单去吃个火锅怎么样？”
能有机会攀上江樾这个人脉，陈导绝不会错过。
没等江樾说话，陈导又笑对李润笙说：“我们的女主角都说好几次了想去吃火锅，我觉得今天正合适，还下着雪，吃火锅多惬意呀。”
李润笙点点头，眼眸温温柔柔地看着江樾：“你来探班，我请客，去吗？”
被忽视的顾栀捏紧了手里的奶茶杯，视线里江樾和李润笙对视的画面是那么刺眼。她移开眼神，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办法控制住，转身就走了。
顾栀离开的举动原是没有引起陈导和李润笙的注意的。但是江樾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偏头看着那道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
另外两人也不是傻子，特别是陈导，见江樾对顾栀好像挺有好感，一改往常：“要不要把她也叫上？”
江樾摇头，道：“不用了。”
李润笙闻言嘴角一笑，拉着江樾毛衣的袖口：“你把衣服给我了，你不冷吗？”
江樾看了眼李润笙拉着自己的手，说：“不冷。你穿着吧，也不用还我了。不是刚下了水吗，注意保暖，别生病了。”
陈导听了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不过这可不关他的事情。
李润笙说：“我不信，你还是跟高中的时候一样，喜欢耍酷，别装了。”
江樾对衣服的事不置一词，想了想，道：“火锅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为什么？这可是我回国第一次见你。”
李润笙顿时失落了下去，她十八岁出国后忙着学业和生活，江樾也忙着拍戏，两人已经有四年多没见了。
“有件重要的事情。”
“好吧，那你之前答应我的接风宴呢？”
“我没忘，明天在kingdom，都安排好了。”
“你没忘就好。导演，你听见了吧，明天我和江樾要去聚餐，拜托你给我放一天假，好吗？”
陈导当然只能点头，她惹不起李润笙，更惹不起江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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