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一共有四人接触过顾宁,两人负责捆绑,两人负责运送,中间那个叫二柱的,不见了。”
“废物!”
顾宁身无功夫,又是孤身一人,是以玉子生全身精力皆放在慕容绯身上,只安排手下人绑了他。
没想到这就出了乱子,竟让不相干的人混入南风馆。
玉子生:“去追,无论怎样,都要给我抓到他!咳咳……”一激动,不禁剧烈咳嗽起来。
要对付顾宁,馆外有很多机会,可偏偏选在今夜今地,必然有什么目的!
“是!”
—
慕容绯听见顾宁中了媚/香,整个人一震,怒火中烧。
他足尖一点,直奔顾宁而去。
他们竟敢将如此污秽不堪之物用在顾宁身上,当真是活腻了!
慕容绯整个人似箭一般冲入房内:“顾宁!”
他急忙去看顾宁,看见顾宁所做之事后,整个人忽然怔怔愣住。
顾宁脸色惨白,冷汗淋漓,看见他来,抬眼,微微一笑。
却见他手上细微动作未停,持一把锐利的匕首,正一下一下,划过自己的手臂。
顾宁于许多人事不懂,但他并不傻,身体外伤已然恢复,那股异常的难忍之感却越是清晰强烈,久久未散,显然不是普通的伤。
开始他确实不清楚,不知世上还有媚/香这种东西,自然不会往某方面想,见到玉子生之时,也只觉一股奇怪的想要对玉子生做些什么的冲动,但还能压抑得住。
但被慕容绯搂在怀里那一刹那,周身血液瞬间翻腾,那种强烈的,挠得人心慌的冲动,瞬间以一种极其容易辨认的方式冲进他脑海里,就那么一瞬间,他明白过来自己是怎么了,想要去做什么了。
顾宁庆幸自己当时重伤,处在一种半昏半醒,无法动弹的状态,否则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他还没有从慕容绯口中套出关于凶手的线索,要是对教主作出那种不堪之事,绝对再也没有希望得知了。
他本以为自己如果会有这种不堪的冲动和想法,定会难堪羞愤至极,却没想到自己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愤慨,想起第一件事,竟是慕容绯不要误会自己,愿意告知凶手线索,想想,不禁苦笑。
醒来之后,精神已好很多,欲念却是不减,无法,只能自己划伤自己,以伤痛压抑体内躁动,只希望这种情况快些消失,一定要消失。
慕容绯愣了一会,抬步上前,脸上看不出情绪,顾宁希望他不要走过来,脸上勉强维持着镇定和微笑:“教主,在下隐隐感到体内一股气流横生,是以用匕首划伤手臂,希望教主此刻能给顾某一些时间,待顾某恢复,必定与教主道谢详谈。”
却没想到慕容绯脚步未停,一步一步朝他越来越近,他五官艳丽,墨发披在肩头,长身玉立缓步而来,恰似从画中走来一般。
顾宁咬住牙关,紧紧闭了闭眼,启唇道:“教主!能否暂出房门,给顾某……”
话未说完,手中匕首被轻轻夺去,顾宁一怔,抬眼看他。
慕容绯此刻却没再看他,手腕一转收起匕首,从怀中取出手帕,小心翼翼裹住顾宁伤口。
正当顾宁以为他还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慕容绯一言未发转身离开。
行到门口时,他才脚步一顿,背对顾宁,嗓音沉沉:“顾兄稍等,我去为你取药。”
顾宁后知后觉想要喊住他,慕容绯已飞身跃开,踪影不见。
顾宁愣愣收回视线,凝望臂间帕子,心中情绪甚为复杂。
他知教主并非大恶之人,感激他将自己从楼中救出,同时为自己抱着某种目的接近他深感愧疚。
但更尴尬和烦乱的是,刚才教主小心为自己裹伤之时,他心跳竟然快了三分,是不是体内媚/香所致他不清楚,但实实在在是第一次因为某个人心跳加快,而且还是之只见过两次的人。
此行为实在是孟浪,大概是上清被灭之后,从来没有与人如此亲近过吧,顾宁自嘲一笑。
如此想着,体内竟然平静不少,顾宁收回思绪,躺回床上,刚闭上眼睛,头顶忽传来一阵声音。
那声窸窸窣窣,很是细微,可深夜寂静,四周无声,顾宁心绪平稳下来,听得一清二楚。
他眼一睁,按道理来说,此处是教主之地,应没有盗贼敢来,可若不是盗贼,为何脚步鬼祟,躲躲藏藏。
顾宁爬下床,没有犹豫地走出房外,他伤口虽多,但好在恢复不少,片刻之间到了门口,屋顶声音也明显加快,一纵一跃,似是落下屋梁。
顾宁面色沉重,手中犹豫一瞬,若是那贼人守在门外,自己一出去就可能会受伤,可是不出去,那人要真是冲着自己而来,守在房内,只会比在外面更添危险。
他面色沉重,开了房门。
门外月华淡淡,可不见丝毫身影,刚才利落的脚步声也没了声响。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那人跑了,来此地有别的目的?
顾宁决定先去告知教主,让他小心那盗贼。
不料他前脚刚踏出房门,眼前忽然一黑,一道黑影闪来,来不及反应,胸膛被人猛地一推,脚步不稳,身体踉跄向后连退,摔在床上。
紧跟着房内油灯被风熄灭,“嘎吱”一声轻响,门被一人从内轻轻闭上。
顾宁心跳得飞快,从床上爬起来,扶住桌椅稳住身体,沉声道:“谁?阁下是何人?”
