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宿舍长一脸吃惊:“没水了?”
他不相信的学着顾升肆的样子,也伸出手反复拧了好几下水龙头,在确认是真的不出水之后,这才大惊失色的喊了一句:
“没有水,我们怎么活下去啊!?”
宿舍长的声音不小,他这一句惊叹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到。
原本躺在床上的三个人闻言都纷纷裹紧了被子下床来求证。
而在得到证实后,大家脸上皆是一片苍白。
老大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岑墨洋哭丧着一张脸嘴里直呼世界末日要来了。
闻书眼圈儿有点儿红,他眼里要哭不哭的蒙着一层水雾,裹在被子里的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一半儿是冻得,一半儿是因为突然没有水被吓得。
“阿肆……”
轻轻摇了摇顾升肆的胳膊,闻书仰着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儿,不安的问道:“没有了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顾升肆侧头瞥了他一眼,在以前,就是他们两个还没有分手的时候,这种表情闻书没少露过。
他拿捏顾升肆一拿一个准,也知道顾升肆最见不得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所以就总是用这种方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而顾升肆还真就吃这一套,不过现在可不是从前了。
对待感情之事,顾升肆向来是杀伐果断,他不轻易做决定,可一旦做了决定就再也不会回头。
瞥了闻书一眼之后,顾升肆毫不留情的就把自己的胳膊从对方手里抽了回来。
他故意用了些力气,所以动作大的就有些突兀,之所以这样做,也只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警告闻书一下,毕竟有些话当着宿舍里其他人的面是不好说的。
顾升肆这没来由的大动作,把另外三个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岑墨洋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顾升肆摇头岔开了话题:
“大家放心吧,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说不定过两天,气温回暖,水管就解冻了。”
这话明显是安慰,大家心里都清楚,谁知道这鬼天气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不过这时候听到一句含有希望的话,大家伙也还是松了松紧张的心绪。
“就是啊,说不定明天就突然有水了呢。”
岑墨洋也适时地接话道:“而且咱之前烧的水不是还有点儿吗,大家省着点儿喝,撑个两天还是没有问题的。”
在团体中,尤其是在危难时刻,但凡只要有一个人出现负面情绪,说出丧气话,那这种不好的情绪就会很快蔓延到每个人身上。
而相对的,只要煽动起大家的正面情绪,那即便所说的话是没有希望的,那大家也会愿意相信,等待那个渺茫的希望出现。
“墨洋和老顾说得对。”
宿舍长也延用了之前岑墨洋喊顾升肆的称呼:
“大家现在担心也没有用,还不如好好睡一觉,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想的太久远,我们只要确保下一分钟还活着就好。”
水管被冻,断水危机就在眼前,如果长时间得不到解决,那他们就会因为缺水而渴死。
担忧、恐慌的情绪在每一个人的内心深处疯狂滋长,但好在经过这一顿正面情绪的洗礼后,大家伙的忧虑缓解了不少。
现在的时间不过凌晨四点钟,宿舍长在说完话后,大家就各自回了各自的床铺,如果不是被冻醒,他们应该还在睡梦当中的。
重新关上灯的宿舍很快就静了下来,只有墙上的钟表和运作中的空调还会发出声响。
秒针一圈儿一圈儿的转着,齿轮走动的声音十分催眠,众人很快就陷入了昏昏欲睡的阶段,可就在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笃笃笃……
敲门的力道不轻不重,速度不急不缓。
闻书的床铺是离着门口最近的,他睁开惺忪的睡眼,不情不愿的坐起身,下床趿拉着拖鞋就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门被打开的瞬间,一股比之屋内还要冰冷数倍的气息,顺着打开的门缝儿,就猛然间冲进了宿舍。
闻书被这寒风吹得一哆嗦,然而还没等他抱怨出声,眼前的一幕就直接让他尖叫了起来。
“啊!!!!!!”
门外走廊上的声控灯应声而亮,冷白色调的白炽灯下,一个满身血污,眼睛泛着红光的人,正直挺挺的站在宿舍门外。
看到这一幕的闻书,魂儿都快被吓没了,他动作比脑子反应快,大脑还是一片空白的时候,手上就下意识的把门关上了。
“怎么了?怎么了!”
岑墨洋被闻书这一嗓子吓了一个激灵,他瞪圆了眼睛,刚酝酿出来的睡意瞬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有……有鬼!”
闻书背靠着墙壁,他腿软的坐到地上,颤抖着声音哆哆嗦嗦的说着刚才看到的画面:
“有,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站在门外,他……他眼睛是红色的,脸上全是血,满身的血。”
宿舍长是唯物主义者,他从不相信什么神鬼之说,听见闻书说外面有鬼当即就反驳道:
“这世界上哪里有鬼,你看花眼了吧。”
说着就起身下床,打算亲自去会一会那位站在门外满身是血的“鬼。”
眼睛……
是红色的吗?
顾升肆从闻书的讲述中,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红色眼睛的话……
难道门外站着的是……
“我去看吧。”
先宿舍长一步,顾升肆快速下床走到门前,他握住门把手向右一拧,刚打算把门打开,就被一旁的闻书制止了。
“不……不要。”
坐在地上的闻书见状连忙站起来,他摇着头说:“不要开门,外面有鬼的。”
顾升肆没有理会,他把人往身后一扒拉就直接打开了门。
然而,
门外却空无一人。
正当顾升肆也以为刚才是闻书看花了眼时,突然,他就感觉自己的脚腕儿被人猛地抓住了。
一声国骂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不过当低下头看清楚脚下的情况时,顾升肆的心猛然就是一揪。
狼洵满身血污的坐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白皙的脸蛋儿也早已被干掉的暗红色血迹染脏。
整个人呈现出来的状态,就像是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一样,也难怪刚才闻书会被吓到了。
“怎么了?你受伤了!”
顾升肆蹲下身,他急切地扫视着对方的全身,分别在大腿和腹部发现了两处最为明显的伤口。
伤口还在不断的往外洇着血,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地面上就已经积出了一小滩鲜红的血液,看得顾升肆心里直发颤:
“怎,怎么会这样?要不要去医院?还是……”
“不用……”
狼洵摇头打断了顾升肆的话,他抬起手抓住对方的胳膊,脸上尽是掩不住的疲惫:
“我,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我是真的守不住了……”
就在十分钟前,鎏云山上,彻底失守。
大量异种铺天盖地的侵袭而来,那时的狼洵已经因为化兽形时间过长,而导致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
他的神志摇摇欲坠,处在即将崩溃被兽性所吞噬的边缘。
——变异人绝对不可以长时间以兽形作战,不作战时则无妨。
这一条准则,是要刻在每一个变异人心里的。
之所以不可以,是因为用兽形长时间厮杀,会慢慢激发出所属兽形的原始兽性。
到那时,变异人作为人类的神志就会慢慢消失,逐渐被兽性所覆盖,从而完全忘记自己是人,只记得自己是一只嗜血喜杀的野兽。
而狼洵,就险些被这兽性所吞噬。
他能感觉得出来自己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模糊,眼前的厮杀场面让他莫名觉得兴奋,鼻尖萦绕着的血腥味也让他饥肠辘辘。
如果再不化回人形,那可能就永远变不成人了。
变异物种已经开始往山下涌去,咬了咬牙,用仅剩的理智,在咬断了一只三级异兽的脖子后,狼洵化回了人形。
他不再管那些即将涌到城市各个角落的异种,循着顾升肆的气味儿,就找到了顾升肆所在的宿舍……
鎏云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眼下顾升肆当然是不知情的,他想问,但也知道现在不是问得时候。
“你怎么样?要不去趟医院吧。”将狼洵从地上扶起来后,顾升肆再次提到了医院。
长时间的战斗,以及好几天没有进食,让狼洵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他将全身的重量都交给了身旁的男人,强撑着精神摇了摇头道:
“不用,这些小伤一会儿就好了,不用管,比起这些伤……”
舔了舔嘴唇,狼洵摸了摸早就被饿扁了的肚子:
“比起这伤,我的肚子问题好像要更严重些,我好饿,有没有能吃的东西啊……”
狼洵一共从鎏云山上守了将近六天,第二天把零食吃完后,他饿了三天多。
饿了那么多天,又战斗了那么多天,狼洵觉得现在自己还没晕过去完全就是个奇迹。
自己之前带来的食物还有一些,顾升肆在将狼洵搀进宿舍后,一边去柜子里拿食物,一边向宿舍里的几个人介绍道:
“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大家不用害怕。”
顾升肆说得轻松,但试问,谁能不怕一个满身是血,眼睛还时不时发亮闪红光的人……
不,
就冲那双眼睛,此人便不像是人。
“你,你朋友……眼,眼睛怎么了?”
岑墨洋缩在墙角结结巴巴的问道,细听之下还能听见其声音中的颤抖。
实际上不光是岑墨洋,宿舍里的其他人除顾升肆之外,在狼洵进来的那一刻就都跑到了墙角。
其中老大手里更是攥着一根棒球棍,明显是一旦有危险就会开干的架势。
顾升肆其实也纳闷岑墨洋问得这个问题,只不过就是还没来得及问。
把柜子里的食物一股脑儿的全拿了出来,撕开一个菠萝包递给狼洵的同时,顾升肆也将这个疑问,问出了口:
“对啊,你眼睛是怎么回事儿?平时也没见闪红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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