那人不言一语,黑暗之中,隐隐可见身影倚在门上,双臂抱胸,身量瘦削颀长。
顾宁倒也不怕,直起腰身,冷冷道:“阁下如果想要装神弄鬼,大可不必,顾某从不是那般胆小如鼠之辈。”
那人闻言一动,顾宁立时警惕起来,却见那人仍是不说一句话,不紧不慢走过来。
虽然一片黑暗,但周身却感觉不到丝毫杀意。
顾宁脚步顿住,凝神打量他,那人马尾高束,似是个少年,徐徐走来后忽然足尖一点,轻飘飘落于床边,朗声大笑,声音清脆爽朗。
顾宁连连后退,想要离开房间,那人坐在床旁,身子后仰,是顾宁离开房门的最好时机,却没想到手刚触碰门闸,“呼”的一声,桌上油灯亮了,房内霎时明亮起来。
顾宁手上动作慢了一瞬,下意识想要回头看那人是谁,但担心那人动手,还是离开房间,不料只在这片刻之间,一只手已搭在自己肩上。
轻轻这么一搭,却全然让顾宁动弹不得。
顾宁知道出不去了,脸色紧绷,不卑不亢转过身,刚想要与那贼人对峙一番,见到那人面容,却不禁一愣。
此人容貌甚是年轻,五官尚还带着未脱的稚气,马尾高束,剑眉星目,完全就是一个十七八岁,英气俊朗的少年。
且身着白色箭袖衣衫,干净利落,完全与“贼人”二字半点关系都联系不上。
顾宁一直绷着的心募地放了下来,神色放缓,温声道:“小兄弟是?为何突然闯入我房内?”
百里鸿雪一听这话,无趣地松开顾宁,向后一纵,歪在椅上,摇头晃脑,唉声叹气道:“唉,原以为见到一个不同寻常之人,却没想到又是一个以貌取人之徒,甚是无趣,无趣!”
顾宁不解道:“少侠这是什么……”
话未说完,百里鸿雪竖掌打断:“诶,别叫老子少侠,”他稚嫩英气的脸露出不符的揶揄,挑眉道:“老子可称不上什么少侠。”
顾宁见状,有点不悦,他虽不知这少年为何闯入这里,但想着他年龄甚小,忍不住劝道:“小兄弟……”
“哈~”百里鸿雪懒懒打了个哈切,止住顾宁的话,站起身朝门边走过去,顾宁一声不吭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也不担心这少年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百里鸿雪走到门边,脚步一顿,抬了抬眉,目光戏谑看了顾宁一眼,道:“给你!”说着扔过去一个瓷瓶。
顾宁接过,目露疑惑:“这是?”
百里鸿雪笑得干净纯粹,语气却是贱贱的:“当然是……解你体内那啥的解药啊!”
顾宁闻言霎时血气上涌,脸红了个透,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忍着羞愧,惊讶问:“你……”
百里鸿雪却不等他说完,推开房门一跃离开,顾宁追上前,转眼不见少年踪影。
他怔怔寻了一会,茫然看了手中瓷瓶一眼,转身回房,暗自思量那少年是谁,瓶中真是解药吗?来这里只是为了给他解药?
正犹豫服用之时,忽听头顶乒乒乓乓一阵声响,两个人正在半空对打。
急忙走过去,定睛一看,正是慕容绯和刚才那少年。
那少年使一柄短刀,年纪轻轻,武功却一点儿不低,竟能和慕容绯斗上几个回合,但终究比不过慕容绯,身子一转,想要跑,慕容绯岂能让他逃脱,足尖点跃追赶,折扇脱手去围那少年。
那少年转眼被困,一面去挡那威力无比的扇子,一面飞奔避开慕容绯,慕容绯不让他跑远,只让他这院内上下纵跃,左闪右避。
片刻之间,肩膀离慕容绯不过几寸,慕容绯就要将他钳住,这时,少年忽然一笑,右手藏在袖中,一开一合,慕容绯凤眼一眯,手如鹰抓般伸过去。
忽然一阵清风拂过,一缕幽香袭来。那香不知从何而起,甚是微弱,可一闻,让人顿时身软气滞,如坠入梦境一般。
慕容绯察觉异常,但手依然伸将过去,想要抓住少年,可威力已然不如方才,少年身子一翻脱离他掌心,发足狂奔,已逃离院子,不知所踪。
苍平听到动静赶来,想要去追那少年,慕容绯喝住他:“算了!让他跑!”
慕容绯从屋梁落回地面,身子微微一晃,扶在一棵树旁调匀内息。
顾宁担忧道:“教主没事吧?”
慕容绯面无表情,摇头:“无事。”
他问:“刚才那人可有伤你?”
顾宁摇首,犹豫一瞬,递出方才少年交给他的瓷瓶:“他只将这个交给顾某。”
慕容绯接过,目光肃冷:“里面装了什么?”
顾宁视线闪躲,低声道:“那少年说,是……解药。”
解药?慕容绯想问什么解药,余光瞥见顾宁有些尴尬的神色,心念一动,明白过来,冷冷道:“他送什么解药?你与他相识?”
顾宁摇头,凝目道:“不识,顾某从未见过他,心中也奇怪他为何送来解药,而且似是很熟悉顾某的事……”
他低头沉吟,回想是不是自己忘了见过他,慕容绯默默扫他一眼,眸底看不出什么情绪,抬手一挥,那瓷瓶被震离顾宁的手,不知落去哪儿了。
“诶,教主这是……”
顾宁见他扔了瓷瓶,跑过去就要去寻,手臂却被慕容绯握住,一抬眼,对上对方暗沉无底的目光,心跳了跳,惊讶道:“教主,你怎么了?莫非,你认识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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